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刻機
在芯片發展歷史中, 光刻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存在。
可以說如果沒有光刻機，那麽也就沒有芯片。
光刻機的生産技術，也是嚴重制約我國芯片生産的重要因素之一。
現在黃海燕跟助理小姑娘帶回來了光刻機, 極大地鼓舞了整個高曦公司從上到下的人。
光刻機的運回, 讓大家對度過這一難關都有了一絲信心。
再也沒有東西是比光刻機還要鼓舞人心的了！，
黃海燕回來之後，向着簡家南等人報告了她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我們這一路可真是艱辛，比唐僧四人組到西天取經所要經歷的九九八十一難還要艱辛！你是不知道啊, 每次當我們以為這事能成的時候, 現實又會毫不猶豫地給我們迎頭一擊。”
簡家南是知道她們一行人此去的目的地的。
在黃海燕兩人要出發的時候, 簡家南與她們兩人都有一個小小的談話會。
“你們第一個目的地打算去哪裏？”簡家南問道。
黃海燕笑着說：“我們啊，先去趟香港吧，去香港找些公司問一下，我可沒有忘記我們高曦可是從香港發家的，得多虧了香港那邊大老板的代理商生意, 高曦才能拿起第一桶金。”
尋找目的地的時候，她們把目标分為兩個方向。
當她們把眼神放到國內的時候, 香港和臺灣這兩個地方就成了備選目的地之一。
這兩個地方外資企業多, 高新技術公司同樣多。
如果說能在國內找到芯片科技突破口的話，那香港和臺灣這兩個地區是有很大可能的。
其次，他們也沒有忽視國外。
西方國家是對我國企業實行技術制裁, 可他們也不是全然鐵板一通的。
一家三口人還會有不一樣的口味呢，更別提十幾個國家組合成的聯盟了！
黃海燕生性大膽, 面對這些也不慌，都想好了辦法要怎麽去從他們手底下摳出一點東西來了。
“我跟小張先去的香港, 這事兒剛剛說了，有幾家芯片公司總部就在香港, 但是我跟小張去的不湊巧，剛剛下了訂單生産的光刻機都已經被人買去了，就在我們過去的前幾天交付了訂單。”黃海燕喝了一口水。
小張補充了一句：“聽他們瞎說，其實那番話就是搪塞我們的！人家就是不想賣給我們！”
雖然說香港九七年已經回歸祖國懷抱，但是冥頑不靈的人有不少，大家的觀念一時半會的扭不回來，黃海燕跟小張兩個人剛到香港的時候處處碰壁，每天都是灰頭土臉的。
“人家都瞧不起我們，一聽我們說普通話呀，那個鼻子恨不得仰到天上去。而面對另外一邊說英文的洋人老爺呢，他們又是一副謙虛和藹的面孔了，你說，同為一國人，他們什麽時候學會了變臉啊？”
簡家南聽得好笑，作為第一批去香港自由行旅游團的成員，簡家南對這件事情深有體會，确實在香港地區，有一小撮頑固分子是極其排外的。
他們對待大陸人士和外國人士，會是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從這些話裏面就可以想象得到，黃海燕跟小張面臨着多大的困難。
那是有錢握在手裏都花不出去啊！
“然後我們就去了臺灣。但是他們開的價格很不合适，說是獅子大開口都不為過，咱們正是關鍵時期，每一分錢都得省着點用，光刻機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家有，我就算是把錢扔水裏都可以聽個響，才不願意讓這些趁火打劫的人賺了大便宜咧！”
小張年輕氣盛，比較情緒化，她一想到那些人明明作為賣方，卻對自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凡問多了兩句話就要啧啧啧三聲，就氣不打一處來。
黃海燕跟小張兩個人一連在兩個地方碰了壁，吃了一鼻子灰，她們事後複盤，決定還是把視線投向國外，去外面闖一闖試一試。
第三個目的地，就定在了日本，也正是這一回，她們才圓滿完成了任務，将當前形勢下她們最急需的光刻機帶了回來。
簡家南十分好奇，時間緊任務重，她們路上奔波的時候并沒有時間跟簡家來說清楚事情的經過，現在簡家南可真想知道她們一路上都發生了什麽事。
黃海燕回想起來，也覺得非常驚險刺激，唏噓道：“唉，難為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要跟人玩演戲這一套！”
黃海燕跟小張到了日本之後并沒有馬上行動，她們吸取了前面兩次失敗教訓，決定在剛剛到達的時候先按兵不動，搜集周邊環境和資料，再伺機而動。
在她們收集資料的時候，兩個人逐漸發現了目标企業。
那是一家非常有名的科技公司，過去十年他們的半導體技術達到了世界領先水平。
不過自從八十年代，它在國際上越來越矚目之後，也受到了現在國內通訊業幾家公司的待遇，被西方國家明裏暗裏地打壓，還有區別對待。
那事之後，這家公司就落寞下去，再也沒能重現往日的輝煌了。
