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胀相和他的几位兄弟后,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初,天气还尚有烈夏的酷热,城市热岛效应让东京这地儿热得不像话,像是个大蒸笼要把你蒸化了一样。

    你几乎是被推推嚷嚷的人群着从拥挤的地铁口里挤出来的,因为胳膊上那片密集青肿的针孔太显眼,热得浑身是汗还不敢脱外套,只能就近找了家便利店买了瓶冷藏气泡水解解热。

    你咕嘟咕嘟饮下小半瓶,长吁一口气,随后摸出手机瞅了两眼备忘录,那是老早之前冥冥给你的任务清单。

    你因为担心胀相是个杀人无数的恶人,不敢放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于是拖欠了好久都没有时间外出完成任务,现在总算是有自由时间去处理一些遗留问题,把之前欠下来的任务给好生清一下。

    “请问是川上小姐吗”有人在向你搭话。

    “嗯是的,我是。”你这么回应道。

    为了减少日后的平静生活被人打扰的几率,你在接触普通人时一律使用拟造的假名,知道你的这个假名还笃定地冲你搭话的,毫无疑问,是你本次任务的相关人员。

    对面是一个气质沉稳的老年男性,年纪应该在七十后半,鬓发花白,整个人打理得整洁而清爽,服饰穿着也挺有讲究,质地高档但款式低调,典型的精英政客打扮。

    他微笑着与你握手寒暄,距离感把握得刚好,既不殷切也不显得疏离。

    “是小林先生吧”你问。

    对方的笑纹加深了些许“是的,家内正在等您。”

    你没被对面的笑脸相迎转移重点,毫不客气地质问“我记得碰头地点不是这里吧你调查我”

    你的语气有点冲,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一来一去你也算是长了记性,对于这种私自调查私人信息的人就不能有任何好脸色看,不然只会看你好欺负然后变本加厉。

    “很抱歉,涉及到我妻子的生命安全,我不可能不做一些基本的调查,查到您正好在附近,就来接应您了。”

    小林老先生不卑不亢地笑着解释道,微微摆头,旁边不知是保镖还是司机的人很有眼力,接过你手上喝到一半的饮料瓶,向你鞠躬后手臂指向路边,弓着腰示意你上车。

    你也不想揪着这点不放,早干完活早收工,直接走过去,顺手把这位老人也扶上车,随后坐在座位上,和这位老先生尴尬地相顾无言。

    “抱歉,私下调查了您。”老人率先开口了,“我听说您需要类似谋杀的手段才能治愈好疾病,我着实放心不下才出此下策,望您海涵。”

    你也不是不能理解,要是有人声称能让虎杖悠仁和两面宿傩毫无副作用的分开,但是前提是得先死一次,你也会在彻查之后才会考虑是否相信对方。

    “我就一小辈,您别用这些敬语了。”你浑身不自在,让一老人家对自己说敬语,这对一个尊老成习惯的人来说太超过了。

    老人笑着答应了,但只是把称谓改成平辈间,而不是常见的长辈和小辈。

    对方的年岁给予了他相当的阅历,其中一个体现点就是这位老先生很会调气氛,不多时你们就开始有的没的闲聊了。

    “冥冥小姐是个直率的人,对自身的欲望毫不掩饰,做事干练也富有契约精神,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确实。”你赞同地点点头。

    像冥冥那么实诚的拜金主义可不多见,其实也不算是拜金主义,就是单纯的喜欢钱,存钱赚钱是一种狂热的爱好,她这种把自己的目的直白地表达出来的做法,在人情社会一众弯弯绕绕中其实惊人的单纯直率,相处起来也异常轻松自在。

    “川上小姐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见过不少术式卓越的咒术师,他们对没有咒力的人不是很友好,在自己身处的等级体系中也有着明显的阶级划分。”

    “哈哈哈,你是想说趾高气昂和自视甚高吧”几句话聊下来,你发现这位老先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利益至上的政客,而是和善又开明的邻家老爷爷形象,态度自然也亲切了许多。

    “你之前接触的应该大部分都是大家族出生的老派咒术师,他们就是那副德行,但是我们年轻一代和他们可大不相同,您可千万别对咒术师有偏见啊。”

    “年轻一代吗看来是我偏颇了。”老先生温和地微微笑着,没有多做评价。

    “小林先生。”司机说,“还有五分钟目的地就要到了。”

    你们的行程目的地是东京中心地带附近,毗邻银座的位置。

    国立癌症研究中心中央医院,世界屈指可数的癌症对抗中心之一。

    咒术师的财力再怎么雄厚也是有极限的,财富的大头永远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而这些少部分人,本就稀少的咒术师在其中占比更是极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冥冥给你的那些任务单,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没有咒力,但在社会中占据大量财富资源的普通人。

    你被一众医生和护士拥护着进了重症监护室,门被关上之前,老人对你说了两句简短的话。

    “

    川上小姐。”小林老先生表情严肃,郑重地向你鞠躬,甚少弯下的背脊和地面呈平行。

    “拜托您了。”

    你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位陷入重度昏迷的老妇人,脸庞消瘦,面色苍白,头发由于反复化疗已经全数脱落,眉间带着苦痛引起的沟壑痕迹,周身被各种高端医疗设备围绕。

