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穿到爹妈造反时 > 第 124 章 那是他汹涌而来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

    又或者说,在相蕴和的能力范围之内,她选择给商溯她所能给的最好的。

    或许以后世的眼光看来,他们的婚礼不过如此,但在她所处的时代,这的的确确是除了两王登基以及她的受封礼之外最为隆重的一场典礼。

    在收到商溯大捷的那一日,她便开始准备,只待商溯凯旋,他们便立刻风光大婚。

    不必挑选良辰吉日,也不用卜卦问苍天,在她看来,商溯回来的这一日,便是最好的日子。

    ——对于她来讲,没有什么良辰吉日比商溯回来的这一刻更好。

    “婚……婚礼?”

    只是这位即将成为新郎的男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抬头看向相蕴和,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相蕴和弯眼一笑,“对呀。”

    “我们的?”

    商溯迟疑着抬起手,以手指指了指自己,仍不敢相信。

    笃定到自负的人开始怀疑自己,这种场景着实有些好笑,相蕴和被他笑了,“不是我们的,还能是谁的?”

    “还是说,你要再给我找个其他新郎来?”

    相蕴和忍不住逗商溯。

    男人略显迷茫的眼一下子清晰起来,清醒到几乎跳脚,声音也跟着拔高,“怎么可能?”

    “我怎会给你找个其他新郎来?”

    别人多看她一眼,他都恨不得把男人不安分的眼珠子扣下来。

    能做出如此事情的他,又怎会将她推到别的男人身边?

    想都不要想。

    ——绝无可能!

    “这当然是我们的婚礼。”

    疑惑和迟疑在这一刻尽数消散,商溯指相蕴和,又指自己,“你和我,我们的婚礼。”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现在便想举行婚礼。

    于是他抬头看天,看天色是否合适。

    ——当然,天色不合适也无妨,只要相蕴和开口,今日是七杀入宫的时辰他也一样与她成婚。

    在不涉及民生与打压世家豪族的事情上,大夏是遵循古制,比如说婚礼。

    婚礼,又称作昏礼。

    顾名思义,是在黄昏举行的典礼。

    商溯抬头看苍天。

    彼时金乌西坠,霞光满天,正值天昏而未昏的时节。

    商溯昳丽眉眼瞬间舒展开来,凤眸里漾起笑意。

    “今日便是好日子,好时辰,与我们甚为相宜。”

    商溯大喜道。

    相蕴和忍俊不禁,“既如此,我们现在便成婚。”

    “好!极好!”

    被喜悦笼罩的男人几乎没有理智可言,商溯一口气说了几个好,话也不似往日风雅,“就在现在!就在今日!”

    “我们要成婚,衣服断不能少。”

    话刚说完,忽又想起什么,转身回头吩咐老仆,“我之前准备的衣服呢?快取回来。我要成婚了,需尽快换上。”

    “.”

    人还

    没老呢?怎么现在便瞎了?

    老仆努努嘴()?(),

    示意商溯往自己身上看。

    ——您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喜服是什么?

    若不是喜服▔()▔?来▔小_?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单这上面的肩挑日月与华章瑞兽()?(),

    不仅能让言官们奏您几百张奏折()?(),

    还能让吝啬笔墨的史官们奋笔疾书,记录您的功绩篇章都没有写您僭越的字数多。

    “?”

    身上怎么了?不是很正常的只是有一点点隆重的衣服么?

    接收到老仆的示意,商溯低头往自己身上看。

    那是一件极其华贵的衣服,华贵到隆重,甚至可以说以他的身份来穿是僭越的一件衣服。

    可只是一件衣服罢了,僭越了又如何?

    又不是夺了两位帝王的兵权,去逼他们退位让贤。

    衣服的僭越只是被言官以及史官们骂上几句,无伤大雅,而后者的僭越,却能让他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

    僭越也分轻重缓急,对朝政不通如他也能分得清。

    可相蕴和素来待他极好,一件虽僭越但漂亮的衣服罢了,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恼了他。

    ——所以老仆为什么要他看衣服?

    是要他清楚自己的位置,相蕴和待他好,但不代表他可以胡乱穿衣服?不代表他可以穿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衣服?

