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夏文秀就睡在了杨凌煊的这栋院子里,而苏明冉是第二天早起时,才知道夏文秀从昨天傍晚起一直在这儿。

    睡了十二个小时,苏明冉总算是精神了。

    他起床的时候,杨凌煊去了外头跑步,夏文秀在院子里喂狗。

    “明冉,饿吗?时管家他们正在煮粥,一会儿就好了。”

    苏明冉走过去,小黄闻到主人的气味,饭也不吃了,蹭在苏明冉周身,欢快地跑着。

    “您起得这么早?”

    夏文秀拍着小黄的屁股,收拾着狗粮,“年纪大了,醒得早。”

    苏明冉按着小黄的头,认真地对夏文秀说:“您不老,很年轻。”

    把夏文秀高兴坏了,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呢?

    两人一起去了餐厅,苏明冉把常座的位置空出来给夏文秀坐。

    他生病的时候,杨凌煊为了方便喂他吃饭,把他带到夏文秀的位置上。

    后来某次夏文秀到这儿吃午饭,见苏明冉坐在她的位置上,也没说什么,挪到一边去。

    那顿饭后,苏明冉察觉出不对,去问了时管家才知道缘故。

    之后夏文秀再来,苏明冉去了别的位置上坐着。

    虽说只是一个位置,对心思敏感的人来说,却有不同。

    就好比猫狗喜欢标记气味,男朋友车上副驾驶的位置,家庭聚会时一家之主的座位。

    而夏文秀坐惯了杨凌煊身边的位置,代表着她对杨凌煊的关怀,也明示着在这个家的地位。

    杨凌煊不太懂这些,苏明冉却懂。

    在苏家,主位永远是苏任华的。

    苏明冉做的一切,夏文秀是知道的。

    她喜欢苏明冉不是没道理,谁不喜欢懂事乖巧体贴人的孩子,是苏家的那对父母太没福气了。

    “您每次来,时管家都会多买一些您爱吃的菜,”苏明冉坐在夏文秀的对面,帮着夏文秀倒了一杯水,“也不知道时管家有没有把您喜欢的碧螺春给沏上。”

    夏文秀问:“这你也知道?”

    时管家端着冒热气的粥放在台面上,“苏先生问过我,夫人您的喜好,他特地去挑的,还不让先生喝。”

    杨家一家子都爱喝茶,杨青山喜欢黄山毛峰,夏文秀喜欢碧螺春,杨凌煊什么茶都喝没有特别的爱好。

    “明冉对我可真好。”夏文秀心里感动。

    她昨晚想了一晚上

    ,越想越觉得苏明冉非常适合当她的准儿媳。

    现在婚恋市场上,什么奇形怪状的婚姻都有,夏文秀在她姐妹那边听闻有老幼恋、兄妹恋,甚至还有定期结婚一年,合同到期直接散。

    夏文秀被吓怕了,对于她儿子喜欢男人,这点程度倒是能接受,再者说了对象还是乖巧听话的苏明冉。

    夏文秀从杨凌煊满十八岁时,非常担心杨凌煊的婚姻大事,主因还是因为杨凌煊太过沉闷,生怕另外一半受不了。

    又怕杨凌煊带回个骄横蛮纵的人,破坏他们的母子关系。

    显然苏明冉各方面都合适,况且苏明冉已经叫她“妈”了,现成的儿媳。

    就是这进度,实在慢。

    她还不知道苏明冉是怎么个意思,得想个法子试一试。

    两个人喝了半碗粥,杨凌煊跑步回来了。

    苏明冉是先看到杨凌煊的,他咬着勺子,朝着杨凌煊叫了句:“宣宣,要洗澡吗?”

    杨凌煊身上出了些汗,他倒没有外头男人的臭毛病,热了就喜欢进屋脱衣服,他再热也只是拿毛巾擦拭。

    杨凌煊对着苏明冉点头。

    苏明冉侧头对时管家道:“粥再热一下吧,宣宣冲澡很快。”

    其实不用他说,时管家也清楚,“好的。”

    夏文秀瞧着苏明冉,又瞧着杨凌煊,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杨凌煊出来后,换了套家居服,进了餐厅拉开凳子坐下。