    你接过护士递来的厚厚的病历本草草翻了一下,是脑癌,有好几块恶性脑瘤在压迫脑部,引起了颅内压升高导致的剧痛,癫痫,失语,精神问题等脑癌常见症状,除此之外,由于病人年事已高,免疫力底下,严重的脑癌引起了一系列的林林总总的并发症。

    比如说,化疗导致的肝肾功能障碍,长期昏迷导致的肌肉萎缩,因为年纪问题,老人的新陈代谢和自我恢复能力不如年轻人,脑癌治好后能不能站起来还得另说。

    癌症,世界五大绝症之一,而脑组织是人体构造最复杂的器官,让脑癌更是难以得到有效治疗,大于六十五岁的人的五年存活率低于百分之六,而脑癌患者的平均存活率只有一到两年。

    你合上病历本,凑近去看老人的头颅,老人松弛的头皮遍布手术后的缝合痕迹,那些痕迹的时间跨度极长,应该是二十年前到前两月不等。

    二十年的脑癌患者,还是年近八十的老人,这也过于离奇了,但也并无可能。

    至于原因,自然是缠绕在老人脖颈处的那只咒灵。

    当然,这不是害人的野生咒灵,这是小林老先生专门寻来的,从医院诞生的,生来就会能对他人使用的反转术式的咒灵。

    小林女士在意识尚且清醒的时候,和这只咒灵缔结了契约,形成了共生关系,在咒灵几乎不断运作的反转术式中才能延缓早该逝去的生命。

    “能治。”你转过头,对着一排的专业医生这么说道。

    “我能让所有脑瘤细胞失活,已经扩散的癌细胞应该能被人体新陈代谢自主排除,那块死肉状的脑瘤可能需要外力取出,老年人代谢能力差,后续感染问题我能处理,这点我可以保证。至于其他的,我不是专业人士,很多问题不懂,你们先说有哪些主要风险,我看看能不能帮忙。”

    “神经系统这部分神经分布缺失对人体没有危害,但是手术难度极大这部分失活组织在人体没有问题吗那好,这部分我来处理吧。”

    “药物后遗症术后直接让体内的药性失活,这样操作可以吗嗯,延缓两小时吗,好,那我就这么办。”

    “”

    “呼。”

    方案修整了差不多十几个,才初步定下了手术流程,前前后后忙活了差不多快三天,这场现代科技与超能力结合的手术才姗姗结束。

    你喝了两口茶水润喉,随后转过头对坐在身旁的,似乎还是处于不敢置信中的小林老先生安慰道“放心吧,这场手术风险很小的,不比拔牙高出多少,中高风险的因素全都排除掉了,从理论上讲也不会留下后遗症,您的妻子现在已经有清醒的前兆了,只是为了保险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啊,对了,钱打到之前说的那个账号上就好。”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自然要开始讨论报酬问题。

    小林老先生回过神来,他思索了一瞬,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恕我直言,那个账号里的大笔金额,似乎从未转到你的账户上”

    “哇,连这个也查了吗”

    “是的,很抱歉。但我想你需要得到自己应有的报酬。”

    “啊,这个没事,我的报酬不是财务上的。”对你而言,那些咒具咒灵才是无价之宝。

    “是吗是我唐突了。以及,关于调查你的私人信息,我要郑重地道歉。”

    你见七十大几的老先生要给你鞠躬,连忙扶起他“没事没事,我不太在意被人知道这些,别在私下里打搅我就成。”

    小林老先生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川上小姐,你似乎对类似侵犯隐私权的事,并不是那么反感”

    “呃,还好吧。”你不自在地挠挠头。

    你穿越前的社会和现在身处的社会极为贴近,但是能造出全息游戏的世界,在科技人文习俗等方面都与这个世界有些微妙差别。其中一个体现点,就是体内植入的小型机械设备和世界范围的大数据库,虽然没达到赛博朋克那种发展阶段,但随着科技的发展,对个人隐私信息的淡化是必然的。

    谈完了正事,小林老先生坚持要专车送你回去,你推拒不了,只能先和他一起上车,小林老先生没有像之前那般和善健谈,而是一反常态的沉默,车内呈一片诡异的寂静。

    像是在发泄多年压抑的情绪,小林老先生突然开口道“脑癌是很痛苦的。”

    “几乎每天都会出现的剧烈疼痛,在睡梦中可能都会被突然疼醒。”

    “严重的癫痫,失语症”

    “视力和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她的记性一向出色,我们曾经的那些回忆她如数家珍,但她却总是精神恍惚,有时候甚至认不出我。”

    “她太疼了,太痛苦了,十年前,她在病情减缓

    能正常说话的时候,甚至求着我让她安乐死。但我做不到,可我也狠不下心让她无止境地忍受苦楚。”

    “于是我托人寻来咒灵帮她续命,用药让她尽量陷入无痛苦的昏睡,但我真的没想到,她竟然再也没有醒来”

    “抱歉,情绪一时失控了。”小林老先生接过你递给他的纸巾,擦拭眼角的点点泪水,整理好情绪后,才语气平静地说

    “运动神经元症、癌症、艾滋病、白血病、类风湿。”

