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很清楚。”
    她甩着手,想把他包住她拳头的手甩开。“我也可以很明白的回你三个字——你做梦!”
    “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我?”
    “完全没有。”
    “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
    “早就没有了。”她铁齿否认到底。
    “撒谎。”
    “你自大、自恋、自我膨胀,根本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可是,我在美国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放软音调,一双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望着她。
    宁净挣扎的动作变小了,她别开眼。
    “我才不信。”她轻哼。
    “为什么不信?”握着她的手改为把玩她的手,她的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剪整齐,却没有涂上任何指甲油。他的宁净,一直是很讨厌复杂的人。连涂指甲油都会被她嫌成麻烦。
    “如果你真有那么想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又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络?”在这种情况下说想她,连呆子都不信。
    而她绝对不会承认,他没回来,她有多伤心……
    “我们去吃点东西,我再告诉你。”他拉着她往刚刚的日光室走。
    “我不要,我要回去了。”她挣扎。
    “既然都问出口了,你不想知道答案吗?”他回头,站到她身前,搂住她的腰。“心里一直挂着这件事,你今天晚上一定会睡不着。”
    可恶!他干嘛那么了解她!?
    “我睡不睡得着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系,我会心疼。”他一本正经地说。
    噗——她差点笑出来。
    “才怪。”这人简直把肉麻当有趣!
    奇怪,以前他说话和行为没有这么……露骨的呀。
    “就看在我平安把你送回家的分上,陪我吃顿下午茶,好不好?”看出了她的笑意,他再接再厉。
    “不谈过去的事、不要对我解释,我不想听。”她先讲条件。在他不放人的情况下,她根本也走不了。
    “好。”他点头,握住她的手。
    她又犹豫了下,才任他牵着,朝日光室走去。
    他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就座后,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杯冰卡布其诺加一份巧克力蛋糕——是她习惯的口味。
    他……还记得。
    “吃吃看,不知道这里的厨子做的点心,合不合你胃口。”
    他将咖啡和蛋糕放到她面前,然后才坐下。
    “一定不合。”她努力板起脸。
    “哦?”他有趣地望着她的表情。
    “前天晚上我们部门在这里聚餐,他们的东西难吃到极点,他们的酒害我喝醉。”她抱怨道。
    “或许我该换一家饭店住。”他考虑地说。
    “干嘛要换,他们的房间不错啊。”她看他住起来很舒服嘛。
    “但是,这家饭店跟你不合。”
    她呆了下。
    他的意思是,因为饭店跟她不合,所以他就要换?
    “你自己想住更豪华一点的地方就直说,少拿我当借口。”立刻把心头浮现的感动给踢走。宁净拿起叉子切一块蛋糕来吃。
    “我只是说实话。”他无辜地道。
    “齐峻,你再这样我就要走了。”他是他,她是她,才不要扯在一起。
    “没关系,你可以走,不过你一定会再回来。”他很有把握。
    “那可不一定。”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你不想要合约了吗?”一句话踩中她的罩门。
    “合约是公司要,不是我。”大不了她引咎辞职而已。
    “可是,你不会逃避挑战。我的宁净,是不会逃避任何事的,”
    “我不是你的。”
    她忽然生气,忿忿地宣告:“齐峻,你听清楚、记清楚,我,江宁净,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齐峻一听,起身站到她身边,拉起她,贴着自己。
    “真的没关系?”他低问。
    “没关——唔!?”唇瓣莫名被不明物体贴住,吮去声响。
    “没关系吗?”他再问。
    “没——唔。”
    她的唇再度被贴住,她的眼神指控地瞪着他,他却满眼笑意,很高兴她一直否认。
    这样,他就有了吻她的理由。
    吻、吻、吻吻吻……
    “够……够了吧?”她很不争气地被吻的浑身虚软。
    “不够。”他简短地道,低头继续。
    “不够!?”她偏头避开他的唇,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有脸回答这种话!?
    “七年的相思,只是几个吻怎么够?”
    他的唇,改在她耳下流连,呼出的气息暖昧地拂动她耳下的敏感。
    宁净在一片晕然中,努力保持清醒,抬脚想踩他。
    砰!一脚踩空,齐峻及时避过,又在她唇上偷了个吻,才笑着放开她。宁净却差点没站稳,连忙一手抓住椅背。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可恶,她的腿还是软的。
    “你还是这么倔强。”
    这样在职场上还能升到课长,他该不该感谢辛皓钧对她的照顾?
    她一僵。“我说过,你不准谈过去。”
    “我只是在说你的个性,连喝醉的时候,你都很爱命令人。”暧,她还是醉的时候比较惹人疼。
    “没人叫你理我。”她别开脸。
    “不理你,然后让你在同事面前出糗,这样你会比较高兴?”他皱起眉,一副不认同的模样。
    “我出不出糗,跟你没关系——”咦,不对!“你知道我和同事不和!?”
    “不知道。”他答得很顺。
    “你明明知道!”
    “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醉倒在饭店,没有人理。”他轻松的语气,转为浓浓的关心,让宁净一窒。
    好半晌后,她低低说了句:“你骗人。”
    她不能……相信他的话……
    “你骗人,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话!”她低哑地喊完,转就冲出房门,连皮包都忘了拿。
    齐峻没有追,只是笑了笑,按下手机——
    “华特,送宁净回去,别让她发现。”她现在情绪不稳,有华特暗中跟着,比较安全。
    她的脾气,一点也没变,他真是好想念……            七年前,他们是对情侣。
    会成为情侣,是因为他们都念同一所中学。而某一天的下课后,在学校教学大楼间的角落,一向独来独往的齐峻坐在栏杆上,被一群太保学生堵住,说是要收保护费,今天不给,他们就每天下课都来“问候”他。
    齐峻不给,一对六就这么打了起来。
    当时江宁净正好下课经过,在观看现场情形两分钟后,很确定那个“一”不需要训导主任或教官的救援,所以也就放心地站在一边看,等他打完。
    “各位还缺生活费吗?”
    十分钟后,在六声哀嚎与痛叫中,一道男音很有礼貌地问着。
    “不缺、不缺了……”一群声音立刻回答。
    “那么明天下课,还要继续来‘问候’我吗?”他继续问。
    “不敢、我们不敢了……”
    “那么,现在是你们要自动离开,还是我请你们走?”
    “我们……我们走……”
    听到这句话,六个太保学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争先恐后地跑走。
    解决完不速之客,齐峻顺手捞起放在角落的书包,抬头直接望向她。
    “看的还满意吗?”他挑起浓眉,一脸似笑非笑。
    “你挺能打的,适合去柔道社或空手道社当大哥。”丢下一句淡淡的评语,宁净越过他就下楼。
    就这么一句话,齐峻就决定要她了。
    有胆识,同时兼具冷静的女人不多,她不是无知,而是无畏。看见一群人打架,她不闪不避,还从头看到完,既没表示不赞同,也没故作害怕的尖声大叫;看完架,她转身就走,对他一点好奇也没有。
    齐峻看着她远去的清瘦背影,愈看愈欣赏。
    后来,宁净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因为隔天她就收到一堆女学生的黑函,警告她离齐峻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