    苏明冉非常自然地递给杨凌煊报纸。

    杨凌煊没说什么,低头翻看着。

    杨凌煊喜欢吃饭时看点东西,这和杨青山一模一样。

    夏文秀说过这两父子,没人听她的。

    翻完报纸,杨凌煊叠起来放在一边,用湿毛巾擦着手,抬头扫了眼苏明冉吃不下的包子,拿了过去,咬下一口。

    这倒是把夏文秀给惊坏了。

    她生的这儿子最不喜欢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就算当年被拐好不容易回家,那段时日也不爱吃剩下的东西,所以夏文秀一直觉得她儿子那段被拐了的经历没有改变他的习惯分毫。

    现在却吃下了苏明冉吃剩的东西。

    “煊煊,你竟然能吃别人剩下的!”夏文秀声音不自觉拔高。

    杨凌煊一顿,颇为无奈,“妈,我说了很多遍了,别叫我这个。”

    夏文秀不满了,“明冉可以叫,我为什么不能叫?”

    苏明冉跟着点头,“对

    啊,为什么?”

    杨凌煊沉默了。

    夏文秀叫他“煊煊”是揶揄,苏明冉叫他却不是这个意思。

    杨凌煊半天也不说话,苏明冉自作主张地曲解杨凌煊沉默的含义,“宣宣的意思是,您可以这么叫他了。”

    他夹给夏文秀一块水晶包,“您吃这个,这个是时管家的拿手绝活,他平常可不做这些,您来了他才做。”

    时管家在旁边喊冤,“苏先生笑话我了,您吃腻味了,我当然不做了。”

    餐桌上气氛十足十的好,夏文秀又把刚才的话题给扯了回去,“煊煊,你可别逃避我刚才的话,你竟然能吃别人剩下的,难得啊。”

    杨凌煊喝完最后一口粥,擦着嘴道:“我上班了,您慢慢吃。”

    不肯告诉夏文秀原因。

    至于什么原因,夏文秀也清楚。

    她清楚,苏明冉倒是糊涂,替杨凌煊解释,“我也会吃他剩下的,宣宣不会浪费食物。”

    夏文秀心里“啧啧”两声,她思索了一番,问:“明冉,你今天一整天都有空吗?”

    “有,怎么了?”

    “有个宴会,我想让你陪我去。”

    夏文秀所说的聚会是一个慈善晚宴,会邀请一些明星做客参与,大部分是当地有权有势的商人。

    这场宴会杨凌煊也收到了请柬,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是独自一个人参加,夏文秀并没有告诉他,她把苏明冉带上了。

    通常这类宴会,一般会配上一个女伴。

    女伴其实没什么作用,像是女人出行时需要一个随行的包包,看别人有自己也要有。

    杨凌煊从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噱头,所以出席这种场合一直都是一个人。

    有些人竞争对手看不惯他,又不敢当面说,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今天杨凌煊还没来,宴会上的一群人围聚在一块儿,笑闹着。

    “你们猜,今天杨凌煊会不会又是一个人来?”

    “你怎么每次都喜欢盯着他看,他又抢你单子了?”

    “别说了,东健区那块地,本来那次招标会,我势在必行,都打点好了,半路杀出个杨凌煊。”

    “你跟他争,你能争什么?人家可是杨凌煊!”

    丢了招标的那人名叫陆德,他和杨凌煊算得上是从小的死对头。

    原先杨青山刚起家的时候,比不过陆家,陆家三世从商,有稳固的基本盘,可后来杨青山公司改革,往国

    家级别指标靠拢,得到了上头的重用,一飞冲天,压过了陆家。

    陆家倒是没什么,毕竟枪打出头鸟,有了杨青山做先锋,他们跟着改就是了,但这里头不包括陆德。

    陆德是家中长子,委以重任,自小就管得严,偏他和杨凌煊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每回他都考不过杨凌煊。

    这也就算了,杨凌煊中途休学回来,他自信杨凌煊跟不上他的进度,偏杨凌煊在失利了一个月考后,又重新获得第一名。

    陆家父母把陆德骂了一通,还怀疑他早恋。

    后来两个人一起出国留学,还是同一所学校,他还是被杨凌煊压一头。

    杨凌煊好好的学不上,非要组公司,还做出了成绩。

    他父母天天拿他和杨凌煊比较,所以陆德非常痛恨杨凌煊。

    “陆公子,可别恨了,你恨人家,人家可不恨你。”

    的确,杨凌煊每次见到陆德,从来不曾正眼瞧过他。

    陆德郁闷地喝着酒,瞥见宴会正门口又进来两个人,是杨凌煊的母亲夏文秀,身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年纪比他们还小的男人。

    “他谁啊?”陆德问。

    “哦,是杨凌煊身边的人,经常看到他跟着杨凌煊,上回还带着上公司了。”

