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酒回?头:“你知?道?”
    竺宴放下茶盏,朝她?勾手:“过?来。”
    天酒狐疑地看着他。
    总觉得他这副神情孟浪又不正经?,不像是要?跟她?说正事的样子。
    竺宴失笑摇摇头:“行吧,我不知?道。”
    天酒打量着他,忽然轻道:“不,你一定知?道。”
    天酒走回?他身?边,竺宴勾着她?的手指,将她?带回?自己怀里,俯身?不正经?地去碰她?的唇:“我知?道什么?”
    天酒躺在他怀中,这么近看着他,喃喃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虽能修回?神力,却无法修回?元神,回?归神格?”
    “怎么说?”
    天酒没吭声,只是脸莫名变红。
    竺宴故意逗她?,像狼狗一样轻嗅着她?:“怎么不说?”
    天酒红着脸轻哼:“你自己最清楚。”
    竺宴放荡调笑:“清楚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天酒恼怒地瞪他。
    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些年,他神力逐渐恢复,夫妻之事上却越发小心,每次到?最后,到?最后都不会在她?身?体里……他以前从不这样,从前他总是随心所欲,也十分尽兴。
    她?曾故意问他:“你不想要?我送你花吗?”
    他无奈提醒她?:“你是凤凰,开?不出花。”
    她?趴在他胸前,笑道:“谁说的?我做令黎的时候,是木非木,是鸟非鸟,自然无论如何与你恩爱都开?不出花。可如今我已经?是真正的鸟了。竺宴,女儿如花似玉,你说,女儿像不像一朵花?粉粉嫩嫩的、奶香奶香的花。”
    竺宴躺在她?身?下,安静地看着她?。
    天酒俯身?亲了他一口,眼里含笑有光:“我送你一个女儿,以后你就再也不许说我总给你画饼了!”
    她?以为?他听了会十分惊喜,然后当?场抱着她?和她?生女儿,但他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惊喜,只是看着她?,甚至好像有些走神。
    她?点了点他的唇,让他收回?注意力,问他:“你不喜欢女儿吗?对了,我都没有问过?你,你更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竺宴握住她?的手指,看着她?,道:“我更喜欢你。”
    天酒:“……”
    虽然答非所问,可是心里又有点甜。
    她?低低笑着去亲他,便让他蒙混过?去了。
    后来她?想起来问,他说:“回?扶光殿再送花吧。”
    那时候她?以为?是因为?他们四处云游,不方便带着崽崽一起。可如今想来,他分明是知?道。
    天酒躺在他怀中,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扶光殿轻易回?不去了?”
    他空有神力,若无神格,便视为?妖,那他们的孩子生下来也便是妖。
    “你是不是还知?道……为?什么?”天酒手指轻轻描绘着他好看的脸。
    竺宴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片刻后,才无奈投降,道:“我大?约猜到?了。”
    “为?什么?”天酒问。
    竺宴沉默,许久,道:“我们再去一趟妖界吧。”
    *
    他们上次去妖界还是十年前。
    彼时妖界尚还无主,除了神域的斳渊君和至今为?止仍旧悬而未决的神主,各妖族谁也不服,彼此之间更是不服。
    十年过?去,如今的妖界已有妖王。与当?年比翼鸟族凭借着斳渊的言灵镯飞升成?妖界之首不同,今日的妖王凭一己之力降服众妖,妖界慕强,自此妖王之下,众妖臣服。
    这些年天酒与竺宴云游六界,对于妖界有了妖王一事其实早有耳闻,也曾听说过?新妖王的手段,听起来,像极了孟极。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孟极本就是赤虚族,从前赤虚族掌管四时秩序,孟极更有心机手段。
    而至于他的功过?,他当?年为?负芒助纣为?虐,是死罪,关键时刻诛杀负芒,却又有功,大?抵便算是死罪可饶吧。
    如今他若真能令多年来相互纷争不断的众妖族臣服,能给妖界带来安定和平,倒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只是到?了妖界,见到?妖王,天酒却吃了好大?一惊。
    妖王不是孟极,而是应缇。
    不再是从前那颗敏感自卑的祝余草,应缇从高处走下,一身?缥色华袍曳地,徐徐走来,从容且游刃有余。
    她?妆容精致,脸上的笑容也是,不再是小心的讨好的,而是游刃有余。只是虽则游刃有余,却又少了几?分真心。
    “恭迎神君,恭迎天酒殿下。”应缇周到?地行礼。
    天酒没想到?十年不见,应缇变化如此大?,转头看向竺宴,竺宴却仿佛毫不惊讶,只是问了一句:“孟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