“总裁,楼下有位不速之客想要见您,他自称是谢雨纹的家长,是不是要叫他改天再约时间?”
    一般而言,没有预约的访客,休想见到东方朔一面,然而,事关封辰葳的绯闻女友,机灵的秘书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觉得还是请示一下上头为妙。
    哦?谢雨纹的“家长”?
    “叫他上来。”东方朔简短地下令,“这段时间别让任何人来打扰。”
    他倒想看看,谢雨纹的家长找上门来干啥?
    不一会儿,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在秘书的带领下,进到他的办公室里,东方朔挥手示意秘书出去,连奉茶也不必了。
    一看来人那双贪婪的眼光,他就知道这人图的是什么。
    “东方先生,久仰久仰。”谢坤涎着笑脸,“我们家雨纹受封辰葳的照顾,我早就想亲自登门造访了,可是封辰葳不好找啊,所以,我想,您是封辰葳的老板吗,向您致谢也是一样的。”
    其实,他是找过封辰葳,却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就被扔了出来,封辰葳还警告他,要活命的话,就不得再出现在他面前,更不许去骚扰雨纹。
    哼,说什么那丫头也是他养大的,他没占到半点便宜,还眼睁睁的见她巴上有名有利的男人,这口气他怎么也吞不下。
    于是,他便把主意打到东方朔身上,要是捞不到油水,他也不会让那臭丫头太得意。
    “你是谢雨纹的什么人?”东方朔拧眉问,很难将这猥琐男子和清丽脱俗的女孩联想在一块。
    “雨纹是我表侄女,八年前她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之后,是我收留了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现在我也老了,不中用了,以为能够倚靠这个丫头,没想到,女大不中留。”
    谢雨纹离家后,虽然有拿家用回来,但,那些钱她都直接交给她表婶,他这个表叔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他只好自力救济了。
    “你要多少?”东方朔鄙夷地问。
    “这个……”谢坤喜不自禁地搓着手,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人家都不等他把戏唱完,就自动开口问他要多少,大老板果然不同凡响,不像那个姓封的臭小子,一毛不拔。
    “多少?”掏出支票簿,东方朔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之色。金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只是很生气谢雨纹为什么会有这样贪婪无耻的家人。
    “东方先生,您该不会是对我有所误会吧?”眼看巴到了一位大财神,谢坤觉得自己应该装得无辜,这样一来,既可以漫天开价,以后还可以常来,“其实,我来找您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至于钱吗……”
    “你是说,钱,你不要了?”东方朔冷冷一睨。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谢坤陪着笑脸,“我需要一大笔钱,不是进我自己的口袋,而是为了雨纹那丫头着想。”
    “喔?”冷嗤了声,表明了信他有鬼。
    “这话要从何说起呢……”谢坤煞有其事地说,“雨纹那丫头,从小就死了父母,没人管教,我和我老婆每天都得出外工作,就算再关心她也不能一天到晚盯着她,您说对不对?没想到,那丫头会这么不自爱,趁大人不在家,跟村里的一群流氓鬼混,”为了诈钱,他什么都说得出口,更不惜抹黑侄女的名声,“那丫头野得很,我们也管不了她,现在,她跟封辰葳在拍拖,封辰葳可是个大明星,万一她以前的事传了出去,造成丑闻就不太好了。”
    在听到谢雨纹是如此放荡,东方朔黑眸紧紧地眯成一条线。
    熊熊的怒火,蒙蔽了他向来炯亮的利眼,他没有察觉到这些全是谢坤编出来的瞒天大谎。
    “所以,我需要一大笔钱,去堵住那些流氓的嘴巴。”谢坤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眼中净是贪婪。
    “拿去。”写下一个惊人的数目,草草地签了名,忿忿地盖了章,东方朔将它掷向那张丑陋的嘴脸上。
    谢坤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一笔财富,目瞪口呆得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走了。”东方朔懒得再理这种人。哼,什么样的家庭,就出什么样的货色,相信谢雨纹也在封辰葳身上花了不少钱了吧?
