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以后,任凭虞千雁怎么问,容姝都不再回答。

    无奈,虞千雁只能先搁置这事,自己那帮扎堆的狐朋狗友也不去找了,陪在容姝旁边跟她一起应客,免得再碰上像亓萧萧那样脑子不好使的来恶意找碴。

    至于先前跟容姝站在一处、被亓萧萧骂作“舔狗”的那个Beta,却是在虞千雁来之后没多久就带着一群人都走了,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什么来路。

    虞千雁莫名有些在意这个,想着之后得问问容姝。

    亓萧萧平白生出的事端因为虞千雁截胡得当,并没有在宾客中溅起什么水花来。

    毕竟不管容姝是怎么和虞千雁定的亲,从今日的排场来看,虞家都是顶重视她的,木已成舟的事实哪比得上皇室八卦来得刺激。

    没喝上几轮,就有人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虞千雁八卦的真实性了。

    虞千雁也不是傻子,为了还击被迫解密跟事后恶意继续传播可不是一个概念,所以但凡来问的,她都闭口不谈,微笑回避。

    但反倒是这样讳莫如深的态度更叫人对这桩秘闻深信不疑,开始悄无声息地在圈子里扩散。

    虞千雁对这件事的发展毫不关心,在又陪着容姝敬了几轮酒后,就借口容姝不胜酒力,将人送去了休息室。

    容姝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却没有拒绝虞千雁的好意,顺从地去了休息室等待虞家母女俩结束应酬。

    反正仪式已经结束了,该走的过场也走了,虞家对她的重视也展现得淋漓尽致,现在退场并不会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容姝离开之后,虞千雁也不打算孤军奋战,麻溜儿地去找虞绮山。

    虞千雁到的时候,虞绮山的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身份摆在那儿,没人会真的死命灌她酒。

    见女儿来了,虞绮山也没了继续交际的想法,给虞千雁使了个眼色,就准备以公务繁忙的名义提前退场。

    订婚宴进行到这个阶段,主人家在不在场的影响已经很小。

    虞绮山要是真走了,估计大部分宾客也会跟着离开,剩下少部分还想继续吃喝交际的,酒店当然也不会赶客,让他们玩得尽兴就是,虞家总不至于不认这部分账款。

    不料没走出几步呢,熊维安竟不知从哪冒出来了,把虞绮山拦下来说要跟她私谈。

    虞绮山一脸抗拒,“有什么事儿你就在这说!”

    熊维安皱着眉看看虞绮山,又看看不明所以但很听亲妈话的虞千雁,冷哼一声。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熊维安大约是真的心急,竟没再跟虞绮山犟,环顾四周确定没人靠近后低声问道:“先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投机路,我走我的阳关道。”

    虞绮山说完,熊维安明显怒意勃发,却又硬按了下去,阴恻恻地盯着虞绮山,最后连句狠话也没放就走了。

    虞千雁顺着熊维安走向的小门看去,发现熊逸早早就候在了那儿,没等熊维安走过去就已经开好了门,两人算得上鬼鬼祟祟地走了,没惊动任何人,顿时疑窦丛生。

    瞥一眼虞绮山的神色,虞千雁猜想以自家母亲热衷死扛到底的倔性子,是决计不会告诉自己的,也就没多问,跟着虞绮山一起带容姝回了虞家。

    容姝的行李早就送到,房间也收拾好了,就安排在虞千雁房间对面。

    除了一些单独收起来的私人物品,其他行李都已经被佣人归置妥当,随时都能入住。

    虞千雁让容姝先回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自己则跟紧了虞绮山去私人书房。

    虞绮山又不耐又费解,老大不乐意地问她:“未婚妻都给你带回来了,你不去找容姝,跟着我做什么?”

    说完,脸色一变,恶狠狠地逼问:“你不是又干了什么荒唐事,要我帮你擦屁股吧?!你才老实几天啊?!”

    虞千雁没在意虞绮山的态度,她心里还装着事儿,没空掰扯这些,直截了当地问:“不是说今天的订婚宴不会有皇室宗亲来吗?那亓萧萧怎么来了?还不坐主桌?”

    “奔着熊家那小子偷来的呗,他缠着熊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熊维安那老货表面上说着自家儿子跟人家是好朋友,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得意,人家到底是皇帝和帝后亲生的小儿子呢。怎么,九皇子招惹你们了?真要是招惹你们了,肯定是熊逸教唆的,那小子,跟他爹一样阴得很。”

    原来是偷偷跑来的,怪不得自己一提要曝光监控就这么紧张。

    既然如此,那自己得罪了九皇子,想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报复,不至于牵连到虞绮山。

    但这些都是虞千雁自己的判断,思索片刻,她还是把这些事都交代给了虞绮山,免得自己惹了祸还不知道。

    好在虞绮山的想法跟她一样,满不在乎地摆手:“没事,九皇子不敢说出去,连提都不会对外提自己今天来参宴的事,要是陛下知道他这个时期还敢私下和贵族重臣有往来,不会轻饶了他的,这你大可放心。”

    虞千雁一听,便觉得这话里信息量很大,还想细问,就又一次被虞绮山当即翻脸赶了出来。

    被赶的次数多了,虞千雁已经逐渐习惯了虞绮山这副说变脸就变脸的脾气,揣着满腹心事去了容姝的房里。

    “怎么样,有什么缺漏吗?”

    容姝坐在床上,双手使劲儿揪着新换的床单,在床单上揪出了好几朵花一般的褶子来,垂眸低首,看不清神情,也不搭理虞千雁。

    虞千雁困惑上前,见容姝始终不愿抬头瞧自己,只得蹲下去伏在容姝身侧,仰头去看她。

    “怎么啦?不高兴了吗?东西丢了?坏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容姝缓缓抬眸,就这么沉默地望着虞千雁的眸子,像是想从她的眼底寻找自己的倒影。

    虞千雁也不催她,只等容姝自愿开口。

    许是过了一两分钟,容姝才将视线轻飘飘移开去看墙上挂的装饰画,沙哑着嗓子问:“虞千雁,能告诉我,你既然从没见过九皇子殿下,又是怎么知道他痴恋熊逸的事的吗?”

    虞千雁被问得卡了壳,她自然是从剧情里得知的。

    原本亓萧萧是会在容姝跟原身结婚一年后才出场,在此之前,原身的确跟这位九皇子毫无交集。

    这事儿确实不好解释,而且看容姝的反应,难不成是误会自己私底下和亓萧萧关系密切,在吃醋?

    难怪态度大变,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倒也不是说不通。

    虞千雁当即表示,自己都是从虞绮山那儿听说的,将刚才虞绮山说的话几乎照搬了来。

    容姝听完沉吟片刻,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虞千雁便当她是相信了自己,正想问那个站她身边的Beta是谁,就见容姝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缓缓展颜一笑,烂漫似春水,妩媚如青山。

    虞千雁被笑容晃花了眼,失神地看着向自己一点点靠近的容姝,没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近得过分,几乎能贴上容姝的鼻尖。

    容姝微微侧过头,嘴唇凑到虞千雁的耳边,后者的视线便顺势挪到了容姝细白的脖颈上,隐约间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惑人的艳香,空咽了口口水。

    这个姿势,虞千雁根本看不见容姝眼底燃烧的疯狂,只能听见她轻柔婉转地询问:“既然不是为了求得我的原谅,那你今天为什么要那么护着我啊?”

    “虞千雁,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