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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清晨,海鸥声音渐起,沈恩慈从一阵腹绞痛中醒来,额间全是盗汗,肤感又热又凉,怎么也不舒服。
她不过嘤咛了一声,陈泊宁便被惊醒。
才睁眼,陈泊宁还有点不清醒,视线堪堪明朗时,他看见沈恩慈苍白嘴唇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
“陈泊宁,我肚子痛。”
沈恩慈说话声音虚浮,落在云里似的,当真是难受极了。
斑驳睡意瞬间消散,陈泊宁立马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穿衣收拾要带她去街上的急诊室。
沈恩慈想她应该是吃了生鱿鱼引起肠胃不适,大概休息到下午就没事,于是摆手:“我不去,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能忍痛。
彼时陈泊宁已经换好衣服,走到她跟前儿来轻柔帮她顺背,伺候她喝完小半杯温水,然后半蹲在地上给她套中长筒纯棉袜。
最后像丝毫没听进去沈恩慈刚才说的话一样,把她裹进一张羊绒毛毯里,背起她一步一步下楼梯。
小镇昨天夜里下过一阵骤雨,电闪雷鸣吹得阔叶林哗啦许久才停歇,本就不平整的道路上泥土和石头都被雨水冲刷翻起,稍走几步便能踩进隐藏的“陷阱”。
石板下掩藏的小水洼,一踩里面的雨水便喷涌而出,棕黄泥点子随水珠溅到陈泊宁黑色裤子脚,新旧交叠。
处境如此,却没有一滴脏水落到沈恩慈的白色棉袜上。
陈泊宁的背很宽,足以框住整个沈恩慈还有余,她偏头倚靠在陈泊宁背上,只觉得,他们分明是在这样一条泥泞坎坷的道路上走,可陈泊宁背着她,替她挡住风雨,每步都走得安妥平稳。
熟悉的气味掩过海潮让她无比心安。
走着走着,陈泊宁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肚子还很痛吗?”
靠在他背上,声音也像有特殊媒介,耳蜗共振,酥酥麻麻的。
沈恩慈摇头,想起陈泊宁看不见,她出声:“一阵一阵的,现在好点了。”
闻言,陈泊宁加快脚下步伐。
今天是年后第一天,天刚见亮,街上很多店铺都关着,就连医馆都有好几家没开,陈泊宁背着她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医馆。
只有急诊窗口开着,陈泊宁赶紧背她进去找医生。
这个时候沟通又很流畅了。
微凉听诊器探入胸口,医生按陈泊宁的描述问一些相关问题,沈
恩慈也听不懂,就坐在凳子上捂着肚子听陈泊宁回答医生的问题。
一般会问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痛了多久这种问题,陈泊宁都能答上。
末了,医生下诊断,陈泊宁皱起的眉毛才终于舒展。
“急性肠胃炎。”
确定是由生鱿鱼引起的肠胃炎症。
陈泊宁传达给她,而后微微叹口气:“以后不能乱吃东西了。”
“我很担心。”
沈恩慈现在肚子痛,更是悔不当初,立马做出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重重点头。
在医院挂完吊水,沈恩慈稍微好点了,拿着医生开的药和陈泊宁一起回家。
折腾大半天,沈恩慈到家先吐空了胃里的酸水,陈泊宁扶着她喝了一杯温水和小半瓶电解质水才安抚她躺下睡觉。
水喝多就睡不了多久,沈恩慈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见天边已是晚暮,屋子里只有自然光亮,昏沉沉的。
胃里仍有些翻江倒海,她上完厕所又吐了一次,彻底把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民宿不大,不过几十平米,陈泊宁听见动静赶紧来看她,手放在背后一下一下帮她顺气。
“还是很难受吗?”
陈泊宁低声问她,语气非常焦虑:“我煮了粥,你吃一点然后吃药。”
“然后还没好转的话我们就再去一次医院。”
“还是回羌城吧,我让何助申请私人飞机的航线,大概五个小时,能坚持吗?”
陈泊宁的话密得像连珠炮,沈恩慈根本插不进嘴。
好不容易有空隙,她连忙开口:“我没事,肠胃炎就是这样的。”
“你没生过病吗?”
