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本再次睁眼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且眼熟的环境,她睡眼惺忪坐在床上发呆,身体还在留恋软床的舒服感,倒头再躺下的时候突然睁眼。

    千本记得她去找我爱罗了,大门紧闭,她只能蹲在外面,然后就很冷,冷得好像失去了知觉。

    她猛地起身,后知后觉的反应环顾周围的一切,才发现她躺在我爱罗的床上,一声惊吓中连滚带爬摔下来。

    此时,房间门也推开,我爱罗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千本,千本听到开门声也扭头对视上我爱罗的眼睛,四目相对中我爱罗开口说道:

    “我让他们多带了副碗筷。”

    “……”慢半拍的千本看着我爱罗转身的背影呆愣,回过神后赶忙起身来到客厅,桌上摆放着两个人的午餐,我爱罗则一脸平静的吃饭。

    看到这一幕的千本有些震惊,醒来在我爱罗的床上躺着已经让她够震惊了,更震惊的是我爱罗叫她一起吃饭,但作为照顾我爱罗的侍从,她站在那里犹豫,哪有下人可以跟主人坐一起吃饭的。

    我爱罗专注吃饭,余光中却注意到千本的犹豫。

    “你不吃饭吗。”

    “还,还不饿。”千本摇头摆手,肚子却抗议的叫起来,她只吃了昨天的午饭便一直在风影楼等罗砂,今天又睡到中午才醒。

    我爱罗瞥了千本一眼后,拿起装汤的碗一饮而尽,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说道:“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吃!!!”

    千本快速坐到餐桌上拿起筷子。

    吃饭的过程太过安静,千本一边吃一边找机会开口道歉,我爱罗感受到千本的目光也只是装作没看见。

    在我爱罗放下碗筷离开时,千本叫住我爱罗,而我爱罗听到声音也将视线看向千本。

    “大人有听到我昨天晚上…说的话吗?”千本小心翼翼的询问。

    对视中,我爱罗微微敛眸反问她:“你有说什么。”

    见我爱罗没有听到昨晚的话,千本快速低头扒拉碗里饭摇头表示没说什么,心里却痛苦起来,昨晚的话是她情绪到点了才说出口,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说得出来。

    而且,说出来的话我爱罗也会无视掉她吧。

    她把饭塞满嘴里没有咽下去,好像这样的行为能掩盖心里慌乱,可是,一想到我爱罗等她吃完饭就会让她滚,她的鼻子忽然酸涩起来,扒拉饭的手也停下来,开口的声音有几分哭腔。

    “对不起大人,我向你道歉…”她对我爱罗开口道歉,为先前的言行道歉。

    我爱罗坐在那里听着千本低头向自己道歉,冷淡的表情像看一个陌生人,更何况千本这个人对他来说本来就是陌生人。

    千本那双在试图不让眼泪掉下来,在我爱罗看不到的角度擦掉眼泪。

    见我爱罗没有回应她,她乞求我爱罗可以让她继续待在身边,不论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做,只要不让她走。

    千本的乞求依旧没有得到我爱罗的回答,她双手攥紧衣角忍着难过,客厅里安静如水,窗外却风沙肆虐。

    我爱罗盯着低头的人,就连情绪都小心翼翼不敢发泄出来,他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千本隔着大门对他说的那些话,不管去留与否她都不想死。

    虽然他不知道千本那句话的意思,但沉默过后还让千本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是最基本的礼貌。”

    “……”千本快速整理着情绪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我爱罗,湿润的眼睛,红红的鼻子,尽管她觉得掩饰得过去,可当她开口说那句“别赶我走”时,依旧带着几分颤音。

    我爱罗盯着那双被泪水浸湿得更加鲜红的眼睛,出神中,他避开视线问千本:“不怕我暴走的力量杀了你吗,就像先前那样在你身上留下淤青和伤口。”

    我爱罗说着,沙子飘散在千本的四周,那股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让千本颤栗,千本吸着鼻子抓住机会。

    “我怕,但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去尝试,尝试去控制那股力量,让大人不再被父亲软禁在这风沙肆虐的地方,像正常人一样在村子里生活。”

    “……”我爱罗看着千本坚定恳求的目光,他的眸子暗下来,变回正常人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想要不被讨厌就已经是奢望了。

    他在千本等待回应的眸光中站起身,将身上这股不可控的力量缘由告诉千本。

    原来,我爱罗身上的力量是传说中六道仙人手中的九只尾兽之一的一尾守鹤,守鹤的力量就是擅长沙子,我爱罗并不能很好去掌控这股充斥杀戮的力量,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受伤,甚至死亡。

    罗砂为了防止我爱罗失控威胁到村子,就将人安排到离村子最远的地方。

    “等等,既然守鹤是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到你身体的!”

    “我父母放进去的,不过他们应该有想法把守鹤抽离出来,毕竟我只是残次品。”

    我爱罗平静的回答让千本激动的情绪戛然而止,表情震惊不敢置信,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我爱罗继续说道:“我,从未感受过人的体温,没有朋友,哥哥姐姐也害怕我,这样的我真的能改变现状吗。”

    我爱罗说着拿起刀子毫不犹豫扎下去却被突然出现的沙子阻止,千本见到这一幕也瞬间理解当时她伸手拍我爱罗时为什么被沙子攻击的原因,原来这是防护机制。

    我爱罗继续告诉千本,守鹤要是被抽离出来他的结局也只有死,而且被当做武器出生的他,害死母亲和舅舅,他真的还能当个正常人吗。

    “还有,父亲的命令是让你操控我去发动战争,而不是让我稳定那份力量,这种背道而驰的任务,你真的会做吗。”

    “我……”

    “如果罗砂唯一的命令就是让你操纵我去发动战争,你会做的吧。”

    “……”千本听完我爱罗的讲述,她只剩默默低头。

    我爱罗见千本沉默下脸,他也将话题止步于此,他让千本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在我爱罗推门的动作中,千本也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那种事情我不会做!因为那不是我的任务!”

