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渐大,模糊了千本脸上的笑容。
格雷慢慢直起身,他看着眼前这个年龄不过十二的女孩子,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跟艾尔撒执行佣金任务,半路上遇到千本,而千本的身体,给人一种病态的模样,空洞且呆滞的眼睛里,像是被挖空了所有。
通过露西和纳兹,才让千本慢慢恢复正常人模样,后来,几人兜兜转转来到这个沙漠国度,而千本却莫名奇妙地要求留在这里。
说什么是接到任务。
虽然他不懂千本口中的任务,但千本的坚持,他们也只能表示理解和尊重。
“需要有什么话让我传达给露西她们吗?毕竟…可能这一转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格雷说着,视线落在千本那张温柔表情的脸。
千本抿唇敛眸,她握紧袋子:“我…”
格雷看出千本的犹豫和纠结:“你会来找我们的对吗?”
“…嗯,”千本轻轻点头:“不管我后面会经历什么,和我最初成为朋友的,始终是公会的哥哥姐姐们啊。”
格雷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千本的脑袋,语气感慨:“有种自家的宝贝被人拐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千本只是笑笑,她也不想啊,可任务是罗砂开口提出来的,如果当初的任务是公会的人提出来安排给她,她或许也不会这样了吧。
千本回想着这些,她的眼睛对上格雷的眸子:“你们也会替我骄傲的对不对?”
格雷一愣,而后用笑容掩饰复杂的心情,当然会替她骄傲啦。
与此同时,艾尔撒也从居酒屋里面出来。
千本的视线从格雷身上看向艾尔撒,艾尔撒作为女性,身上有些自强不息的气场,眼神更是带着行事雷厉风行的感觉,被称为妖精女王的艾尔撒,也曾是各公会魔导士口中传闻的强者。
“艾尔撒姐姐。”
“刚听到你们的谈话,你真的决定留在这个沙漠国度吗?”
艾尔撒走到千本面前,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眼底掠过几分复杂,也许是不能理解千本的选择,又或许是不能理解千本的想法。
年纪小小,还要留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这可不是执行任务的外出,还可以回去公会这么简单的事情。
千本点点头,她告诉艾尔撒,因为有件事情必须要她做完才可以,所以只能选择留在这里。
“等我完成那件事情,我会去公会找大家的。”
千本的安慰并没有换来艾尔撒的理解,艾尔撒看着千本身上留下未愈合好的,淡淡的痕迹,她只是沉默地看着。
格雷用余光瞥视艾尔撒,随后又对千本说道:“好,我们知道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嗯。”
千本也看出艾尔撒的情绪不对,她对二人鞠躬后转身离开。
她也知道这一转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是这种现状,是她无法掌控的,路已经摆在那里了,她只能向前。
另一边
我爱罗出现在千本经过的巷子,他没有显出身体,只是让沙子一直跟随风的吹拂而四散开来。
他对千本和艾尔撒后面的对话,完全听不懂,看格雷和艾尔撒的态度,是不想千本留在砂隐的,而千本给出的理由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爱罗思考着这些问题,没再跟着千本,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客厅里
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垂落的双眸盯着夜叉丸的房门,身边以前寂静,桌上的钟声滴答,放大了这片空间的死寂。
千本啊…
你到底是哪个世界的人呢。
你为了逃离你口中那个恐怖的地方,来到这里,既然一开始遇到的人是公会的人,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边…
既然选择留下来,为什么口中还说着,任务做完就去找他们……
千本,你到底…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隐瞒着我…
我爱罗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空气中忽然漂浮起砂砾,一点点汇聚起来,慢慢地化为一具人形,人形的模样在我爱罗的操控下一点点露出千本的五官…
突然
勘九郎和手鞠他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具变成千本模样的沙子也瞬间松散一地,继而又散去这个地方。
勘九郎推开门,见到我爱罗就坐在那里背对两人。
“原来你在啊,我们接到任务的安排了,明年的忍者考试名单里有我们三姐弟,这一年里面,我们必须出去村子执行任务,在卷书上记录档案。”
勘九郎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虽然他是我爱罗的哥哥,可内心深处还是会忌惮我爱罗体内的尾兽。
我爱罗慢慢转过身,看向勘九郎和手鞠,对视中,他只有沉默,上午他就知道这个安排了,这一年的任务安排中除了他们三姐弟,还有千本在。
手鞠见我爱罗默不作声,也害怕我爱罗会反对那种任务,毕竟,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份很敏感,毕竟大家都是用有色眼镜看待我爱罗的。
“我知道了。”我爱罗站起身,没有多余的话,眨眼睛便将自己的身体沙化,消失在客厅里,留下手鞠与勘九郎两个人相觑。
“我爱罗答应了啊…”勘九郎盯着敞开的窗户,对手鞠说道。
“这一年里,尽可能不要招惹他生气。”
手鞠回答着勘九郎,眼睛在周围扫视千本的身影。
她好奇道:“那个千本呢?”