    商溯动作微微一顿,面上浅笑慢慢淡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知道自己与相蕴和是君臣关系。

    他应该谦卑,应该事事留心步步留意,小心翼翼到如履薄冰才好。

    可是他不想。

    他与相蕴和之间明明是最亲密的人,为什么要将君臣关系置于夫妻关系之上?

    旁人是相蕴和的臣子。

    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臣子,也是君若不仁则臣不义的臣子。

    他不是。

    他是只需相蕴和一句话,便能痛快了结自己性命,绝不脏了相蕴和手的臣子。

    他是愚忠吗?

    绝对不是。

    他只是遵从内心的选择。

    将军一生的金戈铁马,夜枕星河,是为踏平乱世,为九州开太平。

    他不止是将军,还是一个男人,从少年的懵懂无知,长到如今的顶天立地,看清自己的心意。

    ——原来他的心意,是想相蕴和安稳坐皇位,起手定江山。

    这就够了。

    喜欢原本是一个人的事情。

    可若是那人有了回应,这种两情相悦两心相许的狂喜,足以让他去做任何事情。

    ——他承认自己在相蕴和的事情上毫无理智可言。

    可若是对待一段感情太过理智,那这段感情便不是感情,而是一桩生意。

    他不缺钱,更不想与相蕴和做生意。

    他只想与相蕴和开开心心在一起,长长久久不分离。

    “我的衣服怎么了?”

    思路从来不同于常人的商溯问老仆。

    “.”

    这可真是您能问出来的话。

    老

    仆嘴角微抽()?(),

    选择无视。

    “没什么。”

    老仆声音沙哑()?(),

    难掩对自家主子的嫌弃()?(),

    “您开心就好。”

    “我很开心。”

    作为主子的商溯对老仆同样嫌弃?($?)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如果你没有点明这件衣服有些僭越,我想我会更开心。”

    相蕴和都没有说什么,老仆有什么好说的?

    ——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姜七悦大笑出声。

    原本她还有些感伤,感伤她的阿和这么快便与旁人成了夫妻。

    但现在看来,让这样的一个人做自己的皇父其实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么好骗又好哄的人着实不多见了。

    商溯有些奇怪。

    姜七悦哈哈大笑,周围女官强忍笑意,就连彼时的相蕴和,此时都笑眼弯弯,笑意能从眼里流淌出来。

    商溯瞧了瞧,不免有些疑惑,“你们笑什么?”

    “她们在笑你。”

    相蕴和莞尔道。

    商溯更加疑惑,“笑我?”

    相蕴和微颔首,走到商溯面前,“三郎,你不觉得你身上的衣服与平时的衣物有哪些不同么?”

    “自然是不同的。”

    商溯轻哼一声,“过于隆重,有些僭越。”

    说话间,自己拎起袖口,指了指袖口处用金银线绣出来的华章,“此衣对于臣子来讲,穿在身上是大不敬。”

    “若非——”

    声音微微一顿。

    昳丽凤目陡然瞪大。

    这种衣服穿在他身上,在一种场合下不算僭越——大婚的喜服。

    所以,这是相蕴和特意给他准备的大婚喜服?

    知道他喜欢漂亮衣服,便装作不经意,将这件衣服混在送给他的衣服里?

    知道他一定会被这件衣服所吸引,而胆大包天的他一旦被吸引,哪怕冒着僭越的罪名也会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所以当他穿着衣服走出来,门口迎接他的便是即刻完婚?祭拜天地与父母?

    是的,定然是这样。

    他心心念念着的相蕴和,远比他想象中更爱他。

    商溯瞳孔轻轻颤动。

    ——相蕴和爱他,很爱很爱的那一种。

    他的心意没有被辜负,他的付出被相蕴和以千百倍的好还给他。

    他何其有幸,竟在有生之年遇到了相蕴和?

    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夫君,他的运气都好到让他忍不住怀疑,前世的自己是不是拯救了世界,所以今生的他便能享受前世的余泽,与相蕴和相遇相识,再到相爱相许。

    “相蕴和”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作,商溯抓着相蕴和的手,两只眼睛看着她的眼,片刻不敢从她视线上移开,生怕自己错过她的细微表情。

    “这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他迫切需要相蕴和的回答,“婚礼?喜服?都是你一手准备的?”

