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不太高兴的努了努嘴，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拽着她的手腕，自顾自的说：“这个家里这么多五条，谁知道你在叫谁啊，叫我悟，啊，芜霜酱比我小两岁吧，要不叫我SATORU欧尼桑？毕竟我没有妹妹呢，你这么有意思，比起做直哉那个蠢货的妹妹，还是做我五条悟的妹妹更好吧。”他看向这个比自己矮上快一个脑袋的女孩，他先是抬起他拽着她的那只手到他眼前，动作之粗鲁叫芜霜身子都歪了歪，踮起了一边的脚，然后才放开。
像是打量着什么新奇物件一样的动作。
他确实是有些惊讶，手腕红了一圈，却没有什么歉意的道：“唔哇，我没有那么用力吧，不是，我都没有用力啊，都红了。难道你意外的很弱？不应该啊。”他又一只手捏着下巴，越发凑近芜霜。
芜霜不进不退，只是微微抬头看着逐渐凑近的精致的脸，还有那放大的苍天之瞳。连睫毛都是白色的呢。都快贴上她了。
芜霜：“……”虽然但是，她真的不理解这种没有距离感的人，难道真的是这样才是对的？
——不过。有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呢。说实话，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芜霜了解自己，她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若是想从表情看透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她身上的气息也总是平淡。但是这并不是她故意的，所以被别人看透这件事情，对于芜霜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让芜霜觉得有趣。
芜霜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也不在意他直接唤自己的名字，还唤的这般亲密，她道：“悟哥哥可看到了什么？”
面前的男孩倏地咧嘴一笑，小声的说：“芜霜酱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他拖长着声音，“老子，全部都看到了哦（おれ、全部見えだぞ）”
说完之后，五条悟退开，想要直接看看女孩会是什么表情，会慌张吗？紧张？害怕？啊，会恐惧吧，那些被他看透的人都是这样的呢。
更别说一个才刚觉醒术式的小丫头……
五条悟：“！！！”
没有。
全都没有！
她，禅院芜霜她，她在兴奋啊！
即使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五条悟就是知道，面前的人，她在兴奋。
“居然不害怕吗，芜霜酱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不怕我跟别人说？”
芜霜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的暗红好像闪过一道流光，她说：“悟哥哥会支开直哉哥哥，就证明，你并不打算将我的秘密告诉别人。就像悟哥哥觉得我很有趣一样，”她抬头，眼睛毫不避讳，直直的撞进他那双苍天之瞳中，“芜霜也觉得，你很有趣呢。”
五条悟：“……哈！ 你真的是禅院直毘人的小孩吗？要不是你和禅院直哉那个家伙真的很像，我都要怀疑了呢。怎么同样是一个爹妈，禅院直哉就没有你这么有意思。禅院家到底怎么养的，直哉他可是已经长成一个标准的小橘子了，芜霜酱可千万不要变成那样哦~ 会被悟哥哥讨厌的哦。”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确实是禅院直毘人的亲生女儿，也是直哉的亲妹妹，”说到这里，她有些奇怪，对新词语的好奇和求知欲驱使她问道，“悟哥哥说的小橘子是指？”
五条悟仗着身高将胳膊耷拉在芜霜的肩膀上，刚刚好支撑住，就以这个姿势带着她往前走。他笑了一下说：“噗嗤！啊~ 烂橘子们的预备役就是小橘子咯。你看啊，芜霜酱，那些人以为自己很厉害，试图掌控我们，明明年纪大了就赶紧入土就好了嘛，偏偏还要抓着权利这种无聊的东西不放，外表和内里都烂透了啦，就跟烂橘子一样。”
