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前一[ri]事多，苏棠心神不宁，入夜睡得很浅。醒来时看了眼时间，一整晚也就睡了约莫三个多小时。头疼，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吩咐底下人早餐记得给她备一杯浓咖啡。
正洗漱，手机响了。她瞥了眼来电显示，[chou]了张洗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接起电话。
“赵女士，您不都给我拉黑了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少贫嘴。你姐呢？我怎么联系不上她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她这闲话家常的语气，好似还不知道姐姐那些闹上热搜的黑料。
苏棠稍一琢磨，故作轻松道：“联系不上才知道关心我姐啊？早干嘛去了？”
苏母一听这话，来劲了：“我还关心你呢，你跟冯家那二公子怎么样了？”
“别，您还是多关心关心我姐吧。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这差不多得有小半年才来一次的母爱太汹涌，我主要是怕被淹死。”
“又贫嘴。我可听说人冯二公子那可是温文儒雅一表人才，你可收敛着点你那脾气，别欺负他。”
“你听谁说的？”
“说什么？”
“说他……”苏棠轻咳了一声，忍俊不禁：“温文儒雅？一表人才？”
“你哥啊。你哥这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一向要求很高。他说的一准没错。啊，对了，还有你姐。你姐也跟我反映过，说这孩子长得好，人也不错。”
“他们跟您反映的，净是好话？”
“挑不出毛病，可不就得说好话嘛。”
苏棠脑子一转，忽悠道：“哪儿有人浑身上下全是优点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是他伪装得好。你想啊，现在这社会上的一些男人多会装啊，有案底的那种还能在婚前装得特纯良无害呢，转头可就杀妻骗保了。这可都是真事，新闻里都有。更何况是我这种身家的。能把哥哥和姐姐都骗住的人，您真能放心让我跟他过？”
她信[kou]胡诌了一通，话毕，对莫名其妙被她一顿黑的冯海铮有些心虚，在心里默默给他道了个歉。
“不至于吧，冯家的家底可不比咱家薄。至于他的根底，你哥哥也都是查清楚的。”苏母默了片刻，听她这番话好像也在理，渐渐有些生疑：“你的意思是，那冯二公子不太行？”
“这行不行的，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苏棠又开始贫嘴了。
“试什么？”苏母慢半拍听明白了她的话意，气到声都提了一个度：“苏棠！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呢？知不知羞的？”
“什么知不知羞？”苏棠故作疑惑道，“那你说的是哪方面不行？”
“我自然说的是人品！还能是什么？”
“我也说的是人品啊，不然妈妈你觉得是什么？怎么还跟羞扯上关系了？”
“……”
苏母被她气得脑仁嗡嗡的。这一下岔开了话题，她忘了要追问姐姐失联的原因。
被挂了电话，苏棠得逞一笑，暗松了[kou]气，
她正[yu]放下手机，突然记起前一夜冲哥哥发了一通火之前他有提过曹诉诗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前一[ri]事垒事的，她情绪上头没顾上细想。这会儿她不由有些担心，犹豫着要不要给哥哥再打个电话问一下曹诉诗的情况。
但她那没什么用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先低头。抓着手机正琢磨这事，冯海铮的电话拨了过来。
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冯海铮似乎心情不错，扬着话音道：“我刚打了个喷嚏，萧羽说肯定是你想我了。”
“……”背后抹黑人的话这么灵的吗？苏棠尴尬清了清嗓子，含糊着“啊”了一声。
“真想我了？”冯海铮话音愉悦。
苏棠愈发心虚了，局促踱步，适时转移了话题：“那个……关于姜雅琪的原名，你跟陈院长打听过了吗？”
“嗯，我刚跟陈院长通完话，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德顺福利院的档案室约在一年前着过火，一部分档案因此丢失了。其中就包含了姜雅琪的个人资料。”冯海铮道。
“这么巧？”苏棠不禁生疑，“有查到起火原因吗？”
“没有。当时陈院长觉得孩子们都没受伤就不算大事，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时间过去的比较久，现在就算是要查，恐怕也是无从查起。”冯海铮道。
苏棠越想这事越觉得蹊跷，点头附和了句：“是时间隔得有点久了。”
“对了。”冯海铮记起个事，道：“你哥让我给你捎句话。”
“我哥？他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苏棠问。
“他让我记得告诉你，曹小姐的烧已经退了，让你不用太担心。”冯海铮道。
chapter34
得了这话，苏棠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偏嘴硬道：“他不长嘴吗？怎么不自己告诉我？”
“你们兄妹俩不都一个样吗？都下不来脸，”冯海铮猜测道，“吵架了吧？”
苏棠嘴角翘了翘，从鼻腔里哼出个气音：“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也猜出来了，”冯海铮轻笑了声，“还有个事，你哥已经在着手安排曹小姐离婚的事宜了，我想你或许想知道。”
“嗯，知道了，”苏棠点点头，“谢谢你的转告。”
手机另一头传来周景妍的说话声，在提醒他开会时间。
冯海铮半掩住听筒应了声“好”，手机移回耳边：“我还有个会，空了再聊。”
“好，拜拜。”
“拜拜。”
*
魔法巫后厨。主厨情绪饱满地在介绍即将售卖的应季新品，
苏棠打了个哈欠，在他抑扬顿挫的话音里眼皮直打架。见主厨看了过来，她立马强撑起眼皮坐直了些。
主厨指了指她亮了屏的手机，提醒道：“Miss Su, you have a phone call.”
