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134男女主番外
◎今日興致的确高的吓人◎
又是七月初, 小蕭忱兩歲生辰到了。
提前一晚，顧憐便親自下廚為他煮了一小碗長壽面，裏面卧了兩個煎到焦黃的雞蛋。
因為明日才是真正的生辰, 今夜裏只有一家三口在慶祝着。
顧憐穿了一件湖藍色的紗衣, 發盡數挽起，未施粉黛，頸上戴着一串珍珠項鏈，清雅又秀麗。
蕭遲硯坐在小蕭忱的另一邊, 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長袍, 衣上繡着金線的麥穗紋，面龐也是難得的溫和。
小蕭忱左右分別看了看父母二人，又看了眼只自己有的長壽面，有些不高興, 小聲道：“只有忱兒吃嗎？”
他對了對手指，“爹爹娘親也吃，忱兒不想一個人吃面。”
顧憐解釋道：“明日是忱兒的生辰, 只有忱兒才能吃長壽面, 等到爹爹生辰了, 也只有爹爹能吃，娘親生辰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小蕭忱眨了眨眼睛，那雙烏溜溜的眸裏有些困惑，但他沒多想什麽, 很乖巧地聽了娘親的話，捧着碗大口吃了起來。
他雖然才兩歲，但是身體很好, 比很多同齡的孩子都要高要壯, 不是像小時候一樣胖嘟嘟的, 而是有種很蠻實的感覺，成日裏在府裏跑來跑去，弄得汗涔涔的。
面不多，顧憐按照他的飯量下的面條，小蕭忱很快就吃完了，就連湯都喝的幹幹淨淨，用趴在擦完嘴後就撲到娘親懷裏撒嬌。
蕭遲硯輕咳了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後從袖裏掏出一個很精巧的機關兔來，言簡意赅，“生辰禮物。”
小蕭忱似乎不覺得這個兔子有什麽稀奇的地方，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蕭遲硯将機關兔子放到地上，撥了一下兔子尾巴，然後兔子就像活了一樣在地上跑了起來。
小蕭忱睜大了眼睛，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圍着兔子轉來轉去。
蕭遲硯則是坐到顧憐身邊，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小蕭忱全神貫注盯着機關兔子，絲毫不知道爹娘在做什麽，一直等到要睡了，都還将機關兔子抱在懷裏。
屋裏擺了冰鑒，才讓這炎炎夏日沒那麽難熬。
知曉小蕭忱生辰，楚懷安給蕭遲硯放了兩天的假，讓他好好在家陪陪孩子。
次日早晨，顧钰還是最早來的親戚，和蕭老太太請安後又去見了蕭喆與蕭遠，被留了一會兒，才見到妹妹和外甥。
小蕭忱今日穿着一身赤紅色的衣裳，胸前繡着團獅紋，有些威風凜凜的模樣，見着舅舅，他很快蹬着小短腿爬過去，親昵地抱着顧钰的腿喚道：“舅舅！舅舅！”
顧钰将他抱起來，捏了捏他的臉頰，“猜猜舅舅給你準備的是什麽生辰禮物？”
小蕭忱眼睛轉了轉，附在顧钰耳邊小聲道：“舅舅，我想要養只鳥兒。”
顧钰一愣，“這有什麽難的？等過兩日舅舅就給你買一只最漂亮的鳥兒回來。”
“什麽鳥？”緒蘭不知從哪裏探出來，問小蕭忱，“忱兒，你要什麽鳥？舅母去給你打回來。”
顧钰耳根一紅，抱着孩子走遠了兩步，小小蕭忱卻跟着學語道：“忱兒想要什麽鳥，舅母都給忱兒打回來！”
顧钰低聲道：“不要亂喊。”
小蕭忱立刻不說話了，乖乖趴在舅舅肩膀上不動，摳舅舅衣服上的花樣玩兒。
這邊顧憐注意到幾人的動靜，見緒蘭一副賴皮的模樣跟在自家兄長身後不由得也輕輕笑了笑。
今年兄長就二十三四了，的确是該娶妻了，無論怎樣，都不該再耽誤下去。
之前他以官職低微推脫，如今又被調到了禮部任郎中，任誰人看都是一位青年才俊，不知現在又在找什麽借口。
見她來，如蒙大赦般，顧钰對她道：“小憐，你快将緒姑娘引到女客席去。”
顧憐佯做聽不懂的樣子，“什麽女客男客？今日不請客啊。”
今日的确不請客，顧钰是舅舅，自然當來的，而緒蘭自稱舅母，也跟了過來。
顧钰瞪了妹妹一眼，抱着外甥走了，緒蘭也跟了過去。
今日的确是家宴，但是多緒蘭一個也不打緊，她小時候就天天來，大了些蕭家人都很自發地将她和顧钰安一對兒，沒人多想什麽。
蕭靜瑗挺着大肚子讓小蕭忱聽，“忱兒，你聽聽姑母肚裏是弟弟還是妹妹？”
小蕭忱不大懂，卻聽懂了‘弟弟還是妹妹’這幾個字，認真的在蕭靜瑗肚子上聽了半晌，然後大聲道：“是妹妹！”
王齊在一旁樂呵呵的，“這孩子聰明，說的肯定是對的。”
蕭靜瑗卻是嘆氣，“生個女兒像我還好，若是像你，唉……”
沈氏踢了女兒一腳，唱紅臉道：“怎麽說話的？”