话音落下,陈泊宁适才察觉自己反应过激了,哪怕只是个感冒发烧也没有睡几个小时就好的道理。
他扶沈恩慈到客厅,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粥出来:“抱歉,你的事我总要更上心一点。”
多会说话,分明就是说出来让她心软的。
沈恩慈哼哼两声,白瓷小勺搅动黄澄澄的小米粥,香滑绵软,配上几道精致的清淡小菜吃得胃暖熔熔的。
吃点东西后肚子反而没那么痛了,饭后半个小时,陈泊宁让她吃道药巩固,沈恩慈听话吃了。
她年轻,身体又皮实,只是肠胃炎而已,很快就恢复了。
可今天生病,陈泊宁对她更好了,她想起今天早上天还未亮,陈泊宁就把她裹在小毛毯里背着她到处找医院。
好像电视剧里一些情节,她像宝宝一样被呵护被捧在掌心。
她借此撒娇。
生病要吃得清淡,沈恩慈一天下来也就吃了晚上那小碗米粥,肚子不舒服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吃,可身体一旦舒坦,那碗小米粥根本就不抵事儿!
下午睡了很久,她大半夜精神得很,肚子还咕咕叫。
一天没沾油水,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又饿又馋,于是把今天上午在诊所答应陈泊宁的话抛到天边去,她说:“我要吃烧烤!”
楼下就有卖烧烤的,每天开到凌晨四五点,此时正是烧烤摊营业时间,孜然辣椒的香味从窗缝丝丝缕缕渗进,把沈恩慈魂儿都勾走了。
“我要吃烤鸡翅和烤鱿鱼。”
说完,她就准备起身穿衣服,结果被腰间的手狠狠扣住。
陈泊宁喜忧掺半,一方面想着沈恩慈开始想吃重油重辣东西,那肚子肯定不痛了,另一方面又顾虑她病刚好就吃这种刺激胃的食物,到时候再弄出个肠胃炎来。
吐得小脸惨白,看着怪可怜的。
陈泊宁心一横,狠心拒绝她:“不行。”
“上午是谁跟我说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他翻旧账翻得飞快。
可沈恩慈想吃东西的心止不住,她边撒娇边耍赖:“上午是沈恩慈说不乱吃东西了。”
“小荷现在想吃。”
见陈泊宁抿嘴不说话,沈恩慈凑近讨好:“小荷想吃。”
陈泊宁最吃糖衣炮弹这套,只不过这次涉及原则问题,陈泊宁犹豫了很久,斟酌取舍,认命起来给她烤鸡翅。
这是什么幼儿园家长行为。
沈恩慈觉得有点好笑,无奈道:“别把我当小孩儿好吗?”
又忍不住想,如果她和陈泊宁有了孩子,陈泊宁会不会像娇惯她一样惯孩子,反正她是当不了严母的,到时候陈泊宁再不支棱起来。
家里有钱父母宠溺,还不养出个混世魔王出来。
这样的出身背景和成长轨迹,那不就是……
陈羡。
沈恩慈打了个寒颤。
察觉沈恩慈异样,陈泊宁问她怎么了。
沈恩慈连忙摇头说没事,她要怎么跟陈泊宁说她不想生个陈羡这样的孩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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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还有昨天没吃完的新鲜鸡翅,自己做能控油控盐,总比放纵沈恩慈去外面吃浓油赤酱的烧烤强。
凌晨
三点半,陈泊宁围着房东太太提供的卡通图案围裙在厨房里切菜。
烤鸡翅烤南瓜烤山药,味道不比外面烧烤摊的差,沈恩慈吃完心满意足睡下。
生一场病,折腾得两个人都精疲力尽。
他们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昨天半夜陈泊宁收拾完吃厨房又去打扫被沈恩慈弄脏的厕所,打扫干净后干脆把堆积如山衣物也洗了,出了一身汗,洗完澡准备上床时发现天光大亮。
他蹲在床边看沈恩慈恬静安稳的睡颜,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与沈恩慈在一起后,他变得很喜欢拍照。
沈恩慈比陈泊宁先醒一会儿,为了不惊醒陈泊宁她没动弹,而是静静看近在咫尺的陈泊宁。
浓密纤长的睫毛,高挺鼻梁和白皙冷淡的皮肤,骨相极其优越。
一大早就这么帅,真是忍不住想炫耀。
视线往下,下巴和上嘴唇有一圈乌青胡茬,刚冒头。
陈泊宁总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矜贵冷淡,沈恩慈难得见到他这个样子,觉得新奇,没忍住伸出食指缓缓摸了一圈陈泊宁的胡子。
短,硬。
却像森林。
沈恩慈看着很喜欢,眼角眉梢散发着盈透喜意。
微小的动静弄醒陈泊宁,也许他醒了有一会儿了,一直闭着眼任由沈恩慈研究他新生的胡子。
等她玩够了,陈泊宁才睁眼,似笑非笑,缓慢凑近沈恩慈用下巴粗短的胡子扎在沈恩慈柔软看得见绒毛的脸颊上。
他轻蹭着,扎得沈恩慈嗷嗷叫。
“陈泊宁!你幼不幼稚!”