    “……”我爱罗没有回头看千本,他停下的动作在片刻后继续推门出去,安静的客厅里只剩千本一个人。

    千本盯着桌上的已经凉透的饭菜发呆,为了能跟罗砂面对面聊有关我爱罗体内封印着守鹤的事情,她决定找千代婆婆和海老藏,她记得千代婆婆说过他们姐弟俩是村子的元老级人物,没人不会给面子。

    她收拾掉桌上的碗筷便往村子赶去,离开前来到洗手台前看到镜中的自己,明显哭过的痕迹完全展露无遗,一想到我爱罗看出她哭过的样子就觉得社死,她用冷水胡乱洗脸。

    出门前,千本站在玄门关处,对里面的人说了句“我走了”便轻轻关上门。

    午后的太阳依旧炙热,空气还带着热流,被吹在身上更烫了,千本用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走在风沙呼气的沙漠中,吹在脑袋的风非常生硬,感觉头被一棒子打过似的开始隐隐作痛。

    她加快速度赶回千代婆婆的住处,只要让罗砂改变任务,她就可以帮助我爱罗控制那股力量,这样一来我爱罗正常了,她也不用回去了。

    千本心里怀揣着如此简单的心思来到千代婆婆和海老藏面前。

    千代婆婆见到千本恢复身体,心里也放心下来:“你可以再休息几天再来看我们的。”

    海老藏也接话:“是啊,我们也担心你的身体。”

    不等千本开口便被千代婆婆按在位置上,千代婆婆抓她手的刹那间,千本能明显的感觉有什么在进来,只见淡绿色的光芒微微亮起,千代婆婆将查克拉输入进去探查她的身体。

    确定千本的身体好得差不多,千代婆婆才将手收回来。

    “婆婆,刚刚那是…”千本疑惑刚刚那道光芒,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像魔法一样竟然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千代婆婆笑笑没有回答,她跟海老藏一起捧着茶杯喝起来问千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过来问,不然也不会穿着昨天的衣服过来。

    “看样子你昨天外宿了呀。”千代婆婆放着茶杯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千本。

    千本低头看一眼衣服,沉默点头:“昨天…去大人那里,我请求他能留下我。”

    “……”听着女孩的回答,千代和海老藏在心里是不能理解千本的做法的,比起待在我爱罗身边,远离他会过得更好,也不用每天受伤。

    千本听到千代的劝说微微敛眸,她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开始思考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细节。

    虽然她一点查克拉都没有,却被罗砂看上安排去监视我爱罗,目的却是利用她的能力去操控我爱罗去发动战争,周围人对我爱罗的言行举止完全不是对风影之子的态度,以及眼前这两位自称是村子的元老的老爷爷和老婆婆。

    不过,既然是村子的元老,为什么对我爱罗的情况视若无睹,好像孤立我爱罗是他们默认,且是保护别人的唯一途径一样。

    尤其是她每次被我爱罗伤到或者危急关头,千代婆婆和罗砂都会出现,这些都是她从未去留意过的细节。

    “婆婆,我有个问题。”千本柔和思考的眉眼,拿起桌上的茶杯却迟迟没有喝。

    千代婆婆看出千本的情绪,她让千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

    见千代婆婆这么回答,她也不再沉默,她的视线从千代婆婆身上移到倒映自己模样的茶水中。

    “千代婆婆你知道我爱罗体内封印尾兽的事情对吧。”

    “是的。”千代婆婆回答的干脆利落。

    千本的心颤了一下,又问:“有婆婆的参与对吧。”

    “……”千代婆婆淡定的表情闪过一丝犹豫,海老藏的表情也冷下来,似乎没有想过蓝奎会问出这个问题。

    沉默中,千代婆婆放下杯子平静的眸子对上千本的眼睛:“是的。”

    “……”

    千本看向眼前两位老人,他们脸上是平静的反应,对于那种实验的事情,俨然平常。

    千本开口带着些许颤音,问千代婆婆为什么是我爱罗,难道他不是风影的孩子吗,还是说实验了无数个孩子只能把守鹤封印在他身上。

    千代婆婆敛眸喝茶,告诉千本因为这是我爱罗的命运,当年唯一的,适合的人选只有我爱罗。

    “……”

    “……”

    周围安静无声,远处吹来的风声都寂寥到直击人心,也戳动着千本心中那股名为痛苦的过往。

    千本能察觉到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就是说,砂隐的人一开始挑选的对象并不是我爱罗,而是挑了几个试验对象后才决定用我爱罗。

    千代婆婆平静的回答,以及那句“这是他的命运”让千本攥紧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这是你的命运,被我捡回来那天就已经是注定的事实】

    她耳边回响起博士当初的回答,她握紧杯子,咬牙切齿着,突然,“啪”地一声捏碎茶杯,滚烫的热水加重划伤的伤口,她却不觉得疼痛,反而更痛的是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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