芜霜顺着五条悟的思路想象了一下：“唔，原来如此。”
五条悟侧过脸，手臂一缩，芜霜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了，只见他咧嘴笑道：“没错吧没错吧，这可是悟大人想到给他们最完美的称号啦！”
“……”芜霜想到自己在禅院家看到的，认同道，“嗯，确实是烂透了呢。”
确实是很贴切的比喻，记下来好了。
不过五条悟似乎不一样，他没有被这些腐朽侵蚀，反而非常厌恶。
她能够看清是因为她从小接触的人少，而她最亲近之人并未给她传输这样的观念，加上她后天看书看得多，才能够看清咒术界的腐烂。
五条悟呢？
他的存在应该是从生来就备受关注的，这样被冠上最强称号的人，以上头那些家伙想要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他成长成这样？
啊，是因为「六眼」吗？让他看到了真实的一面。
还是只是因为他不满别人对他的掌控而展现出来的叛逆之心呢？
“悟哥哥的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啊，很好奇嘛？”他直起身子，手还是丝毫没有男女之别的意识的耷在芜霜的肩膀上，“这双眼睛啊，不管是睁开还是闭上都会自动吸取周围的信息呢，禅院家应该是除了五条家第二了解「六眼」的家族吧，这双眼睛具有看破术式的能力，诅咒、咒力，就比如我看芜霜酱的时候，就能看到，你身体里有别的诅咒呢，虽然已经和你的融在一起了，是你自己做的吧。唔，应该和你的术式有关吧。芜霜能给我看看你的术式吗？”说着，五条悟放开了芜霜。
芜霜微微颔首，伸出一只手，指尖渐渐溢出冰蓝色的荧光，照亮了两个小孩的面庞。
她的眼睛中的暗红渐渐闪烁起来，可能是因为咒力输出很少，并没有完全展现竖瞳的模样。
正当五条悟集中注意力看着她指尖凝聚的力量时，五条悟听到芜霜这么说：“虽然我不介意与外人接触，但是还请悟哥哥碰我的时候稍微轻一点，毕竟，我真的很弱。”
就肉.体层面来说，她真的没有说谎。
“还有，悟哥哥真的很重。”
五条悟：“！！？”
就在五条悟不服的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瞪大了他那双苍天之瞳，哑声看着禅院芜霜手心出现的东西。因为速度很快加上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她的脸上，即使有「六眼」的他仍旧错过了她一闪而过的眼睛的变化。
是一个小冰雕。
是他的模样的小冰雕。
芜霜递过冰雕，抬头歪了歪脑袋见五条悟没有反应，又往前递了递，说：“怎么了？”
五条悟说：“怎么是我的样子？”
芜霜以为他这么问是指冰怎么变成他的样子的，于是她回答道：“【恶魔之粹】是自由的操纵冰的能力，只要将我记忆中你的样子映射到创造出来的冰上面就可以了。”
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纪来说，这种操作就叫做3D打印了。
五条悟虽然想问的不是这个但是……
“欸~ 没有六眼的芜霜酱也能够做到这么精细的操作很厉害嘛。”
他伸手拿过冰雕，还不能随时随地负担长时间无下限开启的五条悟惊呼：“唔哇，好冰！”然后很快就用咒力包裹住自己的手，至少让手不要那么冰。
他仔细看了看，另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比着一捻的动作：“但是我刚刚可是看到了，这么精细的冰雕，居然只用了这么一点点的咒力呢，芜霜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这个冰，是真的冰呢！不是靠咒力凝聚捏造的假东西欸，构筑能力，明明是构筑能力却只使用了一点点咒力，是什么原理呢？将空气中的水分凝聚后冻结了吗？所以才减少了咒力输出？”说到这里，五条悟又像是推翻了自己一样摇了摇头。
芜霜听着五条悟的分析，只觉得，她和他……很合得来啊！他们两一定是做实验的最佳拍档啊！
她没有五条悟作弊一样的六眼，这些事情也是她慢慢摸索才发现的，如今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若是他能帮助她研究她的术式……
