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是我的宝贝◎
烟花燃尽时,一切再无法平静。
七年前,在烟花结束时,许铭拉着云采奕回了房间。
云采奕后知后觉,才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
上山前,她以为就是陪许铭看一场雪,大不了加一群人,大家玩个通宵,哪知道一个惊喜盖过一个惊喜,看雪只是一小部分。
许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了一支小提琴曲给她,还悄悄为她准备了一场烟花,回到房间后,更是一步步诱引她,将她溺毙在他的温柔怀抱里。
那是他们俩的初夜,是他们俩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次同床共枕。
男人虽然自己也很生涩,动作多少带了些僵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可他却极力控制着自己,给予了所有的宽容和耐心,温柔认真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体察她每一个表情和感受。
也就那晚之后,云采奕再也不会患得患失,不会胡思乱想两人什么时候结束。
许铭叫她“宝贝”,暗沉的喘息伴着他滚烫的情话,一个字一个字和着他心跳的律动,深深嵌入她心灵。
“宝贝,你是我的宝贝。”
“你知道我有多渴望和你在一起吗?”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就像现在这样,不要分开。”
七年后的今天,他们不再亲密,不再是男女朋友,可是感觉似乎也没那么差。
至少他们还是同事,还是邻居,还能在一桌吃饭,一起看烟花。
最后一抹亮丽消失在夜空时,云采奕拍了拍手,满足说:“圆满。”
许铭眸底却一丝晦暗,不过重新抬眸时,眸光已经清和,他对云采奕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云采奕语气比他欢快得多。
沈泊峤和孩子们玩闹在了一起,奶奶说要回家了,他才跑回来。
几人互相道晚安拜早年,意犹未尽地各回各家。
*
回到家,云采奕洗了个澡,躺进床上。
公司的微信群今晚特别热闹,消息一条接一条,没有停过。
云采奕捞起手机,点进去看了眼,原来是有人在发红包,其中发的最多的人是许铭。
她往前面翻了翻,每个红包都去点一下,没想到捡了不少漏,小的几块,大的几十,还有更大的一百多。
云采奕有些开心。
虽然酒精上头,迷迷糊糊想睡觉,但还是抱着手机熬过了12点,抢了最后一波新年红包,才安稳睡去。
她没发现,她抢的那些红包有的是拼手气红包,有的是口令红包,还有一种是专属红包,只有她才可以领的。
一墙之隔,许铭坐在桌前,看着满纸抄下的数字,最后合计是“520”,才在群里敲下两个字【晚安】,放下了手机。
*
一个春节假期过得很快。
云采奕每天陪奶奶和母亲拜年走亲戚,回到家便回自己房间,写她新的网文小说。
新小说叫《黄泉渡》,是一个重生历劫,特别修罗的玄幻故事。
她现在写这种神魔鬼怪,剧情大开大合的文极其顺手,渐渐写出了自己的个人特色。
不过感情线是她的弱项,她只会写大爱大恨,写不出那种细腻缠绵的感觉,于是她尽量规避,主走剧情,感情只占一小部分。
初五晚上,云采奕笔下正在忘川海厮杀的时候,收到云秋的消息,让她明天早点到。
明天是云秋乔迁之喜。
云采奕随手回一句:【绝不迟到。】
云秋设想周到:【你坐许铭的车来,我也请了他。】
云采奕连发了三个问号:【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云秋:【对啊,托你的福。】
正聊着,许铭的消息进来了:【明天一起去安山,去喝云秋的喜酒。】
云采奕的思维大部分还在写文上,不太想分神,回了个【好】字,便结束聊天,继续码字。
*
第二天初六,云家有亲戚来,一次来了很多人,在院子里或坐或站,喝茶吃鸡蛋,大声说话。
奶奶和陶美华忙进忙出,云采奕则在楼上磨磨蹭蹭换衣服。
她有意躲着这些亲戚。
这些亲戚个个都爱指点江山,看起来都挺会替人着想,其实不过是嫌你穷,又怕你富,在你身上找点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而且这些人特别爱说她们家全是女人,没有男人不行,尤其云采奕一个大学生老大不小了,再不嫁人就要嫁不出去了,一个个都要以关心之名,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云采奕不喜欢这些,可世俗如此,幸好母亲和奶奶心胸豁达,随便别人说什么,她们应付几句,无关痛痒。
忽然院子里静了一瞬,云采奕好奇,拉开一角窗帘看下去,原来是许铭来了。
男人长身玉立,身穿一件长款羊绒大衣,站在阳光下,矜贵而清雅,有人和他说话,他和颜悦色,眉间却透着淡淡的疏离,给人感觉高不可攀,不可造次。
奶奶向众人介绍说:“这位是铭总,是采奕公司的老板,住我们家隔壁,除夕那天晚上,我家门口的烟花就是他放的。”
几句话信息量巨大,却全部指向一个意思——这位铭总和云采奕的关系非同一般。
刚才说三道四的人忽然变得和气了,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
云采奕兀自笑了下,下楼。
许铭站在原地朝她挑了挑眉,声音清朗:“走吗?”