王齊卻是不生氣，“也是，不過你這麽好看，就算有幾分像我，也醜不到哪裏去的。”
蕭靜瑗驕傲地擡了擡頭，沈氏也滿意點頭，蕭遠則是在一旁摸自己新蓄起來的胡子，笑而不語。
二房的人送了禮，來了一趟就回去了，大房一家在廳裏說話。
顧憐看了眼蕭遲硯，蕭遲硯似乎曲解了她的意思，“我們都好看，無論男女都不用擔心。”
顧憐臉上一燙，見大家都望過來，辯解道：“我才沒看他，也沒有想這件事。”
沈氏笑笑，無所謂道：“看就看了，你們夫妻倆，看看又沒什麽。”
蕭靜瑗附和道：“是啊，嫂嫂你也可以再給忱兒添個妹妹了。”
緒蘭插嘴，“可以可以，我覺得很可以。”
顧钰不語，卻是看着妹妹，隐約有些不大贊同的意思。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好像她肚裏已經揣上了孩子一樣，這個話題一直到沈氏要打牌才結束。
大抵是知曉自己今日生辰，小蕭忱有些太調皮了，在父親的腿上蹦來蹦去，被放下去後又爬到舅舅的背上，末了還去扯祖父的胡子，作為姑父的王齊也不能幸免，被拉着一起看兔子跑。
在不知道看兔子跑到第多少圈時，王齊止不住苦笑，幸好自己夫人肚裏是個女兒，不至于這麽調皮。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麽，蕭遲硯開口道：“說不準的，當年我也以為小憐懷的是個女兒。”
王齊有些無語凝噎，“大哥，不要說這種話，你以為的和孩子聽的怎麽能是一樣呢。”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家裏也有個這麽調皮的孩子該怎麽辦才好。
顧钰卻是覺得自家外甥很乖，怎麽看怎麽乖，“忱兒這麽乖巧，我覺得挺好的。”
聽見舅舅誇自己，小蕭忱白嫩嫩的臉頰上露出個笑來，黏糊糊道：“忱兒最喜歡舅舅了！”
另一邊，幾人的牌局已經開始了。
顧憐今日手氣還算不錯，連着胡了三四把牌，只有緒蘭輸的比較多，她卻是毫不在乎，只道是給未來外甥的紅包。
到了晚上，顧憐把小蕭忱哄睡了，才讓乳母抱走。
她洗漱完後躺在床上，發現新買的話本子全都看完了，一時有些無聊，倚在床頭繡起帕子來。
她是給小蕭忱繡的帕子，是一只老虎正在撲兔子，末了覺得兔子不好，給改成了蝴蝶。
小老虎撲蝴蝶，還有兩分憨态可掬。
蕭遲硯進房來，看了眼她繡的帕子，問道：“怎麽不給我也繡一個？”
顧憐從枕頭下拿出一方已經疊好的帕子給他，“諾。”
蕭遲硯唇邊抿着笑，借着燭光展開，是一方淺藍色的帕子，帕子上沒什麽花紋，只在一角繡着一顆小小的樹。
蕭遲硯很喜歡，從床腳繞上床，笑道：“我就知曉你記着我。”
“不記着你，還能記着誰？”顧憐反問他，“你覺得我還能記着誰？”
等了一會兒，沒人答話，顧憐轉頭，卻見他正看着自己，目光溫柔而深沉。
莫名地，她被這目光唬住，手裏的動作也停了靜靜等着他說些什麽出來。
蒙蒙燈光中，蕭遲硯捧住顧憐的臉頰，在她的唇瓣親了親，忽然道：“我好愛你。”
顧憐一驚，有些歡欣又有些不知所措，“怎麽忽然說這個？”
蕭遲硯搖搖頭，“不知道，心裏想對你說，就說出來了。”
他不是一個整天都将情情愛愛挂在嘴邊的人，起碼他在往前的那些年裏，很少直白對顧憐說出‘愛’這個字眼來，但哪怕他不說，顧憐也知道他一定愛自己。
顧憐将手裏的物什丢到椅子上，想了想，也坐直了身子，很認真道：“蕭大哥……”
但才吐出三個字，她就不敢直視蕭遲硯，埋進他的懷裏，小聲道：“我也好愛你。”
“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夢，”蕭遲硯撫摸着她光滑的後背，緩緩道：“夢裏我還沒有遇見你，但我總覺得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一直到醒後，你還在我的懷裏，我才放下心來。”
顧憐聽他說着，不敢告訴他自己也做過這樣的夢，但是夢終究只是夢，不可能變為現實，無論是再可怕再吓人的夢，都阻擋不了他們很幸福的事實。
蕭遲硯抱着顧憐躺下，他好像今日真的有很多話要說。
一直等到一更過，說話的聲音才漸漸安靜下來。
顧憐從他的懷裏仰起頭來，親了親他的下巴，抱緊他。
蕭遲硯将帳子全都拉上，在黑暗中撫摸她、親吻她，感受她的顫栗與偶爾難耐的低吟。
顧憐的腿勾上他的腰際，卻被很輕易地就翻了個身子，密密麻麻的吻落到後背腰側，帶着滾燙的熱度。
她扶着床頭，在不知第多少次撞上時，才發現，此人今日的興致的确高的吓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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