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15.
球水母当然很想自己的族群。
但是这里离海洋很有些距离，它又弱又小，独自一兽是绝对回不去的。
更重要的是——
“赤夏地区海岸线很长，你是从哪片海来的？”
球水母：！
如遭雷劈！
它从进了那个海鱼养殖场，就一直在和各种普通鱼类的消化系统对抗。
一直在人家鱼鱼肚子里，哪里知道自己都走过哪些路呢？
球水母大受打击地摊成一片水母饼。
风翎莺怀抱着坏心思，一本正经地跳过来，给球水母分析：“呖呖呖……”
郁青听了一耳朵，大意是：你自己一只水元素星兽在陆地上活动，没吃没喝又弱小，没多久就会蔫吧的，这样不行啊，赔了夫人又折兵。
球水母焦急地[bo][bo]两声，可能是在说先生教我。
然后好为人师的风翎莺继续：你可以先傍上一个人类，在她那里吃好喝好努力变强，等强到能自己行动了，再去寻找族群嘛！
边说着，边用脑袋点点某个方向，示意球水母那个冤种人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球水母感激且若有所思的[bo]噗[bo]噗。
几番[jiao]流后，球水母期期艾艾地向郁青看来。
郁青：。
虽然……但是……
[yu]言又止。
风翎莺冲郁青狂使眼[se]。愣着干什么，都给你忽悠来了，还不赶紧拿下它！
郁青食指轻轻碰了一下球水母，它果冻一样的身体冰冰凉凉，又软又弹。没进化成星纱水母之前，所有球水母都是小弱[ji]，尤其是体型小的，就算是人类幼崽，也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我会帮你。”郁青迎着球水母期待的眼神，郑重道，“等你成长得最够强大，某天想离开了，就回归海洋吧。”
球水母感动极了，伞帽上出现了喜极而泣的颜文字。
“[bo][bo][bo]！！！”
它趴在郁青伸过来的食指上，用力贴贴，表达内心的喜悦。
郁青轻轻一笑。
又注意到风翎莺用难以置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她，郁青另一只手将小小的它也拢到怀里。
“这也是我对你的承诺，你永远是自由的小鸟，我永远是你的同伴、朋友、家人。”
她们之间的羁绊，坚韧又久远，与距离无关。
“呖呖～”
风翎莺别扭了一瞬，紧紧贴在她的掌心。
*
周一上学，学校里的流言更盛了。
废物逆袭一向是好看爱看的戏码，没人能免俗。
更何况郁青一出手，就直接把好几个同学送进治安局，这能力，这效率，让人又敬畏又胆寒。
本来就因为各种事情不敢接触她的同学，现在更是退避三舍。
——视线和背后的小话除外。
如果视线是刀，流言是箭，郁青早就千疮百孔、死去活来了。
郁青皱着眉头，脸[se]不好。
但她不是在意视线和流言，那些对她来说还不如小区里没填掉的小坑存在感强，她苦恼的是别的——
“待在学校，我是在[lang]费时间。”
郁青站在许天歌面前这么说道。
“许老师，能不能给我开假条。”
她把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许天歌扶额：“郁青，艺考成绩确实很重要，但是你考松柏大学，高考成绩也不能……”
说着说着，许天歌自己没声了。
她是想起了郁青的成绩单。
750满分，郁青似乎从没下过700，是市里第一。
甚至因为郁青高三不再兼职当家教，每周都跑图书馆，借大量的书看，扩充了知识面，她的成绩还在不断进步。
许天歌：……
她和郁青平淡的黑眸对视，长叹一[kou]气。
“败给你了。”
许天歌打开电脑，一边打字一边说：“除了[jiao]给学校的，我再顺便给你写一张去翠青山外围的申请。”
“以风翎莺的实力，只要你不走进深山，肯定没事。”
郁青点点头。
成为职业御兽师就会面对无数风险，比起以后可能遭遇的事情，肚子一人在翠青山外围的风险简直是小蚂蚁级别的。
“对了。”许天歌看向郁青，“你有没有便携终端？野外还是用卫星定位更安全。”
郁青：“唔。”
移开视线。
“野外求生设备。帐篷、睡袋、便携煮饭炉……”
郁青眼神飘来飘去。
015
许天歌看她难得的活泼模样，被逗得好气又好笑。
同时心里还有自责。
郁青的家庭条件她知道的，哪有闲钱去准备这些。甚至就算她真的要去买，许天歌也会制止。
手头的钱可不能乱花，多多买对星兽宝宝有帮助的食物才好。
因此许天歌笑意盈盈说：“郁青同学，老师呢，刚好要换一批新装备，包括终端帐篷这些的。旧的老师已经用五年了，这些东西放家里占地方，折价又卖不出名堂，你能帮老师分担一下嘛？”
郁青已经十分明晰老师照顾她的真心。
因此并不推拒，真心地道了谢谢。
当然，理所当然接受恩惠是不应该的，她手头松了后会想办法报答。
