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34岁的乌丸莲耶已经开始显现衰老的症状,他急需再次找到“那个人”,得到更多的实验样本〕

    〔于是他做了一个一箭双雕的选择〕

    〔他要找到“最初的药方”,还要找到“他的痕迹”,所以他会在那一天,那个人到来的那一天倾尽全力……〕

    “但是,他也会被我发现。”

    黑猫睁开眼。

    它……他。

    他站在街道边看着东京塔的顶端,在那里,旭日高悬。

    有孩子发现了这只小小的黑猫,幼小的手掌伸手抚上他毛茸茸的脑袋,他享受般蹭了蹭,仿佛此刻才是一只普通的猫咪。

    “只有我能推演出所有的未来,找到这个世界最终的归宿……”

    他巧妙地躲开了孩子企图抱起他的手,优雅地走进了小巷。

    ——

    〔终末的追随者……真少见,没想到这个无名客身边有这么多足以改变宇宙故事进程的角色〕

    空旷无垠的空间里回响着拉缇图特的疑惑。

    〔我的令使,你怎么看?〕

    粉色头发,双目无神的纬度令使飘在“零维空间”里,不想发话。

    〔说明你选对了人〕明明是在夸奖,但是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把宇宙的纬度作为一本连载千万年的漫画,他们都是重要的npc……这个带着阿基维利气息的人类,说不定真的能成为漫画的主角〕

    〔在一万年前,我也只是小小文明一本漫画里的角色……〕

    〔停〕

    令使毫不客气地说。

    〔你已经回忆了无数遍了,我不想再听〕

    〔唉,你明明也是从二维里来的,超脱了“造物主”的掌控,超脱纬度的人类……怎么会不怀念以前……〕

    拉缇图特想起自己曾经被阿哈嘲笑“就像个离不开蛋壳的雏鸟”,自己真的有这么喜欢故乡吗?

    星神的迟疑引起了纬度的震动,全世界都发生了异象:他们发现,手中的平面图像和文字突然像活了一样开始乱动——这个图像里的人跑到了另一边去,那本书上的文字变成了乱码……这场骚乱进行了许久才停止。

    〔我只是偏爱而已〕

    祂说。

    〔就像智识偏爱聪明的生命,阿哈偏爱有趣的家伙,我偏爱的是所有纬度的可能性,有什么不可以〕

    零维的空间开始闪烁着星光,一如祂万年间怀满好奇,观测每一个纬度,观测每一个时空。

    〔你喜欢就好〕

    其实令使也觉得,祂就像个人性过于充沛的“人类”,但是被所谓命途束缚,早已失去了真正的自由。可惜祂苦苦等待的那位星神已经……

    令使再次摇摇头,离开这片空乏无趣的空间,坠向万千个由“希望”和“爱”创造的二维世界。

    ——

    “您是说,想再次找到那个人?”

    贝尔摩德很惊讶。

    她曾经询问过那位先生有关长生的秘密,那位先生虽然宠爱着她,这件事上却总是缄默不言。

    他只是曾经告诉她,在他正值壮年的年纪,遇见过一位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人,那个人如今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话语中的意思,贝尔摩德不会比其他人更清楚。

    那位先生在三十五年前就已经九十九岁,这份奇迹同样在她自己身上得以复现,如果那位先生在四五十岁的年纪见过“他”,那“他”要不然是一位极其长寿的老者,要不然就和他们一样是不会老去的人。

    这份特殊是那位先生给予的,还是他自身拥有的?这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

    “他已经出现在在了我的领土。”

    面前只有一个背影的投影,那位先生从不轻易现于人前,只不过比起电话里的合成声,面对贝尔摩德时的声音里,能听出他是一位中年男性。

    “他是谁?我将亲手为您奉上胜利。”

    贝尔摩德对这秘密不可谓不好奇,同时也为bss再次寻找他开始有了怀疑。

    “……”

    背影却沉默了一瞬。

    “如果我现在说出他的名字,那只黑猫一定会发现我……他手底下有个厉害的小姑娘,我想你也见识过了。”

    乌鸦猎手里面那个黑客?黑猫是指什么人?