勘九郎也把视线放在四周:“我记得,她早就从风影楼离开了。”
手鞠内心担忧起来:“你说她,真的有那个能力稳定我爱罗吗?”
“……”勘九郎并不确定这种事情,毕竟千本自从跟了我爱罗以外,哪次不是被打的那个,不过她起码比别人要好点,这么多次都被没有我爱罗下死手。
“也许她多少有点用处吧。”
“……”
手鞠在心里思量着,便转身离开这里,毕竟他们该传达的都传达好了,到时候就由马基老师带他们,只不过,从小组到两人队之后,上面会怎么安排还不知道。
勘九郎见手鞠离开,也转身跟上去,在关门前,他看了一眼里面的摆设,最后还是把门关上。
另一边
我爱罗的身影出现在村子里面,他来到罗砂的身后,而罗砂也在这里等他一段时间了。
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单单只是看背影,他都能感觉到彻骨的冰冷,以及…对自己的厌恶与唾弃。
“要我怎么做。”我爱罗单刀直入,毕竟他也知道罗砂不会跟他这种怪物废话。
罗砂转过身看向身后人:“她的价值,止步于忍者考试。”
话音刚落,我爱罗没有表情的脸突然闪过一丝情绪,他看向罗砂,眼睛是想要追问原因的光。
罗砂看出我爱罗的疑惑,他也开门见山:“她的血继限界,确实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
“她最致命的地方,就是没有查克拉,也不会体术,任何人想让她死都很简单,既然她的眼睛有用,挖出来就好了。”
罗砂的一字一句都充斥着阴谋诡计,一开始还看中千本的能力,现在,却因为千本没有查克拉也不会体术,而选择挖眼。
我爱罗脸上闪过的异样情绪被掩盖,因为罗砂那句话,也对他说过类似。
「既然你控制不了守鹤,还要你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你是加琉罗拼命生下的,我会容忍你到现在?」
「你就是个我用的顺手的武器,如果不顺手,我用你做什么」
我爱罗脑子里闪过那些话,他的心情涌上一股不甘,像是在替千本不甘,又像是在替自己不甘。
“她要是会自保,是不是就不用被挖眼了。”
“你说什么?”罗砂质问的语气骤降:“你一个武器,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
两人的对话止步于此
我爱罗又现身在千本的位置,他看着在店铺里面买冰镇饮品的千本,又想起千本第一次带他买东西的时候。
现在回想起来,千本一开始好像跟其他人没有区别,也是看他脸色行事的人,但又跟别人有所不同。
是因为对他一无所知,所以才那么固执己见吗?可后面了解了,却还是那么固执,还教他争夺属于自己的权利。
“嗯?我爱罗大人,你怎么在这?”
千本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而我爱罗也像是愣了一下,他看到千本拿着手中那杯冰镇走过来,还递给他。
“我还怕回去之后它不冰了呢,你过来了正好,喏,还是先前的口味。”
“……”
我爱罗在千本的一再示意下,他接过那杯冰镇,而千本依旧一副单纯模样,对周围的人和事情,没有任何警惕性。
千本边走边喝,她嘴里疑惑我爱罗的出现,毕竟现在还没有到中午。
“是怕我过了饭点才过来的吗?放心,我很准时的。”
“……”
我爱罗停下脚步,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千本,他很想追问千本跟妖精公会的关系,又很想追问千本如果她的生命只剩一年,到底会不会离开这里,离开他。
千本见到我爱罗停留在后面,她下意识也跟着后退倒回去。
“是不是不想回去吃?要在外面吃?”
“……”
“千本。”
“是?”
我爱罗看着手中的冰镇,继而看向脸上略带疑惑的千本,他开口问千本,要不要学点体术,在能彻底地熟练使用血继限界那份能力来操控的时候,把体术练好。
“……”千本听完后,脑袋一卡壳。
“体术…是肉搏?”
“可你没有查克拉,只能学体术。”
“不是,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学体术…”
“……”
千本的反问没有得到我爱罗的解释,而她似乎也发觉问题的不对劲。
“你这么快…知道我们要一起执行任务的事情了吗?”
“……”我爱罗一怔,眼睛闪过几分后知后觉,原来千本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死,而是会觉得自己受伤,拖大家后腿。
“你搞错了,”我爱罗打断她的话:“你不是说要留下来看护我吗,而我也不能死吗。”
“是这样的。”千本点点头。
“那我们就是互相所需的关系,你除了眼睛一无所有,更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有人偷袭你,你死了都没反应过来。”
“……”
“所以,你帮我稳定守鹤,我教你自保的能力,各取所需。”
“……”
千本听完我爱罗的提议,她想起千代婆婆和海老藏,那两位老人一开始也是教她一些自保的能力,可后面才发现都是假象,一切都只是服务于守鹤。
然而,‘教你自保’这句话是我爱罗提出来的时候,她却觉得没那么反感,可能是因为我爱罗那句「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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