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聯邦首星的事情解決之後,老将軍不忍遭受無辜牽連的下等公民受難,主動留下來幫忙。
    那群自視甚高的高等公民差不多都上了星艦,留在地面的人,只有遭到奴役的下等公民。
    王蟲成了龍湛的“玩具”,多數蛙人因中心城下陷,困在其中,短時間沒能爬出來,在赤龍火焰的加持下,全部燒成灰燼,剩餘一些流竄到中心城之外的其他地方,被老将軍臨時組織的人員滅殺,寄生人盡數消滅。
    至于中心城被抽取生氣下陷,又因為赤龍的火焰,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老将軍派人将如今成為中心城遺址的火海設為禁區,派人圍了起來。
    而那艘全是聯邦上等溝通公民的星艦已經被一群巨龍拖回龍島,那裏還有人等着龍族為他們伸冤。
    古城龍宮。
    原守島人現七號城的居民從山腳一路跪到了龍宮的位置,害怕擾亂龍族大人們休息,這些人只是默默垂淚。
    與那些因自己的私欲大喊大叫,嘴裏喊着冤枉,不顧別人感受不同。他們一步一跪,默默無聲,低頭催淚地靠近龍宮,其中不免是摻雜着一些兩鬓斑白的老人,他們這樣子反而更讓人不忍。
    從跟着龍湛回到龍宮自發看大門的護龍衛看到跪在龍宮附近的人群,忍不住握緊了手中槍械。
    護龍衛不是想對一群手無寸鐵的老人動手,而是擔心這群老人身體受不住,想他們扶起來,礙于自己的職責,只能強忍住心中的不忍。
    原本失去守島人的身份,七號城居民不允許再踏入古城。
    可當第一位老人跪在守島人面前不斷磕頭,就連額頭磕出血也沒有停下,雙目含淚,嘴裏喊着“苦、冤”。
    守着古城的人見狀将事情告訴了幾位守島老者。
    老者于心不忍便讓人打開古城大門。
    千千萬萬的七號城居民就這麽一路磕到了龍宮。
    龍宮的大門始終關閉,沒有一絲打開的症狀。
    七號城居民見狀,哭得更厲害。
    說不怨恨那是假的,可他們對龍族的敬重已經深深地埋進了骨子裏,即便現在無比悲恸,也沒有一個人上前拍打龍宮的大門。
    幾位守島老者站在遠處,長長地嘆氣搖頭。
    身為同族人,他們怎能忍心看着族人受難。
    在龍族沒有降臨前,他們對聯邦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忍痛看着同族日日遭受淩辱。
    如今龍族歸來,他們找到了可以告狀的家長,守島老者自然将他們放進來,讓他們将自己心中的不平和憤怒宣洩出來。
    龍島苦聯邦奴役久已。
    “唉——”
    龍宮深處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頭磕得更響,地上流下一灘灘血液。
    此時,沉重的龍宮大門,從裏面打開。
    族老拿着權杖走在最前面,身後跟着一左一右兩位女性龍族,正是龍錦和龍麗兒。
    輕微的龍吟卷起跪地上的七號城居民。
    族老看着老态龍鐘,可實際上,身材高大,聲音洪亮。
    “我知你們受難,龍族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族老說完,七號城居民哭得哭天搶地,哭聲籠罩整個龍島上空,接二連三前來的現居古城的守島人也跟着痛哭起來。
    比起七號城居民的苦難,古城裏的守島人才過得真正地苦。當年孤立無援時,他們死去多少同胞,受盡了多少侮辱。
    別看現在古城居民過得挺好,若不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一路爬到了上将位置的老将軍拉了他們一把,哪還有現在的好日子。
    脫離守島人身份進入七號城被定為下等居民的人苦,古城守島人更苦。
    老将軍将以前遭受龍島遭受過聯邦侮辱的視頻進行全網直播,他們同樣也看到了,想到那些還未成年的孩子被五百星幣買走了生命,心中悲痛萬分。
    那些成為犧牲品的亡者,有他們的親人和同胞,為了給家裏換一點吃的,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五百星幣不僅是親人的血汗錢,更是對龍島的一種嘲弄淩辱。
    聯邦人将星幣甩在他們的臉上,似乎還在嗤笑衆人:看看這就是跟他們作對的下場,沒了龍族,什麽都不是!