许天歌同样感受到了学生对自己的亲近，她脸上笑容更慈爱了几分。
写到请假[ri]期时，许天歌道：“给你请10天。”
郁青诚实道：“有点少。”
许天歌斜睨她一眼：“不少了，你是不是忘记十天后有期中考试？”
郁青：。
考试对她来说没有压力，当然不会记在脑子里。甚至因为她无法进行御兽战斗的考核，还会有意无意忘记那个时间，免得自己难受。
既然想起来了……
“许老师，这次的御兽战斗考核，我参加。”
许天歌认真看她，郑重道：“我相信你。”
许天歌很快写完了两张表格，分别上传到学校和职业猎人协会。
其实第二个申请不是必要的。翠青山外围危险系数很低，并不是必须有批条才能去。
即使是没到年龄，没召唤星兽的少年人，想去溜达联盟也不会管。
但有这么一份申请在，终究更安心。
至少翠青山脚下的治安所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进去了，巡逻的时候也会顺带关注一下你的安危，而不是真的遇到危险，终端不在手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拿着盖公章的批条出门前，郁青想到什么，回头：“老师，我有预感，快召唤出第二只星兽了。”
“是吗？！厉害！”许天歌惊喜，“你这次的召唤前兆是什么？对你没有影响吧？”
“嗯，有预感，神经紧绷而已，不影响去野外。”
郁青简短回答。
召唤前兆就是[jing]神力变化反应在身体上的表现，大部分人会头疼、身体无力、严重点的话高烧不退，每次都不太一样。
和生病之间唯一的区分，就是有没有要召唤星兽的预感。
“或许我下次见老师，就有新伙伴了。”
许天歌欣慰点头。
“说到这里，郁青你第二只星兽想召唤什么元素属[xing]的？走不走风元素专[jing]？”
所谓专[jing]，就是专注一种元素的星兽去培养，这样好处多多，很节省[jing]力，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容易被某些元素克制，联防这块略微薄弱。
尽管御兽师每次召唤的星兽，不受主观意志控制，但也有影响的方法。
比如长期接触某种星兽、看它的相关资料，会小幅度提高卡池出货概率。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专门想成为多元素属[xing]战士，那么第一只星兽是什么元素属[xing]，后面来的二胎三胎元素也会相同。
但是这些情况也跟郁青关系不大。
她金手镯契约的标准，是看御兽师和星兽是否心意相通。
她有缘遇到了球水母，球水母又单纯可爱非常信任她，那她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别人可能还要规划一下未来路线。
她就全看缘分。
所以面对许天歌的询问，郁青：“……不确定。”
许天歌：“不确定？”
“可能都是不同元素……也可能之后有同样的元素……”谁知道会和哪种星兽成为好伙伴呢？
许天歌：……
你的自由真过火。
她一脸无语，郁青心虚，飞快溜了溜了。
郁青回班拿上书包就走，也没人敢问她原因。
倒是有一人带着怨恨扎人的视线质问她，不过那个家伙在她这里是空气，只当没听见。
许天歌就在停车场等她，接到人以后就带她回家拿东西。
东西很多，即使都是方便携带的款式，依旧装了一个大登山包。
许天歌边收拾边感慨，什么时候科学水平能达到超古代科技的高度，开发一点空间储存设备，又或者让装备内包含元素能量，可以把它们收进御兽空间。
郁青安静如[ji]的装包。
她的手镯空间能收纳普通物品，要悄悄的作弊，不要张扬。
最后，许天歌把便携终端拿出来，戴在郁青手腕上。
这东西就是超厚版本的战术手表，能被卫星定位，缴费后能打卫星电话。
它外壳坚硬，防水防火防撞击，即使是50级星兽的全力一击，也能留个全尸，将最后的求救信号发送出去——虽说到那个地步，被攻击到的人可能不太全乎。
总之，便携终端可谓是御兽师外出冒险最佳装备。
许天歌这块终端是纯黑[se]的，五年前刚出就风靡赤夏，至今仍旧是终端里的[xing]价比前三。
它外壳上只有一些浅浅划痕，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惜，其他各项[xing]能完好无损，充电一整天，能用三个月。
智能手机和它相比，简直是弟中弟中弟……
不过手机更多体现的是娱乐功能，在随时能充电、有网络的城市，超清屏幕等等功用才是重点。
郁青若有所思，或许安定且丰富多彩的现代生活，是职业御兽师增比缓慢下降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