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抢……」近抓狂地步的古心亚让夏月感到无比害怕。
    「你还不承认?」满眼怒火的古心亚发疯似的紧掐住夏月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全是你,你为什麽要跟我抢,害我这十三年来过着悲惨生活,我要你死,仲夏月你去死——」
    夏月被掐得快窒息之际,有人狠狠推开古心亚,接着一个大大安全的拥抱环住她。
    「夏月,你没事吧?」
    「咳……东井哥……」夏月脸色苍白,虚弱的乾咳着。
    「别怕,有我在。」阎东井环住她,轻轻帮她抚胸顺气。
    跌在地上的古心亚被和阎东井同来的两名员警抓住,她虽满脸惊慌,仍大声嚷嚷,「为什麽抓我?我犯了什麽罪?」
    「砸毁仲夏之月甜点屋和放火烧夏月绘本故事屋的嫌犯,供称是你以十万元代价教唆他做的,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员警的话才说完,古心亚立刻大叫,「我没有!不是我,你们不可以乱抓人——」她发疯似的想挣脱,发现挣脱不了,就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怒瞪着夏月,「仲夏月,你得意了吧,都是你抢走我当阎家小公主的机会,害我的人生凄惨,又害我被抓……我诅咒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得不到幸福!」
    将身子微颤的夏月拉到身後保护,阎东井淩厉地怒瞪被恨意烧毁心智的古心亚。「你听好,当年就算没有夏月,你一样没机会进到阎家享受荣华富贵,不是夏月抢走你的机会,是我根本就没给你机会。」
    他严厉的声明,「谁能进阎家当阎家小公主,决定权在我,不是我父母,即使当初没看到被坏心的你关在厕所的仲夏月,我也不会选你!」
    阎东井的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原本怒气腾腾的古心亚全身一软,还得仰仗两名员警搀扶才能挺得住。
    「我问你,美琴阿姨人呢?」在员警带走她之前,他神色肃穆的问。
    爹地中风那晚,是美琴阿姨向接管家通报的,但隔天她却不见人影,到今天都没有消息,古心亚虽声称美琴阿姨住南部的一位亲戚突然过世,她连夜南下,手机也没带,只交代她向接管家请假,可是他总觉这事有异。
    古心亚突然发疯狂笑,「她不喜欢这里,她说她不想回来……哈哈哈——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她,我诅咒你们阎家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她又怒瞪着夏月,再问不出什麽,阎东井请员警带她走。
    「东井哥……」夏月紧握他的手,神情骇然。她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被阎家收养一事,会在古心亚心中烙下这麽大的怨恨。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他紧拥着她,用身体温度驱走她心头的恐惧。
    十三年前她受到古蒂雅的欺负,十三年後旧事重演,古心亚更变本加厉的想要她死,他自责没保护好她之余,更加心疼她。
    从医院回来,夏月再度陷入沮丧,坐在床头无声垂泪。
    第七天了,她以为爹地的气会消一些,用过晚餐後,接管家陪她去医院,她试着踏进病房去看爹地,未料爹地见到她,情绪依旧异常激动。
    妈咪仍是没责駡她,只是满眼无奈,要她好好待在家,乖乖去上课,不要再来医院。
    她听了心里好难过,见妈咪落寞的样子既愧疚又心疼,一度希望古心亚没唆使人去砸甜点屋、放火烧故事屋,这样她就能代替她陪在妈咪身边。可惜,调查结果,所有事的幕後主使者都是古心亚。
