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身体?
琴酒还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乌丸怜生又说:“你可以先洗个澡,房间里有浴室。”
说完这句话后乌丸怜生就离开房间了,琴酒被留在了房间。
琴酒把疑惑放在一边,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
这是乌丸怜生卧室,黑色的床单和叠得很整齐的黑色被子,一切都是琴酒熟悉的样子,窗边的窗帘被拉上了,阻挡了外面的光线。
琴酒的夜视能力还不错,他懒得去开灯,直接走进了浴室。
水从花洒中流出,浇在琴酒身上,他有点心不在焉,猜想着接下来梦境的走想。
思绪混乱,像被猫玩耍过的毛线团。
可就在某个瞬间,一个无意识的触碰,让所有的思绪全部被清空了。
琴酒僵硬地站在那,像是被雷劈中,也可能像是被石化了。他一动不动,足足呆站在那里有几十秒,或者更长。
温热的水浇下,落在身上的时候却变得彻骨冰冷,琴酒猛地后退了两步,背狠狠撞到了浴室的玻璃门上。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这是梦不是真的!
琴酒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震惊的情绪了。
他告诉自己,这确实是一个梦,是一个梦,一个梦,梦里面什么都有可能,至少没缺零件,这不奇怪他可以接受……
他不能接受!
身体的变化带来巨大的冲击,难以置信和无法接受的情绪一下淹没了所有,琴酒猛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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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黑暗的房间。
琴酒坐了起来,条件反射地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什么。一切正常。
果然只是在做梦。
琴酒松了口气。但梦里的冲击过大,他甚至有点不想继续睡下去。
于是他下了床,走去洗了把脸。
抬头面前就是镜子,里面是他熟悉的样子,熟悉的身体。琴酒再次庆幸那只是一个略微离奇的梦。
他看了眼时间,冰岛现在还是凌晨四点,外面的天空依旧是漆黑一片。
日本现在应该是中午一点。琴酒算着时间,突然很想知道乌丸怜生在做什么。
但他不想打电话。他想见乌丸怜生。
不是在梦中,而是近距离的,面对面对,能感受到呼吸,听见他说话的那种。
但是他在冰岛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不能丢下任务回去。琴酒略微感到烦躁。他不是第一次和乌丸怜生提过,表示过自己并不想离开日本,但乌丸怜生每次都没有重视。
不……也可能是故意把他支走。琴酒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忽然想到了刚才那个梦。他真正十八岁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待在日本。
那个时候组织的BOSS还是乌丸莲耶,乌丸怜生刚开始被正式作为组织BOSS的接班人培养。也是在那个时候,乌丸怜生把他赶去了美国,足足两年。
琴酒眉间染上郁色,他走出了房间,站在窗边点燃了一根烟,拿出了手机。
他打开了监控,想要知道乌丸怜生在做什么。
乌丸怜生没有在客厅,也没有在书房。琴酒把几乎所有房间都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乌丸怜生。
不在家吗?还是说……
琴酒最后点开了那个属于卧室的监控镜头。
熟悉的卧室再一次出现在面前,一瞬间琴酒甚至有种自己没有醒来的错觉。
乌丸怜生在睡觉。
窗帘被拉得很严实,屋内几乎没有光,但琴酒隐约能看见床上躺着人。
琴酒吐出一口烟气,差点忘了,最近乌丸怜生的身体情况好像又糟糕了一点,医生建议他可以适当地午睡补充睡眠。
琴酒盯着手机里的画面看了一会儿,在烟被抽完之前把手机关上了。
乌丸怜生不知道这些监控摄像头的存在。他并不会知道自己在很早之前,就开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或者说是窥视。
想要占据乌丸怜生所有生活的想法比任何欲/望都要强,于是琴酒在有能力之后,毫不犹豫就这么做了。
这样哪怕他被迫远离乌丸怜生的时候,也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琴酒无数次试想过,如果乌丸怜生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脸上会露出惊讶地神情吗?还是厌恶?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吗?会斥责自己,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琴酒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加速跳动,兴奋在骨头里不安地躁动,他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乌丸怜生。
只可惜乌丸怜生交给他的任务还没完成。琴酒烦躁地掐掉了烟。
他看了眼时间,决定还是再回床上睡一觉。
或许梦里他又会再一次见到乌丸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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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闭上眼睛前的想见乌丸怜生的念头太强烈,琴酒发现自己回到了刚才的梦里。
梦甚至是连续没有间断的。冷水落在身上,琴酒意识到自己还在洗澡。
他站在那没有感情地思考了两秒。再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琴酒发现自己的接受能力变强了。
琴酒胡乱用毛巾擦了一下/身上的水,大步地走出了浴室。
他想要见快点乌丸怜生,很匆忙地就把衣服往身上套,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把脑袋钻出衣服领口,忽然意识到这都是乌丸怜生自己穿过的衣物。
琴酒停了下来。他低头嗅了嗅身上衣服的气味,慢慢平静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就明白了乌丸怜生刚才说的那句“检查身体”是什么意思。
这个梦……很有意思。琴酒眯起了眼。
他拉开了卧室的门。
乌丸怜生就站在外面,站在明亮的地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只穿着一件上衣就出来了。
“小阵……”
琴酒打断了他的话:“别这样叫我。”这样听起来像是在叫小孩。
乌丸怜生怔了一下,改口:“那叫你阿阵?阿阵,我不是让你把衣服穿好吗?”
