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好香！肉还挺多的！”13号高兴疯了。
艾尔海森侧目。
为了照顾17号的口味，13号贴心地用锅煮熟。
他忍着饿先给艾尔海森叉一小块：“快快快你先吃。”
艾尔海森：“不要！你吃！”
13号强行塞给他吃，艾尔海森拼命躲。17号看着锅里的肉，心情复杂，转身弄调料，他对吃还是有点讲究的。就在三人各忙各时，突然地面裂开，有螺旋状利器破土而出。
13号眼疾手快，拽住艾尔海森一蹿三尺远。
17号更是一拂袖闪到掩体后。
啪。
锅碎了。
连汤带肉落地的一瞬，被螺旋利器搅得粉碎，连同刚才那一小块肉，转瞬搅成肉末——饿了两天终于找到的肉，一口没吃上，全搅进了土里！
偷袭者，正是4号。
他一袭金袍，手带金色的炼金火焰，阵法从他脚下飞快蔓延，显然在画那个阵法。
艾尔海森连忙喊：“我们快走！”
17号很听话，倏的远离。
13号疯了。
刚才有多高兴现在有多疯。
一个饿到那程度的人突然被掀了锅，13号本是冲动性格，气急上头，才不管什么阵不阵，暴跳起来：“这个王八蛋！看我砍死他！”话音未落，人已冲出去，幻出长剑，朝辐射的阵法之线砍去。
对碰一瞬，阵法大盛，13号手中的剑也发出尖锐的轰鸣回响。
一瞬的刺耳声。
艾尔海森的耳膜差点穿破，被17号单手一拽，远离了战场。
再看对阵双方，13号拼命砸阵法，剑染上他的疯魔红，挥成残影，试图斩断4号的阵法，逼近4号。剑过之处，阵法冒红焰，金色射线越发刺目耀眼。艾尔海森看不懂形势，听17号解释：“13号这么做，让阵法更强了。”
13号越试图破坏。
阵法就越强。
再看4号那边，显然有备而来，无数岩浆从他的脚下翻涌而出，沿阵线飞奔，那阵法眨眼画成了一半。13号这么没有章法地打下去，最终会被阵法吞噬。
17号：“我去看看。”
艾尔海森拽住他：“不要去，让他打。”
17号：“嗯？”
17号凝目，就看到13号用剑画出一个击破阵。13号没挑炼金材料，而是以地面为材料，遇到什么炼什么，普通的石砾、溪水、锅的残片，木屑、秋枝叶、还有那一锅不幸融入大地的肉末——全部搅进烈焰中熔起来。
烈焰疯狂。
竟然生生炼成一只金骨剑手。
遇风则长，手指飞快生出弯钩般的利爪，黑色的刹那之花勾线环绕，就像从地狱冒出。剑骨手带着13号的滔天愤怒，原主的余恨，朝阵法的一角狠狠刺过去。触碰一瞬，阵法的辐射一瞬间翻成红色血液。
宛如被劈下时鲜血四射。
4号猝不及防，慌忙甩开金袍为御，挡住了疯狂的血。13号在阵法中，困着出不来，但剑骨手能出，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如地狱再临。17号虽然离得远，体内感受到骨剑手的疯狂。
17号蠢蠢欲动：“我去助阵。”
艾尔海森拦住他：“你绝对不能靠近阵法！你去了，大家就都完了！”
17号：“为什么？”
4号也是个聪明人，一见这诡异的剑骨手便猜到什么。而13号的疯魔剑还在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阵法，越发疯狂。4号当机立断，金袍一闪，以阵法护体飞快离开。13号画着画着，发现阵法灭了，再看4号人影都没了。
正如偷袭来时悄然。
去时也迅疾。
13号气炸，漫无目的找了一阵，未果，破口大骂着回来，浑身汗透了。而那只骨剑手，没了血也没了那味道，变成了腾起血雾的骨剑手遗器。17号捡起来，凝视片刻，问13号：
“你用的什么炼金术？”
13气还没消，一抹脸：“就老师教的那些。”
知道他容易炼出奇怪的东西，问也问不出东西，17号说：“这应该算我的东西吧。”
13号：“我还能吃吗？”
17号：“……”
吃是不能吃了，这手是从地狱回来的利器，什么材质说不清，但绝对坚硬，咬一口能崩掉牙。
13号直勾勾看艾尔海森：“……好饿。”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无奈。
领着两人来到悬崖边。
这里接近副本边缘，什么没有，除了悬崖。他爬下去，在某个凹进去的地方摸了摸，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几块很干的干粮。两个人造人都惊了。
13号：“哪来的？”
刚跟史莱姆联盟时，艾尔海森觉得放领地粮仓也不放心，连锅端了怎么办。史莱姆很会精打细算，艾尔海森也喜欢多想一步，两人商量，分出一部分放在海边悬崖上。
13号：“你就是光！”
艾尔海森：“你就是饿出幻觉了。”
话没说完。
13号都要伸手抢。