黃海燕判斷出，這家公司絕對是在很缺乏技術和資金的情況之下，并且，這家公司說不定還會跟他們有共同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說不定會好說話一點。
黃海燕當機立斷，可以試着去接近。
但是她并沒有冒冒失失，第一時間就把底牌給透露得個底朝天，而是先派了小張去接觸。
小張有了之前旅途的便利，當做是剛從香港過來這邊不久的商人，想在貴公司為自己家族的企業購下一份光刻機。
兩個人雖然是第一次演戲配合，但是卻演的天津無縫，并沒有被人揭穿。
後邊黃海燕時常慶幸，幸虧自己沒有貿貿然上前表明身份，而是采取演戲這一招，要不然的話，，她是肯定沒辦法完成任務的，誰也不知道，都被人制裁了怎麽還上趕着送過去呀，打了左臉了還眼巴巴地擡腦袋把右臉也遞上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裏有多好打一樣！
黃海燕說到這裏，最驚險的橋段已經過去了，她幹脆就停下來休息，由小張來說明後面的事情。
小張嘆了一口氣，她對這段旅程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沒有辦法買到新款的光刻機，其實我跟海燕姐都花了大力氣，但是這一臺我們花光了錢帶回來的光刻機，也只是二手的罷了。”
小張語氣裏難掩失望，更多的還是一種辜負簡家南對她期望的愧疚。
黃海燕已經拍上她的肩膀安慰了，簡家南也不在意，這哪算是失誤啊？
“已經很好啦，說實話，派你們出去的時候我就沒有想過你們能一舉解了燃眉之急。當然，我這句話不是說不相信你們的能力，而是我們現在所面對的這件事情太大了，完全就是國家和國家之間的較量，脫離了個人能力的範疇。小小幾個人，又能解決得了什麽事呢。”
“但是現在，你們卻給了我、給了高曦全體上下的員工一個大大的意外之喜。帶回來了一臺光刻機，那對我們整個公司來說，都算是可以起死回生的東西呀！”
“花點錢就花點錢吧，不算什麽。錢能買得到的東西還是好東西呢。現在的情況不就是錢攥在我們手中，卻沒辦法花出去嗎！”
簡家南一番話，馬上就洪着小姑娘心花怒放的，鼓勵着她重新振作了起來。
黃海燕在小張離開之後，還打趣了簡家南一句話：“哎呀我們小簡總，真是人格魅力不減當年哪！”
“就你話多！行了行了，喝完這杯水就趕緊出去安排工作去。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年紀比我們年輕也就算了，還比我們都有想法，雖然人家年紀輕工作經歷不足，但是再過幾年呢，肯定得迎頭趕上！”
光刻機的好消息出現，簡家南也渾身輕松了不少，這不是，都有閑心開玩笑了。
黃海燕知道她說的是玩笑話，并沒有多在意，出去了那麽一遭，性格也野了，瞧瞧她，襯衫的扣子都不扣到最上面一個去了。
黃海燕大大咧咧地敞着襯衫領口，一邊在這裏跟簡家南鬥個着嘴讨人嫌，一邊說起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首先，高曦有了光刻機的事情是一定要說出去的，不僅要說，還要大說特說。讓大家知道這些消息，也有點自信不是嗎？
果不其然，這個消息一經公布，整個高曦上下，每一個聽說此消息的人都馬上振奮了起來，好像幹渴一宿的大地終于有大雨降落了一樣。
先到手的這一臺二手光刻機，黃海燕她們回來的當天夜裏就送到了高曦自己的研發部門去。
安青黛一整個晚上都沒睡，帶着整個團隊一起研究起來。
這可是光刻機呀！以前只在課本上見過的東西，現在卻是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她們眼前了！
那些價值萬金的小小芯片，就是從這些大家夥裏面生産出來的嗎？
那現在，她們也有了這個大家夥，應該也可以完全解決到當前的困境了吧？
沒想到的是，安青黛和團隊還是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一點。
她們有了光刻機還不夠，還得有跟得上這臺光刻機的芯片技術才行啊！
第一批由二手光刻機制造出來的芯片馬上就投入到使用中去，但是沒有經過檢測。
合格率不達30%。
高曦的第一次自主生産芯片行動，就此宣告失敗結束了。
安青黛把報告交上給簡家南，說清楚事情經過的時候，面帶沮喪，那個腦袋越點越低的，要不是面前有一道桌子攔着，簡家南都估計她的腦袋要低到地上去了。
簡家南看的好笑，放柔了聲音寬慰道：“沒事，我們這不是才第一次進行實驗嗎，你看看其他公司，有哪一個人是進度快過我們的？我們的進度啊，對比其他人來說，已經很快了。”
這是真話，不是簡家南為了安慰安青黛而特地編出來的。
其他同樣遭受了滅頂之災的通訊公司，想的辦法走的路都跟高曦不同。
其他公司，要麽是整天跟在張總身後當跟屁蟲，只要他從手指縫裏面漏點東西，大家就心滿意足了。