    “这是世界上的五大绝症。”

    “从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川上小姐,这些包含范围极广的恶性疾病和各种疑难杂症你都能处理,甚至连基因上的缺陷也能得到根治。”

    “但我在最初,其实并没有将期待放在你身上。”

    “我尝试过现代科技,各种邪门偏方,拜托过你们咒术界出名的家入小姐,也使用过咒灵这种非常规手段,诅咒师那一派也有寻人帮忙,但无一都失败了。为了能得到第一手的能治愈人的术式情报,我在十多年前中途变更了自己的从政方向,加入政府和咒术界接触调和的机关,近些年来,我对寻求治愈她的手段几乎偏执,邪教,诅咒师,咒灵,来者不拒,直到最近,我终于找到了有切实希望救她的办法。”

    “哦那挺好啊。”你附和着突然话变多的老人家。

    “但那个办法并不是你,川上小姐。”

    “什么”

    小林老先生若有所指,“能达成治愈绝症效果的术式,其实不止川上小姐你一个。”

    “那为什么”你疑惑地问。

    小林老先生歉意地笑着,几乎是明示地说“老头子我只想明哲保身,在最后能活的几年里能和我的老伴儿多聊会儿天,有些东西就不便透露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临别前,郑重地劝告道“川上小姐,不,辻井小姐,请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我明白了。”你没有强求老人吐露那些情报,只是把这些情报先记下。

    然后转手发给了五条悟。

    你才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和这些弯弯绕绕打交道烦得要死,这些勾心斗角或者阴谋论还是给专业人士处理吧,你要是探究太多以后怕不是想走都走不了。

    你想要平凡地度过一生,当然,建立在虎杖悠仁也能好好活的基础上。

    回到你校外住宿的那间小屋,你在一片漆黑中打开灯,当然,没有人回应你,胀相早就走了,还帮着你一起把自己的生活痕迹清理掉,不然暴露咒术师和“咒灵”勾结会出大问题的。

    你突然有点小寂寞。

    你是真舍不得胀相。他这个人,呃,半个人,又乖又懂事,安分不闹腾,而且意外地擅长料理,最重要的是,好用。

    你在地下室做实验的时候,胀相基本都会在旁边看着,因为本身兼具人类和咒灵的优点,能从不同的角度崭新的思路,而且,他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可能是他那个人类父亲对他做过什么,他对一系列的实验流程有着相当程度的熟悉感,还能帮你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

    虽然胀相的外貌是二十来岁的成年男性,心理年龄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你也知道其实是达到成年人标准的,但是他对外界总是带着一股微妙的懵懂感,人情世故也并不是很懂,再结合咒胎九相图的经历,你总是会不自觉地把他当成不谙世事的孩子看待。

    要不是你把他当孩子看,内心在不断遭受“非法压榨童工”“幼童”这种良心谴责,你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一个劳动力放走。

    你放血把坏相和血涂受肉之后,被这俩兄弟被数落了好久。

    原因无他,你在地下室对胀相干的那些糟心事,他们在罐子里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你对他们有恩,但是过错并不是能被简单抵平。

    你跪坐在地板上老老实实地道歉,还是胀相把俩人拉开说他并不在意,才让这些事告一段落。

    你心中有愧,要不是你兴致上来了和胀相聊了会儿天知道他的真正身世,说不定早就把咒胎九相图各种肢解拆分,用血治好之后反复利用处理,到最后处理完扔进焚烧炉里都不知道自己在干“虐婴”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束缚被你“杀掉”后,胀相的态度骤然冷淡了不少,虽然比起陌生人来说,对你的脸色好了太多,但也与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耸耸肩也没当回事,之前由于束缚的存在,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胀相其实一直在刻意讨好你,现在束缚没了,他当然没必要再强迫自己对你和颜悦色。倒不如说,能心平气和地与你交谈,甚至呈现出一种真实的友好态度,这已经超出你的预估了。

    你对被突然冷淡对待的接受良好的态度,倒是让胀相百般不解,他盯着你看了好半天,确定你完全没有情绪化的负面思绪,才眼神怪异实则担忧地劝你“你最近多休息一会儿吧”。

    你满脸问号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但也没去深思。反正你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算是仁至义尽,剩下的你也不想掺和了,早点解决掉虎杖悠仁身上

    的问题才是第一要务。

    你给五条悟发了份文档,把小林老先生的事无遗漏地告诉他,五条悟直接给你回了个电话,说让你回校和他当面聊。

    “哈,电话里谈也可以吧”

    “可我不喜欢隔着电话的失真声音啊,难道十一你不想亲眼见见我吗老师好伤心啊。”

    “这是两码事啊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当面啊”

    “真是伤人心,老师这么喜欢你,你却连面都不想和老师见上一面吗”

    “还是说,最近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呢”

    “”

    “开玩笑的十一你有空还是回校一趟吧,悠仁他们都挺想你的。”

    五条悟把话说成这样,你没办法,只得答应回校一趟,正好去见见你的那些好同学,一个多月不见,你也怪想他们的。

    高专范围内,某日式建筑的长廊处。

    “”

    “”