沈恩慈嬉笑着推他,恶人先告状。
明明是她先把玩陈泊宁的胡子,现在还不许陈泊宁“报复”回来。
“只许小荷放火。”
陈泊宁笑着,刚睡醒的声音有点低沉,微哑,慵懒的倦意。
沈恩慈真受不了陈泊宁这样跟她讲话,主动亲亲陈泊宁嘴角,把脸凑到陈泊宁面前:“来吧。”
“也许老公点灯。”
“如果你忍心就来吧!我一点也不伤心呢!”
老公这个称呼被沈恩慈叫得越来越顺口。
陈泊宁学着她傲娇哼一声:“你知道怎么让我心软。”
没刷牙,亲也亲不下去,两人抱抱了一下便一起挤到洗漱间。
洗漱间空间很小,但沈恩慈就想和陈泊宁黏在一块,蜜月这段时间是两人难得完全不
会被工作打扰,可以随时贴贴的日子。
她新戏还有不到十天就开机了,一飞外地又是几个月,说起来真是有点舍不得。
那么长的蜜月,突然就只剩几天了。
沈恩慈心情有点低落,她轻轻叹了口气,很小声,仍被陈泊宁捕捉到。
他问:“怎么了?”
“老公,我舍不得你。”
沈恩慈丝毫不掩饰,并且口出狂言:“你把工作辞掉来当我助理好不好?”
“我保证会对你很好的。”
她伸出四根手指并拢:“我发四!”
陈泊宁才在嘴唇上下两侧涂满泡沫,他觉得电动刮胡刀不卫生,刮得也不干净,这些年一直都用手动刀片。
丰盈蓬松的白色泡泡有点限制他发挥,陈泊宁略带笑意含糊开口:“好呀,沈老师给我买五险一金吗?”
“当然!”
沈恩慈昂首,像只胜利的小猫:“我可不是什么坏老板。”
“嗯嗯。”陈泊宁认可点头,像真在接受面试和hr谈条件:“节假日呢?工资翻倍吗?有没有产假?”
产假……
沈恩慈可耻地脸红了一下,而后硬气开口:“产假当然是和老板一起休,你说呢?”
陈泊宁笑着点头,从镜子里看她:“可是我现在的工作很好很稳定。”
“沈老板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员工福利可以把我挖走?”
话音落,沈恩慈从陈泊宁手中拿过刮胡刀,嘴角漾开一抹笑:“员工福利。”
刀片小心翼翼刮走泡沫,这触感很奇妙,对沈恩慈来说是项奇妙的体验,对陈泊宁也应该是。
毕竟沈恩慈手里拿着刀片。
可他似乎毫不担心沈恩慈会手抖在他脸上割出个伤口什么的,他自然地闭眼,微微低头,让沈恩慈刮得更趁手。
完全的信任。
泡沫混合胡茬一点一点落下,沈恩慈细致打理了十几分钟,终于露出陈泊宁光洁的下巴。
她用毛巾擦干水渍,轻声问陈泊宁:“这项员工福利还满意吗?”
陈泊宁没搭话,低头四顾,沈恩慈问他找什么。
“打电话辞职。”
即使知道是玩笑话沈恩慈依旧被哄得开心,她主动收尾:“算了吧,我还要奴役你打黑工给我买钻石跑车呢!”
