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今天也在给警校组当后勤 > 第 197 章 番外二/断翅的乌鸦(一发完)
    “我还蛮期待见到他的,竟然没来吗。”

    “我看你是想收集情报吧,”短发女人靠在椅背上,听到男人那句拉长的似乎有些暧昧地话翻了个白眼,“波本,别发疯。”

    金发男人微笑着侧头看过去,紫灰色的眼眸却冷着,“不用妒忌,基安蒂,毕竟这是你没有的待遇。”

    因为某人的资料用肉眼就能看出来。

    说完,他放下杯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

    他可是冲着那个人来的,既然得不到情报,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心情了。

    门关上,留在座位上反应过来波本什么意思的基安蒂猛得站起身。

    “那个混蛋!!!”

    *

    百利甜竟然没来吗…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了。

    降谷零带上口罩,点了点耳机。

    “资料核实的怎么样了。”沉声问着。

    “全部核实完毕,已经确认基地位置。”

    “那就…开始准备行动吧。”

    降谷零抬手抚住胸口,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组织的事肯定要尽快解决,再拖下去他怕遇到更多的变故,那个人给他留下的东西,一件件被证实,但是因为密集程度,如果间断性去解决,可能很快就会被组织反侦查到,倒不如一次性打击。

    只是…还有一个组织成员。

    ——百利甜。

    这是很久之前就流传的一个代号,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成员就像是只存在于琴酒与贝尔摩德口中一样,就连基安蒂甚至是伏特加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比起真实存在,更像是组织杜撰出来的,一个,用来威慑他们的“武器”。

    ——谨慎为上。

    只是…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组织那边藏得那么深。

    *

    落锁声响起,坐在电脑前的人目光冷然。

    “什么事。”

    “竟然这么不耐烦吗?”

    走进来的金色长发女人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百利甜,你以前可爱现在可爱多了。”

    “……”是啊,他以前也比现在傻多了,早知道就应该卷铺盖走人,被称作百利甜的男人冷笑一声,琥珀色的眼眸落在电脑上,却背对着对方交由信任。

    “组织出了叛徒,”高跟鞋落地地声音在他身后靠近,一声一声,

    最后浅浅淡淡的香水味道围绕在他身边,“你知道该做什么。”

    他回过身,看着仅仅与自己只剩下不到半臂的女人,歪着头问:“如果我不呢。”

    冰凉的枪体抵住他的眉心,如同面前人的眼神。

    “抱歉,”女人笑着,仿佛甜蜜的毒药,“那就只能去死了。”

    百利甜沉默着,抬手将枪口按下。

    “…我说,贝尔摩德,你要是想杀了我,起码先把子弹上膛。”

    似乎是预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贝尔摩德笑了一下,但是眼中的锋芒却为收起,只是残留着些许的无奈和对这人不争气的叹息。

    “可是,凉介,”她念着对于两人相对陌生的名字,“你也应该明白,这一次,你真的会死。”

    坐在那里的人,沉默着,片刻才抬起头。

    “…我知道。”

    “那就好,”女人好似松了口气,“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随着高跟鞋落地的声音远去,有着琥珀色眼眸的人收回目光,嗤笑一声。

    这场戏,有什么意义吗?

    明明情绪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他转过身,良久没有按上键盘,只是低头看着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那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贯穿手掌的那些伤疤。

    “…还卧底呢,”他嘟囔着,“对面不先把我这个废物抓住就算好的了。”

    毕竟如今的他连枪也开不了。

    至于卧底,他靠在椅背上,晃了晃,电脑屏幕上蹦出来的弹窗摇摇欲坠,下一秒消失。

    他才不管,毕竟,如果找到了,也就间接承认了他这些年一直是知道了的吧,到时候,不仅卧底会出事,他也会…死得很惨吧。

    哎,好后悔,他顿了顿,握紧拳头,早知道就早点死掉了。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公安和各方过去的消息似乎比组织想得还要多,以至于,几天后,当系统崩溃,冒出乱七八糟弹窗的时候,百利甜只是看着手机上蹦出来的电话和短信。

