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打的女巫反应过来,迅速抓住巫师挥过来的鞭子,她害怕地双手发抖也不敢放开,说出在这之前肯定不敢说的话:“我们没惹你们任何人!”

    “是啊是啊。”许多人附和。

    瘦骨嶙峋的女巫得到众人的支持,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与打她的监管巫师扯着鞭子较劲:“我们一路没有说话,队伍也整齐,走的速度不快不慢,没有做错的地方,你们凭什么打我们?”

    女巫即将抢过鞭子时,突如其来的一鞭打在她的手上。条件反射,她放开了手。

    唾手可得的成功就这样功亏一篑,她盯着监管巫师松开了手的那一瞬间似乎漫长无比。

    拿着鞭子另一头的监管巫师露出得逞的笑容,本就难看的巫师因这个笑更加丑陋得令人作呕。即使有那双绿色的眼睛,也实在让人不敢细看。

    定睛一看,女巫发现巫师的眼眸里出现了另一个持鞭人的身影。

    磨人的痛感仿佛是从脊骨处产生的,痒到生出冷汗。

    不,是来自那个巫师的阴冷目光使她背后徒然升起了一股冷意,女巫回过头,看清了持鞭巫师是监管队伍另一边的巫师。

    他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女巫环视背后站立的人们,乞求能得到一个合理的回答。

    在其他人躲闪的目光里,女巫意识到是他们让的道,而且没有一个人提醒她。

    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伤口,搬运着她的肉当作粮食跑遍了她的全身。不到十秒,伤痕累累的她就只剩下一具骨架。

    女巫颤抖着看向多云的天空,心里压抑得说不出话,她要死了。

    “啊——”

    一鞭过后又是一鞭,两个监管的鞭子劈头盖脸落在她身上各处。

    女巫缩着身体,避无可避,被打得血肉模糊,逐渐停了叫喊,没了呼吸。

    就在女巫说话时,对面的监管巫师穿过队伍,眼神沉沉地扫过刚才应和她的巫师们。

    他穿过来后,众人熄了声低头看鞋,一个个都成了缩着脑袋的鹌鹑。

    站在近三十个人中间靠后的位置,苏锦离这六个监管巫师都很远,不仅没有被打,还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

    “凭什么打你们?”穿过来的监管巫师提起又女巫这个质问,众人大气不敢出。

    “杂种们,你们的存在便是对我们的侮辱,活着就是有罪。”所有持鞭的监管举起手里的鞭子,向众人挥去。

    众人认为必死无疑的一鞭并没有甩下。

    “这次算你们命大,居然还能活久一点。”监管巫师们不情愿地收回鞭子,驱赶众人往回走。

    站在原地如局外人般的苏锦,注意到他们停手前胸口的石头亮了。

    石头是交流的工具,苏锦一眼看破其中的蹊跷,依靠闪烁的频率翻译出对话,只能单方面使用吗?

    这一次,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摆放着好几张长凳的房间里,那些监管并没有进来。

    脱离凶神恶煞的监管们,有人欣喜地手舞足蹈:“这里才是试药的地方。”

    真的是试药吗?苏锦蹙眉扫过角落里被蜘蛛网遮挡的摄像头,不敢苟同。

    “苏锦,谁是苏锦?”房间里的另一扇门打开,穿着白衣的巫师在明亮的房间内毫不掩饰他一脸的不耐烦。

    苏锦起身走向那扇门,转身将众人探究的目光拦在门后。

    巫师带着他绕过了六七个和外面一样的房间。到达实验室后,巫师让他坐在病床上先喝一口水。

    苏锦拿过水毫无防备心喝下,昏倒在了病床上。

    “确实是与众不同的巫师。”乐宣玩味地笑道,“眼睛跟普通人的一样。”

    乐宣拿着针管走过去,垂眼看向不省人事的苏锦,她沉声吩咐一旁的巫师:“你下去吧。”

    满身血渍的女巫只有手因为做魔药清洗过,尚且干净白皙。夹在她葱白细长的手指之间,针筒在白光下有寒光滑过,在针头的尖端闪烁一下后消失不见。

    早点瞪大眼睛,看到最有可能会发生的推测问道:【乐宣,你想把这个药用在苏锦身上?】

    “是啊,”乐宣笑得烂漫,眼神如稚童般简单,一看便能知道其想法,“因为我想知道,在新的篇章里,曾经的主角会不会因此而死。”

