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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4 章 薛宴惊番外五

    石麓书院是九州最好的书院之一,坐落于北州望月山中,其中学子要么非富即贵,要么才名远扬。

    从三青村中走出来的沈翠儿,站在山门前,望着一片朱墙碧瓦,深吸了一[kou]气。

    一旁的赵二姑娘抿了抿唇,回首望了一眼来时的山路:“我有些舍不得原来的私塾。”

    “我也一样,”沈翠儿点了点头,大千世界,漠北天南,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那些江山盛景让人如何轻易割舍的下?“放弃那些冒险、那个奇妙的世界实在可惜,但我必须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赵二陷入片刻沉默。

    “你们两个……等等我啊……”有二人相携,气喘如牛地追了上来,他们都背着书箱,正是从三青村私塾中一同出来的两位同窗。

    这一次府试,私塾中共有四人通过,取得了童生的名号。爹娘喜不自胜自不必说,薛九也遵守承诺,送他们来石麓书院继续进学。

    “还是你们两个体力最好,”其中一男子取出水囊,灌了两[kou]水,才对她们笑道,“不愧是咱们的箭术课第一和马术课第一名。”

    赵二挑了挑眉:“还不是你们这段时[ri]为了准备县试和府试,轻忽了体术?”

    说话的人闻言,做了个苦脸。另一名男子望向眼前书院,整了整衣襟:“咱们……进去?”

    “好。”赵二点了点头。

    沈翠儿捏了捏她的手:“只是暂时的告别,大千世界就在眼前呢。”

    赵二笑了笑,四人并肩,昂首阔步,迈入了书院的大门。

    都是十几岁的年纪,风华正茂。

    他们毕竟不能依靠神秘的薛夫子一辈子,总要用自己的学识和双手,走向自己的未来。

    书院已经给四人安排好了房间,又派人带他们到处参观。

    四人颇好奇地一路观览,书院建筑古朴,从旧瓦中便可窥见数百年间岁月沉淀,院落中绿竹环绕,散着清幽之气,却并不肃穆凝重,反而透出一股生趣来,仿佛置身世外桃源。

    管事一边带路,一边指向四周建筑给他们介绍:“那边是讲大学、中庸的书堂,左边是讲左传、史记的,右边讲诗经、楚辞,东边临着饭堂,西边是学骑术的跑马场……”

    听得连讲书都要分几个不同的学堂,单其中一个就是三青村私塾的数倍大小,赵二对沈翠儿吐了吐舌头。

    这石麓书院规模极大,几人走了一炷香时间,走马观花,仍尚未看完全部建筑。

    管事又道:“你们新入门的这一批学子,都要从四书五经重新读起。柢固则生长,根深则视久,基础打实,才能走得更远,你们可不要不耐烦。”

    几人恭谨道:“弟子明白。”

    能进石麓书院的学子,多有心高气傲之辈,管事便不得不有此提点,见四人态度谦逊,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哪里知道,这几人自认连三字经都还没学完,哪里会对四书五经有什么异议?

    其实沈

    翠儿几人心下本也正犯着嘀咕,有些担忧他们会跟不上其他学子的进度。

    待这几[ri]新学子陆陆续续报道过后,学堂便正式开了课。

    众学子互通了姓名,又难免问起来处,互相攀比了一番曾经进学的书院和名师,得知沈翠儿四人只是从小村子里一间名不见经传的私塾里走出来的,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下难免多了两分轻视。

    赵二饭后出去散步,偶然听得有人提起什么“乡巴佬()”,名字土气?()_[(()”,还有什么“想来不过是将八股格式吃透了,生搬硬套过了县试,再往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怔了怔,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学子要么非富即贵、要么才名远扬的书院中,他们四个来自小村庄的家伙都可以算是某种异类。

    如果她还是当年三青村里的小姑娘,她大概会被这扑面而来且毫无根由的恶意钉在原处,自卑地挪不动步子,然后哭着跑开。

    但她已经走过四海,在九州政治最中心的地方行过商,她明白,有些人就是会看不惯自己,就是会散发莫名其妙的恶意,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去探究根源。这是那些人的问题,不是她自己的。

    所以她只是怔了一怔后,便重新迈步,沿着原定的路线继续散步,经过院子中央时,对那几位背地里说闲话的同窗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后者神[se]颇不自然地回了个笑意。

    这[ri]课后,沈翠儿几人凑到一起,其中一人翻着书:“你们说,今[ri]课上所授内容,薛夫子是不是也教过咱们?”

    另一人点点头:“其实我准备县试时就发现了,薛夫子教的,大概已经远超过三字经的内容了。”

    “会不会是这样?”沈翠儿一拍脑袋,“三字经中不是有‘作中庸,子思笔。作大学,乃曾子。孝经通,四书[shu]。诗书易,礼[chun]秋’一类的句子吗?你们说薛夫子会不会是……理解错误?以为教三字经的时候,就应当把这些也顺便都教了?”

    “……”四人陷入沉默。

    出于对薛九的敬爱,几人一致决定,把此事当作薛夫子的高瞻远瞩,而非什么理解有误。

    九州最好的书院之一,自然不会只教四书五经,礼、乐、[she]、御、书、数也统统要学起来。

    第一节琴艺课上,有人学着基础指法实在不耐烦,便对着夫子请示道:“夫子容禀,我等从小学习这君子六艺,如今却要从这指法学起,未免耽搁时间,不若直接教我们弹曲子吧?”