    “你准备好了一切,等待我的凯旋?”

    男人是武将,哪怕不是冲锋陷阵之将,但经年累月的

    征战生涯也让他的身体素质比寻常的绣花枕头要强。

    当他情绪激动起来(s)?(),

    双手抓着相蕴和的肩膀()?(),

    相蕴和便不免被他抓得有些疼。

    ——真的有些莫名的傻气(s)?(),

    这件事如何就让他激动成这个样子?

    相蕴和笑了笑?()←来?小.の说?.の看最新章节.の完整章节?()?(),

    抬起手,按在他抓着自己肩头的胳膊上,阻止他抓自己的动作。

    ——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但她才不想自己疼。

    “你弄疼我了。”

    相蕴和笑道。

    商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么傻气,连忙松开相蕴和的肩膀。

    “对、对不起。”

    商溯道,“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我知道。”

    相蕴和笑着点头。

    姜七悦在一旁挥了挥自己的拳头,“若你是故意,只怕你今日走不出东宫大门。”

    “我才不会伤害相蕴和。”

    商溯道。

    倒不是被姜七悦威胁,而是他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相蕴和给他带来的事情太过惊喜,他怎会突然抓她肩膀?

    “还疼不疼了?”

    商溯紧张问道。

    相蕴和笑道,“还好,不疼的。”

    “都是我的错,方才没留神,这才弄疼了你。”

    相蕴和话虽如此,但商溯还是颇为内疚,“这样好不好,我让你抓回来?”

    说话间,捋起自己的衣袖,将自己的胳膊伸到相蕴和面前,“喏,你随便抓,我绝对不喊疼。”

    “.”

    好好的一位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今日怎么做事傻里傻气的?

    相蕴和笑得花枝乱颤。

    姜七悦不忍直视。

    ——所谓的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在阿和面前跟个小孩儿似的。

    偏男人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孩子气,相蕴和没有动手,他便拿着相蕴和的手去拧自己的胳膊,好让相蕴和去出气。

    “你怎么不动手?”

    商溯问相蕴和。

    相蕴和弯眼一笑,“因为我舍不得呀。”

    商溯动作微微一顿。

    冬日的风穿堂而过。

    松枝上的积雪一簇一簇往下掉,砸在厚厚积雪上,发出极轻微的声音。

    可商溯却觉得,这雪落的声音,好大好大,仿佛一堆一堆的雪砸在他心上,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他的动作因为雪落的声音停下来,流光溢彩的凤目停止转动,灵魂被击中的那一刻,他像极了提线木偶,整个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情,她轻笑着,清泉叮咚似的好听的声音仍在继续——

    “你虽是个男人,但却细皮嫩肉的,跟上好的羊脂玉似的,我怎么舍得掐你捏你呢?”

    那人轻抚着他的胳膊,胳膊上有着他刚才用她的手拧出来的红痕,她抚摸着那些红痕,声音里有些心疼,“以后别这样了,我才舍不得这样对你。”

    “轰——”

    有

    烟花在天际炸响。

    那是相蕴和一早便安排好的()?(),

    是为了庆祝商溯的凯旋与她的婚礼。

    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夜幕中盛开()?(),

    绚烂多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满目生辉。

    无数人抬头去看()?(),

    看这无比热闹而又漂亮的烟花。

    但商溯却没有看烟花,他只静静看着相蕴和,静静听她说着话,然后心如鼓擂,任由天际的烟花在他心头炸响。

    那是烟花吗?

    不,那是他汹涌而来的爱/意在泛滥。

    面前的男人仿佛灵魂出鞘,相蕴和轻轻戳了下男人的脸,提醒他今夕是何时。

    “好啦,不要发呆啦,要不然就误了吉时了。”

    相蕴和笑着道。

    商溯慢慢回神。

    与其说回神,倒不如一点点看自己陷落到无法自拔更精准。

    他想他这辈子都无法离开相蕴和,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又或者说是生与死的界限。

    ——他可以义无反顾为她死。

    所以所谓的阴阳两隔,对他来讲毫无意义。

    商溯深深吸了一口气。

    气息有些灼热,但他攥着相蕴和的手指的动作却很轻。

    他握着相蕴和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事实证明的确是全世界,因为相蕴和便是他的所有。

