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升上四年级的女孩鼓着脸把习题册写完,瞟了一眼时间,飞快跑下楼去客厅里坐好,再把电视调到滚瓜烂熟的频道。
    新一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非常像她的保姆,因为他不仅要把她的作业改完,还要盯着她穿好袜子。
    这里没有穿袜子的习惯,家里也都铺了长毛地毯,但是她的身体太糟糕了,着凉一点都会在床上躺好几天,所以他也不敢再对这种事松懈,抓着她乱晃的脚踝把毛绒袜子穿上,教育道:“不可以光着脚!”
    明明也只是个才十岁的孩子,却故意用长辈的语气说话。
    葵才不吃他这套,伸手把人拽到身边,强行要求他陪着自己一起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偶像剧。
    不过在分级上的确属于他们这个年龄段,并没有不该出现的任何画面。
    新一向来对这种情节无感,很不走心地坐在旁边批改她的练习册。
    但他很擅长一心二用,所以他知道电视上放到了才初中生的两位主角互相告白,并且约定了长大之后要去教堂结婚。
    画面上甚至还放出了一段他们幻想中的场景,雪白的婚纱,白色的西装,整齐的花篮……
    “新一。”葵戳了戳他的肩膀,“结婚是什么意思?”
    新一确定她只是对这个问题好奇,解释道:“就是你选一个人,当他的新娘子,然后和他永远在一起。”
    “就像我现在和新一在一起一样吗?”
    葵觉得无法理解,接着在男孩倏然认真的神色中说出了后半句话:“但我又不想当新一的新娘子。”
    新一简直是诧异了。
    他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的确有些害羞,但是当他听到毫不犹豫的否认话语,惊讶迅速充斥了他的目光,还有几分这个年纪根本无法理解的郁闷。
    男孩那张白皙的脸蛋就立刻皱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追问道:“为什么?”
    “你太小了。”
    葵很直白地拿双手比了比,还把自己刚刚学会的小数用上了:“那个演员有一点五个新一那么高!”
    “怎么可能有一点五个我?”新一在这种事情上很严谨,据理力争道,“他才一米八,我都一米四七了,最多只是一点二个我!”
    葵知道自己的数学比不过他,也不和他争那些算不明白的数字,重复道:“可是他就是比新一高,等到新一也那么高了我才可以做新一的新娘子!”
    原本还有一筐话要说的男孩瞬间偃旗息鼓,他忘掉了他还打算和她科普儿童的身高发育知识,也忘掉了去反驳她自己也还是个小矮子,满脑子只剩下了那几个关键词,耳尖通红地点了下头。
    十岁的孩子并不清楚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够结婚,只是单纯的喜欢,希望能和她永远在一起——就算要一直教她那些很简单的数学题也没有关系。
    新一很清楚她的性格是什么样子,也许明天她就会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承诺,所以他直接勾起了她的尾指:“我们拉钩!”
    “啊?”葵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新一昨天才说拉钩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一点……嗯……”
    她皱着脸努力回忆他的用词:“啊,新一说拉钩一点约束力都没有!”
    想到他亲口说的话,男孩的眼神不由得飘忽一瞬,然后坚持道:“我们本来就是小孩子!”
    他用力勾住女孩的尾指,大声道:“葵难道是想要反悔吗?”
    “我才不会!”葵被他激怒,回勾住他的手,“拉钩就拉钩!”
    所以,拉钩这种事即使在大人的认知里没有约束力,但对于青梅竹马的孩子来说,这是他们绝对不会忘记的诺言。
    生活本可以平静地进行下去。
    如果那份实验报告没有被Boss看到的话。
    因为当初的异常样本涉及到工藤新一,所以贝尔摩德将人灭口,又将机器损毁,还安排了菲娜跟在实验体054号的身边。
    但依然有一份混杂在无数废弃文件中的实验数据被备份了,被芝华士误打误撞翻了出来,作为他的功劳,呈到了那位追求永生的大人面前。
    刚刚将葵接到身边的时候,工藤新一并不清楚她除了实验体之外的具体身份。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早已对她的一切一清二楚,包括她被失误注射的那支药剂,包括她的编码由来。
    或许他们本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所以他那天离开了训练场,走上了那条小道,又遇见了她。
    工藤新一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早在事发之前就准备好了一系列计划,最核心的部分已然渗透,只等他真正行动。
    组织的势力主要在美国和日本,美国早就由他控制了,至于日本——他在复仇成功之后就不打算留在那块土地,索性让那几位来处不同的卧底把麻烦解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