    夫子摇了摇头:“你自幼习艺,不代表旁人亦是如此。但有一人不通指法,我便需从头教起。”

    赵二本低头翻阅着琴谱,忽见学堂中所有学子的视线都落到了他们四人身上。

    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开[kou]。

    第 164 章 薛宴惊番外五

    薛九教过他们琴艺,却也教过他们做人。

    四人当然可以起身,坦言自己学过指法,请夫子跳过这一节,但若是堂中尚有其他不通此道的学子怎么办?他们何必如此出头,像刚刚提议那家伙一样目中无人?

    几人并没想争这一

    () [kou]气,却不料旁人不肯放过他们,有人开[kou],向着当中年纪最小的赵二发难道:“赵姑娘,你到底会不会啊?给句准话,免得我们都在这里陪你干耗时间。”

    “略懂一二。”赵二坦然道。

    “小村子里也有学琴的条件?你可别打肿了脸充胖子,”有人状似在打圆场,“其实我们等你一等,也没什么。”

    “赵姑娘怎么会撒谎呢?既然她这样说了,就让她演示一下如何?”又有人起哄道。

    赵二看向夫子,教琴的夫子见她眼神清正自若,似是胸有成竹,便点了头。

    她端坐在古琴前抬腕,单一个起势,便让明眼人看出不同。

    赵二指尖一动,弹起了薛九最[shu]练的破阵曲。

    破阵子,可以是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也可以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

    手腕轻转,便由曼妙到肃杀。

    薛九弹起的时候,说过她曾在这首曲子中,杀过一些人。

    赵二听时,却并未觉得恐惧,只是难免去想象这位夫子曾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如今她弹起曲子的时候,又想起了薛九。

    一曲毕,才发现其他人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她起身,对夫子行了一礼:“琴艺并非弟子强项,献丑了。”

    其他人顿时觉得她是在炫耀显摆。

    但琴艺的确不是她的强项,她只是很喜欢薛九弹起这曲子时的神态,便练得比较[shu]罢了。

    赵二看向刚刚起哄的几人:“轮到你们了。”

    “……”起哄叫她去弹琴那人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说你弹了,我就一定要跟着弹吧?”

    “那你便是认输了?”

    “……”

    那人不说话了,其他人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若弹得比赵二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他不肯,无非就是比不上。

    比他强的人,还比他谦虚,其他学子心下暗笑。琴夫子看了一眼赵二等人,待散课她抱着琴谱经过他身侧时,轻声道:“你们原来的夫子,一定把你们教得很好。”

    待马术课上,大出风头的换成了沈翠儿,她在茫茫[cao]原上肆意驰骋过,如何会惧怕这小小马场?她纵马飞驰时,看起来如此自由自在,如此无束无拘。便是有人小声说着诸如“她是乡下长大的,看来平[ri]没少和这些畜生接触”一类的酸话,也再无人附和。

    [she]箭课上,赵二弯弓搭箭,百发百中,箭无虚发,直把同窗们都看呆了去。她却觉得这些东西再简单不过,毕竟是在疾跑追逐的怪物扑蝇[cao]中磨练出来的箭术,如何会[she]不准这呆立原地的靶子?这手百步穿杨、炉火纯青的箭术一出,其他人便知,琴艺非她强项,实在不是一句谦辞。

    其他三青村私塾中走出来的二人,则一人擅书法,一人擅算术。

    一人落笔时,大家风骨,引人折服;一人一手算盘打得出神入化,常常夫子

    刚出的题目,他就能给出答案,听得称赞时,想起当年刚刚开起商铺,自己算账算得焦头烂额的模样,不由苦笑。()

    这些年间,随着眼界逐渐开阔,他们多少也意识到了,薛九所传授的一切,其实已经超过了他们该学的范围。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到了这英才云集的书院里,他们仍可以靠着从她那里得来的知识,力压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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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是什么人?

    石麓书院其他人也正有此疑问,原本众人仗着眼界见识、学问才识有些瞧不起这几位乡下来的,却发现四人不但博学广识,谈吐见识也绝不弱于己,见到书院种种绝佳美景、雄厚师资时,眼里有欣赏,却无震惊。面对世家子女时,也从来不卑不亢,不自卑,不攀附,不忽视他们,也不会过分在意,更从未抓紧机会展现自己的傲骨与特别之处,似乎只是平平静静、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众多权贵名流之间。

    让大家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造就这样的人物。

    书院众夫子也不免好奇,乡下私塾到底是如何请来这许多夫子,分门别类地教了他们这许多知识。听沈翠儿说起他们其实只有一位夫子时,再度陷入震惊。

    她若是没本事,如何教得出这样的全才?

    可她若是有大本事的人物,为何会屈居在一个小村子里?她完全可以在天下最好的书院里谋得一个席位。

    这个问题若要薛九来解答,她大概会做高深莫测状,回以一句:“机缘巧合,适逢其时。”

    若叫住在三青村头的张婶来回答,她大概会说:“猪血丸子,饿虎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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