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澈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在宫野明美执行任务那天,有一个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女孩怀里揣着工具,帮她打通了几乎所有抢夺过程中的难关。
凉水澈看着她抱着钱箱,扔到车上扬长而去。
车轮扬起通往死亡的道路。
宫野明美死了。
凉水澈亲眼瞧见琴酒朝着她的胸膛开了一枪。
正中心脏。
黑色保时捷扬长而去,冷酷的甚至连等待她咽气的机会都不留。
凉水澈从暗处走过去,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卡、贝纳。谢谢你……”
“谢我什么。”她不懂。
“帮我抢劫……”
“是我劝你来的。”也是我害你成这样的。
凉水澈心想。
她早就该知道,组织不可能让任何成员轻易脱离组织,除非,成为一具尸体。
“大君,说你变了。可我觉得,没有……”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地上,任由心口的窟窿流血。甚至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有些不够。“七年前,你也叫了我姐姐……”
——姐姐,他好像没有问过你要不要哦。
这个孩子,也叫了她姐姐。
那就要成为她的姐姐。
凉水澈自来到组织后,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泪。
她猩红的双眼,挡不住夺涌而出的泪花。
“愚蠢!”凉水澈低吼,眼泪亦如掉了线的珠子。“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可从来没有要你把我当成妹妹啊。”
“卡贝纳、卡贝纳……”
地上的血人逐渐已经神志不清,瞳孔扩大。
她要死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她问。
“志保……志保……”声音细弱不闻。
凉水澈看着她,微微蹲身,伸手合上了她死不瞑目的双眼。
“知道了。”
这条路上,似乎最不缺的就是血,和尸体。
姐姐的死亡让Sherry非常不配合研制药物,琴酒给了Sherry数次机会,终究还是被Sherry磨掉了所有的耐心。
组织对Sherry的判决非常残酷,关在毒气室,任其死亡。
凉水澈在那天之前,成功的看到吃下自己药物而变小的小白鼠,她拿着相同的那枚药找到了毒气室。
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心如死灰的Sherry。
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给你。”凉水澈把手伸过去,一枚白红相间的药丸摊在她手上。
“你来结束我的痛苦吗?”Sherry抬眸苦笑,“是你劝我姐姐脱离组织,是你想要把我赶走,一方独大,是不是。”
“是。”凉水澈坦然的回答。
“恭喜你,如愿了。”她说。
凉水澈没有说话,看着Sherry接下药丸吞下去。
这个药,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服用会死亡。
但Sherry很幸运,是另外的百分之三十。
Sherry在她的面前变成了孩童,惊诧的看着脱离了手铐的自己,茫然的看着凉水澈。
凉水澈别过脸去:“快点走,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Sherry在地上爬着,爬到了通风口,回头看着她。“卡贝纳,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欠你姐姐一条命。”
“姐姐说,她在抢劫的时候有人暗中帮忙,是你吗?”
凉水澈不回答,Sherry当她是承认了。
“卡贝纳,你好自为之。”她爬出了通风口,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对她来说,却是通往自由的甘霖。
凉水澈看着漆黑的通风道,心道。
走吧,Sherry。
外面的世界,是光明的、美好的。
把这淤泥和黑暗,留给已经被腐化丑陋的她。
Sherry叛逃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逃出了组织的毒气室。
卡贝纳又成为了组织唯一的医学家,她的地位将无可撼动。
琴酒也没有了兴趣管她,而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把Sherry抓回来。
卡贝纳在黑暗中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直到那天,她听到组织里有人讨论。
“波本,是去年拥有代号的核心成员。被Boss成为组织里最具有洞察力、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的专家。”
“听说他和黑麦的关系很差,二人经常争夺任务,有几回还大打出手。”
“我见过一次波本,明明是个彬彬有礼的大帅哥呀,很难想象他竟然是连Boss也开口称赞杀手。”
凉水澈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尝着早餐蛋糕,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充耳不闻。
组织的成员议论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波本’,据说是一个比贝尔摩德还神秘的成员,行踪不定。
今天下午,波本会来一趟鸟取县的实验室基地。
据说是朗姆有任务亲自交代。
凉水澈很烦,她也被喊了过来。
找了借口说实验室忙碌,却被朗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