陈泊宁说:“乐意至极。”
洗漱完出来都四点多了,不早不晚,正好折中吃个
晚午饭,懒得做就出门找个餐厅吃饭。
不过出门前陈泊宁需要处理几封邮件,陈泊宁毕竟不似普通员工,即使在休假期间仍有必要处理的工作。
不过据陈泊宁说,何助比他辛苦。
他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大小事务都要经何助的手,再由何助决定要不要交给他亲自处理。
两人共事了这么多年,陈泊宁完全相信何助的能力。
沈恩慈思索半晌,问:“那你给人何助加工资了吗?”
上次在海岛,沈恩慈也问过何助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何助说有加班费。
就是不知道加班费有多少。
“正常标准节假日工资是翻三倍,核心成员翻五倍。”
景元向来不吝啬员工福利,并且除了一些特定岗位,严格执行双休,沈恩慈知道何助工资挺高的,翻五倍再加年终奖。
怪不得每次加班都很任劳任怨。
沈恩慈嘤嘤:“老板!万一娱乐圈不要我了,我也要入职。”
“五险一金,双休,加班费。”
她告状:“我们公司不交社保的!”
圈子人员流动大,很多公司借此不交五险一金,这几乎是默认的。
大环境如此,再有意见也没用。
可是作为纯正中国人,沈恩慈骨子里就刻着对五险一金的渴望。
陈泊宁笑了一下:“年后去景元挂职,给你交。”
沈恩慈这才满意。
说完话陈泊宁继续回复邮件,沈恩慈趴在床上想找手机出来刷一刷,才发现昨天忘记充电,现在早都关机了。
等下要出门,她连忙给手机充上电。
然后就没事做了。
在家她还可以玩一会儿猫或者去衣帽间试戴珠宝,在这里没手机就真只能发呆了,沈恩慈坐在床角捏手指甲,很乖地没打扰陈泊宁工作。
事情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突然,亮着屏幕的手机出现在面前。
陈泊宁白净修长的手捏着手机边缘,头也没回:“先玩我的手机吧,微博抖音都有。”
他没事的时候也会上网搜一下沈恩慈的相关信息和视频,所以该有的娱乐软件都安装了。
陈泊宁竟然主动把手机解锁给她玩,以前看身边朋友谈恋爱,互看手机似乎都是大忌,所以沈恩慈从来没向陈泊宁要过手机。
她对陈泊宁绝对信任。
不过既然主动送
上门来,沈恩慈不客气接过手机:“哼哼,让我来逮一下你。”
当然是开玩笑。
沈恩慈没看他的聊天软件,本想点进微博看看今日热搜,却拐弯点进相册。
她经常看见陈泊宁拿手机拍东西,也不知道在拍什么。
缩略图出现在屏幕,全都是她。
她吃饭睡觉的样子,偶尔夹杂几张小花的照片,最早一张是那次在海岛,她在海岸跟一群小孩儿玩。
背景是纯粹的蓝。
任谁看见这些照片都会忍不住心软,沈恩慈鼻子酸酸的,走到陈泊宁身边:“你故意的吧!”
回复完最后一封邮件,陈泊宁抱她在腿上很慢地晃着。
“嗯哼。”
他什么都顺着沈恩慈。
沈恩慈低头亲了一下他:“奖励。”
陈泊宁淡笑,故意逗她:“这也是员工福利吗?是大家都有的吗?”
谁知沈恩慈打直球:“只给陈泊宁的。”
反将一军,沈恩慈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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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做饭海底看鱼,他们在小镇又待了一阵子,在复工前几天返回羌城。
接下来两人的工作都很忙,沈恩慈要飞云南拍戏,而陈泊宁那边,新加坡的酒店就要动工,他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多。
趁着还有假期,两人合理规划要做的事,陪妈妈待一天,然后抱小花回来度过愉快的亲子时光。
以及比较重要的一件事,参加萧杭的婚礼。
不知道为什么,陈泊宁对萧杭印象不错,两人分明没什么交集。
虽然萧家算陈家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但公司的事都是萧杭哥哥在处理,就算关系不错,也应该是萧杭哥哥跟陈泊宁关系好才对。
沈恩慈问过陈泊宁为什么,陈泊宁不告诉她。
沈恩慈有萧杭联系方式,萧杭平时发朋友圈也没屏蔽过她,得知萧杭谈恋爱应该是半年前左右,萧杭突然在朋友圈发了和一个姑娘的合照。
眼睛圆圆,长得很乖。倒是从来没在萧杭那群朋友里见过。
“家里给介绍的。”
“喜欢就赶紧结婚了,说怕被挖墙脚。”
陈泊宁转述萧杭哥哥的话。
接电话的时候沈恩慈也在,她听见萧杭哥哥还用很大的声音骂萧杭神经病。
“谁挖啊?我吗?”