琴酒没有异议,他后退了几步,站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问:“你不是说要帮我检查身体吗?”
他的神色藏在阴影里,一时连乌丸怜生也分不出他说这句话的情绪。
不过他可以把这句话当做一个邀请?乌丸怜生扬了一下眉,踏入了房间中。
“唔,是这样,或许你坐在床上会比较好?”乌丸怜生贴心地提出。
他有点好奇琴酒在想什么,比起接受现实,他更觉得琴酒是在想着怎么谋划着反抗。
因此他在靠近琴酒的时候始终保持着警惕。
琴酒看起来很听话地坐在了床边,绿眼睛直直地和他对视。
乌丸怜生弯下腰,伸手摸了一下琴酒的银色长发,指出:“你的头发还是湿的。”
他已经给了琴酒足够的反抗时间,如果是琴酒要逃走的时候,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琴酒确实动了。
在乌丸怜生的有意放松下,琴酒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把乌丸怜生按住了。
乌丸怜生像模像样地挣扎了下,然后就懒洋洋地躺倒了。
可就在他以为琴酒会趁这个时候逃走的时候,琴酒却没有动。
“你的演技很拙劣。”琴酒说。
他湿润的长发垂了下来,蹭到了乌丸怜生的脖子里,痒痒的,连带着把一些谷欠望都勾了起来。乌丸怜生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去控制自己不伸手去碰一下他的银发。
“我以为你不会想让我逃走。”琴酒坐在了他的腰上。
“确实不想。”乌丸怜生诚实地说。琴酒当然是没有办法逃出去的。他隐约猜到了琴酒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不由有点惊讶。
阿阵……这么大胆的吗?
下一秒,琴酒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琴酒平静地问:“做吗?”
两人对视着,气氛变得微妙,房间里一片沉默。
即使提前几秒猜到了琴酒大概会说什么,乌丸怜生还是吃了一惊。
他饶有兴致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琴酒抓住了他的手,他刚冲了冷水澡,手是冰凉的。
冰冷的手抓着乌丸怜生,主动将他引去温暖的地方。
琴酒的声音微微变了一点,他压着声音,尽量镇定地说:“不是你说的吗?检查。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既然这是梦,那就尽管去放肆。
琴酒很清楚地在乌丸怜生眼里看见了谷欠望。可能只是对这具身体,也有那么一点可能是对自己。
但不管是怎样,琴酒清楚这只是一场梦。
在现实里,乌丸怜生从来不会对他表现出超出友情或者是亲情以外的表现。因为乌丸怜生自认为是哥哥,对他有着奇怪的责任感,总是持着那对于组织BOSS来说不可思议的道德感,别说碰他,甚至连稍微越界的言语都不会说。
琴酒认识了乌丸怜生快二十年,无数次对视,他无比熟悉这双金色的眼睛,却从未在里面见过这般赤/裸情绪。
梦里的乌丸怜生不那么像乌丸怜生。
是一个……对他很感兴趣的乌丸怜生。
但和表现出来的兴趣完全相反的是,乌丸怜生收回了手。
这次乌丸怜生没有再收着力气,他没有半点犹豫,无情地把手抽了回来。
琴酒没能阻止,他依旧能清楚地看见乌丸怜生眼里异样的色彩,可乌丸怜生收回了手。
不仅如此。
在乌丸怜生想要离开的时候,此时的琴酒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乌丸怜生站到了地板上,不知算是暧昧还是疏离地亲吻了一下琴酒的手背,他站直了身体,轻快地说:“检查完了,阿阵好好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很是大胆、很是主动的阿阵,他很喜欢。
但他暂时没有继续往下的想法。还不是时候。乌丸怜生想。
比起不清不楚地一口吃掉,他更喜欢慢慢来。
看着阿阵眼里闪过不敢相信的眼神,被吊得不上不下的神情,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
当然,如果阿阵能不对他发出质疑就更好了。
“你是不是不行。”琴酒面无表情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