“Sorry,just a moment.”苏棠拿起手机划开屏，走去外头接电话。是管家打来的，说是家里有一位“曹小姐”到访，询问她是否方便回去。
苏棠一听对方姓曹，急忙询问是不是曹诉诗。
在得到肯定的回应后，她叮嘱管家将人安顿好，急匆匆与主厨[jiao]代了几句，丢下了手头的工作驱车赶回住处。
步入会客厅，没看到曹诉诗的身影。苏棠放缓了脚步，试探着叫了声：“诉诗姐？”
抱膝蜷躲在装饰柜后面的曹诉诗听清了她的话音，立马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
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体在颤抖。
苏棠愣了一下，伸手回抱住，在她后背安抚着轻拍了拍：“怎么了诉诗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那个混蛋是不是对你也动手了？他是不是打你了？”曹诉诗的一双手满是伤痕，哆哆嗦嗦地拉住了她的手，慌张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嘴里碎碎念着：“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她看着像是一碰就要碎了。明明自己遍体鳞伤，却还有余力关心别人。
“你说什么呢？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苏棠挺心疼地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肩上：“我没有事，没人能伤害我。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你说的，要对我动手的混蛋是谁？”
曹诉诗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一听这话，她急忙摇了摇头，眼泪成串地往下掉：“不、不能说，不能说……”
“是柯沛博吗？”苏棠猜测道。
“嘘！”曹诉诗迅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张望左右，声压得很低：“他很可怕。棠棠，你记得千万别招惹他，他是个混蛋，他就不是人，他会伤害你的。”
“他怎么会伤害我呢？”苏棠察觉出她不太对劲，替她拂了拂凌乱的发，跟着放低了话音：“是谁告诉你，他会伤害我的？”
“他让人给我带了话，说你要是再帮我，他就对你下手。”曹诉诗扣牢了她的手，语速一下变得很急：“你不能再帮我了，知道了吗？一定不要再帮我了。你答应我！你必须答应我！”
对她下手？难道，姜雅琪那般古怪的举动，是受了柯沛博的指使？目的，是为了敲打她，对她之前藏起曹诉诗的行为做出警告？
苏棠觉出了蹊跷：“是谁给你带的话？”
曹诉诗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重复道：“你答应我！答应我！”
她的[jing]神状态看着很不稳定，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苏棠不忍刺激她，只能顺着她的话，点头道：“行，我答应你。”
“那就好，那就好……”曹诉诗像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下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那我就放心了。”
苏棠半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诉诗姐，你还好吗？”
她眼含热泪，却还强撑着对她露出个笑：“我没事。”
苏棠霎时感觉眼眶泛热，低下头不忍心再看她。
“诉诗姐，你和我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kou]：“你对我哥，还有感情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是离婚了，你还会考虑我哥吗？”
“你哥吗？苏棣？”曹诉诗神情恍惚道。
“嗯，就是他。我哥，苏棣，你还爱他吗？”苏棠问。
“我跟你哥……”曹诉诗的目光转向了窗外，似是想起了很多旧事，默了片刻，话音哽咽：“更多的，应该是遗憾吧。”
“那要是再有一次机会……”
“不会再有机会了，棠棠。爱都在细节里，不爱也是。你哥，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他对我的感情，从来都只有内疚和亏欠。我其实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