    就在萬千群衆痛哭時,天際傳來一聲龍吟。
    這一聲龍吟不帶任何精神力,只是單純地吼了一聲,下面的群衆依舊感覺聲音如在耳邊炸開,震耳欲聾。
    族老看到天空的巨龍,滿意點頭。
    此時,有些暗沉的天空,亮如白晝。
    只見巨龍的頭頂挂着一盞小夜燈?
    第一條巨龍出現,緊接着過着雷雨的其他巨龍緊随其後,黑霧包裹攜帶滾滾紫色雷電的鎖鏈被龍族咬住,一直延伸到黑洞之中。
    黑洞慢慢擴大,仿佛打開了天空一扇大門,遮蓋了所有的星辰,只留下一個幽深危險的旋渦。
    當所有巨龍齊齊一拉,一艘巨大星艦覆蓋龍島上空。
    只是威武霸氣的星艦,如今被黑色的鎖鏈層層纏住,像是一只八只腳的螃蟹用水草牢牢困住,任人宰割。
    跪在下面的人群中,不免有眼尖的人,看到飛船上的标記,雙目赤紅。
    “聯邦的星艦!”
    人群中騷動起來,所有人齊齊地仰着脖子看向天空,雙目瞪大,試圖穿過星艦,看到裏面的仇人。
    星艦落在了龍宮旁邊的寬闊的海面上。
    星艦中選了幾個代表人物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
    當看到雙目赤紅的守島人,其中一個聯邦人,嗷的一聲,吓暈過去。
    聯邦星艦裏的人覺得有些嫌棄,沒有去攙扶暈倒那人,反而又重新推出一人出來。
    “聯邦上等人都在星艦內,想怎麽處理,你們自己決定。”重新切換人形形态的龍輝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裏,守島人朝他和其他人龍族投去感激和敬畏的目光,跪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
    趴在白球上,卷着斯諾睡得正香的龍湛,被一聲聲似有節奏的磕頭聲音吵醒,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眼睛,看到滿地是血,以及成了血人的守島人不免吓了一跳。
    王蟲感知龍湛的心中想法,默默地躲到了龍輝身後。
    只是白球的光源太強,加上光球上還盤着一條金光閃閃的金龍,那模樣自帶燈光似的,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尤其還是十米長的金龍,切換人形的龍輝即使有187的個子,也遮得住他。
    原本磕頭的守島人有意無意地看一眼金龍,那目光只是單純好奇,并沒有其他壞心思。也正是這樣,龍湛才覺得壓力倍增,又不自然地往裏面縮了縮。
    龍輝見狀又好笑又無奈,主動說道:“不用磕了,忙你們的事情去,該報仇的報仇,數百年的恩怨,該了結了。”
    衆人恭恭敬敬應了一聲,然後齊齊地轉身朝聯邦人走去。
    聯邦選出來的幾位代表人一看,吓得肝膽俱裂,兩股戰戰地跪到龍輝的面前。
    “大人饒命,一切都是那群聯邦高層做的,跟我們沒有關系啊。我可以幫你們指認那群人的血脈……”
    龍輝厭惡地踢開。
    他讨厭聯邦是不錯,可他更讨厭口蜜腹劍,貪生怕死之人。
    “身為聯邦上等公民,還在大災來臨擠上星艦逃命,這些人不是高層後代就是有錢有權的人,底層人民的血汗錢估計都花在了他們身上,吃了這麽多民脂民膏,竟然養出一群廢物。”
    龍河吐槽幾句,不知什麽時候,手裏握住一把透明類似短刃的小刀,似笑非笑地看着幾個聯邦人。
    龍族沒一個人是好招惹的,就算龍河吐槽,他們也不敢反駁,只能瑟瑟發抖地縮成一團。
    聯邦壓榨龍島這麽多年,現在才求饒已經晚了。
    如今七星城居民和古城守島人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怎麽可能饒了他們。
    老将軍不在,由幾位守島老者做主将聯邦人全部押着去廣場,祭奠死去的靈魂。
    這時,一群婦人從星艦出來,直接跪在了龍湛的面前。
    推了一把自己的孩子。
    年紀只有五六歲,甚至走路踉跄,撲通一聲跪在了龍湛的面前,不停磕頭,聲音只能地求饒。
    “小大人饒命……”
    她們知道龍湛是龍族唯一的幼崽,只要他開口,無論龍族還是守島人都會答應他的請求。
    少年人心又軟,這麽多孩子求饒,肯定于心不忍。
    甚至連那些守島人也猶豫不決地看向金龍,這可是龍族唯一的幼崽,如果小大人開口的話……守島人咬咬牙,如果小大人開口,那就交給小大人做主!