要麽呢，則是眼瞧着技術制裁芯片斷供這件事不能短期解決，看着利潤一天天的越來越少，幹脆就放棄了走這條路，轉頭去研發其他産品，轉型升級，不再死磕電子設備這一塊了。
雖然話說的很好聽，說是沒有放棄，只是為了現今的困境着想，暫時縮小芯片投入的資金規模罷了。
但是這樣做又跟放棄有什麽兩樣呢？
高曦面臨着同樣的困境，簡家南完全沒有像上面兩種人一樣選擇其中的任何一條路，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走出一條只屬于她自己的，第三條路出來。
即便利潤每天都在減肉眼可見地減少，但是支出并沒有随之降低。
在如此巨大的困境之下，簡家南一個人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沒有辭掉任何一個員工，除非他們主動辭職走人。
更加沒有發文件說要降薪，但是以黃海燕為代表的好幾個管理層，都主動地跟簡家南提出他們今年的年工資先欠着，等公司渡過難關之後再領取。
而簡家南她自己呢，早就已經将近半年都沒有領過工資了。
作為最大的股東和領導者，每年除了股份分紅之外，還有一筆不菲的工資收入的。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高薪衆人萬衆一心同心協力，都在不斷的為了公司努力奮鬥。
錢少了，但是對研發的投入可沒有減少的意思。
不但沒有少，簡家南竟然還在增加投入！
在第一臺光刻機被交到安青黛團隊手裏去的時候，簡家南又派出小張去領着一群人購買第二臺光刻機。
說要把第二臺光刻機買回來給單季新的團隊研究使用。
但是這一次，小張他們的任務就沒有那麽順利完成了。
小張給簡家南打了一個電話：“不行啊小簡總！不知道我們的消息是被誰從哪裏洩露出去的，日本人已經知道我們假冒身份了，他們說是不會賣給我們的，出多少錢都不行！”
簡家南十分頭痛地捂着腦袋，真是讓人傷腦筋，沒想到上次像開玩笑一樣買到的二手光刻機，竟然會成為他們唯一的香饽饽！
小張挂了電話，神色堅定。
她來到高曦已經好幾年了，在這幾年裏面，一直都是黃海燕帶着她，黃海燕是一個做事認真負責，為人處事都光明磊落的好領導，跟在她的身邊，小張學到了很多。
其中一條就是，永不言棄。
被拒絕了一次算什麽？不就是之前合作過的供應商發現她的身份之後就因為歧視而不再賣了嗎！
難道她不會去找第二家？
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家高新技術企業，她就不相信了，所有的企業都跟這家不識好歹的公司一樣，把歧視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
雖然說白紙黑字下發文件進行技術封鎖只有西方幾個國家，但是遏制我國技術發展這個共識，可是牢牢地寫在好幾個國家不用明說的共同默契中的。
一旦被人拆穿了來自中國內地的身份，賣過光刻機給他們的那家日本公司馬上就變了一副面孔，依然是文質彬彬的，卻是在禮貌請他們離開。
小張撸了撸袖子，旁邊人斜眼看了看她的臉色，驚疑不定地問道：“小張姐，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啊？”
小張把袖子撸到手臂最上面，清了清嗓子：“走，跟着我，咱們回去罵他一頓！”
這一群狗東西，不去罵一頓解解氣那是不可能的！
等出過氣之後，才能更有動力地開展下一步！
出于這個小插曲，作為單季青芯片實驗室的資助金主，簡家南無法再提供給他們一臺光刻機了。
不過單季青非常善解人意，女朋友這段時間的壓力夠大了，他主動提出可以帶着團隊過來高曦這邊，等安青黛她們不使用的時候向她借一下。
面對這個請求，簡家南自然沒有不答應下來的道理。
正因為此，他們兩人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雖然說這兩個人即便是見面吧，也沒拿你侬我侬的甜蜜相處，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太忙了。
兩個人都是大忙人，一個忙公司一個忙實驗項目，就連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簡家南即便是吃飯的時間，都要急急忙忙地跟身邊人說些剛剛想到的需要補充的事情。
因此，雖然有情人相處一室，卻沒能交流感情，是一大遺憾事了。
然而，這兩人目前為止都顧不上那麽多了，對于他們來說，有比這更加重要的事情。
單季青整個人帶着團隊都入住了高曦，有了他們團隊的加入，研發部門有如神助，兩個不同的團隊相互交流，每天彼此之間都有新的點子産生。
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假以時日，他們也一定會回報高曦一個大大的驚喜。