艾尔海森按住他的手：“我来分。”先让大家喝点水，切成小块，各自分一些，免得吃得太急噎着了，自己也拿了一小块，慢慢地吃。13号可算见到能吃的了，不敢说狼吞虎咽那也算得上鲸吞了。
这一顿吃完，大家才算缓解了发狂的饥饿。
13号：“昨天为什么不拿出来？”
艾尔海森：“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人类有水的情况下一般能撑个7天，嗯，你就只有2天。”
13号：“你还笑？我早晨差点把你吃了！”
剩下干粮只够2天吃。
要精细着吃。
但这不是最头疼的问题，最头疼的是：
4号发现17号没死。
13号不以为然：“发现就发现呗。”
艾尔海森很想教会他思考：“你猜4号为什么敢直接攻击你？就因为，他以为17号死了。现在他发现17号还活着，就会调整战略，继续以静制动。咱们现在，拖不过他。”
“现在怎么办？”
“主动出击，你去找4号出没的地方，但千万别正面硬碰硬。”
“碰就碰我又不怕他。”
看他得意的样子，吓跑4号一回就骄傲了，艾尔海森毫不客气地戳破真相：“他会突然跑掉，不是怕你发疯，是发现17号还活着，手臂还被炼成了大杀器。这打破了他的计划和认知，他是个步步为营的人，才会临时逃开。你们要是真正厮杀，他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
“好啦，我知道啦。”
13号虽疯但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非常麻利，休息都没休息，立刻拿着剑去了。
说让4号也尝一尝被偷窥的滋味。
17号留下来。
艾尔海森不能落单。
艾尔海森也没闲着，在笔记上画副本地图。
17号拿着手骨遗器若有所思：“13号难得炼出，这种很有用的东西。”
“哦。”
“13号介于天才和废物中间。”
这话千万别叫13号听见，他听到天才两次就会高兴疯，根本听不见还有废物两字：“这话有点根据。”
“这是炼金老师说的。”
炼金课上，13号要么炼废了，要么炼出了风牛马不相及的奇怪东西。虽然13号解释，是眼睛的问题，他看到的东西不同于平常人。但同样的原材料能炼出不同的东西，就很奇怪。
“他实力不强，但会在临界点突然爆发。”17号继续说。
“嗯。”
“所以，你其实在炼他？”
17号是比13号聪明。
没错，艾尔海森有意将13号逼到临界点。
「炼成阿贝多」
艾尔海森从第一天就在做。
最初，试图教13号与他人正常的相处、交流、获得感情。所以，没有积极投身大逃杀，联盟安居一隅，先让13号「像个人」。随着史莱姆去世，这条路行不通，感情有了，但实力没有提升。
「用意念幻化出武器匕首」
13号无意间提及的事，给了他提示，13号的潜力需要高压激发。
因此，艾尔海森开始涉足危险，要危险，又不能太危险，高压是在能承受的压力下。联盟时，13号一直要提防17号是压力；现在，「饥饿」更是一种压力，切实地激发了13号潜能，都能想到冰封的手臂当食物了——该谢谢4号，特别合时宜地出现推了一把。
13号武力在刚才的对阵中，实现跨越的进阶。
高手17号看得很清楚。
原本以为这两个人是被动地应付各种突变，完全没想到，艾尔海森从一开始就有计划地推进。17号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能走到最终对决的，不是别人，而是艾尔海森和13号。
“你为什么不找那个阵法的原料清单？”
“4号肯定藏好或撕了。”
“那就不找了？”
“没必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找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艾尔海森把地图挪过来，“那个阵法你也看见它的威力了，假如你是4号，一对二，你会选择哪里？”
17号仔细看地图。
说着想法，似乎忘了刚才的话题。
艾尔海森暗松了一口气，以为这话题过去了，盯着地图琢磨如何避开4号的优势区。
17号擦拭手骨：“你这么淡定，是不是知道原材料是什么。”
艾尔海森：“……”
17号：“你总禁止我和13号靠近阵法，是暗示吧？”
他确实比13号更聪明也更不好敷衍，艾尔海森直起腰：“没错，你既然心里有数，千万不要告诉13号。对了，我准备去炼金工坊一趟，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这三天。
他们一直在外边观察，工坊都很平静，今天可以进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