    那位先生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贝尔摩德这些东西,也许是因为她已经靠自己的能力接触到了足够多,他才最终选择了告诉她。

    “黑猫是猎手的首领吗?”她问。

    “没错。”

    “他是另一个奇迹,只不过对我来说,是个足够可怕的敌人。”

    贝尔摩德紧张起来,那位先生还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有害怕的人。

    中年男人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们需要找回他,也需要不让黑猫反向追踪到我的位置……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我的苦艾酒。”

    “去告诉琴酒,组织的羽翼是时候展露一角了……要让那些人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是,bss。”贝尔摩德恭敬地鞠了一躬。

    她几乎是逃一般从那个房间走出来。

    她知道的太多了。

    那位先生显然认为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他的性命或者组织的存亡,他势在必得。

    也就是说,要是办不到,她也许会失去那一份宠爱,但是如果真的找到一切的源头,这种痛苦还会继续延续……

    她想起那些年被施加于身的实验,呼吸有些急促。

    贝尔摩德用手机拨通了那一个号码。

    “Gin。”

    她一改慌张,换上了那副完美的假面。

    “bss有任务交给你,很重要。”

    “嗯,你说。”

    琴酒正靠在门边抽着烟,他被最新来的女科学家严令禁止在实验室吸烟,为了不妨碍实验只能出来。

    银发男人的眼睛拢在雾里,锐利如刀的墨绿色眼瞳听着贝尔摩德的一句句话,逐渐缩小。

    “可以动手?”

    “不计死活……只要你找到那个人,带回来的时候顺便拿走那张画,其他人随你处置。”

    “呵呵呵……”

    琴酒似乎很高兴,他很少这么笑。

    ”很好……很久没有,这样出手过了。”

    “我会为组织带来胜利,一个月后,为bss献上他所期望的礼物。”

    ——

    外面的人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宫野志保又想起她姐姐说过的话。

    电话里的宫野明美说自己引荐了一个男人进入组织,眼下还急着进组织的能是什么好人?她担心姐姐被骗了,苦口婆心劝了不少。

    “大君是个很好的人,放心吧。”宫野明美的声音听起来,她近况还不错。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放心啊。

    宫野志保明白这个组织里的人就是一群疯子,她没办法在这里保护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这个组织拥有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秘密。

    她在见过“不死的细胞”和“完全异常的基因序列”后,已经无法确认这是否是一种魔法,亦或是一种超越的技术。

    组织的人在追求“长生”,而他们已经拿到了“长生”能够实现的证据,即使这份证据只是存在于那里,他们无法将其解析复刻。

    但是只要那个顶点与目标存在,总有一天是能够被实现的,更何况被囚禁在这里的都是化学与生物界顶级的科学家。他们日复一日为那位先生复现奇迹而竭尽所能,已经产生了飞速的进展。

    一些科学家看见这东西甚至已经变得疯魔——也是,谁不渴望长生呢?

    只有宫野志保,她担心的只有自己和姐姐的安危。

    她要想办法逃出这里,她不会为了一个缥缈的目标赌上自己与家人。更何况她们的父母已经……

    机会就在这里。

    她看向培养皿里那一块血肉。

    这块曾经鲜血淋漓组织被保存完好,而组成它的全是足以引起科学家震惊的“不死细胞”。

    它的来源宫野志保并不知晓,但她猜测那些杀手们快要去找它的主人了。

    因为上面来自于那位先生的迫切需求已经足够让他们焦头烂额,她猜是上一批药的作用快到极限了。

    如果这块血肉的主人被带过来,她就有机会借助他的手带着姐姐逃出去……

    她握紧拳头。

    希望事情的发生不要太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