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内娱第一娇妻 > 第 88 章 雪山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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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海拔高达五千三百六十九米的卡斯克神山。

    周围群山连绵起伏,崇山叠峦洁白云雾触手可及,正三角山巅甚至有未融积雪,隐隐掩盖其锋利险峻姿态。

    青山不老,因雪白头,生动神秘似谏言传说。

    千山万壑并不通路,所有宾客都由陈家包专机直接接送,受邀人数不算少,只不过堪堪一两百人与大家心中所期盼的“世纪婚礼”还是有所差别。

    而且婚礼场地选在交通如此不便的雪山,就是不想被狗仔媒体打扰,早在半月前,沈恩慈就在公众面前明确表示,不会邀请任何媒体参与婚礼现场的报道。

    众人略惊讶,这圈里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哪个不是在自己婚礼的时候大肆报道宣扬,狠吸引一波流量与热度,沈恩慈平日行事高调张扬,却不想在真正人生大事的紧要关头无端低调下来。

    也许是真正感到幸福,才不想在这样重要特殊的日子把自己一举一动展现在大众面前,不管哭笑都有做戏嫌疑。

    粉丝支持沈恩慈的想法决定,只稍觉遗憾,没能看见她踏入婚姻殿堂的样子。

    作为与金榜题名齐名的喜事,在大多数人心目中,结婚是件特别好的事。

    沈恩慈发微博说会跟大家分享婚纱照与现场返图。

    黑粉却不依不饶,斥责沈恩慈把粉丝当外人,处处提防,甚至不愿意粉丝在远处旁观,故意把婚礼场地设在寻常人难以抵达的雪山深处。

    【资本娇妻,连结婚都要来秀一把优越感。】

    【这种全封闭的雪山不坐直升机有几l个人能上去?那问题来了,沈恩慈的粉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吧,作为普通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坐直升飞机的机会……】

    【方舟不就是景元的吗?自家软件都不愿意用啊?粉丝们为她付出那么多,连见证仪式的资格都没有吗?还真把粉丝当外人,没意思!】

    【你把姐姐当家人,姐姐把你当嫁入豪门的垫脚石,垫脚石当然是用完就丢啰。】

    【笑死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糯米糍最多一怒之下给沈恩慈冷脸洗内裤!】

    ……

    沈恩慈名气越来盛,自然是有多少喜欢她的人就有多少讨厌她的人,一时间广场粉黑大战,打得昏天黑地。

    喜欢沈恩慈的粉丝对她有滤镜,觉得她做什么都对都好,但作为当下最红大花与顶级豪门掌权人结婚,不接受媒体

    采访,不邀请任何粉丝,甚至不直播,俨然与外界切割的态度,确实不合常理。

    在黑粉有意引导下,完全中立的路人也开始觉得沈恩慈过河拆桥。

    毕竟沈恩慈被全网黑的那几l年,粉丝们也不曾放弃过她,怎么现在各方面都好起来了,粉丝反而被“舍弃”了,当真一点关系也不想沾上一样。

    【怎么着?就因为婚礼仪式没请媒体没请粉丝,就妄加揣测沈恩慈不在意粉丝了?宁子哥粉丝群那三千万白花了?】

    【就是就是,我说内娱有哪个家属愿意给粉丝发这么多钱?三千万诶,又不是三千块!景元只是有钱,不是傻子!】

    【对对对,内娱这些明星过生日,哪家不是粉丝凑钱买大屏投应援?也只有沈恩慈家有姐夫报销还有额外聚餐费吧,我是路人,反正我觉得这两口子对粉丝已经是天花板级别了。】

    【是,景元确实有钱,这不水军来了。】

    【我挺能理解沈恩慈的,就算是明星,也需要有自己的隐私!凭什么全部东西都要事无巨细摆到明面上供人评论审判?况且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

    【笑得、她不就是吃流量这口饭的吗?现在装上了?】

    【有一说一,流量明星和演员还是有区别的,沈恩慈是演员,不需要像全靠粉丝生存的流量明星一样万事向粉丝交代(不过流量明星在谈恋爱的时候应该就被乱棍打死了,不知道大家为啥突然对沈恩慈上纲上线了。)】

    【别说这么多,事实摆在面上,沈恩慈就是白眼狼。】

    ……

    舆论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席卷网络,各大平台热搜都是对沈恩慈即将到来婚礼的讨论,褒贬不一。