    【你一定听见她说的了,宿主,你快来管管她啊!】

    乐宣失控了,霍云秋皱眉不动声色地打开了仓库,再次尝试用命令阻止:“不可以,刚才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出来。”

    “我做的事情会让你一劳永逸,他要是死了,你就可以解脱了。要是没死,我再帮你想想其他办法。”乐宣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她冷着脸靠近被束缚在病床上的苏锦。

    “不要阻止我,我只是不想你做一条蠢鱼。”

    被漫画镜头和漫画作者控制的你就快得到自由了,到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你是否选择生存本就不应该被他人控制。

    “谁说我是被人控制着去求生存的?我一直都有选择生与死的自由,活着总比死了好。”霍云秋并不想死,“我活得好好的,你这样做,是想让我选择死吗?可要是我走了,你们的未来要怎么办?”

    这个世界也许会一直这样糟糕下去,正是因此,选择活下去的我绝不能抛下你们的未来不管。

    “乐宣,你已经失控了,你快清醒一点。”

    霍云秋抢过乐宣身体的控制权,决定做出真正一劳永逸的事情。

    针筒被阻拦在距离苏锦的二十厘米外,拿回身体控制权的乐宣又一次刺向苏锦,结果依旧如此。

    “我用了【用盾牌友好相处】这个道具,现在你杀不了他,他也杀不了你了。唯二的两个异能道具都给你了,你倒是控制住你自己,少想点杀杀杀的事啊!”最后的异能道具也用了,霍云秋心疼得要死。

    乐宣最开始很开朗善良的,怎么跟他说要去上学不让联系,再次见面就变成这样子了,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混蛋让乐宣性格长歪了?!

    早点吱声:【极有可能是假罗娜。】

    “已经死了啊,那没事了。”

    “对不起,我不听话了。”过了一会,恢复正常的乐宣泄气地道歉。

    “有事,很有事。”乐宣本来不会这样的,霍云秋在脑海里举着铁锹,今天谁来都拦不住他,“假罗娜的尸体在哪里?我要去挖出来,把她挫骨扬灰!”

    【宿主,冷静,乐宣在等你回话!】

    “不听话?”霍云秋想起之前的事就揪心难过,愧疚不已,“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没有看住你。”

    “不要自责,错的不是我们。”

    “你说的对,错的不是我们,不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我们自己。”刺去的刀没有敌人,实际上刺到的只是一片空气,这感觉更不好受了。

    彻底安分下来的乐宣收好针管,“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还有四天任务就要失败了。”

    霍云秋脑子现在也很乱,他这边的女巫管得很严,打人又疼,完全不敢走,根本走不开。

    “等苏锦醒来,你给他安排一个安全点的地方。这个老板不好接近,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另一边,吉月和荀一白遇到了两位失踪后莫名失忆的学姐,循着她们身上残留的一点也不符合日常的味道来到了权杖街的酒吧门口。

    “未成年,不允许进入。”保安们拦住了想进去的吉月和荀一白。

    才靠近而且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这里的保安却能够一下发现他们是未成年,好厉害!

    诧异又敬佩的吉月追问:“我们确实是未成年,你们怎么一眼看出来的?”

    “直觉。”他面前一位十分高冷的保安回答。

    另一个保安凑过头来,伸出食指抵在嘴前:“嘘,保持神秘哦。”

    吉月:“……我好像知道了真相。”

    “可恶,他们诈我们,都是靠运气猜到的。”荀一白扶额感叹,没办法,线索又断了。

    酒吧附近的烟味很浓,强烈影响到他们的嗅觉发挥作用,只能打道回府了。

    “一白?”一起走着走着,又只有吉月一只狼人了。

    “我在这,”举手挥挥后,荀一白从草地上爬起来,“被东西绊倒了。”

    荀一白回到刚才被绊倒的地方,靠着夜视看清了这个长方形的东西,“是一部手机。”

    荀一白想拿起来看看这手机有没有损坏,“白色机身上细长细长的像血丝一样的,是什么?”

    “先别拿,我看看,这个暗度的话。”荀一白夜视中除了黑白就不认识其他颜色了,而吉月不一样,他在夜视里,能辨别大部分的颜色。

    “这个暗度的话,是红褐色!”

    几乎是同时说出,他们对上对方的眼神,同样的都是不敢置信。因为这令人震惊的发现一经判断,便足以确定答案。

    机身上的红褐色形状从宽度和长度来看,绝不可能是铁锈,只能说明,“上面的是血。”

    荀一白问道:“是案子的新线索,要报给警备队吗?”

    “离这里远一点再报。”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