    “…琴酒。”

    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启动程序。”

    什么程序?百利甜心知肚明,怪不得要留下他在这里看着,原来是这样,最后一枚无用的棋子,不是吗。

    那就启动吧,反正他知道哪里能跑出去。

    跑出去之后,再想办法给那个人送点礼物吧。

    于是顺理成章地按下按

    钮,顶着爆炸声冲出启动房间,只是没想到碰上公安——还是他曾经的同僚。

    波本。

    他看着从冒着火光的资料室里,拿着东西跑出来的男人,本来还准备绕道,哪知道对方一个余光扫过来,停下脚步,看向他。

    “……”

    他脑袋一抽。

    “你能不能当没看见我?”

    不对,波本没见过他吧,应该不知道他是谁,这么想着,便理直气壮起来,刚想再找点借口,就被对方的一句话打回了原形。

    “百利甜。”

    那言语笃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啊哦,完蛋,只是…怎么认出他的?

    他心里记着时间,眼前忽然不是波本了,而是一个有些蓝眼睛的男人,再回神,又是波本了。

    “…川山凉介。”

    “!!!”

    其实没认出来,也有些不敢认,但是…这也是唯一的猜测了,于是,在试探得到答案后,降谷零不再说话了,他放好资料,沉默着。

    原来,这就是蝴蝶翅膀煽动的后果。

    爆炸声四起。

    降谷零此前从未见过的百利甜。

    只是听过,二人唯一距离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

    琴酒说,百利甜那家伙很有意思。

    基安蒂每次提到百利甜都会露出厌恶的表情。

    贝尔摩德说,百利甜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他的眼睛像是蜜糖,很少有人能拒绝百利甜,包括她,但是永远都会有人警惕百利甜。

    起初降谷零身为波本还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如今他知道了。

    百利甜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他的眼眸下有一颗痣,微卷的发丝让他年龄看起来还很小。

    可是降谷零知道对方同他一样的年龄。

    甚至知道百利甜的所有。

    ——又或是,川山凉子的所有。

    只不过,面前这位,应该叫川山凉介。

    而三年前,唯一距离最近的那次,是在审讯室。

    “我记得你,你是他的朋友。”

    站在那里的百利甜,忽然提起一个话题。

    降谷零此刻终于明白了,在他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贝尔摩德为什么会和他说那句话。

    [“你该感谢百利甜的,他可是说了不少好话。”]

    “…只是你见过我吗?”

    百利甜看着他,似乎很确认自己从没正

    面与他交流,也不会知道他的样貌。

    当然如此,波本,不,降谷零从没见过百利甜的样子,只是他刚刚犯了个错,才让百利甜意识到这件事,因为他在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地收敛了全部情绪。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让百利甜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也是真的见过,几个月前,那个名为川山凉子的男人,同面前的百利甜拥有着同样的样貌,只是二人经历不同。

    蝴蝶的翅膀在七岁煽动,终究吹到了二十有余的他们身上。

    他看着那双在火光中琥珀色的双眸,伸出手。

    “百利甜,跟我走。”

    面前的人,却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意思,正想着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的百利甜一愣,试图听出一点潜台词。

    “…你要抓我回去?”

    波本是苏格兰的朋友,啊,或许应该叫…苏格兰的全名是什么来着?

    哦,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的朋友。

    他得把这人丢出去,不然,他欠诸伏景光的,永远都没办法偿还了。

    “波本,不对,我应该叫你什么,”想着川山凉介不管不顾地坐到地上,从口袋里拿出枪,制止了男人再靠近,“算了还是就叫你波本吧。”

    “你没有发现了,这里只剩下我了吗。”

    他眯起眼睛,心情有些愉悦,或许是因为离开之前还能看到面前的这个人,又或许是,他在这个人眼中,看到了苏格兰。

    “我不会和你走,也没有理由,”他顿了顿,收敛了笑,“你救谁都行,只有我不行。”

    他杀过很多人,他不无辜,而且严格来说,他是杀死苏格兰的凶手,如果被抓回去绝对会被严刑拷打吧。

    ——他很胆小,不想受苦,所以,就算了吧。

    他沉沉看着那只伸来的手,半晌才移开目光,抬起手,指向通道的最远方。

    “摸着左墙一直走,不要停,在第三个屋子停下,进去推开桌子,那里有能逃出去的通道。”

    在金发男人的目光下,他放下手,握紧枪。

    “炸毁基地的炸弹还有1分36秒,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恍然惊觉这般遗言似的话是在干什么,降谷零瞳孔微缩,猛地上前。

    “百利甜!”

