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泰三手插着腰:“今宵有酒今朝醉。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得过且过也算一种幸福了。”
    幸福吗。
    坂田银时胸腔内盈满一种暖暖的,但一点也不浓烈的情绪。
    像是只剩下半杯的草莓芭菲,昨天喝剩下放在冰箱里的牛奶,不过头的圆满。
    大概是他早就被这条街的笨蛋同化了吧。
    他是幸福的。
    所以不管他走到哪里,江户的歌舞伎町、登势酒吧二楼的万事屋永远牵着风筝的线。
    坂田银时不管走多远都会回来。
    作为万事屋的老板,作为他们的家人。
    他可以是叱咤战场的白夜叉,可以是穷凶极恶的攘夷分子,也能成为不正经的咒术师。
    他们永远不知道坂田银时为了他们放弃了什么!再不把阿银当回事随便没收阿银的私房钱,他是真的会生气的啊喂!
    本来他是有机会成为家主过上钞票当厕纸用的日子的!
    “喂你够了吧!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凶,看着像一巴掌就能把你打死的狠人!”长谷川泰三反驳,“还是赶紧跑路吧,阿银啊,作为朋友,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了。”
    话题被扯了回来,坂田银时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诶?现在才说出来吗?阿银跟你在赌场待了快四个小时哦Madao桑。”
    “哈哈……”长谷川泰三有一瞬间的心虚,但他漂移的目光被掩盖在墨镜底下,所以他只讪笑了两下,理直气壮地回复:“这不是见到阿银你了我太开心了嘛,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是很正常的。”
    坂田银时狐疑地看着他。
    最后使他露出马脚的不是Madao精彩绝伦的演技,而是他破烂纸箱的夹层中塞着的一沓绿色的钞票。
    坂田银时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脑袋,用胳膊肘固定住长谷川泰三的手臂,一把把钞票抽出来。
    他仔细点了点,手指颤抖着从中抽出一张沾着奇怪褐色污渍的纸钞。
    “你居然骗我!”
    这张钞票是他吃鸡蛋拌饭的时候不小心把酱油打翻沾上的。
    “等等,阿银你听我解释啊!”
    坂田银时呸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阿银!啊——!我也是为你好啊,反正你都要去逃难了,造福一下穷困潦倒的Madao又怎么了!”
    “所以你就联合赌场老板一起来骗阿银的钱是吗?阿银不认识你这样不要脸的Madao!”
    “别打了别打了!这些钱你肯定以后也要交给老虎机的,不如先交给我保管,我有什么错啊。我只是想帮你打理产业而已啊!”
    “tui。”
    “别吐口水啊!我的纸箱!”
    神乐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下面灌木丛里打闹的男人们,两个加起来年过半百的成年人,还没有定春成熟。
    她老成地叹气:“抱歉,让你见笑了。我们的前任社长不争气,身边跟着的尽是些苍蝇一样的Madao阿鲁。”
    “所以到底是苍蝇还是Madao啊!”志村新八吐槽,“五条先生,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就算见到坂田银时,五条悟也没能回去,可见,遇见坂田银时并不是五条悟此行的任务。所有的事件终有因果,正如坂田银时是因为委托信才到达的五条悟的世界。五条悟的奇妙旅行也一定有合理的解释。
    神乐端起了伞。
    “神——”志村新八感觉不太妙,来不及阻止,枪声就响起了。
    “喂——!那边打闹的两个流浪汉,你们在我们社长的面前说什么蠢话呢,万事屋的钱全部属于五条悟所有,快点束手就擒,把你们的纸箱和钞票全都交出来。”
    神乐摸出五条悟同款眼罩戴上,脚踩着栏杆,吹着枪口。
    这个眼罩有些眼熟,是坂田银时上次的行头。
    “已经变成收保护费的流氓了吧!”
    子弹射到坂田银时脚边,他跟长谷川泰三分开,看着弹孔庆幸不已。视线转到神乐身上,他脸上已经带上了愤怒,“你这个小鬼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吗!阿银会死掉的!下个月工资没有了!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有了五条悟的钱包,谁还要坂田银时抠抠搜搜给出来的工资啊。神乐嘀咕道,视线是一片漆黑,在神乐身上,眼罩的奇妙功能显然没有触发,她晃荡了两下,脚底一滑,险些从围栏上掉下去。
    坂田银时心跳停了半拍,顾不上跟长谷川泰三拌嘴,身体不自主地动了起来,往那边跑了两三步。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五条悟眼疾手快,拎住神乐的领子,将她像是拎猫一样捞了上来。
    志村新八舒了口气,赶快拉住神乐检查,他担忧地说:“太危险了神乐!万一掉下去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