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郝亦明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嘴上仍强硬着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善待纳税人。”
    邹舒阳和何队对视了烟,何队便拿出龙哥被上缴的手机,打开里面的一个音频文件,“那这个算不算是确凿的证据呢?”
    听着从龙哥手机中传出来的自己如何指挥龙哥去杀死林少淮的声音,郝亦明瞬间脱力。
    完了,一切都完了。
    邹舒阳暂停了播放,“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郝亦明闷闷地没吭声。
    邹舒阳挑了挑眉,“还有这个,也希望你能听一下。”
    郝亦明没抬头,但是录音的声音却如同附骨之蛆一样,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耳朵中。
    “你要做什么?你要杀死沈听澜?”
    “医院里我有门路,到时候沈听澜就算没被打死,送到医院去,也绝对活不下来。”
    声音虽然受设备所限而有些失真,但还是能听出说话的人确实是郝亦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邹舒阳摊开对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怎么会这样?林少淮怎么还录了音?”
    郝亦明突然想到昨天他从简梦言手里抢回来的林少淮给简梦言留的东西……
    “是简梦言?是她给你的?”
    邹舒阳不置可否,“看你这个样子,是承认了?”
    郝亦明又低下头,不敢让对面两个人看清楚他的表情,“呵,这种东西,稍微一合成就行,谁知道这个声音究竟是不是我?”
    “那成,等到法院那边,我会申请音频鉴定的。”
    三人都清楚,郝亦明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何队忽然开口问道:“所以当初你杀死老……沈听澜就是因为他知道是你强、暴丁静的?”
    郝亦明始终咬着牙不肯服软,“何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沈听澜,什么丁静?他们是谁?”
    何队冷笑,“证据确凿,你还能说什么?”
    “我申请见我的律师,之后的事,你们和他谈吧。”
    邹舒阳遗憾道:“你的律师一会儿就来,现在我们先谈谈这几份录音吧?”
    眼看着郝亦明的身体越发颤抖,邹舒阳突然改变了方才的强硬态度,慢条斯理道:“那我们现在梳理一下案件的流程,你先是强、暴了丁静,然后这事就被沈听澜听到了,你为了补被沈听澜告发,所以你选择了杀死沈听澜,可杀人这种事你不能自己出面,所以你找来了一个叫做沈骏的人。”
    随着邹舒阳的话,郝亦明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最开始沈骏不同意,”邹舒阳点了点手上的日记本复印件,“然后你给了他五十万,并且承诺事成之后你会带他母亲去看眼睛,只可惜沈骏很有义气地没有出卖你,你却没能做到带他母亲去看病,但沈骏也没说什么,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他手头上应该是有你什么证据吧?所以他能拿捏住你,所以他才在出狱后,一次又一次地威胁你,勒索你,你也只能一次次给钱,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你实在忍不了,所以把他给……杀了。”
    “我没有!”
    郝亦明忽然一反常态地叫出声,“我没有杀沈骏,沈骏的死,和我没关系。”
    话一出口,郝亦明就意识到了不对。
    但显然已经晚了,邹舒阳紧随着他的话问道:“所以你承认雇佣沈骏杀死沈听澜的人,是你?”
    郝亦明这次又低着头,不肯说话了。
    之后不管邹舒阳再说什么,郝亦明都不肯说话,那架势显然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都不会再出声了。
    何队递了个眼神给邹舒阳,邹舒阳了然地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讯问室。
    邹舒阳还有心情对着守在门口,被借来的民警道一句“辛苦了”。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何队看着邹舒阳,表情不善,捏着烟的手反复搓动,直把烟纸捏破,烟丝掉了满地。
    “为什么笑不出来?我们查了这么久的案子,终于要结束了,不该好好地庆祝一下?”
    何队指着讯问室的大门,“里头那个还没撒口呢。”
    邹舒阳掸了掸还潮湿的衣服,不在意道:“迟早的事,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他的口供也没那么重要。”
    说着,看着何队阴沉的脸,邹舒阳调侃道:“怎么?人家连保持沉默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何队撇头,“你不感觉这整件事情处处都透着诡异吗?”
    在邹舒阳看过来的时候,何队认真道:“从沈骏和程浩的死开始,有人在故意引导我们将视线放在十年前的那两起案子,那个人在一点一点让我们顺着他的想法查出钟朗明,查出林少淮,最后查到郝亦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