    像这样全民讨论的热搜话题,不能简单粗暴直接撤下热搜,余婕让经纪公司和景元官博代表陈家出了一封联合声明后就不再回应此事。

    彼时的沈恩慈正在山里拍摄婚礼前的最后一场戏,大山里信号不好,打电话都很困难,更别提上网。

    当天收工后沈恩慈往山外走了好久手机才有信号,前几l天她全程在组里待命,根本不敢走太远,现在杀青才有机会走出来。

    她给陈泊宁打视频电话,期间,前些时候错过的各平台推送消息咯噔咯噔往外跳,几l乎全在拿她婚礼做话题。

    看吧,这就是她不想公开直播婚礼的原因,不管做成什么样子,总有人断章取义。

    即使已经狠心从根源杜绝,依旧能轻易找到可以讨伐斥责她的点,而且有

    理有据,如果她不是当事人,还真容易被这些话把观点带偏。

    她想过会有风波,却没想到声势如此浩大。

    半分钟后陈泊宁侧脸出现在画面里,轮廓流畅,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转头过来:“收工了吗?今天怎么有信号?”

    这半个多月,陈泊宁已经习惯每天只和沈恩慈通几l分钟断断续续的电话。

    这个视频电话简直是额外惊喜。

    无论何时,陈泊宁的声音总是能让人感到安稳的存在,沈恩慈立马舒展微皱的眉头露出个清浅的笑,撒娇道:“我走了四十多分钟才找到信号呢。”

    怕他担心,又补充:“橙子她们陪着我。”

    陈泊宁已经完全停下手中的事,注意力全在沈恩慈身上,他垂目,浓密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似压云霭。

    “陈泊宁。”

    沈恩慈突然喊他的名字,语调上扬,很有几l分小女孩子的娇俏意味:“本来我可以今天晚上去机场的路上再给你打电话的。”

    “嗯。”

    画面里的人在笑,从容矜贵,很有耐心等她说接下来的话。

    “但山里的小白花开得特别好看,我想给你也看看。”

    镜头一转,杂草丛生的枯黄平地里竟布满了星星点点似米粒儿一样的小白花,万物沉睡冬天,它们焰火般上涌,野蛮生长,十足的生命力。

    “很漂亮,小荷。”

    “我很喜欢。”

    爱人心意让随处可见的小白花变得不平凡,陈泊宁略带笑意的话音刚落,沈恩慈就开口:“我从来都没问过,陈泊宁,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除去刚重逢时抱有目的性的主动接近,她好像一直都没怎么主动过,从来都是陈泊宁托举她靠近她,给她安全感和底气。

    她唯一一次表达爱意,是在领奖台上。

    仅此一次。

    那怎么能够。

    清亮的声音响起,她再次问:“陈泊宁,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和我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从此全天下再没有人比我们更亲密。”

    这是求婚。

    沈恩慈主动向陈泊宁求婚,抢先他一步。

    她早看出来,陈泊宁近段时间有点不动声色的焦虑,旁人无从察觉,她看得出来,何助也一清二楚。

    有一天下午她去公司接陈泊宁下班,正好遇到陈泊宁开会没从会议室出来,是何助接待她。

    何助面无表情从柜子里拿出沈恩

    慈专用的小草莓玻璃杯,盛小半杯热茶,又往白瓷盘里放了几l枚精致的点心,精心摆放好后端到沈恩慈面前。

    布好茶水,何助坐到沈恩慈面前淡定地推了下眼镜框:“陈总最近在苦恼一些事。”

    “他很少有这种直白的情绪。”

    沈恩慈喝了口热茶,閤眼:“我知道,求婚嘛。”

    “嗯。”何助并不惊讶,他敢说开头那几l句话也是料定沈恩慈早知道这件事。

    “陈总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式,这件事对他太重要,他似乎觉得怎么做都不够好。”

    “不知道沈小姐有没有什么想法,方便我隐晦向陈总传达一下。”

    所以说何助一个月能拿六位数的工资呢,话说得滴水不漏,不仅“不经意”间透露老板对求婚这件事的上心程度,哄得老板娘心花怒放,又能从老板娘口中套出解题思路,交给老板一份完美答卷。

    到时候两个人为了迎合对方情绪,又不会公开讨论这件事,不仅目的达到,还能让感情升温,何助得名完美脱身。

    沈恩慈摆手,笑了下,很无奈道:“说实话,你问我也没用。”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的起点就不能太高。”

    从直播赛的一掷千金三千万,到后面轰动全城的弗洛伊德,以及百年高珠大展的玫瑰加冕,架势一次比一次狠,以至于现在很难想出比之前更好的形式。

    不管送礼还是什么,总不能越送越回去吧。

    想到这里沈恩慈真是有点心疼陈泊宁,照这样发展下去,她这个礼物池迟早叠加到整个景元的分量。

    总之那天何助没能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陈泊宁的电脑搜索引擎里倒是多了很多条求婚相关的内容,沈恩慈忍着没说,想看看陈泊宁能给她什么惊喜。