    五条悟勾住眼罩的一角,露出那双甚少暴露在外的六眼,盯着你看了半晌,“十一,你气色不怎么好啊是受伤了吗”

    你露出了一个没有破绽的官方微笑“昨晚熬夜打了电动,稍微有点睡眠不足。”

    你就知道会被问这个,所以你才不想和熟人见面啊

    没有反转术式辅佐治疗,割肉或者取出脏器的话你没办法瞒过去,但是血这种会自动补足的部分就不同了,用针管取血只会留下微不足道的印记。

    但是大量失血导致的气色失常无法避免,你返校前刻意留了两天时间调理身体,脸色好转了不少,但还是有明显的倦色,果不其然,被五条悟看出了倪端。

    “诶”五条悟故意拖长音节,怀疑的目光你身上游移,随后聚焦到你的脸上着重关注你的面部表情,“是什么游戏介绍给老师听听”

    “戴x球计划。”你的表情没有波动,还是顶着那副温和的微笑脸,“是沙盒建筑类,挺上头的。”

    说着,你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的早就准备好的游戏截图开始给五条悟卖安利,试图用这些小举动转移话题。

    你的血液一旦离体超过一定时间,或者掺和了一定比例的杂质就会活性下降明显失效,如果有反转术式从旁辅助或者借用专业的培养基可能会延缓效力,可惜你不是相关专业人士,干不了这些细致活儿,而一次性大量抽血储存起来使用性价比太低,只能反复多次的现取现用。

    于是你做实验取血的次数太多,针孔分布的过于集中,两条手臂的上部遍布密密麻麻的针孔,青青紫紫骇人得很,能让密集恐惧症看了当场犯病晕厥,你不穿点外套遮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了最近一周,因为手臂上实在没地方扎了,你只好转战其他部位,譬如大腿,不过这些位置都偏向隐秘部位,不用太在意暴露与否,反正五条悟这厮再怎么无礼也干不出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女孩子的事。

    “是吗,你品味一向不差,那我回去得好好试试。”五条悟也没说信还是没信,又盯着你瞅了好半天,你一脸迷惑地眨巴眨巴眼,显得无辜又茫然。

    单从面部表情看也没什么破绽。

    五条悟轻哼一声,随后单手拽住你的后衣领,把你整个人提起来掂量了两下,“体重好像变轻了点啊,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这个重量看样子没有不可见的肢体残缺或者器官丢失。

    “女孩子的体重可是敏感话题,别随便打听这个啊。”你两脚悬空地吊在空中,下意识扑腾了两下,随后气鼓鼓地伸手扒着五条悟的手臂,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地抱怨着。

    “只是来自老师的适当关心,没关系吧”五条悟见你反应和态度都不似作假,总算是放下了你让你能脚尖着地。

    他在你的手心里放了一枚包装高档的巧克力,“稍微补充点热量吧,你真的太轻了。”

    你笑呵呵地接过去,顺手剥开金箔糖纸,将那块还是坚硬质地的巧克力球放入口中。

    总算是混过去了。

    这两天不知怎么了,天气热到仿佛盛夏,烈日当空,柏油马路上的炽热空气映射出了反射光,被晒得滚烫的井盖上都能煎鸡蛋了,就算你现在在被长廊屋檐的阴翳覆盖,但是没有空调和风扇在旁边降温,也是热得你满头大汗。

    五条悟的周身覆盖有全天候被动开启的无下限术式,总是保持着冬暖夏凉的适宜温度,这才让本应融化的巧克力依旧维持着原有的外形。

    “无下限术式真是方便又万能啊,简直就是降温神器嘛。”你凑过去讨好地笑了笑,五条悟当即了然,手一拍摁在你的肩膀上,扩大了无下限术式的发动范围,把你也纳入那片阴凉之所。

    “太感谢你了五条老师今天真的太热了,都十月份了为什么还热成这样”

    “是啊,今天天气很热。”五条悟赞同地点点头,明明炎热对他半分影响也无。

    正当你享受着阴凉的抚慰,口腔残留的甜腻也随着时间散去,五条悟本来安分搭在你肩膀上的手,突然下滑死死攥住你的手腕

    ,另一只手勾着你的袖口从容不迫地往上推。

    “所以呀,这个天气还坚持穿长袖外套,有点欲盖弥彰了哦。”

    事发突然,让本来就放松警惕的你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下子心里有鬼暴露得彻底。

    “喂五条老师”你扒着五条悟的手试图制止,但是最强咒术师的力气大得惊人,别说制止了,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

    你退而求次,扯住袖口往下拉,将自己的小臂和五条悟的手一并掩在防晒衣薄软的浅绿色布料之下。

    可恶,防晒衣又不厚这副穿着到底哪里不对劲啊

    五条悟没有被你的小动作干扰,温热的大掌继续沿着你小臂的皮肤向上游移,一息不到就触碰到了那片你极力掩藏的体表。

    如天空般澄澈的六眼骤然暗沉,指腹能明显感知到坑坑洼洼的不平整和水肿的不自然突起,可见那处的针孔有多么密集。

    “是抽血吧很明智的判断。这么多针孔,不得不说,这个数量超出我的预估了。”看似平淡的语气,却让你倏地毛骨悚然。

    “上次是肉,这次你学聪明了,是血,再有下回你是不是会取出自己的内脏”