    婦人們低頭,眼中閃過得逞的目光。
    只不過,她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上過一次當的龍湛,在看到婦人跪地上,警惕地往後一退。
    退一步他覺得不夠安全,使喚王蟲将自己藏在了族老的身後,随後溜進了龍宮。
    留下聯邦婦女們以及守島人的滿臉疑惑。
    就連龍族衆人眼中出現迷茫和不解。
    只有知道實情的龍溪忍不住笑出聲。
    一群龍族将目光看向她。
    龍奧已經來到了龍溪的面前,帶着疑惑問道:“小溪,崽崽這是?”
    龍溪忍住笑意将之前龍湛險些遭惡婦毒手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一群龍族忍不住跟着笑出聲。
    龍溪看向地上跪着的一群婦人孩子,笑容收斂,目光微冷,“你們找崽崽求情算是找對了,只可惜你們的同族利用完了崽崽最後一絲同情,要怪就怪你們的同族吧。”
    ——
    龍湛跑到龍宮,從門口伸出個龍腦袋看了一眼門外,發現那群人已經被帶走了,心裏松口氣。
    這時,所有龍族站在門口戲谑地看着他。
    龍湛有些不好意思地往白球後躲了躲。
    王蟲被這麽多龍族氣息包圍,腿軟得不行,察覺龍湛的指使,轉身就想溜走。
    龍溪想起兩只崽還沒吃飯,連忙叫住想逃回房間的龍。
    “崽崽,先吃了飯再去休息。”
    恰好,龍湛的肚子也在此刻咕咕叫了起來。
    一直被龍尾巴卷着閉眼沉睡的斯諾,睜開眼睛,從白球上跳下去,朝金龍伸手。
    金龍只好切換人形,穩穩地落在地上。
    王蟲見龍湛和斯諾從自己的頭上下來了,心裏有點不開心,觸手做出了各種手勢。
    龍湛的目光果然被王蟲吸引,看到它的手勢,轉頭問龍寸頭,“寸頭叔叔,它吃什麽?”
    龍寸頭便是收拾這只王蟲的赤龍,見狀連忙說道:“蟲族什麽都不忌,随便喂。”
    龍湛驚喜地看了一眼王蟲,沒想到這貨這麽好喂養,簡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備。
    王蟲被龍湛這麽狂熱的目光看着,有些羞澀地朝他比心。
    龍湛見狀,試探性地從儲存手環中掏出幾塊上品石頭……猶豫片刻,又将石頭塞了回去,從儲存手環中掏出一大堆零食放在王蟲的腳邊。
    這些零食都是他小弟們一車子車子塞給自己的零食,如今自己的儲存手環都快放不下來了,正苦惱該怎麽解決小弟們的心意,王蟲的出現恰好幫自己解決了這個難題。
    “吃吧。”
    王蟲眼饞玉石,只可惜又被龍湛收回去了,可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好像更好吃的樣子,正當它想将零食塞進嘴裏時,一只白淨的手虎口奪食。
    馱着龍湛這麽長時間,它早餓得饑腸辘辘,好不容易有吃的,怎麽可能讓人搶走,本來脾氣不好的王蟲立馬暴走。
    可對上龍輝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瞬間蔫巴了。
    龍、龍族它打不過啊!