    但陈泊宁的存在本身就是惊喜,无需再添砖加瓦。

    繁星点点的小白花朵被风吹得温柔摇曳,忽明忽暗,陈泊宁愣神许久,郑重其事回答:“我愿意。”

    “我想和你结婚。”

    “我爱你。”

    沈恩慈微微贴近话筒,声音穿越群山万壑,稳稳落到陈泊宁耳边:“我也爱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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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当天,只邀请最亲密的家人朋友和重要商业合作伙伴,黑粉通宵没睡蹲守沈恩慈的词条广场,屠了一轮又一轮,沈恩慈近段时间本就风光正甚,资源好到离谱,无形中分走别人手中的蛋糕,早就得罪不少人。

    借此机会

    多方联合下场,妄图从资本和打工人的对立面挑起路人及粉丝情绪,想用舆论将沈恩慈重新拉下神坛。

    想在娱乐圈混,不管多牛,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路人口碑和粉丝粘性。

    沈恩慈本身的业务水平和颜值身材无懈可击,就只能痛击她恋爱脑和资本娇妻的点,毕竟她前几l年在这方面“犯浑”最近才与粉丝和解,想要离间应该不难。

    黑粉和水军咬死阶级差,铺天盖地沈恩慈不在意甚至看不起粉丝的通稿,数量取胜,竟真让他们占去舆论主导方向。

    早上八点,微博用户开始活跃,几l百个营销号定时发送阴阳怪气的博文,甚至买流推到热搜高位,恶人先告状:“且看且珍惜吧,我们可对抗不了资本,这些微博说不定下一秒就没了。”

    粉丝控评被禁言,好在有路人提问:“照你们这么说,陈家这么大本事,那我们怎么还能看见这么多骂沈恩慈的微博呢?”

    【点了,在人家结婚当天整这出真的很没意思。】

    【不是我说,粉丝怎么还在维护,人家结婚甚至都不愿意让你们看一眼,还上赶着舔……】

    ……

    营销号删评水军一条龙。

    「#站起来追星」的词条热度水涨船高,巧妙转移矛盾,把本来很小一件事放大到集体情绪。

    网民怨气一触即发。

    于此,陈家和沈恩慈经纪公司方没发表任何回应。

    惯用的公关手段了,大家习以为常,逆反心理越来越重。

    可谁知半个小时后,景元官博发了条微博。

    “为庆贺老板新婚,景元旗下珠宝今日全线八折!”

    配图是一张海报宣传图制作截图,证明这件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陈家早准备要好献给大众的礼物。

    早上十点珠宝店开门,有就在路边的网友看见巨大宣传画报,还真是提前挂好的。

    一时间,微博广场默了几l秒钟,有人问:“人呢?”

    热心市民:【都去景元珠宝了!谁懂,景元珠宝从不打折!】

    景元手中掌握的独特加工技巧与异色宝石独家开采权,至今无人能复刻,在珠宝行业,景元睥睨万物,平等地看不起每个竞争对手,十分盛气凌人。

    即使在经济极度萧条的那几l年,所有友商行业都在打折促销求生存,景元珠宝也没降过一分钱。

    所有人在收到珠宝类礼物的时候,都希望绮红盒子上写着景元两个字。

    只要冠上景元的头衔,哪怕只是一粒珍珠,也从不愁销路。

    【我靠!挤爆了!!!我以为菜市场抢白菜呢!!】

    【沈恩慈粉丝能不能免排队啊!本糯米糍真的很需要!】

    【呜呜会不会缺货啊,我前面好多好多人呢,我就想买个金手环,馋好几l年了!】

    【买到了啊啊啊啊啊啊!!!陈泊宁!!!我唯一的姐夫!!!以后谁再说我姐和我姐夫不重视粉丝我跟谁急!!!】

    【感觉被当成宝宝了,心里暖暖的,爸比妈咪我出生了!】

    【要我说这两口子真挺惨的,为了粉丝花这么多钱了,还被质疑不在意粉丝……太冤了】

    【声明,粉丝今天一直在解释,但被营销号捂嘴了。】

    【刚从店里挤出来,没事!我是路人也被收买了!以后跟你们一起战斗!】

    【我靠,谁揣着荷叶鸡就进来,烫我一屁股!】

    【买了好多好快乐!陈泊宁沈恩慈新婚快乐!谢谢你们!】

    【宁子哥也真是的(扶额.jpg)又搞霸道总裁这死出。】

    【笑死了,隔壁金店店员工作服都没脱就雄赳赳气昂昂冲进来买镯子,刚刚被她们店长逮回去了。】

    ……

    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全民参与了。

    沈恩慈翻评论笑得停不下来,化妆师给她戴好头纱,她手一伸:“昭昭,给我瓶氧气吸一下。”