“老子女儿都五岁了。”
沈恩慈憋笑憋得很
辛苦。
她当然知道萧杭为什么怕被挖墙脚。
挂断电话后,沈恩慈软绵绵趴到陈泊宁背上:“我怎么感觉我们结婚,萧杭的反应比陈羡还大呢?”
都快应激了。
陈泊宁意味不明道:“他参与得比较深入。”
沈恩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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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城潮湿多雾,冬天更是满目白色雾霭,这几天沈恩慈一直惦记着和陈泊宁在赤道小镇的那段日子。
不过要让她舍弃纸醉金迷的浮华生活搬去小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也是不可能的。
有陈泊宁作伴也不行,如此一想,心中便好受许多。
萧杭结婚那天太阳难得出来打了个照面,暖哄哄地烘烤植被,还绿着的叶片油油发亮。
大抵是精心计算挑选过的良辰吉日。
新娘家与萧家门当户对,豪门联姻,声势自然浩大。
名贵鲜花和气球铺满整条长街,在这不应季的冬天,每朵花都是金钱。
这场婚礼万众瞩目,沈恩慈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作为公众人物会给两位新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直到陈泊宁告诉他受邀名单还有其他明星,叫她不用担心。
沈恩慈当下随口问了句:“还有谁?”
陈泊宁语气冷淡,看她目光平和:“你老公。”
这句话让沈恩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陈泊宁说的是季南庭,上次的喜糖让他记到现在。
居然还在吃醋。
“好啦,亲一下。”
沈恩慈很快把他哄好。
门口安保很好,严格按照受邀人员名单放行,绝不放进任何一个媒体。
沈恩慈他们从地下车库进去,坐电梯直达酒店高层。
一上去正好看见季南庭和南羌他们在前方,南羌依旧热情,小狗摇尾巴一样凑到沈恩慈身边:
“哇,这是姐夫吧!真人帅爆了!”
陈泊宁礼貌道谢。
南羌又夸他很有礼貌,然后转头问沈恩慈:“慈宝,我最新发的同人文,你有没有看?”
看了,一如既往地火辣。
沈恩慈都有点难以启齿说自己看了,她张不开口,好在季南庭过来拧她耳朵:“你是不是又写那种脏东西了?”
“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去捞你!”
南羌扭过头去咬人:“你别乱说,什么脏东西?这是我们CP粉的精神食粮!”
两兄妹
打打闹闹跑远了,陈泊宁却听见关键词,凑过来问沈恩慈:“她发什么给你了?“
陈泊宁爱在网上搜沈恩慈的相关内容,对于磕CP、CP粉、了解个七七八八,不过同人文他还没涉猎过。
同人文本身问题不大,奈何南羌写的实在少儿不宜,沈恩慈光是回想一下都觉得面红耳赤,于是打马虎糊弄过去。
正好婚礼快要开始,他们随宾客纷纷落座。
自己结婚和看别人结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视角,纵使跟萧杭算不得太好的朋友,她也有些动容,听两位新人互相说我愿意时,沈恩慈眼睛看得酸酸的。
旁边南羌更是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用湿湿的手一把按在季南庭身上,气得季南庭差点原地跳脚。
台上当伴郎的陈羡眼睛也红红的,后面司仪问他,作为新郎最好的朋友,他想对好兄弟说点什么。
陈羡又哭又笑:“你丫不早点说清楚。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过大家并不在意,嬉笑着闹闹过去了。
沈恩慈和陈泊宁参加完晚宴才回家,结婚氛围太好,沈恩慈喝了两杯葡萄酒,上车便有点晕乎乎的。
她靠在陈泊宁怀里,任陈泊宁给她裹毛毯,喃喃:“结婚真好。
“我喜欢结婚。
有点醉,沈恩慈说话吞字。
她本意是想说,她喜欢看别人结婚。
陈泊宁把她裹成萝卜,冷不丁开口:“结婚再好,再喜欢……
⑧)
“一次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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