    王蟲讨好地将懷中的零食全部獻給龍輝,那股谄媚勁兒,也不知道學了誰。
    龍輝将零食全收了,又将一塊金磚丢給它。
    原本以為又要餓肚子的王蟲見到金磚雙眼在放光,迫不及待地吞下金磚,那樣子仿佛幾天沒吃東西的流浪漢。
    龍輝接連投喂了王蟲四五塊才停手,看得龍湛無比眼饞。
    “龍輝叔叔你這是……”
    龍輝解釋道:“我愛吃你帶來的零食,跟王蟲換一下。”
    龍湛一聽,一揮手,嘩啦啦的零食山出現。
    “早說啊,我多得是。”
    可惜了,那六塊金磚,能買多少零食啊。
    龍湛一陣肉疼。
    可惜王蟲不知道龍湛的心裏想法,不然吞金磚的速度更快了。
    龍湛從儲存手環中拿出來的零食被龍族不到三分鐘搜刮幹淨,因處理聯邦事情沒有得到的龍奧,此時正一臉幽怨地看向龍湛。
    龍湛撓撓頭,将自己儲存手環中僅剩的零食全給了龍奧。
    龍奧這才喜笑顏開,抱着零食去廚房找自己的伴侶分享。
    這群龍族随便出去一個都能讓一個星球抖一抖的人物,如今像一群普通人,不僅會跟王蟲搶零食,還會在龍湛邊上說別人的八卦。在龍宮中,他們就是一家人,當然不會繃着一張臉,一群龍族坐在一起吃着零食,說着自己遇到的八卦事情,龍湛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廚房中,龍溪和幾個年輕一點的龍族正在忙碌晚餐。
    吃着龍奧帶來的零食,她一邊做菜一邊拉家常。
    “那條小人魚欺負了我們崽崽,我要了他半條胳膊。”
    龍奧不解道:“他既然喜歡崽崽,為什麽又要欺負崽崽,還加入了崽崽的仇敵陣營?”
    龍溪思索一會兒,“大概是愛而不得,因愛生恨,畢竟他跟太子相比的确差遠了。”
    雖然龍奧不爽斯諾,但也很認同龍溪的話。
    太子是鲛人基因,而鲛人血脈無論男女,容顏傾城絕色,人魚好似米粒之光怎比日月光輝。
    人魚與鲛人比較,只會輸得更慘。
    ——
    來回跑了一天“長途”,龍湛早困得不行,将縮小成只有臺燈大小的王蟲小夜燈放在桌子上。
    此時,小夜燈的光輝已經暗淡下來,像是主動收斂了能源,關掉大燈後,顯得溫和不刺眼。
    龍湛将小夜燈放在桌子上,打着哈欠鑽進了被窩,呼呼睡去。
    過了許久,房間裏面的斯諾帶着一身水汽走出來,鲛人特征的魚鳍沒有收回去,耳後的藍腮溢出透明的液體,挂在白皙的皮膚上,像一顆顆晶瑩的晨露。
    斯諾看向将被子踢開的龍湛,走去将被子重新蓋在他的身上,擦掉嘴角的透明液體。
    這家夥也不知夢見了什麽,一直傻笑。
    原本繃着一臉張的斯諾看到小伴侶傻乎乎的笑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
    低頭親了親小伴侶的唇,斯諾走出卧室房間,來到客廳開始跨星球與下屬視頻處理棘手的文件。
    一直夜深人靜,已經幹了的頭發随着窗外的海風飛揚,些許碎發打在他的臉上,更像海夜之上蠱惑人心的東方鲛人。
    斯諾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了眼時間,關上光腦,回了房間。
    龍宮安靜下來,而山下古城卻燈火通明,無人睡下。
    被老将軍親口視為下一任守島人之首的林坤,帶着安娜爾回來之後,就被幾位守島老者以拉壯丁之名帶走了。
    如今林坤正在調查星艦上所有人的名單以及跟聯邦上層的關系,罪孽深重的人處理了,祭奠亡魂,沒什麽大罪安排重新古城的工程中。
    龍族之前找到老将軍和幾位守島老者提了這個建議。