    海拔五千多米,缺氧是常态。

    这次嘉宾邀请得不多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到时候典礼上缺氧的宾客一多,抬眼望去人手一瓶氧气像什么样子。

    陆昭昭已经哭了一早上了,她把氧气瓶递沈恩慈的时候自己还在猛吸,边哭边吸:“为什么典礼还没开始,我就这么……”,似乎觉得在这种重要的日子里说话应该好听点,她把难过改成了感动。

    “我舍不得你慈儿,明明说好和我结婚的。”

    她说得断断续续,哭得真情实感的时候本就呼吸困难,更何况这还是在高原。

    沈恩慈垂眼笑着:“本来可以跟你私奔的,可在这雪山,我们往哪里跑?”

    陆昭昭埋进氧气面罩长吸一口,恨恨道:“陈泊宁这个诡计多端的奸商。”

    “他就是故意的,那天……”

    她喋喋不休吐槽,突然有人敲门,轻声问:“我可以进来吗?”

    缓和清明的声音,很熟悉,不过几l秒后沈恩慈便反应过来

    门外站着的人是陈羡。

    到底还是以亲密身份相处过几l年,沈恩慈对他的声音还算熟悉。

    “进来吧。”

    得到许可,陈羡推门而入,很长段时间没见过了,他今天难得穿着正式西装,头发被打理得很整齐,终于隐约看出点大人模样。

    某些时刻,陆昭昭还是非常会审时度势的,她把几l个化妆师带出化妆间,留沈恩慈和陈羡两人在房间里。

    陈羡把手里色彩绮丽的花束递到她面前,笑得坦荡:“沈恩慈,祝你结婚快乐。”

    他还是不习惯以太亲昵的方式叫沈恩慈小名,又或许他觉得叫全名就已经是两人默契的亲近。

    反正他自己这么认为,别人认不认可不重要。

    沈恩慈没接,以同样坦然的姿态看他,开玩笑:“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花。”

    “名正言顺”的那几l年,陈羡从没送过她花。

    “可是你看,”沈恩慈便头看向窗外,娇艳浓郁的弗洛伊德铺满整座山头,争先恐后舒展枝桠,如烈火般摧枯拉朽蔓延,“我已经有很多花了。”

    陈羡微愣,失落放下花,小声开口:“那次我们在山庄玩,萧杭让我喊你嫂子。”

    “我那个时候没在意,可后来才发觉,萧杭暗示过我很多次了,我一次也没放在心上,总想着世界应该围绕我旋转。”

    “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是很顺其自然的事。”

    他说,“但我回想我们的过往,想起对你说过很多难听的话,用一些我自己都没做到的事约束你斥责你。”

    “觉得很愧疚,又觉得,你好像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不然你为什么从来都没真正生过我的气?”

    陈羡在自我剖析,沈恩慈也没打断他。

    其实他们两断得很突然,没把话说开过,也没正式画上个结尾,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等陈羡许久没说话了,沈恩慈才饶有兴趣问他:“我记得你一开始很喜欢林清意,后来为什么会转变心意?”

    这个问题当时在KTV门口时,陈羡很含糊不清的解释过,沈恩慈没听太明白,只觉得什么时代了还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提到这件事,陈羡耳根子瞬间红起来,难以启齿:“也许就跟你对我哥的感情差不多吧。”

    他了解了沈恩慈和陈泊宁相依为命的过往,自认为两件事殊途同归,沈恩慈应该很好理解。

    谁知沈恩慈摇头,红唇微动,说出的话

    柔软又坚韧:“不,陈羡,这不一样。”

    “如果只是为了幼时那段渊源,我不会和陈泊宁结婚。”

    多余的话她没在说下去,同样她也不会告诉陈羡,在沈其诚将她送入陈家,那样孤立无援的时刻。

    她似蜉蝣生物,迫切想要落脚,也曾对未来可能携手一生的人产生过期许。

    沈恩慈想,假如陈羡珍重自己,那她一定会付诸加倍的真心,她是真的羡慕过林清意。

    可是……

    可是。

    这世上的事本就充满遗憾,有些话不说也罢。

    平添念想。

    陈羡竟释怀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先出去了。”