就在兩方團隊相互磨合的時候，一個好消息傳了回來。
是小張他們的好消息。
小張帶着人去國外再次購買光刻機，卻在日本碰壁，于是只能轉戰其他地方。
簡家南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即便是在百忙之中，也抽出時間和精力為他們周旋，想方設法，向其他人尋求幫助。
她在大學時候的恩師蘭靜茹聽聞學生公司受此重難，早就關注起相關消息來，在這件事上也為他們提供了巨大的幫助。
還有簡家南出國短暫留學過一年因此結識的朋友同事們，她也跟這些人詢問了最新消息。
在各方面的周旋幫助之下，他們有了另外一條新的購買光刻機的路子。
雖然付出了巨大的金錢和精力，好說歹說之下，對方才答應出一臺光刻機，當然，同樣是二手的，沒有全新的。
但是這對小張及其團隊來說，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
第二臺光刻機，在衆人的一起努力下，在最快的時間裏運回了國內，去到了它應該去的地方。
第二臺光刻機是給單季青實驗室的。
現在除了必要的教學任務之外，單季青還有團隊都窩在了高曦裏面。
好像要跟簡家南同生共死一樣。
這副樣子看在單季青的死敵眼裏，大家是議論紛紛的，還有好事者直接就說，“他這模樣該不會是要入贅了吧？”
有些直擊本質的人則說：“芯片研究出來的時間不會太短的，這一項大工程的單位都是以五年起來計數，他們現在想要短短幾個月甚至一年時間裏面就把之前好幾年的技術難關給攻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他人的唱衰，并沒有影響真正在做事的人。
簡家南和認同她理念的志同道合者，都不是那種受到挫折就會改變想法的人，他們不撞南牆不回頭，是萬衆一心地奔着既定的目标前進。
只有一個方法會讓他們回心轉意，那就是完成既定的目标之後。
不過呢，噩耗那是一個個地傳過來。
奇奇破産了。
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簡家南也是難言錯愕的。
奇奇這家公司，也是通訊行業數一數二的大公司。
簡家南跟他的創始人還是關系親密的忘年交，兩個人的大部分理念都相同，因此即便是競争對手，也彼此尊重。
這家公司也是極其少數的，沒有跟着冠友走上投降賣股份那條路的公司之一。
“他們已經撐得太久了，壓力太大了，我相信他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沒辦法，在時代的洪流面前，他們還是沒能支撐下去。”
簡家南非常感慨，唇亡齒寒，這樣一家大體量的公司，跟高曦一樣數一數二的公司現在都支撐不下去了，那他們的高薪曦呢，還能支撐下來嗎？
黃海燕想安慰她，但是一時間也被這個消息難言地震懾住了心神，一時無話。
反倒是剛剛帶着第二臺光刻機回國的小張發言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國外坎坷經歷的歷練，她變得積極活潑了不少，再也不懼怕在很多人面前發表自己的觀點了。
“小簡總，海燕姐，你們在擔心什麽啊！你知道我這一路以來的經歷嗎？是，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外國封鎖技術，有錢也難買，短短幾個月以來我簡直是看遍了人性的醜惡，貪婪不知足、獅子大開口，簡直是寫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同樣的時間裏面我也看見了人性的善。有那麽多的、那麽多的素不相識的人會來幫助我，他們只聽了我們的來意，無論之前根本不認識，就是個陌生人，也願意在異國他鄉為我提供便利之處，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微薄幫助。”
“也正是因為這些看着不起眼的小幫助，我才能帶回這第二臺光刻機回來。在我剛出發的時候，別看我是那麽的雄心壯志，其實我心裏面也明白，這是一個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
小張說到這裏聳了聳肩：“所以，最後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有那麽多人的幫助，第二臺光刻機還是帶回來了。”
簡家南北說的撲哧一笑，“你說的有道理。”
黃海燕也被鼓舞到了，找回了之前的狀态：“是啊，雖然困難很大了，前路漫漫，但是好人有那麽多，認同我們理念的人有那麽多，雖然大家都不知道要怎麽度過這個難關，但是也願意給我們提供幫助。”
黃海燕推了推簡家南：“小簡總，三天三夜沒合眼你也累了，快回家去吧。琴姐跟我打了電話，說她跟簡叔叔在家裏做了大餐，就等着你呢！”
