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昼从扶梯后出来，望雨知道是他，没有分神，谨慎地盯着歧物烧得一干二净。
“你拖住了它？”望雨转身问道。
陆方昼点点头，“半个小时够它吃两轮了。”
“很危险。”望雨和陆方昼一起往事发的大厅走去，“你没有对付歧物的经验，下次躲开就好了。”
“躲不开。”陆方昼无奈地说。
望雨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周末休息一下，看电影。谁想到运气差了点。”陆方昼和望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她口中得知她是住得近，接到监察处的电话赶过来的。
到了歧物最开始出现的大厅，这里破坏得相当严重，地板上都有两个坑洞。
废墟里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眼巴巴望着他们这个方向等待着。
“洛远？”陆方昼意料不到会在这时候看到主角。
“陆老师！”洛远眼前一亮，“你怎么在这里？”
“周末在这看电影……”陆方昼先十分顺嘴地回答了，后想起自己的身份，皱眉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学生？”望雨有点惊讶。
“上次实践课，他就在队伍里。”陆方昼看她是真没半点印象了，提醒道。
“哦……难怪。”望雨若有所思，对洛远说，“你的事我应下了，到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
洛远很惊喜，连忙掏出手机。
【幸好幸好，虽然事件和地点都变了，但是两个人还是成功搭上了线。】
见证这一幕的世界意识松了口气，它还苦恼过要是女配这条战斗力升级路线断了，从哪里能给主角补回去。
书里主角和望雨是有一段亦师亦友情的，但是——最初见面的情节完全变了，什么带来救赎的强大力量，与众不同的冷淡气质，通通没了。
书里清冷人狠话不多的女配，和陆方昼一起抽烟看学生们拼命、挣扎、在灰尘里打滚，不知情的人看了只觉得无良教师丧尽天良。
“羡慕，我也想要一个人类教练。”陆方昼心中惆怅。
“嗯？”陆方昼的目光被地上坑洞里的东西吸引了，走近一瞧，这不就那只手嘛。
五根手指削掉了俩根，无名指和小拇指不见了。
陆方昼走进坑洞里，蹲在手臂旁边，伸手对着几根手指掰掰。
准备好了，陆方昼将手机开启前置摄像头，伸手比耶合影。
歧物手臂的手掌上的大拇指被扣下，食指和中指分开，标准的比耶。
换了几个角度拍完，陆方昼又将食指中指合拢，大拇指掰直，做成枪手势。
同款手势，咔咔几张照片。
“辛苦，谢谢。”出于尊重，合影结束后陆方昼和手臂握了下手，收回手后用湿纸巾擦干净。
“……陆先生？”
坑洞边缘上，赶到的辅导员探头，迟疑地喊道。
“是我。”陆方昼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起身从坑洞里出来。
辅导员语塞，其实事情经过他也没有看全，但一伸头就看到这位陆先生在和歧物的遗骸握手。
看来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一点，路过无辜被创的辅导员感叹自己还是见识得太少。
望雨正在和前来交接的辅导员述说大致情况，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源核递给他。
源核并不是白给辅导员，歧物事件结束，收纳记录后，望雨专属于守明人的账户里会出现相应的积分，用来申请购买其他东西。
洛远和望雨分开后没有走，陆方昼上来后他跟了过来。
“陆老师，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洛远举起手机。
“不想和你联系。”陆方昼扭头，十分冷漠地说。
洛远有一瞬间的失落，随即他扬起笑容，抬手摸了摸后颈的头发，“也对，我一下子忘记自己不受欢迎的事情了。”
笑容极力真诚，但依旧不难发现里面的僵硬。
“……个人行为，我又不是大众。”陆方昼说。
洛远没有辩驳，乖乖点头。
“……”陆方昼说，“我们没有需要联系的地方。”
“会有的。”洛远十分确信地说。
哪来的信心……
“会有什么？”事情结束的望雨走过来问。
“需要跟陆老师联系的时候。”洛远解释，“想要个联系方式。”
“我有，需要转你好了。”望雨说。
洛远没有第一时间应声，而是先看向陆方昼。
“随便。”陆方昼偏过头。
洛远那双好看的眼睛弯了弯。
望雨奇怪的看他俩，怎么感觉氛围有点怪怪的。
“我先走了。”陆方昼说一声，准备离开。
“陆老师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吧。”洛远小跑跟过来，“提东西、排队我都能帮上忙……”
陆方昼侧身，一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我约了朋友。”
洛远眨眨无辜的眼睛。
“下次。”
洛远没意料到会得到下一次的许诺，向陆方昼开心地挥手告别，“下次见。”
陆方昼离开后，不是往商场外走去，而是上楼。
刚刚进来的时候，大厅里除了洛远，没有看到青山的身影。
他猜测青山是在躲避望雨，干黑活的怎么敢大大方方见官方组织。
相见即是缘，难得碰上面，陆方昼还是决定去找他。
上面几层楼里多多少少有一些普通民众在，当他来来回回逛了几圈，也没有找到疑似青山的身影。
没找到那就是不在这了，青山身高至少超过了一米八，在人群中很好辨认出来。
陆方昼从另一个出口离开，穿上制服，戴好口罩，赶往自己放在路边的小三轮。
六点的下班打卡他肯定赶不上了，幸好他在途中有抽时间出来提前跟姚姐报备。
走到小三轮旁边，按照学的科目三知识，开车前先绕车一圈。意外收获，在车厢另一边看到一个人正蹲在那里。
“青山？”陆方昼惊讶喊道，不用看见脸，头顶上那顶帽子他就认出来了。
“露露！”青山活力十足，抬头看见是他，开心地挥挥手。
“我还害怕只是凑巧，这辆车不是你的呢。”青山站起来，身体一晃。
陆方昼赶紧扶他一下，“你在这里蹲了多久？”
“不知道……忘记看时间了。”青山可怜兮兮地抓着陆方昼的手臂，“你出来得好晚。”
“我以为你往商场上面走了。”陆方昼解释道。
“哦——”青山拉长声音，“所以你也去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