    “恩,不能误了吉时。”

    他轻点头,重复着相蕴和的话。

    “吉时到——”

    女官高声唱喏。

    相蕴和弯眼一笑,与商溯十指相扣。

    “走吧。”

    相蕴和看着商溯的眼,声音极为温柔,“去祭拜天地,叩拜父母,然后昭告天下——我们成婚了。”

    商溯几乎能溺死在她温柔视线里。

    “好。”

    商溯道。

    他全听她的。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

    无论对于普通人来讲,还是对于王朝未来的继承人来讲,大婚都是一件极其繁琐且极其劳累的一件事。

    一层又一层的精致喜服,压得人几乎抬不起头的珠翠流苏,顶着珠翠华服按部就班去走大婚流程,对于个人的体力来讲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好在相蕴和只是看上去柔弱,实际上的她领军多年,身体素质远比寻常人要好些,这些体力上的辛苦她尚且能忍受。

    更好的是她是帝王之下的皇太女,她的婚礼大多数由她自己来拿主意,礼官与奉常乃至她的父母都无法左右她的意见,繁重的凤冠霞帔被她换成皇太女的束发紫金冠,让她不必承受头被压得抬不起来的痛苦。

    而也正因为她是皇太女,她的婚礼远比一般人更加隆重。

    祭拜天地与祖宗,三跪九叩于两位帝王,然后再接受文臣武将们的朝拜。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更累的事情在后面。

    大夏与前朝不一样,阶级远不如前朝那般森严,如今的大夏朝,皇帝与储君会在重大节日时登上皇城城楼,与簇拥在楼下的百姓们同乐同喜,作为仅

    次于帝王登基与册封皇太女的盛事,相蕴和与商溯的婚礼当然也要如此。

    ()?()

    相蕴和与商溯携手登上城楼。

    ()?()

    城楼下,早已围满凑热闹的百姓们,见相蕴和与商溯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便一边高呼着皇太女与大将军,一边向他们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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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免。”

    ()?()

    相蕴和笑道。

    女官高声唱喏,转达相蕴和的话。

    随着国库的充盈,相蕴和一家三口在执政上不再像以前那样左右为难,对于民生与建设都越发遵从本心,最典型的例子是赋税再一次降低,通向各个重要城池的官道开始修建,而天下之中的皇城更是重中之重,在能工巧匠的手下再一次得到修缮。

    如今的皇城远比前朝时期更加壮丽巍峨,完美诠释西汉初期萧何的那句话——天子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

    这种情况下,哪怕女官们的声音再怎样大,声音也传不到城楼下。

    更别提城楼下热闹异常,若不大声说话,底下的百姓几乎听不到自己身边的人话。喧闹成这个样子,百姓们又怎会听得到女官们的声音?

    完全听不到。

    但储君出行,又怎会少了京兆尹的调度?

    哪怕百姓们听不到声音,官拜京兆尹的石都也安排了京卫来维持秩序,让他们知晓相蕴和是什么意思。

    如今虽天下承平,但为防万一,城楼下的百姓都是石都提前精心挑选好的,都是些家世清白感念相蕴和恩德的百姓,绝不会出现突然有放冷箭的行为。

    百姓们是精心筛选的,维持秩序的京卫们亦是如此。

    当女官高声唱喏,城楼上的京卫便向城楼下的京卫打手势,以旗语传达相蕴和的话。

    城楼下的京卫看到旗语,便大声向周围百姓道,“皇太女殿下说免礼,大家快起来吧。”

    周围百姓们便一个跟着一个站起来。

    大夏的阶级远不如前朝那般森严,维持秩序的京卫们便懒得拿那些所谓的体统规矩们来约束百姓。

    没有被人拿刀威胁着不许抬头不许交头接耳,百姓们站起来之后,便好奇抬着头,看着城楼上的相蕴和与商溯,一边看,一边与周围的人说着话——

    “哇,怪不得皇太女殿下喜欢大将军,大将军长得就是好看啊。”

    “胡说,离得这么远,你能看得清大将军究竟长什么样?”