    “…错了,是川山凉介。”

    垂眸的人抬起眼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只是那只握着枪手扣

    动扳机。

    这只曾经拿枪的手,无法再对别人开枪,可是如今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扣动扳机。

    给予自己,迟来的死亡。

    “嘭————”

    死亡,并不难熬,相比于死亡,等待死亡才是。

    川山凉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苏格兰,是在一个冬天,那是他从贝尔摩德和琴酒身边离开,独自做任务的第二年。

    苏格兰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好奇的人。

    怎么形容苏格兰这个人呢,百利甜苦思冥想,翻来覆去,最终是问的苏格兰本人。

    [“苏格兰,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有着蓝宝石一样眼眸的男人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沉默了片刻。

    “是哦是哦,”百利甜不在意,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苏格兰这副冷淡的样子。听到问题愣住已经是很好的反应了,“我很好奇。”

    “…不知道。”

    “…诶?”小卷毛愣了愣,没得到答案,但是一时间涌过来的情绪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于是他抬手,抓住了苏格兰的手臂,在对方警惕的情绪和目光中,泰然自若。

    “很暖和。”

    不同于琴酒冰冷冷的,也不同于贝尔的苦涩,苏格兰的情绪,是暖的,和他的体温一样。

    这难道就是小说里的一见钟情吗?百利甜想。

    哦,不对,他应该是那个时候真正对苏格兰这个人感到好奇的。

    那是他和苏格兰合作的一个月后,那个时候刚刚做完任务,不过他已经要死了,鬼知道为什么任务目标的刀能挡子弹啊!

    他吐槽着,听到声音向还没出现人影的转角看去。

    那是苏格兰。

    他知道苏格兰的情绪是什么样子,但是按理来说这样的很多,只是苏格兰很特殊。

    说白了,苏格兰有着不同于组织的情绪。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是也仅仅只存在于川山凉介自己心中、脑海中。

    毕竟起码和苏格兰相处的时候,不会因为说错话而被掐脖子——这种恶劣情况特指某个银色长发绿眼睛的酒,哦,男性。

    站在转角的苏格兰最终还是出来了。

    他看着,夜晚的路灯照过来,有些刺眼。直到苏格兰走到他跟前遮挡。

    男人背着贝斯包站在他旁边看他,什么话也不说,可是情绪却纷纷扰扰。

    伸出手的那一刻,定格在厌恶。

    ——但并不是对着他,而是苏格兰自己。

    不想救他却伸出了手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笑,也真的笑了起来。腹部和手的血越流越多,他没有伸出手,而是靠在那里垂着头。

    他喜欢看苏格兰的情绪转变,川山凉介自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苏格兰的情绪还有意思的人了。

    那是于组织中的不同,于卧底中的不同,他矛盾,有黑暗的一面有痛苦的一面,却始终是白色的那一面。

    五颜六色的黑落在上面却始终被隔断。

    “我很喜欢你,苏格兰。”

    他这么说,难得感受到对方迷茫的情绪,心满意足地昏过去。

    百利甜本来以为能和苏格兰就这样当个陌生朋友,结果苏格兰是卧底的这件事暴露。

    太突然了,是他这边从来都没得到的消息,又或是组织的人因为他和苏格兰走的近,开始怀疑他了。

    他不会去救苏格兰,也没有理由去救对方,只是川山凉介觉得,他始终是欠对方一条命。

    那是他和琴酒这个前搭档分开后的第不知道几次见面,男人踹门进来死死按住他,冷着脸问他知不知道苏格兰是卧底。

    他点头,见琴酒脸色更难看,拍了拍他掐着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

    只是快窒息了,这人才放开,和有病一样。

    “…你又没问。”他为什么要说。百利甜自觉他的逻辑没有错,那个人给他的定位也是测谎仪,可没和他说要举报啊。

    于是琴酒揍了他一顿,骂了他一通,带他去了审讯室。

    ——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因为总有人会害怕百利甜,但是也总有人会信任百利甜,不,或许说是利用比较好。