云采奕应了声,勾了勾手提包的肩带,走过去,挨个将亲戚们叫了一遍,打了声招呼,和许铭一起出了门。
云采奕今儿身上穿得是一件宽松的金棕色羊毛衣,搭配一条剪裁别致的大裙摆长裙,是慵懒复古的风格,和许铭的深棕色羊绒大衣很配。
两人一同走出门,留在人们视线里的背影就更登对了。
“采奕有这么好的对象,难怪看不上我们桃源县的男孩。”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不简单,那个车一看就有钱。”
“你们看他,还给采奕开车门,啧啧,看来还是采奕最有福气。”
“所以还是采奕最厉害,当年的书没有白读。”
院子里的议论声在风中转了180度。
奶奶听着笑,给火炉添了把柴,将火势拔高了些。
*
汽车一个多小时后到云秋家,云秋的新家装修得简洁大方,两室一厅的格局没一点浪费,一家三口住的很温馨。
云采奕和许铭走进来,将他们家参观了一遍,云采奕一顿猛夸,许铭也说不错。
云秋挽着云采奕的手臂,感激说:“那还得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借钱给我,我哪能这么快装修好住进来。”
许铭看过来一眼,才知道云采奕借了钱给云秋,他对云采奕说:“你对朋友真好。”
语气戏谑,隐隐带酸。
云采奕扬眉,抬抬下巴:“那当然,我们是朋友。”
云秋无辜躺枪,没料到自己会成为许铭吃醋的对象,连忙摆正身份说:“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许铭笑了下,没再调侃,云采奕也没当真。
云秋让孙少禹招待许铭,她拉起云采奕进房间,说私房话去了。
房间里,两位好朋友聊了一会家事,云秋找了份新工作,总算在安山市稳定下来了,不过还钱的事还得往后延延。
云采奕说:“不急,我现在不用钱,你慢慢来,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两只大红包递给云秋,“薄的是我的,厚的是许铭的,他让我一起给你。”
云秋连连推开她的手:“你借那么多钱给我,我还没还呢,我怎么能收你的红包?”
云采奕笑了下,还是将红包塞给了她:“借的钱是借的钱,这是送你的红包,是贺礼,该收的。”
云秋吸了吸鼻子,抱住云采奕,在她胳膊上使劲蹭:“我太开心了,有你这么好的朋友。不过。”
她将其中一只红包塞回云采奕手里,“你和许铭我收一份就好了,你们两个人送两份是怎么回事呀?”
云采奕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将红包随手往他们家的床上一拍:“他是他,我是我,我俩是两个人,不是一回事。”
“你俩怎么还没和好?”
“和不好。”
外面又有客人来了,云采奕站起身,拉了拉云秋:“快把红包收好了,我们出去吧。”
云秋只好说:“好吧。”
*
那天,乔迁喜宴就在小区附近的饭店里,有好几桌客人,云采奕和许铭坐一起。
云采奕觉得他俩是一起来的,坐一起再正常不过。
只是落在别人眼里,便不太一样了。
云秋和孙少禹两边的父母,和云采奕都是认识的,甚至有些亲戚也认识云采奕,今儿她身边有着一位俊朗青年,大家没明着问是不是男朋友,却都统一默认他俩是男女朋友。
云采奕起先没觉察,一顿饭快吃完的时候,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那时想再解释已经晚了。
而许铭比她想象的自在,有人问他在哪高就。
他脸上笑意淡淡,说:“和采奕在一个公司。”
对方就说:“那很好,在一起好。”
许铭眸光温润,报以肯定地点头。
云采奕开始还以为他低调,不想暴露自己是总裁的身份,毕竟宴席里全是普通人,后来渐渐发现,大家的目光越来越有深意,才反应过来,这话似乎拿来秀恩爱也挺合适。
云采奕叹气:“……”
论心机腹黑,她甘拜下风。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总比被人盯着问“谈男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结婚”,这种问题好。
就像胡斌借她当女朋友那样,她短暂地借许铭做男朋友,挡挡风言风语也不错。
*
喜宴结束时,云采奕想着要去一趟金店买金砖,还要去一趟银行。
可是这事不太好让许铭知道。
步行去往云秋家的路上,她走在许铭身边,和他商量说:“我有点事情要去办一下,你先去云秋家坐会,等我回来。”
“要去哪?我开车送你去。”许铭偏头,看见她杏眼里流露出一丝光点,那可是诡计的信号,他第一反应是她想丢下他,先回桃源县。
云采奕见他误会了,只好说:“我肯定坐你的车回去,有好车坐,我没道理去挤中巴,对吧?”
可许铭并不相信她,停下脚步,问:“那你说你要去哪,怎么去?打车还是走路?”
云采奕被问住了,要说打车,为什么不坐他的车,要说走路,那他更要陪着去怎么办。
去云秋家的不止他们两个,很多亲戚都去,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前走着。
云秋走在前面和人说话,她女儿开心果手上抓着个玩具,在人群中间跑来跑去。
云采奕想到什么,计上心头,喊了声开心果,待孩子跑到她面前,她蹲下身,问开心果:“想不想和姨姨出去玩?”
“想。”开心果跳了两跳,开心地拍手。
在桃源县的时候,开心果就喜欢云采奕带她上街,一上街,云采奕就会给她买好吃的。
“那我们走。”云采奕站起身,拉住孩子的手,和云秋打了声招呼,转头看向许铭,眨眨眼,“你去吗?”
许铭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神,爽朗地笑了声,很干脆的一个字:“去。”
于是两个人带着孩子上车,出了小区。
作者有话说:
一个会装,一个让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