    “模样看不清,但身段气质还是看得到的嘛。”

    “以前我不明白话本里说的神仙之姿是什么模样,今日见了大将军,我突然明白,就该是大将军的模样。”

    “对,大将军就是神仙之姿。”

    “还有皇太女殿下,皇太女殿下也是神仙似的人物。”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跟皇太女这么好看的人呢。”

    “你这么夸就不对了。”

    “皇太女殿下是储君,不能夸她好看,要夸她英明神武,雄心壮志,这才是夸储君该有的词汇。”

    “.什么英明神武雄心壮志?”

    “我就要夸皇太女殿下好看!”

    ?本作者道_非提醒您《穿到爹妈造反时》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_??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

    “皇太女殿下不仅治军治国厉害,长得也很漂亮!”

    ()?()

    “不能因为她是储君,就忽略她长得好看的事实,这是对她的一种偏见!”

    ()?()

    百姓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

    距离实在太远,百姓们说的话传不到相蕴和耳朵里,相蕴和只看到下面热闹异常,每个人都兴高采烈,与同行人叽叽喳喳说着话。

    那是一种发内心的喜悦与安宁,只有在太平盛世之际才会的一种祥和。

    相蕴和轻轻笑了起来。

    ——她喜欢这种祥和。

    皇太女是储君,婚事自然是国事,一整套婚礼流程走下来,东方便开始亮起鱼肚白,启明星悄悄从云层里探出身,好奇地俯视着与昨日大不相同的京都皇城。

    “啊,累死了。”

    跟了相蕴和一路的姜七悦重重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对相蕴和道,“阿和,帮我向阿父阿娘告个假,今日的早朝我不去了。”

    “太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又困又累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的姜七悦道,“谁都不能打扰我睡觉,上朝也不行。”

    “?”

    皇太女大婚还上什么朝?储君大婚休假三日的律法不是早就写在大夏律令里的吗?

    商溯看傻子似的看着姜七悦。

    相蕴和知道姜七悦是累惨了,一时想不起来她大婚是可以休假的,一如刚才怎样都意识不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喜服的商溯,需要她特意开口提醒,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

    两者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是累的,而后者是太过兴奋以至于理智出走造成的。

    相蕴和笑着揉了揉姜七悦的发,“放心睡吧。”

    “明日不上朝,后日也不上朝,大后日更不用上朝。”

    “你大可睡个三天三夜,养足精神再上朝。”

    相蕴和笑道。

    姜七悦一下子精神起来,“三天都不用上朝?真的假的?”

    “阿和,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姜七悦抓住相蕴和的手道。

    姜七悦的一双鹿眼湿漉漉,认真而疑惑地看着自己,相蕴和看了又好笑,又心疼,“当然是真的,我哄你做什么?”

    “去睡吧。”

    相蕴和拍了怕姜七悦手背,声音温柔,“储君大婚,按律可以休朝三日,同贺大喜。”

    姜七悦瞪大了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储君大婚休假三日?”

    “怪不得文臣武将这么开心,原来是他们不止是为你开心,更为休假开心。”

    “他们开心,你难道不开心?”

    相蕴和忍俊不禁,伸手刮了下她鼻梁。

    姜七悦连连点头,“开心,当然开心。”

    “如果你大婚我们便能休假三日”

    姜七悦眼珠忽地一转。

    “?”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商溯心中顿时不妙。

    很快,他那好的不灵坏的灵的第六感让他明白为何不妙——

    姜七悦看看相蕴和,再看看相蕴和身边的商溯,突然便笑了起来,“那你下次大婚,我还能休假三日?”

    “???”

    什么下次大婚?!他死都不会跟相蕴和和离,相蕴和怎会有下次的大婚?!

    商溯气得差点跳起来,“死心吧,相蕴和绝不会有下次的大婚让你休假三日。”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姜七悦自知理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商溯声音冷冷,“这种事情怎能随便说?”