    五条悟垂眸看着你被衣物掩藏的手臂,似乎要透过那层布料穿透你的内里,他的指腹依旧贴在你的手臂上侧,慢条斯理地摩挲那片本应光滑细嫩的肌肤。

    “凡事要有个度,我有这么教过你们吧”

    糟,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是鸡皮疙瘩啊”你还在不认命地垂死挣扎,反正他现在只是摸到还没有看到,证据不足就没法给你定罪,实验就差那最后几步了,你才不愿意在最后关键时刻被制止,“竟然对女孩子动手动脚,五条老师,你也太失礼了”

    五条悟对你的发言充耳不闻,一手钳制住你的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在你的衣袖里攥住你的小臂,语气平淡地但是带着一股暗暗的压迫感问道“还有什么地方现在,都给我从实招来。”

    “你这个不良教师告你性骚扰哦”钉崎野蔷薇一个购物袋抡过去,从五条悟背后正正好好砸在他的头上。

    伏黑惠用看人渣的表情看着五条悟,放下帮钉崎野蔷薇提的大包小包,手里已经开始比划召唤玉犬的手影了。

    虎杖悠仁挠挠头“这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语气逐渐怀疑,显然对五条悟的人品并没有什么信心。

    “抱歉抱歉”五条悟收回手没有半分不自在,笑眯眯地投降似的地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非分之想。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五条悟转过身对你说“啊,对了,十一,小林那边的情报很有用哦,让我抓住了某个老不死的狐狸尾巴呢。”

    等五条悟走了,你擦了把莫须有的冷汗,一边一个揽住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虎杖悠仁你不敢碰,大声嚷嚷道“你们真是我的好姐妹走请你们吃冰淇淋”

    伏黑惠“哈谁是你的姐妹啊”

    钉崎野蔷薇“伏黑,管她呢,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喂,十一,我要吃哈根达斯,抹茶味。”

    虎杖悠仁“啊,我要橘子味的棒冰。”

    你连连点头,刚刚这三小只简直就是救了你的命,别说抹茶味哈根达斯和橘子味棒冰了,把商店里的所有冰柜搬过来都成。

    伏黑惠神色怪异地看着你“喂,辻井,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你“诶嘿。”

    伏黑惠“诶嘿个头啊”

    虎杖悠仁发现了关键词“亏心事学姐你不会在干什么坏事吧那不成啊。”

    钉崎野蔷薇从购物袋里递给你一瓶冷饮,转头对着两个dk念念叨叨“你们两个都在说什么,别随便污蔑别人啊”

    “嘿嘿嘿,不是坏事啦。”你一看到这三小只就有了好心情,笑着背着手,绕着虎杖悠仁轻快地环绕一圈,“虎杖,忍忍吧,再忍一忍。”

    “学姐”

    你握着水瓶贴在虎杖悠仁的侧脸,像是在抚摸他的面庞,食指隔着水瓶,在眼下那处后天痕迹轻轻点抚。

    “我绝对会让你摆脱那个渣滓的。”

    你离校的借口是出任务和一级咒术师的考核,但其实近段时间以来除了冥冥给的那些非咒术师范畴的任务外,也就你帮胀相开发他术式的时候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你自我感觉生疏了不少,趁此返校不如多练练手。

    “干得漂亮,辻井。”伏黑惠在你背上随手一拍,同时解除术式,收回了帮你训练找回手感的影式神。

    你被这一拍震得浑身一颤,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以一种类似婴孩蜷缩在母体的姿态咬着牙打哆嗦。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呜,有点刺激过头了”

    在联觉状态下,五感是共通的,也就是说,碰到你的皮肤和被摸到眼球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那就是你的身体敏感度在这一状态下高到离谱,衣物与空气对体表的摩擦,可以简单理解成带隐形眼镜的不适感,但是像现在这种被猛

    地一拍,这和被人往眼球上突然戳了一下基本没有区别。

    “辻井。”伏黑惠小心地避开你尽量减少肢体接触,随后试探性地碰了下你的指尖,你的五指像含羞草一样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就像是小动物的应激反应。

    “你别再用这招了。”

    “啊为什么”

    伏黑惠像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往事,脸色不太好地说“还没反应过来吗你要是不改改你的战斗方法,你会把自己活生生疼死的。”

    “那也不至于不用啊,因噎废食不可取。”

    你挠挠头,只能说自己回头会试一下痛觉承受能力上限。

    疼死,这在医学上是可行的,剧烈的疼痛会导致休克,循环系统、神经系统等都会受到不等的影响,导致维持生理机能的基本功能出现故障,这些故障足以让人体致死。

    要是你之后用这招没控制好,疼到生理状态崩溃,没杀掉敌人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那这玩笑可就开大发了。

    “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辻井,你有时候,是不是过于理性了”伏黑惠盯着你抱胸思索的模样良久,突然开口问道。

    “嗯理性不好吗”你从那堆不会留下难以恢复的后遗症的自残手段中回过神来。

    “理性确实是好事,但是事物是有两面性的,物极必反。”伏黑惠说。

    “我在想,你会不会理性到,对一切不能使目的达成的事物,包括你的生命都置若罔闻,甚至将道德伦理都视为无物。”

