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心中皆是一颤,跪拜着的他们,远近都能清晰看见楚司译的举动。
    一鞠之后,楚司译他说:“其实,我也想和你们说一句,抱歉。”
    从古至今,神明与国王,从来不会向他们的信徒与臣民道歉,而他们的司译大人,却会。
    因为他也无比尊重他们。
    楚司译觉得,也许就在此刻。
    他与民众,民众与他,真正达成了完整的和解。
    *
    游街庆典,后续进行地非常顺利。似乎克服了身体与心理因素的他,也从整个庆典中,看到了许多他想看到的人。
    比如,他看见了埃及的维西尔,乌瑟,他在士兵的护卫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吩咐着庆典中的突发危机与大小事宜。
    在一处默默角落,默默注视着他的巴图,他恢复了一身刑捕装扮。据乌瑟解释道:“他说自己以前在刑捕的森*晚*整*理位置上停滞十余年,也是有道理的,自己还配不上执行官的位置,心中有愧,所以很久前便主动递交了辞呈,又做回了底层小小的刑捕。”
    跟在他与蒙凯身边的杰南尼,咬着一只笔杆,时而停顿,时而流畅,时而纠结,时而欣喜,脸上就算沾上了墨水也没发现,全神投注于记录这场游街盛世。
    现场的军队与士兵,由贾胡提差遣调动,维护着现场的安全、秩序。他耳边垂下的红宝石耳坠,因他的忙碌,在频繁晃动中,折射出异彩的光辉。
    而中央街上,只要他回首身后,就会发现,一直有一个男人,目光温柔且深沉地注视着自己。
    *
    随着游街落幕,正午来临,街上的商摊、食摊、旅馆、会馆…随处可见未散去的热闹。
    路边的几匹骆驼,驼峰微耸,咀嚼着嘴里的干草。当人们的狂欢结束,它又将奔赴沙漠中的远途…
    明亮的天空,突然暗下来了。干热的气流,阴冷下来。
    安静的驼铃,频繁地一动一响。
    枝头的鸟雀,逃难般地飞离。
    尼罗河水,倒映的晴空不见,阴沉、暗红…
    如同这个世界,被人残忍划出了一条冗长的伤口,开始流血…
    开始,分崩离析…
    “这是怎么回事?天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可怕?”
    “奇异的天象,必有大事发生。”
    “难不成是神,想对我们降下惩罚?”
    猪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开始疯狂逃窜。
    人们的喉咙,如掐着一只无形的手,想在一瞬间,叫他们都窒息而死。
    整个埃及,变得寂静,整个地球上其他生命的声音,也变得寂静。
    尼罗河水,开始倒流。
    ……
    因为,有人偷偷按下了,标注着“毁灭”的红色按钮。
    在未来的星际,一间数据杂乱跳动的控制室内,冷冷着看着屏幕上毁灭的进度:‘1%、2%……’在主脑对他灌输了一切信息后,楚宴清更加坚定了直接销毁那个世界的想法。
    他与父亲他们所做的决定,与主脑偏向的方式,都不同。
    他更决绝,更直接。为什么只是停止任务?为什么又选择去冒那样大的风险?
    明明直接让威胁之因,消失,才是最有效的做法。
    而那个世界,也必须消失,因为他绝不可能,让楚司译回到星际。
    因为,正如远在过去的克威尔所料。
    他发现了自己身体与灵魂的秘密。
    二十多年前,克威尔轰动星际的灵魂与身体交换实验便已经宣告成功,但显然被是被星际所禁止的技术。
    但是,他与楚司译身体与灵魂的奇怪牵引,让他不得不生疑。
    不久前因楚司译的昏迷,他无缘无故的也进了医院,过于巧合。再远推算,他以前在雪地里无意受过一次寒,导致低烧了半月之久,他查看楚司译穿越后工作人员的笔记,也发现了同样的生病的事件。
    随后,他又利用自己的权限,调取了楚司译穿越前的大大小小受伤、生病的记录,发现要么是自己影响他,要么是对方影响自己。
    就算是双胞胎间,都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效应。于是,他便注意到了克威尔曾经的那个实验。
    克威尔是西方派费斯特的同族弟弟,而斐瑞拉是克威尔的堂妹。楚司译身体的母亲,便是与克威尔关系极近的斐瑞拉。
    事实上,据他们之后隐秘地调查,他的父亲与西方女人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那晚,斐瑞拉应该盗取了男性基因,因为最后,创造出了一个混血孩子是事实。
    近几百年来,西方派在中央议会的话语权,不断削弱。这令楚宴清很难不想到,他们是否会以这样的方式,达到他们的目的。
    在他当选议员代表时,西方派便放出言论:你的灵魂,你的血脉,本质上都沾染着我们西方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