    龍族的話,老将軍一群人一致同意。
    古城已經近千年沒有修葺,的确有些破敗。
    只不過這個錢将由龍族支付,本來老将軍他們是不同意的,奈何龍族态度強硬,直接放了一堆金磚。
    負責交涉龍輝,笑容滿面道:“我看護龍衛工作的地方太破了,這可不行,得翻修翻修,我會親自監督工程。”
    龍輝都這麽說了,老将軍一群人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大辦特辦,把古城煥然一新呗。
    第二天不少守島人加入了基建工程。
    可古城太大,他們需要的人手也多,所以林坤建議那些不算世仇的人,讓他們做勞役。
    星際時代的建築可以用機器建造,可能不到半個月就建好了。
    可守島人認為這麽輕易地放過聯邦人難消心頭之恨,所以延長了修建時間,全用純手工替代。
    對于守島人的想法,龍族沒有去幹涉,随便他們身上怎麽折騰。
    龍湛也沒有去主動問那群聯邦人的遭遇,此時,正跟龍湛坐着小船,在海上漂着。
    手裏還拿着一根魚竿,打開遮陽傘,躺在船上,打着小呼嚕了。
    突然,魚竿一沉,正打小呼嚕的龍湛,立馬蹦起來,扶正有點歪的帽子,用力一拽,一條大魚躍出水面。
    那魚起碼有四五米長,肥肥胖胖,從水面中飛出來,魚眼中還露出一絲驚恐。
    “嘿,哥,看我釣到大魚了,今天可以吃全魚宴了!”
    斯諾嗯了一聲。
    龍湛看着自己的網兜裏活力四射的大魚,斯諾網兜裏什麽都沒有,咧嘴笑了笑。
    “哥,你要加油啊。”
    聽到小伴侶的嘲笑,斯諾眉頭一揚,當場變絕色的鲛人,拖着長長鲛紗跳進了水裏。
    被濺到一臉水的龍湛,“我就嘴上說說,怎麽還急眼了呢?”
    只見平靜的水面凝聚一個個小漩渦,小船跟着旋渦打轉。
    噗噗幾聲,一只類似巨齒鯊的星獸躍出水面,遮住陽光,甚至朝龍湛所在的小船長大嘴巴,下一秒,被龍湛一龍尾拍暈。
    龍湛搖晃正在挂着鼻涕泡随着小船搖擺的王蟲,“小巴別睡了,起來吃大餐。”
    冒着忽大忽小鼻涕泡的王蟲立馬驚醒,猛然地環顧四周,看到被龍戰拍暈浮在海面上的大魚,露出垂涎的目光。身體猛地變大,小船因王蟲變大的重量朝一邊傾斜,眼看快翻船了,龍湛一尾巴把王蟲抽飛,保住了小船。
    大魚從昏迷中醒來,發現天空飛來疑似水母,可頭上卻頂着一顆巨大珍珠,以為是個變異種,下意識張開嘴巴,準備吞掉眼前的水母。
    然後就沒然後了。
    水面的大魚消失了,如今只剩下一只打嗝的王蟲。
    此時,水面又飛出來幾條大魚,龍湛借用魚竿撐着小船,對着飛來的大魚,龍尾巴一拍,全部口白沫地浮在水面。
    王蟲眼睛驟然發亮,嗷嗷叫着,開起自助餐模式。
    要知道王蟲是被魔窟研究出來的二代班森,肚子就是無底洞,随便吃都行。
    龍湛到這裏,不由開始擔心海裏的食物會不會被它吃沒了。
    這時,斯諾從水裏冒出來。
    還以為又冒出來獵物正張大嘴往鲛人咬去的王蟲,臨門一腳,及時剎車,憋着自己停了下來。
    它甚至因太過害怕,一不小心反刍将吞下的大魚的魚頭吐了出來。
    斯諾有潔癖,眉頭一皺,魚尾卷起一層海浪将王蟲抛出天際。
    什麽時候能游回來,不知道。
    斯諾沒有上小船,而是一只手拽着小船朝海岸而去。
    周圍的浪湧主動将兩人送了上去。
    船靠岸後,海水慢慢褪去。
    龍湛這才發現斯諾另一只手,竟然拽着一只巨物,似魚非魚,小山似的身軀。
    斯諾切換人形狀态,渾身清清爽爽地朝他挑眉,“比比?”
