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同样也在打量他的脸色。

    阿撒托斯告诉他,这种“祭祀术”是一种神秘的仪式,能够和不同空间的生命沟通,汲取所需的能量。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阮景松了口气,忽然他听到了对方低声说:

    “还有一件事,我可以继续帮你修复体质,上次用的能量太少了……”

    话音一落,气氛有几分凝滞。

    阮景皱了皱眉,对方的意思明显是想现在补上。

    但是这么快就第二次,他觉得还是不太妥当。

    阮景下意识握紧扶手,稍稍退后了些,说:

    “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完全恢复后再帮我也不迟。”

    银发少年却按住了他的手背,他一抬起头就对上那双漆黑执拗的眼睛。

    “不行,索托斯是个狡猾卑鄙的家伙。”阿撒托斯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接着又格外认真坚定地说:

    “在我力量恢复期间,必须保证你的安全,只有体质修复改造后我才安心。”

    双目对视片刻,静默无言。

    “嗯……”阮景有些无奈地开口。

    阿撒托斯眼里倏地亮起光芒,蕴藏笑意时摄人心魄。

    不过阮景还是有点担心,他想到了上次给自己输送能量后,阿撒托斯的触手惨兮兮的样子。

    空气有些安静,他发现阿撒托斯竟然在出神。

    “怎么了?”

    阿撒托斯的目光,随着他的唇张合而动。

    忽然,阮景觉得下颌有点发痒,对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他。

    阿撒托斯用微凉的指腹,一点点摩挲他的下唇,莫名散发出些许暧昧不清的味道。

    “我发现……碰这里也可以传递能量。”

    第40章

    几乎是一瞬间, 阮景就想起来那天晚上的“吻”了。

    当时只是一触即发,他心里更多的是尴尬和惊讶,反倒是没有排斥。

    如果当时的确是在帮他修复体质……那的确是个省时省力的好方法。

    面对他质疑的眼神, 阿撒托斯手指微微蜷缩,语气有些无措道:

    “当时只是意外!”

    他可没有趁机占便宜, 只不过后面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一晚, 留恋柔软甜蜜的触感……

    阮景心里也相信他,但是此刻情况却有点微妙。

    阿撒托斯动机比较简单, 只是想起那件事在陈述事实,不过自己却无法同样看待。

    因为同样能达到“修复体质”目的, 比起阿撒托斯受到“二次伤害”,好像贴贴嘴巴更有性价比。

    不就是两片肉吗?

    当周围的触手全靠近到阮景上方,快要把他全部笼罩起来时,他忽然抬起了手指,眼里带了几分决心。

    “等一下。”

    两旁围拢过来的触手登时定住, 留下一条长长的缝隙,从外面透进水晶灯的光芒。

    阿撒托斯也有点不解,但还是没有继续。

    “用另一种方法吧。”阮景说。

    “……”阿撒托斯愣住了。

    一瞬间,阮景头顶大放光明。

    阿撒托斯上前一步, 嘴角都有点压不住了。

    “真的?”

    “嗯。”阮景正色地点头,语气公事公办地说:

    “离我近一点。”

    阿撒托斯两手撑着轮椅扶手,朝他慢慢弯下腰, 但是停在一个较近的距离。

    他眸光掠过一丝晦涩, 甚至忘记了呼吸。

    阿撒托斯脑海一片空白, 只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气, 还有红润诱人的双唇,若隐若现的舌尖……这或许只是源于内心的“野兽”。

    眼前的人在勾着他冲破囚笼。

    “头低下来。”

    阿撒托斯听不到他的声音, 只能从口型上辨认。

    阮景眼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近,却丝毫不见那双眼睛盈满欲念。

    说实话,对方的嘴唇也是很漂亮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闭上了眼睛……

    忽然,佣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先生,顾先生找您。”

    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阮景看了看门口,又看向近在迟尺的少年。

    这么晚了,顾溢之找他有事?想到这里,他觉得还得去看看。

    阿撒托斯不情不愿地起身。

    “等我回来。”阮景说。

    “好。”阿撒托斯移开视线,心想回来还能继续吗?

    他把小小的期许埋进心底,眼看着阮景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

    顾溢之正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休闲服,正偏过头和佣人说话。

    当阮景出现,佣人微微躬身然后离开。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顾溢之看向阮景,发现他的衣摆

    有浅浅折痕,语气调侃道。

    “……”阮景看了他一眼。

    “有事说事。”他说。

    从某种意义上顾溢之说中了,但是他毫无所觉,而是对阮景公事公办的态度有些不满。

    “不是什么大事,我在k城购置了一处酒庄,刚好你这段时间有空,不如去那里玩几天?”

    闻言,阮景神色若有所思。

    这件事之前他也略有耳闻,顾溢之有意往酒业方向拓展,从市场长期调研到现在买下行业内最有影响力的酒庄。

    顾溢之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放在明面上跟他谈论。

    阮景其实不感兴趣,但是为了表示一下支持,沉吟道:

    “可以。”

    顾溢之上身稍微向前倾,神情明显高兴,说:

    “那这么说定了,哪天你想好了,我立刻让人安排。”

    接着,他看向走廊尽头,笑道:

    “对了,还要捎上那小子。”

    阮景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有劳。”

    回应坦坦荡荡,不予置否。

    “我说……”顾溢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收起了笑容,问:

    “那小子叫阿撒托斯?是个奇怪的名字,他有没有……不为人知的信仰?”

    阮景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指某种违法的异教信仰。

    这……不好回答。

    顾溢之明显是误会了,眼神逐渐慌张起来。

    “他不信仰异教,没有伤害我的意图。”阮景斟酌了一下,他知道对方仍有疑惑,于是说道:

    “有些事,我无法告诉你。”

    顾溢之看了他许久,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阿撒托斯始终给他危险的感觉,因此不希望阮景和对方牵扯太深。

    而且,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来说,最重要的是利益相关,不能因为某个人让自己置于险地。

    顾溢之略作犹豫,开口道:

    “你要还当我是兄弟,就听我一句劝。”

    气氛忽然变得严肃。

    阮景诧异地看着他。

    “玩玩可以,不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