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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第13章】

    周氏走至苏妧的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叫你不会,难道你们苏家,都没有教过不成。”

    “我……”苏妧眼睛眨动的缓慢。

    若是再快些,怕是泪珠就要落下。

    周氏的话分明是给了她难堪的,可苏妧说不出反驳的话。

    见苏妧不说话,周氏又道:“苏妧,你是不是诚心报复我。”

    二婶婶倒是先乐了,捂着半边脸道:“嫂嫂,瑾哥儿媳妇不会,何必要如此逼迫。”

    苏妧想要一口气将真相说出来,但是她不敢。

    现如今娘亲在苏府过的本就艰难,若她说出真相,又没有办法带娘亲走,她不敢去赌的。

    苏妧垂着头,只默默将泪珠擦拭干净。

    周氏显然已经大怒,说出的话不择道理,“吕少珠,你们二房有什么能耐。”

    二婶婶自然也不让她,“嫂嫂自己拿不回管家权,怨怪旁人作甚。”

    周氏被二婶婶激怒。

    是啊,都是苏妧。

    若不是她故意同她作对,说什么不会。

    现如今管家权早就已经回来不是。

    周氏胸口起伏,不停的喘气。

    余光看见苏妧站在不远处流泪,抬手就拿起手边的茶盏朝苏妧泼去。

    冬日的茶水滚烫,屋中炭火也是旺盛。

    放置许久的茶也不见凉下来。

    苏妧只感觉露在外头的脖颈与手刺痛非常。

    滚烫的茶水全部都泼在她的衣裳上。

    火辣辣的疼,逼她的泪簌簌朝下掉。

    屋外闪过几道人影。

    苏妧隔着眼中水汽,看见一道玄色的身影将她给扶住。

    “没事罢。”陆砚瑾眉头紧锁,眼眸中有难得的担忧。

    看见陆砚瑾,苏妧就想要放声大哭。

    可惯来隐忍的她只是紧紧咬住下唇。

    “别咬。”陆砚瑾声音很轻。

    粗粝指腹擦拭掉苏妧唇瓣上的血,她又疼了。

    周氏直愣愣站在原地,地上还掉着她刚才拿起的茶盏。

    老祖宗勃然大怒,“你这是作甚,你可有半分陆家夫人的样子。”

    周氏表情狰狞,“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如何不是。”

    老祖宗气的扶着心口坐下,“若不是当年你有了身孕,瑾哥儿父亲定要迎你入门,不然我是万万不会答允。”

    周氏哭着看向陆砚瑾,陆砚瑾说不出话来。

    “母亲,先回去休息。”陆砚瑾轻声对她道。

    周氏上前,拉住陆砚瑾的衣袖,“瑾哥儿,你是不是也要帮她说话。”

    手指向苏妧,女使在帮苏妧用帕子擦拭。

    沾着冰水的帕子让苏妧一激灵,更让她怕的,是方才周氏的模样。

    陆砚瑾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加深,“

    母亲,您现在情绪激动……”

    周氏一把将陆砚瑾的手甩开,“瑾哥儿,连你都不站在母亲这边。”

    说着她又抱住陆砚瑾的胳膊,“我只有你了瑾哥儿。”

    “你父亲去世,母亲只有你了啊。”

    许是情绪波动的太大,周氏就这般直接晕在陆砚瑾的怀中。

    一向沉稳的陆砚瑾方寸大乱,抱起周氏快步朝外面走去,“叫郎中。”

    苏妧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没有一句话。

    唇瓣之上还残留着他的手余温,可他就这般直接走了。

    她明白,婆母受伤他应该紧张的。

    可她,也是他的夫人啊。

    方才他并未提过一句,要帮她叫郎中的话。

    家中的几位爷们都到了,一场闹剧,事情也没有解决。

    老祖宗让众人都下去,苏妧也被芸桃扶着慢慢朝外走。

    陆淮瑀在身后追上来,“四嫂嫂。”

    苏妧杏眸噙着泪,水盈盈的,唇色潋滟,小脸上满是委屈。

    陆淮瑀从袖中拿出一罐药膏,“这是京中最好的药铺配的烫伤膏,嫂嫂拿去用。”

    苏妧脖颈处已经红得不行,即使过了这般久,仍旧刺痛。

    盯着陆淮瑀手心中的药膏,苏妧谢他,“多谢六弟。”

    陆淮瑀摆手,“无妨,正好是身上带了。”

    苏妧魂不守舍的点头,他对自己,还不如旁的弟弟。

    陆淮瑀还会给她药膏,可陆砚瑾一句话都没有的离开。

    芸桃扶着苏妧回房,脏掉的衣裙都褪下,唯留小衣。

    看着苏妧脖颈上的红痕,芸桃眼中含泪拿着木棍帮苏妧上药,“若是以后留疤可如何是好。”

    苏妧也疼得不行,手紧紧攥住身下锦被。

    不大的小脸上是隐忍的表情,贝齿又自觉的咬上下唇。

    门在这时打开,苏妧慌张的将被子全都抱在身上。

    只是玉臂还露在外头,与满室沉暗的色调不同。

    她是屋内的绝色。

    陆砚瑾黑眸看向苏妧,神思未有太大的变化,依旧冰冷。

    抬腿朝床榻边走来,伸出手对芸桃道:“药给我,你出去。”

    苏妧还在气恼,他不是不管自己了。

    将泪珠给抹掉,陆砚瑾眉头紧锁,“哭什么?”

    苏妧甜腻的嗓音掺些鼻音,“疼。”

    陆砚瑾叹口气,看见苏妧脖颈上的伤。

    用木棒蘸取一些,朝她伤口上擦去。

    外头盒子上的字被陆砚瑾看到,他状似不经意问,“药是何处来的?”

    苏妧闷声一会儿,终是敌不过他摄人的黑眸。

    “六弟给的。”

    陆砚瑾指骨一紧,“你何时同六弟有了交集?”

    苏妧拥着被子的手一顿,他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她在府中就不能认识旁人?

    难道就不许旁人对她好?

    又或是,他以为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之人?

    苏妧赌着一口气,“夫君想说什么直说就说。”

    陆砚瑾手一紧,“苏妧,你莫要胡闹。”

    苏妧声音柔糯,话却愤愤,“我如何胡闹?”

    她先将药膏拿过来,“六弟看我伤了,才会用我药膏。”

    “可夫君,你只顾着婆母,可曾想过我?”

    陆砚瑾冷眼瞧着她,轻嗤道:“苏妧,她是我母亲。”

    然后呢?

    难道就不能寻两个郎中,就不能着人关心她一下。

    陆砚瑾都没有。

    苏妧丧气的坐回床榻,她愈发觉得,不告诉陆砚瑾当年事情,或许真是对的。

    “夫君为何要让我搬来主院。”

    苏妧脸上少见的倔强,“只是因为,你我有了夫妻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