    龍湛順着斯諾的目光,正好看見了網兜裏,自己釣的大魚。
    跟斯諾的大魚相比,簡直就是牙簽對比摩天大廈,怎麽比?
    龍湛一臉幽怨地看向斯諾,“哥,你變壞了。”
    斯諾輕輕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後頸。
    “回吧。”
    龍湛被斯諾的美色蠱惑,樂颠颠地跟着他回去了,完全忘記了,咱們可憐的王蟲還在海上漂着。
    ——
    聯邦首星。
    老将軍還在幫忙處理聯邦弄出來的禍事,一忙就忙到深夜還沒有睡。
    “将軍吃點東西吧?”
    吳謙之擔心老将軍身體扛不住端着食物進了臨時公務的書房中,将食物放在老将軍的面前。
    林坤回去之後,吳謙之和其他副将主動回到聯邦首星幫老将軍處理聯邦上層弄出來的麻煩。
    老将軍扒了幾口食物,抹了抹嘴。
    “蛙人清理差不多了,咱們就能回去了。”
    “這次多虧龍族各位大人,要不然核爆引發的後果不堪設想。”
    吳謙之雖然沒有參與這次的任務,但核爆這東西沒人不怕,就連超S級別的強者也不能肯定自己完全可以控制核爆的力量,反觀龍族,只是輕輕一抓,将核爆制作成代小夜燈給小大人玩兒。
    他和老将軍一樣,生怕小大人玩着玩着把自己玩沒了,好一陣提心吊膽,只是小大人跟沒事人一樣,還天天帶在身邊。
    就在吳謙之頭腦風暴的時候,老将軍卻深深嘆口氣。
    “核爆提取一個星球的生機,在軍事上已經禁用了,沒想到這幫瘋子竟想拉着我們一起死。得虧飛船被龍族大人拍碎了,要不然我非給他兩槍,活膩歪了……可惜了中心城附近的生物,為聯邦那個計劃送了命。”
    老将軍說着便提醒吳謙之,下去安排人在中心城附近多種樹,看看能不能把生機養回來。
    吳謙之領着任務離開,同時端走冷掉的食物。
    老将軍沒有再處理公務,而是看向窗外那裂開如黑色巨蟒的裂縫,皺眉不語。
    幾天時間,聯邦這群下等公民跟着老将軍忙進忙出,不為了其他,就是因為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沒了,一時松懈下來,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看着一把年紀還為他們熬夜到深夜的老将軍,衆人既感動又心疼,幹脆主動幫忙搭把手。
    中心城之外的城市沒怎麽受到寄生蛙人的入侵,處理起來很快。
    當然也有些不知道死活的人,以為現在還是以前的聯邦中心城統治,把老将軍的話當作耳旁風,一笑了之,背地裏還咒罵老将軍。
    “他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個下等玩意生的賤-種,也敢指使老子!”
    這人也是格雷斯一脈的人,只是血緣太稀疏,不被格雷斯承認,認為他的存在為格雷斯血脈抹黑,本想處理了。只不過,這人太會拍馬屁。
    格雷斯幹脆把他分配到邊緣地區做個小小中尉,當了二號城的小小主任,這才逃過了被龍族的清查。
    原本以為聯邦首星沒了,上司又跟着跑了,這回該輪到他做大做強了吧?
    可沒等他召集人員競選總統,老将軍又帶人回來了,一群下等公民立馬調轉方向圍在老将軍的身邊。
    計劃被破壞,他怎能不恨。
    不過,這也不是他的錯,說到底還是根上的原因。格雷斯一直沒争過老将軍,你一個誰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血脈,又怎麽可能越過格雷斯,與人人愛戴的老将軍相提并論。
    覺得命運不公平的男人,在書房破口大罵,甚至沒有顧忌地大罵龍族礙事。
    他想着反正龍族離開了,就算罵幾句,那群龍族也聽不見,于是罵得更難聽,全是朝着下三路去的,讓人聽了忍不住火冒三丈。
    就在這時,他身上的牆上出現一只三米長,渾身長滿花紋,眼珠凸起是360°旋轉的變色龍出現。
    特別是聽到龍族兩個字,它身上的彩色斑點越來越濃豔,就像一只長滿花紋的猙獰鬼臉。
    男人感覺到什麽連忙轉頭,看到牆壁上趴着一怪異的變色龍,雙眸瞪大。
    剛指着變色龍說了一個“你”字,下一秒,他的手指齊齊切斷。
    男人痛苦地慘叫。
    變色龍收彈力十足的舌頭,以及舌頭上閃着銀光刻着六芒星圖案的刀片,口吐人言。
    “你剛才罵了我朋友,給你個教訓,省得嘴裏盡吐出一些髒的臭的。”
    “您……您是?”