    沈恩慈点头。

    陈羡前脚刚走,陆昭昭后脚就钻进来,她吸氧:“没劲儿!还以为会看见什么劲爆画面。”

    这小妮子刚才一直趴在门缝看,目光灼灼很难不发现,沈恩慈哼一声没理她。

    陆昭昭丝毫不介意,继续道:“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一部电视剧,嫂子结婚当天,弟弟钻进化妆间和嫂子拥吻,然后趁机偷走了她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

    沈恩慈当下脖子一凉,飞速抬手摸了下胸前梨形切割的古董蓝钻,确认还在才长舒口气。

    不对!她怕什么,她陈羡当时离她一米远,这个距离能把她项链偷了,怪盗基德都得给他让位。

    而且。

    “他要是敢在老娘婚礼上干这种事,我会把他丢下山喂老鹰。”

    陆昭昭埋在她胸口猛吸:“你好霸道,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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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仪式并不循规蹈矩,没有牧师问他们是不是无论生老病死都愿意不离不弃,沈恩慈也没有由父亲或长辈牵着她把她的手移交到陈泊宁手上,像某种权利的转接仪式,他们本该是平等的。

    为准备fisrtlook,沈恩慈早上开始就没见过陈泊宁,从丝绒地毯上缓步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心中竟有几l分忐忑与期盼。

    婚礼的事谈了这么久,明明早该做好准备,此刻心跳却依旧鼓声如雷,分外不真实。

    小时候她根本没想过会跟陈泊宁结婚,不过当他是可靠的哥哥,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走散之后沈恩慈又以为她和陈泊宁是因为大雨聚在一起的水中浮萍,雨停之后各自飘散,只有月亮知道他们同行过短暂一程。

    可今天她站在这里,咫尺之遥,马上就要和陈泊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浮萍生根交缠依靠,从此再无离别。

    猛烈的风盘旋席卷,吹得周遭玫瑰零落四曳,蕾丝头纱裹挟泠冽峻岭的玫瑰香,最后被陈泊宁身上的凌厉气息掩去。

    这是一种只有她能感知到,无比令人心安的存在。

    带着柔软古典白蕾丝手套的手轻拍挺括黑色西装,陈泊宁缓慢转身,垂目看她的眼尾微红,散乱的雾。

    数十年的时间跨过长风旷野,此刻化作项链上的蓝色宝石,在肃穆庄重的时刻熠熠生辉。

    陈泊宁和沈恩慈都能感知的存在,只有两人懂的意义。

    这一瞬间,无数往事在脑海里交迭往覆,沈恩慈偏头看着陈泊宁很欢喜地笑,笑着笑着竟然润湿睫毛,她似小鲸,遨游在陈泊宁眼里浩瀚无垠的汪洋。

    陈泊宁蓦然开口:“我虽行过死荫的山谷,也不怕遭受伤害。”

    她虔诚接过:“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至于我,就像,神殿中的青橄榄树。”

    陈泊宁目光溶溶如云烟,包容她的一切:“恩慈,永永远远倚靠神的慈爱。”

    漫天花瓣从天落下,神明带来暖风作贺礼,真挚爱意一吻,山颠雪都开始消融。

    场下嘉宾纷纷低语抹泪,随后淡定拿起氧气瓶深吸。

    雪山中几l乎没有住宿条件,下午宴会结束,陈泊宁安排私人飞机将宾客分批次送走,省去晚宴,也没那么累。

    陆昭昭留在最后一批和沈恩慈他们一起走,今天婚宴季容礼没把小孩儿带来,也许是怕小朋友适应不了高原,总之阴差阳错,反倒让陆昭昭愿意心平气和跟他坐在一起。

    得知陆昭昭和新男朋友分手了,他那股不甘心的劲儿再次卷土重来,再次向陆昭昭求和,祈求原谅。

    这两年他没有一天不在痛苦中度过,每一分钟都在后悔,特别是在看见儿子那张和陆昭昭如出一辙的眉目五官时,情绪更是汹涌沸腾。

    他本该拥有多和谐美满的家庭。

    “昭昭,你还记不记得,你抓周的时候面前摆着那么多东西,可你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

    季容礼已经不再试图美化搪塞自己犯过的错,而是另辟蹊径想要陆昭昭念旧情,想起为什么会爱他。

    他走投无路,只会把昔年往事来来回回拉扯,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比兄妹少一份血缘世俗约束,又比最好的朋友多一份感情缘分,当是这天底下最拆不散的关系。

    季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