    “东方先生,谢谢您了,这么大的一笔钱,”谢坤察言观色,大老板的怒气好像另有原因,事情不简单哪,“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绝对值这么多,您也知道的吧?”
    什么意思?黑眸危险地眯起,东方朔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谢坤压低声音,吞了口口水,贼兮兮地说,“可别看那丫头瘦瘦小小的,皮肤可是水嫩嫩的哦,身上该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小,而且那股浪劲……”得不到的东西,只好在脑中幻想一番了。
    “够了。”俊脸上青筋乍现,怒气狂泄。
    “那丫头谁都可以上的,东方先生,您该不会还没尝过她的甜头吧?”谢坤犹不知死活,一个劲地往下说。
    “滚。”
    冷冷地吐出这个字,手中的烫金笔也一折而断,气势骇人。
    “这,是,是……”情况不妙,谢坤连忙来着尾巴逃跑。
    唉,怎么搞的?难道他看走眼了,这男人对那死丫头没兴趣?不可能呀,这方面的嗅觉他灵得跟狗一样,不可能搞错。
    东方朔浑身涨满怒气,高大的身子再也坐不住,踱到玻璃幕帷前,从二十三楼居高临下地俯瞰台北市的街道。
    按照他的行事历,这个时候他应该飞到东京,跟日本一家电视台谈合作的事,不只如此,在这之前他还必须去一趟香港和韩国……
    然而,他却一直滞留在台北。
    打从谢雨纹出现后,他的世界就大乱了。
    为了她,他一大堆重要的计划全都被搁置了。为什么?他烦躁地耙耙头发,忿忿地阻止自己进一步深思,他给了一个足以令自己信服的理由:因为他不放心封辰葳跟她在一起,他担心封辰葳会被她吃得死死。
    现在,获知谢雨纹是个挂着天使面具的妖女,他更不会袖手旁观了。
    他绝不会让他一手栽培的封辰葳,毁在这虚伪女人的手中。
    谢雨纹,你想跟我斗?哼,咱们走着瞧。
    东方朔下班回来,还未进玄关,便听到一阵悦耳的嬉笑声,伴着叮叮咚咚的琴音。
    他凝住脚步,高大挺拔的身子隐在幽暗处,冷冷地看着客厅里,那对沉浸在欢笑中的年轻男女。
    他俩正背对着他,肩并肩紧密地挨坐在钢琴前,封辰葳愉快地弹着琴,用充满感情的嗓音轻唱着:
    所有的深情,只愿交给你保管,
    能不能换来你厮守一世的承诺?
    唱到这儿,他停了下来,轻声提醒,“到你了。”
    谢雨纹一径地摇头,腼腆地笑,“不行啦,我真的不会唱。”
    见她还在推三阻四,封辰葳故意板起俊脸,
    “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你说不会五线谱,我马上就改成简谱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借口?”
    “我不行啦,我不会啦。”她不敢班门弄斧,怎样也不肯开腔。
    “真的不唱?不怕我呵痒。”封辰葳伸出修长的十指,作状要搔她,女生都怕痒的,他就不信她还不乖乖合作。
    “别。”谢雨纹果然吓得脸色发青,“封辰葳,我警告你,别胡闹了。”
    “你唱不唱?”他无意中听到她随口哼歌,发觉她有一副甜美的嗓子,兴奋之际,马上就为她写了这首歌,现在,怎由得她不唱?
    “算我怕了你。”叹了口气,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唱就唱,你不许呵我,弹你的琴。”
    不加思索,她将他仍高举的双手扯下来,那美得像艺术品的十根手指,比较适合搁在琴键上儿,而不是威胁着要呵她的痒。
    “你要唱喔,别以为我在弹琴便不能搔你,告诉你,我还有这招可以用。”说着,封辰葳皮皮的噘起嘴,朝谢雨纹的颈项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