    變色龍的眼睛詭異地轉着,男人吓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無他,這人的精神力在他之上。
    跟他說話時,好像看到了老将軍一樣,讓人下意識地乖乖跪好。
    “你管我是誰,剛才要不是你說我朋友,我也不會爬上來。诶,知道龍島星怎麽走嗎?”
    “知道,只是……啊!”
    男人立馬捂住耳朵慘叫,地上還掉了一塊肉色的肉。
    “磨磨唧唧,趕緊說。”
    男人終于意識到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可自己為了發洩心中的不滿,把所有人趕了出去,現在沒人來救自己,只有自救。
    腦子裏的想法一閃而過,不敢耽擱,連忙解釋道:“老不……老将軍把通道關閉了,飛船暫時出不去。”
    “什麽時候開?”
    “應該半個月後,要不,您再等等,到時候我親自送您上飛船?”
    “哼。”
    變色龍從嘴彈出的舌頭,夾着刀片将男人胸口割去,鋒利的刀片割破了皮膚,切斷了胸腔一根骨頭。
    男人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見他還想來第二次,男人連忙後退,眼裏滿是祈求。
    “我……有……”
    變色龍停下攻擊,一雙眼睛冷冷地看向他。
    男人顫顫巍巍地掏出鑰匙。
    變色龍伸出舌頭将鑰匙卷入口中,這次倒是沒有傷他。
    “這是90883號私人戰艦……您……您可以去3號飛船停靠點,有人打開通道放您出去。”
    變色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着男人。
    男人顫聲解釋:“我,我不會耍花招,求大人別殺我!”
    變色龍忽然變成殺馬特造型的青年,蹲在他的面前,那雙詭異的眼睛盯着他,嘿嘿一笑。
    那笑聲讓男人無不膽寒。
    “可是你罵了小龍湛,我有點不高興,所以還是請你去死吧。”
    “你!”
    一道白芒閃過,男人脖子出現一道血痕,“嗬嗬”兩聲,直直地跪在地上沒了呼吸。
    闫雪晨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彩色頭發,抛了抛手中的鑰匙,哼着歌聲剛準備離開,結果看到書房裏那些閃閃發光的玉器寶石,摸了摸口袋裏的筷子。
    沉默片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出一個大袋子将東西全部掃進口袋裏,連紙筆都沒有放過。
    “下次跟小龍湛換吃的,艾瑪,他手裏的東西怎麽這麽香呢,我這些天在外面晃了這麽久,吃到的食物,還不如一包薯片。看看去龍島能不能混點兒好吃的,嘿嘿……”
    ——
    “你說查理斯死在了自己的書房?”
    老将軍一早醒來,聽到吳謙之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家夥是個卑鄙小人,除了工作能力不錯,沒啥大本事。原本想廢物利用,之後再送到龍島勞役,竟然就這麽死了?
    吳謙之點頭:“看起來應該是入室搶劫,兇手把書房全搬空了。”
    如果不是地板磚焊接太牢固,他覺得那小偷都會把地板磚給順走了。
    “他不是雇了這麽多保镖嗎?”