簡家南坐車回了家，一推開家門，就看見家裏三個人一起扭頭轉向她的樣子。
如臨大敵。
簡家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不由得被逗笑了，一邊走進去放東西一邊開口問道：“這是怎麽了？都這樣看着我？”
她用手整理了一下頭發，“今天人還挺齊的，是有什麽家庭會議要開嗎？”
簡陽平和蘇琴軒，還有最忙的簡家北，這三個人今天整整齊齊地出現在家裏面，很難說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蘇琴軒連忙向女兒招手，讓她趕緊過來坐下，“沒事沒事，家裏面沒有什麽大事，只是我們想你了，爸爸媽媽想你，你哥哥也很想你，才讓你回來一起吃個晚餐。”
簡家南坐到位置上，她老爸簡陽平像往常一樣給她盛了一碗湯，招呼她到：“快喝吧，你爸爸我今天熬了好幾個鐘頭的湯，大早上的就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食材了！”
簡家北則是久久打量着妹妹，“都瘦了，跟我上次見你簡直是發生了大變化，公司壓力很大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聽起來并沒有什麽要問的問題，話裏的意思很肯定。
簡家南的高曦出了大問題，這是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一家三口聽在耳朵裏急在內心中。
影響簡家南公司的最大因素他們都知道，但是他們又不是相關專業的人，幫不上什麽忙，眼瞧着女兒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三個人心裏面都不是很好過。
前幾日黃海燕發來消息，說簡家南這幾天壓力很大，這也難怪，她明明才是壓力最大的那個人，卻不能把真實想法表現出來，在其他人苦着一張臉的時候，還要出來安慰一句。
簡家南回到家好好地吃了一頓難得溫馨的晚餐，這次晚餐上，三個知情人都沒有明着跟她提起高曦往後的路，沒有說現在遇到的困難也沒有說以後要怎麽辦，有的只是家常話題。
簡陽平一門心思地給女兒添湯，讓她多喝一點，再多喝一點。
蘇琴軒則是給女兒夾青菜，“多吃點菜，這可是咱們家自己蔬菜基地産的菜心，可嫩了！”
簡家北不斷地給妹妹倒肉：“吃點肉哈，肉可是營養物質的重要來源之一，你不多吃點肉怎麽有活力維持高曦呢？帶領一家大公司可辛苦了，你那麽瘦，哥哥我都怕你開會，開着開着就暈倒了。”
簡家南接受了家人的好意，不管他們說什麽自己都只是笑意盈盈地點頭答應。
晚餐很快結束，蘇琴軒問：“今晚要在家裏住嗎？”
簡家南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回別墅那邊，小青他開了車來接我，我們正好回去，我也方便梳理一下這段時間的計劃實驗。”
父母和哥哥只好失望地點頭。
“家”這個詞，對于簡家南來說永遠是一個避風港，同時也是一個充電器。
雖然三個人都沒有提實質話題，但是他們三個人都用實際行動向簡家南證明了一件事，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永遠都是你堅實的港灣。
簡家北送妹妹出去，臨上車的時候，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想說點什麽又閉上了口，“南南，家裏人都很擔心你，我前段時間還聽見爸爸媽媽在商量要不要給你資助點錢！”
簡章南訝異地說：“他們過年的時候就說了，但是我不是拒絕了嗎！高曦要的不只是當下的錢，這點錢對于我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如果找不到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辦法，只能用源源不斷的錢拿來補窟窿。但是錢總有花完的那一天，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簡家北擦了擦鼻子，“對，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都很想幫幫你。”
他深深地望向妹妹的眼睛，簡家南彎起眼睛，輕輕地抱了一下哥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你們已經幫了我大忙了。
她放開簡家北，跟他對視，“但是哥哥，你想想你妹妹我從小到大的豐功偉績，還不相信我嗎？”
簡家北回憶了一下，還真的被她給說服了。
“好，好好好。我相信你。我們的財迷南南一定會找到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