    “喂,别说的这么吓人。”你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自从宿傩一战以来,伏黑惠有时候总会给你一种毛毛的感觉,所以说,你真的不擅长应对青春期的敏感内敛型小朋友啊

    伏黑惠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掩住他的视线,他看到你的防晒衣被汗水打湿黏在体表,显露出其内一片青紫的手臂。

    你浑然不觉地勾着指关节,带动手臂肌肉举过头,把肩关节舒展开来,没有肌肉分明的纹理,只有寻常少女柔和的曲线线条。

    伏黑惠突然想起,在宿傩一战后,他曾经情绪失控地把你摁在地上,极为失礼摸过你的全身。

    那些皮肉,骨骼,肌肉纹理

    结合他刚才看到的你伸展肢体的动作,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脆弱。

    伏黑惠想。

    这么脆弱娇小的人,如果不学会保护自己,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啊

    你不知道伏黑惠站在原地在想些什么,人早就跑到钉崎野蔷薇那边开始整活了。

    “哼哼,我有好几个小装备想要试试呢。”

    你拉开自己的小腰包,给钉崎野蔷薇展示里面杂七杂八的小物件。

    自从你掌握了链式咒力运用,五条悟给你的那把长刀就放在高专宿舍里吃灰了。那把长刀虽然是极为轻便的款式,但是对你而言还是太重了,多用一会儿就会手酸。

    劈砍挑刺,捅剁削切,这些大开大合的挥舞刀具动作,不仅极度消耗体能,而且性价比极低。

    打个粗俗的比方,你举刀挥砍一下造成的伤害,说不定还比不上你掏个耳屎随便弹过去的有效伤害高呢。

    你的腰包里基本都是一些零碎且实用性极高的小玩意儿,日常生活也用得上的那种。

    两根金属吸管,一盒扑克,一圈手术缝合线和配套的缝合针,一把你从医院里得来的柳叶刀,一小瓶医疗酒精。

    一小把特制的金属弹珠,带一点磁性方便收纳整合,外形类似小孩子常玩的塑料子弹,虽然看着质量低劣,但优点是数量多,质量轻,韧性高,在撞击硬物时能穿透而不是炸开成沫,防止造成误伤,平时也能当成巴克球拼着玩。

    还有两小瓶快捷注射式葡萄糖溶液,用于大脑使用过度时的糖分补充。

    至于剩下的,都是你平时为了自己方便随手塞进去过会儿又取出来的小物件,用于随机应变。

    除此之外,你还会搞点有趣的小物件揣在身上试着开发新用法,正巧这次在高专,家入硝子也有闲余时间,你也不怕把自己搞成残废。

    你从腰包里摸出了一个条形金属套圈,把它套在左手手指上。

    钉崎野蔷薇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你振振有词地大声说“来自中国的知名网红手耿的脑瓜崩神器”

    钉崎野蔷薇“”

    你带着脑瓜崩神器对着一块巨石跃跃欲试,咒力输入,当然,不是链式运用,“咔嗒”一声弹了上去。

    巨石自然是被弹出了一个大窟窿,但你本人也并不好过。

    金属物体内部的振动被不断传回形成共振,共振的超声波不仅直接将金属套崩坏成碎片,更是震碎了你的手指。

    你疼得直跳脚,抱着血肉模糊的手蹲在地上哭唧唧地嗷嗷叫。

    “别叫了赶紧去找硝子老师啊”钉崎野蔷薇小心翼翼地拉过你的手,撕下自己的一截衣物帮你勒住手腕处简单止血。

    你眼泪汪汪地吸吸鼻子,用完好的手扒开那些扎

    进去的金属碎屑,把骨肉模糊到不成大型的手指里刺出来的骨头残片挑出来。

    “恶,别自己挑啊”钉崎野蔷薇一脸嫌恶地把止血的布料勒得更紧。

    你没回应她,盯着手里的那点染血带肉的金属碎屑和骨头残片,大概分析了一下受力方向。

    有意思,也许下次可以换成其他金属物件,试一试共振用法,就像之前的声带,如果用的好的话那也是一大助力啊。

    “喂十一”钉崎野蔷薇一巴掌拍在你头上让你回神,“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疗伤,再敢干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私藏的胖达前辈的写真集全都烧掉”

    “哦、哦。”你瑟瑟发抖地点点头。

    在去往校医室的路上,闻声赶来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快气炸了,联合着钉崎野蔷薇把你好生数落了一番,你连连点头说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脑子里却想到了另外的事。

    这是个好机会啊,正好实验一下联觉状态下对疼痛度的承受范围,这样之后也没必要特地自残了。

    于是你将自己的感官放宽,脑部调整为联觉状态。

    十指连心,较往常更甚数百倍的疼痛,沿着神经系统席卷了你的全身,神经递质在短时间被大量生产,传递痛觉的钠钾电信号无法在短时间达成动态平衡,化作电刑般的苦楚贯穿你的脊椎直冲大脑,超出常人承受范畴的强烈电讯号到几乎要炸开你的大脑皮层。