芜霜解释道：“【恶魔之粹】的使用并不会消耗我大量咒力，反而是消耗我的精神力和体力。虽然我没有六眼辅助我完成精密的操作，但是，我的记忆力意外的很好，看过的东西就不会忘掉，所以就相当于将我看到的东西投射到冰上而已。”
五条悟：“……”他眼睛闪了闪，他忽地笑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我就说你这个什么【恶魔之粹】怎么给我感觉和我看到的你的术式构成不太一样，原来是这样。所以果然，芜霜酱真正的术式根本不是什么操控冰的术式，而是，唔也不像是复制……难道是能借用什么使用冰的能力的术式？好奇怪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借用的，总不能是幻想出来的吧，啊，芜霜酱你还能用别的能力嘛！”
虽然他也有想到与记忆力这点有关，但是介于禅院芜霜才四岁，他实在不能想象到她的记忆中还有别的东西。毕竟他的眼睛却是能看穿术式，却不能看穿一个人记忆里面的东西。
所以他现在只能将他看到的东西，解释为她通过什么媒介能够借用到别的能力，这才是她真正的术式。也就是说，她绝对还有别的能力！
她的术式，有很大的潜力啊。
看着五条悟兴奋的得出了最后的答案，芜霜心里也很兴奋。虽然有些偏差，但是已经是大差不差了。
她自以为非常明显，实则语气冷淡，面无表情，最多眉头上扬了0.01公分的角度感叹道：“悟哥哥脑袋很好呢。”
这话但凡是落在别人耳朵里听起来都多多少少有些讽刺的意思了。
可五条悟是何许人也，他笑道：“那当然！虽然没有完全看透，但是我绝对是第一个知道芜霜酱小秘密的人噢。”
芜霜：还真不是。唔，或许也是？毕竟甚尔确实知道她的术式不是冰，但是他并不知道具体的。
“呜哇啊，冰化了哇，流水了！”
“毕竟是冰，还拿在手上，有体温肯定会化，毁掉就好了。”
“那怎么行，这个冰雕可是我诶。”
“……”芜霜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五条悟手上的冰雕就这么应声碎裂，粉碎程度可以说已经是冰晶了。
自在的操纵冰，除了创造，当然也有毁掉它的能力。
“悟哥哥，你的生日宴要开始了，我们已经在外面磨蹭了很久了。”
剩下的事情，等换一个时间在继续聊也不迟。毕竟就算他们两都想到了要召唤别的东西试试，她也没有打算在别人面前这么做。
语罢，她就要往前走。
然而……
芜霜猛地被五条悟拉回来，脚都差点歪了一下。
她死鱼眼的在五条悟的桎梏下听他叨叨道，不过好在这次他知道了点轻重，没有将她弄疼，但是她还是用了咒力将自己包裹上。明明她都已经渐渐地不需要用咒力来支撑她日常生活了，没想到……
“芜霜酱你怎么这么残忍，你赔我！那可是我的雕像诶！”
“……可是它还是会化。”
“老子不才管！你都说了是我生日了，那些老头子都知道给我送东西！就要那个冰雕！芜霜酱你再给我一个！”
芜霜虽然说出了生日宴几个字，但是到底是离开的借口，毕竟她本人对生日的概念无限接近于没有。更别说，还有礼物这一说了。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她默默的在心里记下，原来生物是要送礼的。
手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手鞠的母亲在那一日死了，芜霜也没有别的机会得知了。
禅院家似乎也从来没有什么关于生日的宴会之类的事情发生。啊，说起来，五条悟会有这个宴会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今年是六岁这个特别的年龄吧。
意识到生日这一天原来还有这样的意义的芜霜，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内心深藏的负面情绪翻涌了上来，让她有一瞬精神萎靡。
“芜霜酱也想搞明白自己的术式吧，SATORU欧尼桑会帮你哒！快点快点！”
芜霜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抬手，问：“你想要多大的？”
五条悟听到这问题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芜霜，正色问道：“多大都行吗？”
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