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又输了。”真人说。
琥珀色的竖瞳瞪了真人一眼,咒灵收好棋子。
“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开?”女人撑着头问。
“他们也是仪式的锚。”咒说,“没有人能逃离仪式。”
真人从花御腿上跳下:“虎杖通过了仪式?”
“毕竟香织是咒术师。”咒敛目说。
“虎杖为什么不站在人类那边,而是跟我们混在一起呢,明明自己也是人。”真人捧着小脸问。
女人看向咒。
“有的咒灵找上了门嘛。”虎杖香织说。
咒梳了梳真人的头发,说:“虎杖没打过我,就跟我来了。普通人无法听见我们的声音,我们需要一个传声人。”
“那普通人死光了,是不是就不需要虎杖啦?”真人坐在咒的膝头说。
“对哦。”
虎杖香织笑眯眯地开口:“当着我的面?”
咒灵不仅当着她的面,而且还理直气壮。
“我们本就是敌人,你有什么意见?”咒看向虎杖香织黑色的眼睛。
“你觉得呢?”虎杖香织反问,不给咒反应的时间再次问道,“你还记得你的本名吗?”
“我的名字是,咒。”咒说。
他们不欢而散。
二月五号凌晨虎杖香织的暗子传来五条悟受邀前往纽约开会的消息,咒当即离开荡蕴平线*,消失在一人三咒灵眼前。
虎杖香织刚要站起,真人扑过来抱住她的脖颈。
“咒不让你走哦。”真人扬起小脸说。
旁有花御虎视眈眈,前有真人引而不发,虎杖香织只能坐下。
“是她把你们聚在一起的吗?”虎杖香织问。
真人笑嘻嘻:“是啊。虎杖还有想知道的吗?”
“她怎么知道你们都在哪里?”虎杖香织继续问。
“虎杖好坏,”真人在虎杖臂弯里调整了下坐姿,说,“但是挑拨离间是没有用的,身为特级咒灵的我们能感应到彼此的位置,咒也是特级哦。”
“咒可是被咒术师调伏过的咒灵,又主持了人类进化的仪式,你们就不好奇她的目的吗?”
真人仰头,从照相死亡角度看向女人的脸。
花御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人类进化?”
虎杖香织点头:“淘汰非术师,激发术师天赋,不正是进化吗。她没跟你们说?”
沉默即是回答。
“只有普通人才能逸散愿力、壮大咒灵,术师不仅不会产生咒灵,还会祓除咒灵。咒做的这些事,放在人类世界叫资敌,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虎杖香织说。
真人沉默。
“才不是呢!”陀艮蹦出来说,“自从虎杖出现,我的领域都变大好多!”
花御接着说:“汇聚在我们身上的咒力突然变多很多。”
短短两日死去那么多人,咒力逸散那么多,当然会有流向诅咒的。任何东西,基数大起来都不可小觑。
“那是仪式短期的副作用,”虎杖香织轻描淡写地略过缘由,“很快这种增长就会停滞,你们持有的咒力会减少,实力下跌,跌到普通术师都能祓除的地步。”
“我们变弱了,人类术师也会相应地变弱。”花御争辩道。
虎杖香织嗤笑:“那我换个说法。人类确实变弱了。人类最强可不会弱到哪里去,六眼搭配无下限,人类又不缺咒力,照样一根手指碾压你们。”
三只咒灵不吱声。
封闭式领域相当于一个尚未开启的秘境,所以天元结界内无所不在的咒还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偷儿贼试图搬走三座高地。
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无所谓。
她坐在薨星宫地下的茶室,看着被狱门疆锁定的天元,神情淡定,端起茶水。
茶是本地的,狱门疆是外来的——跟着她的折叠空间一起过来的,她也不懂原理,可能跟那个空间通向生得领域有关。
咒向天元敬茶。
“新世界再见。”
“别忘记——”天元的话戛然而止。
狱门疆合上,向下坠,将大理石地板砸出层层裂纹。
“再也不见。”
咒端着茶,视线投向角落的屏风。
半披着发、穿着袈裟的人从屏风后走出,弯下腰,伸手扣住狱门疆,没有拿动。
他没跟暂时拿不起来的狱门疆较劲,起身看向咒。
“天元交代你什么?”咒问。
“别忘记你的本名,虎杖莲。”夏油杰说。
咒:“就这句?”
夏油杰:“就这句。”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依然是我。”
咒转身,背对夏油,手中的茶水倾倒于地。
夏油杰跟咒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走向楼梯间。
“还有想聊的吗?”咒灵的声音传来。
“我和悟的存在更阻碍你的计划。”夏油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