    你疼到无法自控肢体,连本能的痛呼和蜷缩姿态都没法做到,只坚持了一息不到便再也无法维持基本的思考能力。你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用一把带毒的钢针狠狠挑穿又搅拌成一滩稀烂的浆糊,视野白光一闪又猛地一黑,随后你在自己难以承受的剧痛中陷入了无声的黑暗。

    “十一十一喂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学姐怎么会这么多汗,中毒、不对,是疼痛”

    “脸色好糟,脉搏和呼吸也很微弱,糟了,这不就是濒死吗喂辻井,还有意识吗”

    “可恶,总之先做一下心肺复苏”

    “”

    等你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视野里漆黑一片,但是你能从床铺的熟悉面料质感判断出这里是高专的病房。

    你收回看向床头柜上夜光闹钟的视线,尝试活动本应血肉模糊的左手,反转术式已经成功在你身上运作过了,虽然还没好全,但手指的蜷缩伸展都不成问题,对之后的作战影响不大。

    你计算了一下自己昏迷的时间,大概是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你的手部创伤在医学上能被划分到iii度或最高级的4度疼痛,在联觉状态下,倍增的疼痛让你根本没有办法维系基本的行动能力,而且几乎是立即陷入昏迷,在战场上,别说昏迷三个小时,只需一秒就足以逆转战况,让别人护着一个拖油瓶三个小时也不现实。

    值得庆幸的是,失去意识后,联觉会自动解除,倒是不用担心休克后身体继续崩溃导致死亡。

    “之后得试试1度和ii度疼痛啊”你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你醒过来的第一想法吗”

    “伏黑”你认出了来者的声音,

    椅子拉动的声音。

    “不是庆幸自己没有被活生生疼死。”

    “不是担忧最关心你的人因此造成的心理创伤。”

    “你的第一想法,竟然,是继续尝试这种危险的行为。”伏黑惠的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意。

    “抱歉我等会儿会去好好道歉的。”

    “如果你真的有歉意,就不该再让自己受伤,你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你真的认为这些事正确的吗”

    “可是我没做错啊”你有点被伏黑惠这副咄咄逼人的语气搞得有点不痛快。

    你哪里有做错,这些都是必要的步骤,难不成要到生死攸关之际才来试这些手段吗

    “你真是死性不改。”

    伏黑惠的语气骤然平静了下来,“算了,我早就意识到这点的了。”

    “辻井,你的性格,太有问题了。”

    “”

    “理性到不近人情,狂热到不讲伦理。”

    “需要被矫正。”

    病床下的阴影处伸展开如液体般的影子,床铺柔软的,尚未接触你的部分,被漆黑又黏腻的质地逐渐附着。

    “需要严苛的,强制性的,精神矫正。”

    伏黑惠抓住你的手腕,小心翼翼避开你尚未愈合的伤口和那圈泛着刺鼻药味的纱布。

    “抱歉,辻井,但我想让你活下去,能毫无痛苦,幸福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呃,谢、谢谢”过度使用感官的后遗症就是你现在的知觉不太灵敏,脑子也不太清醒,本应感知到的咒力波动讯息并没有被你的大脑正常接收到。

    你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无光漆黑的病房,尚未开启联觉的你看不到蠕动扭曲的影子,它们仿佛活着的生命张牙舞爪着在你的身侧黏连拉伸,似乎要牵拉

    你堕落进无尽的深渊。

    “啊,伏黑,你也是来看学姐的”虎杖悠仁提着一个炸鸡外卖盒打开病房门,顺手摁开房间的灯。

    “嗯。”

    钉崎野蔷薇背着一个大背包,捧着一个火盆也走了进来,“真是的,伏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害我们找了你大半天。”

    钉崎野蔷薇把火盆放在地上,把背包里的那堆胖达写真集噼里啪啦地都倒在里面。

    “啊啊啊啊啊啊野蔷薇你冷静一点这些是我好不容易从夜蛾校长那里要来的备份相片啊啊啊”

    钉崎野蔷薇摸出打火机,接过虎杖悠仁递给她的汽油,露出狰狞的反派脸狞笑道“晚了,老老实实接受惩罚吧混蛋十一”

    摇曳的火舌沾上了浸油的纸张,瞬间燃起了金红色的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你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仿佛那熊熊的烈火是烧在自己身上。

    你快哭了,不对,已经哭了,那都是你收集了不知多久的相片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学姐你别哭了。”虎杖悠仁把手里的盒装炸鸡递给你,“来,慰问品,还没吃晚饭吧高热量的食物会让心情变愉快的。”

    “呜呜呜虎杖你真是天使”

    你含泪吃下了这顿痛苦的炸鸡套餐。

    回到男子宿舍,虎杖悠仁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本来温和的笑脸,转瞬之间就变作冷硬的面无表情,他的侧脸裂出一张属于诅咒之王的大口,嬉笑着问他

    “怎么样了,小子,想通了吗这个束缚你可是只赚不亏啊。”

    “我需要再想一想。”

    束缚。

    两面宿傩借予虎杖悠仁反转术式的使用权,同时保证不伤害人,当他说“契阔”时,虎杖悠仁需要交出一分钟的身体使用权。

    “我还需要再想一想。”虎杖悠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捉摸不定。

    虎杖悠仁进入浴室,简单地冲澡之后,他盯着镜中的自己,随手把湿润的额发撩起,眼下的那两处副眼裂纹似乎有扩大的趋势,当时,这只是他的错觉,他发现自己冷下脸时,和两面宿傩的神态越来越贴近。