    “姜七悦,你最好在梦里都不要有这种想法。”

    一旦涉及到相蕴和,商溯便没有理智可言,更别提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口不择言,姜七悦没有与商溯争执,而是颇为心虚应下商溯的话。

    “知道啦,我梦里都不会想这种事情。”

    姜七悦道。

    商溯轻哼一声,不再咄咄逼人,“哼,你最好如此。”

    生气归生气,但姜七悦是相蕴和最好的朋友,如果因为一句话跟她吵得不可开交,会让相蕴和夹在中间难做的。

    ——一向从不看人脸色的刻薄贵公子难得在气头上保持了理智。

    相蕴和温柔笑了起来。

    ——她很喜欢这种商溯为她做的小改变。

    “七悦,你既然累了,便早些休息去吧。”

    相蕴和对姜七悦道。

    姜七悦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累到了。”

    毕竟是阿和与商溯的新婚之夜,她不能总是跟在阿和身边。

    姜七悦辞别相蕴和。

    相蕴和目送姜七悦出殿。

    待姜七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进来,她才略整衣物,回头去看商溯。

    男人负手而立,一双凤目含着不喜,彼时正在瞧着她。

    见她看过来,男人轻哼一声,把脸扭过去,十足的生气她刚才没有开口制止姜七悦的胡说八道的行为。

    相蕴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七悦一贯如此,你若与她置气,怕是一辈子都要生气了。”

    “这怎么会是小心眼?”

    商溯更生气了,“这是我们的大婚!她在我们大婚的时候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相蕴和忍笑道,“我怎不知,你的世界里何时有了吉利与不吉利之说?”

    “.”

    如相蕴和所说,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吉利与不吉利,只有随心而为,将世俗规矩践踏在泥里。

    所以他在生气什么?

    明明以前他从在意这些东西的。

    他若在乎半点世俗规矩,又怎会与父亲决裂,叛出顾家?

    若在意世俗眼光,又怎会在入主中原之后,堂而皇之把顾家的家业据为己有?

    正常来讲,他不该生气的,更不会生气的。

    ——因为他从不在乎这些东西。

    可他就是生气了,不仅生气姜七悦的话,更生气相蕴和的态度。

    他想与相蕴和同生共死共白首,但相蕴和却因为姜七悦的话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姜七悦的话并不合时宜。

    “我说不过你,但我就是很生气。”

    面对相蕴和的态度,商溯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气鼓鼓,那人还在笑。

    以刻薄闻名的大将军竟然有说不过别人的这一日?

    哪有什么说不过,不过是心里再怎样生气,也不会将火发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相蕴和莞尔,“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抬手遣退周围女官与侍女,相蕴和斟了两盏酒,一盏给自己,另一盏递给商溯。

    “你在生气我的态度。”

    相蕴和把酒盏递到商溯面前,“你想与我白头偕老,我却笑我们的大婚能让别人休假三日,与你的盼着我们长长久久相比,我在践踏你的真心。”

    商溯微微一愣。

    “但是三郎,我怎舍得践踏你的真心?”

    男人没有接自己的酒盏,相蕴和便亲手将酒盏送到男人嘴边,“我爱你,一如你爱我。”

    “我和你一样,都是希望我们能朝夕相伴,永不分离。”

    相蕴和轻声说道。

    酒水送到商溯唇边。

    几乎是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商溯就着相蕴和的手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不算辛辣的酒水入喉,冲击着商溯的五脏六腑。

    明明酒劲并不大,他却觉得整个人都开始晕乎乎,像是踩在棉花上,飘飘然找不到方向与自己。

    ——相蕴和说爱他!说她的爱与他一样!

    像是着了魔,这两句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际响起,将他大脑冲击得再无一物。

    世界上怎会有这样一个人?

    只需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便能轻易拿捏他的心情?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所向披靡的将军不应该有任何软肋,他应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每当他这么想,便会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这种感觉很美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这么懂他,这么值得他将一切交给她,包括他的生命。

    两种思想打打架。

    第二个思想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赢了第一个思想,然后在他心头耀武扬威,昭示着他无药可救的内心。

    喜欢相蕴和是一条不归路。

    但讽刺的是,他从未想过回头。

    在相蕴和的事情上,他从来义无反顾。

    “恩,我信你。”

    商溯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

    相蕴和笑了起来。

    ——她知道商溯会信她,一直知道。

    方才的那盏酒被商溯饮下,她便拿着另外一只酒盏,学着商溯的模样,同样一饮而尽。

    酒是果酒。

    是宫里特意调制的,稍微有些酒味,但不至于让人喝醉。

    对于酒量不好三杯酒便倒的人来讲,这无疑是宫人为他量身定制的。

    但事上哪有那么多的量身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