    爹地还在生她的气,有关她的事妈咪也不敢跟他提,古心亚被抓他尚不知情。
    夏月落着泪忖度,不知爹地有没有後悔收她当养女,若早知会有今日这种情况,说不定他宁愿当初收养的是古心亚,而不是她。
    一阵敲门声,接着阎东井关切的声音传来,「夏月,我回来了,你睡了吗?」
    她慌忙拭掉泪水,吸了吸鼻子,强逼自己露出笑容,「没有,我还没睡。」晚上他又在公司加班,爹地住院,他肩上的重担加倍,她不能再让他为她担心。
    开门进入,一见到她,他上前给她一个大拥抱。
    「我听接管家说,晚上你又去医院看爹地?」情况依旧相同,让他听了好心疼。「夏月,你暂时别去,我会再和爹地沟通的。」
    她一次又一次被爹地激动的反应吓跑,他能体会她心中的无奈和难过,偶尔爹地看到他也会很激动,妈咪解读爹地是在生他的气,但他总觉得爹地不是生气,是有话想对他说,只是妈咪担心爹地病情更恶化,要他不要提夏月的事刺激他,所以他只能劝夏月暂时别去医院,他想等过一阵子爹地心情平静些再和他谈谈。
    「好,我听你的。」夏月用微笑掩饰心中的沮丧。
    摸摸她的秀发,亲吻她的额头,他满眼关心的问:「你还好吧?」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她刻意加大笑容。
    见她添着苦涩的笑容,心头自责之余,他做了决定,「後天我要去美国,你跟我一起去。」与其留在家里难过,乾脆让她跟他去美国,虽然是去工作,无法带她四处看风景散心,但到国外走一走,也许她的心情会开朗些。
    「去美国?」她惊诧的瞪大眼,想起之前他和妈咪说要带她去美国定居一事。
    看她的表情,他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麽,莞尔道:「只是去分公司做例行视察,原本这事爹地说由他去做,他可以顺便带妈咪去游玩……」见她脸色愀然,他遂打住话语,「总之後天你跟我去美国。」
    夏月低头思忖却无回应。
    「夏月?」
    「……东井哥,我不想去。」在心中下了某项决定,她带着微笑说。
    「为什麽?」他蹙着眉头。
    「因为妈咪要我好好待在家,乖乖去上课。」她俏皮的眨了下眼,「这次我要听妈咪的话,不听你的。」笑容加深,她坚定重申,「我要去上课。」
    打开钢笔盒,看着那对用红线绑在一起的钢笔,夏月泪如雨下。
    第一次他离家到美国求学,他把钢笔送给她,让这对笔成双成对,说看到笔就如同看到他,於是她将两枝笔放在一起,代表他们会永远在一起。那时,她懵懂无知,还不知自己爱他,但是,他早已清楚自己爱上她,所以他带着爱上她的痛苦独自远离。
    第二次他到美国分公司坐镇,因他向她告白,她心慌害怕,尴尬之余选择逃避他,为了不让她为难,他决定独自带着心伤远赴异乡,是她在最後一刻明了自己早已深爱着他,想到要与他天涯相隔,她心如刀割,最终选择正视两人的爱情,因为她不要他永远不回来。
    期间他来来去去,行李藏着两人甜蜜的爱情,不管他身在何处,爱情总会将两人圈在一块。
    第三次,他要离开她到美国分公司,虽然他淡说只是例行公事,但她知道,那边有点小危机,处理得宜也许半个月就能回来,多则可能待上一个月。
    他要她一起去,她愿意,一百、一千、一万个愿意,但却不能点头答应,因为她不能再自私地只顾自己的爱情,爹地住院、妈咪无奈落寞皆是因她义无反顾去爱所引起的。
    她没忘爹地之前生气,是因为听到东井哥提及要和她结婚,而当妈咪听到他说,若得不到祝福就要带她到美国定居时,脸上表情有多麽慌乱焦急……
    所以,她不能和他结婚,不能和他到美国,现在妈咪很脆弱,她要听妈咪的话,乖乖待在家,若她陪同东井哥去美国而使妈咪不安,她会於心不忍。
    她会乖乖待在家等他回来交棒,不,也许会有一点空档,因为她已下定决心离开他、离开这个家!
    她想过了,只要她在,阎家人全都会陷入痛苦泥淖之中——
    第三次,他要远离,她心碎神伤,待他归来,她早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