    意外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入学高专,好像有三个月,还是四个月了吧总感觉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了。

    被迫进入陌生的环境的感觉其实并不好,独自出任务的时候也是,大家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很多人的眼底甚至带着杀意,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付诸行动而已。

    特级咒灵很恐怖,他还是第一次经历那濒死般的压迫感,但是你在他的身旁,带领他们共渡难关;

    杀人的滋味很恶心,第一次尤其糟糕,但是你告诉他,那不过是一块死肉;

    陷入无人发现的自恶心情时,也是你把他拉出负面情绪,告诉他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大哭;

    你为他的做的一切一切,让他觉得过去遭受的这些,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事。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行事手段越来越冷酷,仿佛除了达成某一目的外再无所求

    虎杖悠仁想学姐她原来是这种性格吗明明以前很正常啊。

    以前真的,是正常的吗

    “你好,nc虎杖,今天有什么任务要颁布吗”

    “学姐你又来了啊,扮演nc和玩家的游戏你都玩不腻吗”

    “ga is y ife嘛,不用介怀,用这样的状态这样面对外界我会轻松很多。”

    “哎算了。嗯,我记得二年级今天有体育小测吧那么,今天的任务是,长跑测试第一名学姐你要好好锻炼身体啊,体测别浑水摸鱼了。”

    “嘿嘿,知道啦。”

    “喂,你听说了吗二年级有一个女孩子,跑步跑到吐血了诶”

    “诶真的吗跑步原来能让人吐血吗”

    “听校医说是剧烈活动引起的应急性溃疡,或者是食道胃底静脉曲张引起的出血也可能是过度呼吸导致的呼吸道出血,总之是有可能的啦。”

    “呜啊,那个女孩子也太拼了吧所以说为什么要这么拼啊”

    “不知道,大概脑子有病”

    “喂,说别人脑子有病不太好吧”

    “但那个女孩子确实有点电波系整天都在说些莫名其妙的游戏词汇,平时也是独来独往的,明明来自乡下却说自己的老家是东京,还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这不就是妄想症吗”

    虎杖悠仁沉默地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不合逻辑的地方被逐渐串联起来,一个个猜想被提出又不断被否决,最后得出了一个他早该知道但总是下意识忽略的结论。

    “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安排脑花出场,但是字数又超了,只能放到下章烟。

    2我的大纲里有对咒术界的改革剧情,但是因为我没啥政治头脑不会写勾心斗角,所以只能写一些像小林老先生这样具有代表性的工具人去折中处理。

    咒回漫画原作明示了咒术界在通过一

    些手段干涉政治,甚至连迁都这种事都能单方面决定,我在想将两个世界联系在一起的,肯定有专门负责的机构,于是设置了小林老先生这个角色。

    改革如果只靠咒术界内卷x进度会很缓慢的,比如原著五条悟的教育路线,通过某些大事件的后续影响后文会讲,这里不剧透和外界介入,我觉得改革进度会加速很多。

    之后会让杰哥和五条悟俩人哥俩好地一起走事业线,杰哥干了很多坏事没法洗,那就让他的利用价值高到处死刑太过浪费,去做好事赎罪去吧。

    3病这种概念性的东西,被杀不代表就能立马好,空境原作里,两仪式杀掉浅上藤乃的病症之后,还不是该送医就送医,送晚了还有生命危险呢。所以我写了一堆的医学描写百度查的,可能有点喧宾夺主,大家凑合看吧。

    4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原因,十一都不能长时间担当咒术师的,脱离正常人类社会的时间一长,如果旁边没有值得信赖的人陪伴她,压力降不下去,叛变成诅咒师妥妥的。

    大爷之前说的“我等你来我这边”第十一章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预见了。

    5咒胎九相图的四到九号是死胎不能受肉,感谢老福特的姐妹指出这个,我在十八章描写的一到九号都能受肉是错误的,是我漫画看的不仔细,我的锅。这里给大家说一下,之后咒胎九相图只会出现一到三号。

    6大家平时运动时要注意自身身体状况不要勉强,跑步跑到吐血是真的能发生的,文中的一些医学描述有部分摘自百度。

    7这章截止,已经把老福特上的正文内容都搬完了,所以更新速度会回到我的正常状态。

    关于大家最重视的更新频率

    我目前算是月更选手,根据三次元的忙碌程度不定期发文,叫我缘更选手也行。

    8这里给一个自我介绍。

    我ofter,afd,jj都是同名小七与小气,目前常驻老福特,想要找我去老福特私聊功能就好。

    有礼貌,注意,是有礼貌的催更,请便,完全ok,但是用处不大。我忙活了一天回来,看到一句干巴巴的“快更新”并不会有热血上头想要疯狂码字的冲动。

    真的想要催更,请留下有价值的评论,这才是真正能激励我写文的动力。

    9老惯例,求评论,请给我留个评论吧秋梨膏,支持一下为爱发电的卑微作者吧,嘤。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