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会死,也好过栽在你手上。”雷玦白着脸说道。
    衡量目前的处境,因为她不知道门的开关在哪里,能逃出去的机率几乎是零,那么,她只能硬撑了。
    “你认为嫁给我……比死还痛苦!?”卢剑一看着她。“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卢剑一扑身向前,想夺下她手中的剑,雷玦毫不犹豫就将剑刺了出去,剑尖擦过卢剑一的右肩,卢剑想擒住她,雷玦手腕一翻,剑立刻换了方向;卢剑一侧后闪过,然后再度向前。
    如果不是铁牢的门窄小,卢剑一根本不会中剑,而这让他更铁了心非得将雷玦擒住不可。
    受伤又使不出气力的雷玦终究比较吃亏,几招抢攻之下,雷玦的剑终于离了手。
    卢剑一将剑往牢外一丢,擒拿之间已然捉住雷玦未受伤的手臂,并点了她定身穴,让她无法再动。
    “雷玦,要得到你,还真的要费我一番气力。”
    但如果雷玦是那种一遇强权便只会求饶的女子,他也许就不会对她如此势在必得了。他执起她划伤的手臂。
    “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心。”伤口很深,难怪血一直止不住。
    雷玦紧闭了下眼,心中有了最坏的打算。
    卢剑一也没急着替她包扎,转手托起她下颚。
    “我幻想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他低头想一亲芳泽,不料脖子上却突然多了一道冰凉的感觉。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任何人想欺负我娘子,都会让我气得想抓狂,这一失手,我可不保证剑不会抹过你的脖子。”
    戏谑的笑语凭空响起,雷玦连忙张开眼。
    “无过……”她无声的低唤,一时之间分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有一点委屈的心酸,还有更多的如释重负。
    在利剑的威胁下,卢剑一非常小心脖子上那一点点的重量,然后转身。
    “石无过!?你怎么进得来?”
    石无过笑的很“纯真”。“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当然进得来。”
    “你……”
    卢剑一还想说什么,石无过不给他机会的直接点穴,然后将他“请”到一边壁角站着,省得碍眼又碍事。
    “娘--子--”活像是分别了十年、八年,石无过先是很缠绵的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扑过去将雷玦抱住。
    他先帮她解穴,雷玦身子一软,差点跌到地上,石无过及时抱住她,扶着她坐了下来。他细细察看着她臂上的伤,先点穴止血,然后撕下自己身上一块衣布充当纱布,包住雷玦臂上的伤口。
    “痛吗?”他好心疼地问。
    雷玦一直望着他,所有的激动都写在泛红的眼眶里。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谁说的!?我才舍不得见不到你。”他依旧是那张无所谓的笑脸,但注视着她的眼神却始终带着温柔,将她全身检查了仔细,甚至把起脉来。“先告诉我,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她摇摇头。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这家伙除了想非礼你,又害你受伤之外,还有没有做什么事?”
    她还是摇头。“等我的气力恢复以后,我会找他算帐的。”
    “嗯,你一定会有机会的。”多少了解她的个性,石无过也不打算阻止。“但是现在,我要先报仇。”
    “报仇?”他们之间还有仇?
    “他欺负了我的娘子,难道叫我就这样算了吗?”石无过怪叫。
    “啊!”雷玦呆住。
    石无过走向卢剑一,将他上下看了看。
    嗯,他该怎么报仇呢?
    嘿嘿!石无过出手点住他身上几处要穴,然后解开卢剑一的定身穴,卢剑一立刻痛苦呻吟着倒下。
    石无过满意了,便走回铁牢里,很温柔很温柔的将雷玦给抱了出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雷玦好奇地问。
    “杀人嘛,实在太不优雅了;用毒嘛,太不人流了,所以我决定禁住他的武功十年。”
    卢剑--一听,瞪大眼看着他。
    “你不必太感谢我的仁慈,我先警告你,不准再打我娘子的主意,否则下次可没这么便宜。我保证那种后果绝对会让你后悔。”石无过自认很君子的将丑话先说在前头,然后抱着雷玦轻松的打开机关离去。
    “娘子,我很仁慈吧?”他居然这么问。
    “呢……”对一个练武者而言,禁制武功十年,这个惩罚实在不能算轻。不过,雷玦现在比较好奇另一个问题。“如果他再有坏念头,你打算怎么办?”
    “他敢!?”石无过做出龇牙咧嘴的凶恶状。“如果他再想非礼你,阉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在他身上刺字,让他就算想人道都抬不起头!”
    “呃……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见到无过,她好像很难保持坏心情,刚才的泪意一扫而空。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想要却得不到,尤其对一个男人而言,尊严何其重要。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狠?哪会。谁叫他想动不好的念头,尤其你是我的娘子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为你出气…”
    还没出险地,他们居然就开始聊起来,一走出铁牢出口,迎上的是卢涛惊愕与愤怒交加的表情。
    “雷玦……石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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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听见一声大吼,石无过与雷玦同时抬头,视线终于从彼此交缠的眼神中挪开。
    “无过,放我下来。”她低声道。
    “可是我想抱着你。”石无过很无辜地道。他还想抱她久一点,娘子的重量一点都不是他的负担哦。
    基本上,石无过对于闲杂人等,早就练就一番充耳不闻的深厚功力;不过基于礼貌,他决定还是先跟这位老公公打招呼。
    “卢老伯,真是好久不见了。”
    “剑儿呢?”见到他们两人相依偎着走出来,卢涛心里一沉。
    “哦,我请他在里头休息了。”石无过以下巴朝铁牢里点了点。准教他双手抱着雷玦,根本没办法指明方向。
    “你怎么进来的?”卢府里守卫重重,而密室的出人方法只有他与剑儿知道。那么石无过又是怎么救人的?
    “绝对不是你请我来的。”石无过回答,还点头加重语气。
    废话!“我当然不会请你来。”
    “那你都知道答案了,干嘛还问我?”石无过奇怪的看着他,一副他问的问题很蠢一样……
    卢涛被他的回答弄得肝火上升十度。
    “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进去密室的?”
    “我当然是从大门走进来的步,会去密室,当然是你那个‘贵重’的贵公子带我进去的。”
    “胡说!”剑儿怎么可能带他去密室。
    “你不相信我的话就不要问我嘛,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还想带我的娘子回去休息呢!”石无过皱着眉,这老家伙还真是罗嗦。
    “慢着。”卢涛挡住他的路。“你以为卢府是你可以任意来去的地方吗?”
    “不走,难道你会请我吃饭喝茶吗?”石无过理所当然的反问。“不过,你请的饭我还不敢吃,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在里头放毒?”
    石无过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一边将雷玦给放了下来,让她靠着一旁的柱子先休息一下。
    “娘子,还好吗?”
    雷玦块点头道:“没问题的。”她知道他问的是她可不可以站着。
    “那好,等我一下,老人家比较罗嗦、又多话,我们当人家晚辈的,就包涵一点,免得人家笑我们没礼貌。”
    “你要小心一点,我现在没力气帮你。”雷玦忍笑提醒道。
    和他在一起,就算再危险的情境,他都有办法轻松应付,连带也让她觉得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就跟着他一起笑闹起来。不过,她到现在还全身无力,只能在一旁看石无过表演了。
    “你敢对老夫不敬?”一旁的卢涛当然也听见他的话,肝火再度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