    “怪就怪在這裏,守在外面的人并沒有聽到求救聲,就連小偷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老将軍皺眉,讓其他副将去看看,沒什麽發現就回來幫忙。
    現在為了聯邦外城和治理問題一大堆,忙都忙不過來,去一眼,倒不是多在乎一個死人,而是擔心入室搶劫的人會二次作案,誤傷普通人。
    本來就是多事之秋,不能再有意外發生。
    ——
    在老将軍調查入室搶劫時,罪魁禍首已經開着飛船離開了聯邦首星。
    只不過這貨第一次出門,飛船不怎麽會駕駛,不知道怎麽開啓黑洞,就他這麽直接開過去,不知要開到何年何月。
    哪怕龍島星就在聯邦首星的隔壁,這隔壁可隔着八百光年的距離。再加上,沒出過遠門,所以他成功地偏離了航道,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與龍島星背道而馳。
    而被闫雪晨念叨的龍湛,此時,正在街道上閑逛,帶上游了幾天才爬上岸,還沒來得及休息的王蟲。
    這家夥跟在龍湛和斯諾的身後左搖右晃,走路都在打瞌睡。
    不知道它的可怕之處,守島人甚至還新奇地摸了一把。
    “哎喲,這手感拿來盤珠多好,保證沒兩年盤得油光水滑的。”
    “它好像水母背着一顆大珍珠,就是這珍珠色兒不太純粹,像個大網兜子把白珍珠罩裏面了。我記得老約翰是采珠的好手,等會兒讓他去海裏逛逛,看看能不能淘一顆大珍珠給小大人玩兒。”
    “好主意,我這就去問問,你忙你的事情。”
    ……
    王蟲體型有懸浮車那麽大,走在哪兒都是焦點,不過這也能把後面的人與龍湛他們隔開,衆人只能遠遠看着。
    當然也有熱情的人往它身上挂吃的。
    守島人對這個沒有脾氣,長得乖的小大人,寵溺多過敬重,就像大人總擔心自己孩子太瘦吃不飽一樣,只有不斷投喂,看他長肉肉了,才會欣慰一笑。
    此時,龍湛并不知道守島人們心中的想法。
    他正在選回去給苗傲他們的伴手禮,原本摳唆地想着要不給他們幾條鹹魚幹算了,仔細想想,還是決定來看看有什麽好玩兒的。
    結果轉了一圈,看了價格感覺太貴就沒要。商家倒是想白送給他,可看了眼老板穿着洗白的衣服,搖頭拒絕。
    守島人這些年都過得緊巴巴的,自己怎麽能讓他們血本無歸呢?
    一路走來,兩人一個星幣沒花出去,反倒是跟在兩人身後的王蟲身上挂着很多食物。
    龍湛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把摳搜的想法進行到底。
    “要不,咱們還是去海邊撿幾塊貝殼回去算了。”
    沒辦法,他的大部分錢全花在了尋找毒牙傭兵會去了,口袋裏沒有多少錢。再加上還要存養老錢,更不能亂花。
    最後龍湛還是決定帶幾塊貝殼回去。
    斯諾去海裏找了網兜貝殼,結果竟然開出了幾十粒小珍珠。
    可惜珍珠掙不了幾個錢,要不然龍湛還真舍不得把這些珍珠送出去。
    看着月下美人,龍湛忍不住笑出聲。
    斯諾聽到龍湛的笑聲朝他看了過來。
    龍湛伸手幫他将頭發往後順了順,“這些貝殼都是哥你找到的,讓帝國太子送伴手禮,這些珍珠的價錢是不是都會往上漲一波?”
    還別說,龍湛這話真靈驗了。
    因為做的珍珠手串一送出去,他那群小弟逢人炫耀,導致學校不少人跟風,那幾天,幾乎人人手上都有一串珍珠手串。
    這天,族老找到了龍湛,說是帶他去一個地方。
    斯諾這次倒是沒跟着一起,只有龍湛和族老往龍宮某地下位置走去。
    這次有縮小成小夜燈模樣,趴在龍湛肩膀上照明的王蟲,白球将周圍照得亮堂堂的,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建築上的龍紋線條。
    臺階一直呈現斜坡60°的模樣往下延伸,兩邊建築縫隙勾勒暗金色線條,透露着古樸亘古的氣息撲面而來。
    走了不知道多久,龍湛跟着族老來到一座大殿中,角落裏全是雕刻栩栩如生的石龍,模樣神态各異,不知為何,他對這裏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族老,這裏是?”
    “龍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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