    那也就是百利甜第一次见到波本,波本被绑在审讯室里。

    有人问波本。

    “你知不知道苏格兰是卧底。”

    波本只是红着眼睛,冷笑,“那个叛徒。”

    他哇哦一声。

    惹得琴酒看过来。

    “他很恨苏格兰呢。”

    只不过,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爱吧。

    百利甜趴在单面镜上想,这一次就当是他还苏格兰的救命人情,毕竟他的“母亲”贝尔摩德可是言传身教,要时刻保护她的Angel,而他自然也要保护…啊。

    虽然,他和苏格兰好像只是临时搭档。

    “对了,琴酒,把他的尸体留给我。”

    迎着琴酒带刺的目光,笑道。

    “这可是我‘第一个’朋友。”

    他起码要将苏格兰的尸体烧成灰,买个自己喜欢的盒子埋起来。

    所以如愿以偿后,他欢天喜地地买了一个蓝色的宛若大海一般的盒子,上面还有着一颗蓝宝石,然后在摆在了自己的房间,每天拜一拜。

    只是后来,打探到一些消息,据说波本的朋友安置了一个无名的墓,于是跑去看,便连夜迁坟让某人入土为安。

    其实川山凉介有时候不明白苏格兰为什么会在提起波本时流露出那样的情绪,现在倒是明白了。

    ——友情?

    是这么说吧。

    又或者,是家人。

    “…这样…”就算还清了,他拍拍土,心满意足地笑着。

    “我会每年来看你的。”

    嗯,排除…意外情况。

    比如他死了这种。

    *

    嘭的一声巨响,一道身影从通风口被掀飞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风见裕也与同事们警惕地看清来人,瞪大眼睛,冲过去。

    “降谷先生!”

    颇为狼狈的人站起身,他抱起地上那具尸体,身上的鲜血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风见,”他问,“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只是目前琴酒与朗姆仍在逃脱。”

    “…我知道了,不要放松警惕,时刻注意海港与机场的出入。”

    “明白!”风见裕也敬了个礼,目光落在降谷零怀中的那人身上,迟疑道,“…降谷先生,这…”

    “…他是百利甜。”

    降谷零道,沉默地低下头,他忽然想起,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自己的幼驯染都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因为那个时候百利甜不叫百利甜,也不是幼驯染口中的样子——那是经由贝尔摩德的易容。

    hiro提到过的,提到过一个没有代号的酒和他做搭档,那个时候,他问自己。

    [“波本,没有翅膀的乌鸦,可以飞起来吗。”]

    他只当幼驯染喝醉了。

    雏鹰没了翅膀,就会死亡,乌鸦,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现在想想,这个问题,或许依旧是这个答案。

    ?白鸽南行)

    手掌的血已经干涸,温热的血却流个不停,和那年一样,已无生息。

    他又想起川山凉子,也就是那个曾经的异世界来客在笔记上留下的一句话。

    [“我其实有一种猜测的,曾经我也和他们说过,如果川山凉子一开始不存在,他的周围全是负面情绪,或许他会变成一个坏人,但是…人总是会有向往的东西。”]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如果这个世界的我真的还活着,而且变坏了,就请,不要手下留情。”]

    降谷零沉默地将人放到救护车担架上,在松手后,却愣了一下。

    那处不知什么时候风掀翻的衣领处,有着一朵染血的樱花。

    [“苏格兰,什么花好看啊——”]

    [“樱花吧,这个季节很多。”]

    [“好敷衍啊…算了,就樱花了,印在…印在这里吧,我的衣领上!”]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