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到它们的浓度往地下室的方向越来越浓。
    想去、
    去、
    想去那里。
    浓烈的共鸣感在我血液中奏乐。
    我的血液、我的肉.体、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好似属于这散布天地间的粒子。
    我是它们的一员,它们亦是我的一切——
    “哇哦,好凶啊。”
    五条悟那黏黏糊糊的语气打破了凝滞。
    他顿了一下,又装模作样地抱怨起来:“真是吓死我了。”
    ……尽扯淡。
    我都懒得吐槽了。
    五条悟这家伙嘴里能有一句真心话吗?
    我看向一旁的咒灵,它捕捉到我的目光后,总算从僵直状态松弛下来,然后可怜兮兮地抽噎起来。
    “雪枝大人……对、对不起!”它一边抽噎一边烧水壶,“全部、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嫉妒的,惹您生气了……”
    没等我说话,它连滚带爬到狱门疆前,用两只爪捧起狱门疆,又抱在怀里,像哄婴儿一样摇晃着,还亲昵地用脸颊去蹭狱门疆:“虽然你现在……眼睛少,但……我会好好养育你!培养你的!以后……我如果…如果不在了……请一定要照顾好……雪枝大人……”
    我:“……”
    好阴间的场景。
    有点温馨,但不多。
    顺带,一键查询五条悟襁褓体验。
    五条悟:“……”
    他十分心有灵犀地开口了:“喂喂、它这是这什么动作?
    “让它把我放下来。
    “恶心诶。”
    “这是坐骑。”我对五条悟一本正经解释道,“游戏装备嘛,怎么能没有坐骑呢?寻常网游里的马啊鸟啊的太俗……”
    五条悟打断:“dj卸下装备。”
    我:“操作失败,请稍候再进行尝试。”
    五条悟:“dj销毁坐骑。”
    我:“操作失败,请稍候再进行尝试。”
    五条悟:“你是系统还是我是系统?”
    我:“我这是反系统文学,走系统的路让系统无路可走。”
    五条悟:“。”
    “抱着他走吧。”我强忍着笑对咒灵说,“以后你就把他当做你的孩子,关心他、爱护他、万万不可对他生出妒念。”
    咒灵疯狂点头,把狱门疆抱得更紧了,还分出好几个眼睛去盯狱门疆。
    五条悟:“……”
    “真真子啊……”他拉长声调,“等我出去,你完蛋了。”
    我才不在意。
    人生贵在及时行乐。
    以后的麻烦丢给以后的我去面对!
    我冲咒灵勾勾手指:“走,带路去地下室。”
    ——我倒要看看是谁用我的曾用名寻衅滋事。
    那它可失算了。
    这次我可不是沿袭以前的名字。
    而是自己随口起的名。
    吱呀一声。
    地下室杂物间的门被缓缓推开。
    红色的多眼咒灵挤了进来,它脑袋上顶着一只绿色的骰子,身上撒着一道少女的阴影。
    它“唧唧”着,兴奋无比。
    一只纤细苍白的手出现在门板上。
    在走廊灯的逆光下,手主人的面容与色彩都化为一片晦暗。
    只一双眼清晰无比。
    她看向杂物间的尽头——那里摆着一面镜子。
    一面光滑却反射不出任何东西的「镜子」。
    她一步步走向镜子。
    没有任何影像的镜面出现了模糊的轮廓。
    蓦地,数只颜色各异的巨大眼珠从天而降,悬停在空中,高高低低地凝视着她。
    咒灵头上的绿色骰子猛地动了一下,又归于安静。
    然而她像是什么都没注意到一般,对镜子伸出了手——
    她的手掌贴在了镜面上。
    空气中的古怪粒子在一瞬间结成蛛网般紧绷与空中,然后又在下一秒溃散开,流动被绘制出轨迹,时间在三维空间内展开,一如梵高笔下的星空,空间被扭曲变形。
    粒子的轨迹顺着镜子的表面攀升,最终、她在镜中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绚丽迷目的、不断变化的色彩构成了那道身影,「她」也伸出手,和她的手掌重叠在一起。
    她面无表情、平静得像是个人偶。
    「她」却并不像是她肉.体的投影,而是「灵魂」的投影——
    似在笑、又在哭。
    似平静、又癫狂。
    在小小一方镜面中,却像能向后延伸至整个世界。
    “你是谁?”
    她开口。
    “「我」……再一次找到了我。”
    「她」说。
    “所以这一次,不是雪枝的「我」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
    那领路的咒灵匍匐在地上颤抖着,数只眼睛一半盯着镜中,一半盯着现实,发出一声婴幼儿的乳音——
    “ママ……”
    MAMA。
    母亲。
    ……真·真。
    mama这个音在霓虹我记得是外来词……但是(目光偏移)我私设的够多了,不差这个一个。(假装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