    陆德没吭声,盯着苏明冉看着。

    苏明冉今天穿得颇正式,这套衣服是夏文秀亲自给苏明冉挑选的,很合身。

    他一进宴会厅,往四周看了眼,目光转到正前方放着的一架钢琴时,眼睛不动了。

    那架钢琴很漂亮,全身是用水晶做的,整个钢琴晶莹剔透。

    夏文秀见苏明冉不动弹,笑着道:“那架钢琴是海因洛水晶钢琴,国外一著名钢琴制造商生产的,全身采用水晶材质,十分难得,那架钢琴售价几百万美金,是今天慈善晚宴拍卖的倒数第三件物品。”

    “好漂亮。”

    “你喜欢?”

    苏明冉不禁点头,恐怕任何一个喜欢钢琴的人都不会不喜欢。

    “那我和主办方说一声,让你上去弹一弹。”

    苏明冉忙摇头,“不用了,我怎么敢去弹?况且万一被我弹坏了,怎么办?”

    “不要紧,你和徐见山都合奏过,绝对配得上,弹坏了,我买。”

    这么贵重的钢琴苏明冉根本不敢弹,夏文秀却不在乎。

    夏文秀拉着苏明冉去找主办方,主办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我还担心一会

    儿这架钢琴没人买,既然我们夏夫人和苏先生愿意帮这架钢琴抬高一个身价,是我们的荣幸。”

    主办方说的话十足漂亮,既给了他们面子,也给了自己面子。

    “成。”夏文秀转头对苏明冉道:“去吧。”

    在夏文秀半推半就之下,苏明冉坐在了价值不菲的水晶钢琴面前。

    “我先去趟厕所,你先玩儿着。”夏文秀朝着苏明冉招招手,离开了。

    周围都是苏明冉不认识的人,以至于苏明冉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被面前的钢琴冲淡了,他试着按下第一个音符,音色纯正没有杂音,接着他尝试着弹了一曲,弹的是所有人都听过的《小星星》。

    慈善晚宴上的宾客耳闻钢琴声,逐渐停下攀谈,往钢琴的方向望去。

    “他谁啊?”

    “不知道,看着面熟,是不是明星?”

    “应该吧,好像在电视上看过。”

    “他这是在吸引谁的注意,那么简单的一首歌。”

    “谁知道呢。”

    今天的慈善晚宴,对来客要求高,但也不乏一些鱼目混珠的。

    这些鱼目混珠的人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权,只奔着一个目的去,展示自己。

    见苏明冉堂而皇之坐在那架漂亮的钢琴上弹琴,吸引诸多眼球,不免心里不平衡。

    “你说他一会儿会不会弹《两只老虎》哈哈哈。”

    “应该不会吧,今天慈善晚宴,弹这种曲子,不要笑掉人大牙。”

    话音刚落,苏明冉变了调切换成节奏轻快的曲子。

    有人听出来了,是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世界著名音乐。

    “打脸了吧,人家不只是会弹那么简单的。”

    “切。”

    接着钢琴曲又进行切换,换成另外一首著名的乐曲,稍稍小众些的李斯特的《钟》。

    几分钟后,再次切换。

    钢琴曲切换自如,过渡衔接和谐,如果不是对钢琴曲很熟悉的人,恍惚一听以为是一首调子。

    苏明冉弹了二十多分钟,慢慢的聚集在他周围的观众众多。

    结束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有人先一步鼓掌。

    杨凌煊在不远处,笑着看向苏明冉,两手击掌。

    紧跟着掌声逐渐热烈,苏明冉沉浸在乐曲之中,回过神来后,起身对着人群鞠躬。

    人群还未曾散去,在这之中某个人

    比杨凌煊快一步,走至苏明冉面前。

    陆德盯着苏明冉看了许久,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朵花,走向苏明冉。

    “这位先生,能否赏个脸,今夜过后能否单独约先生共度晚餐?”陆德甩着头,自认为自己的造型帅气无比,能够秒杀一切少男少女。

    他的目的简单,他见面前的这位和杨凌煊关系不简单,他想插足。

    苏明冉:“啊?”

    苏明冉摸不清状况,陆德再要上前时,被侧面而来的杨凌煊给挡住。

    三个人分居两侧,苏明冉扯了下杨凌煊的手,小声地道:“宣宣,我可以自己解决。”

    杨凌煊始终盯着陆德,如果不是苏明冉在,他看向陆德的目光不会那么的平和,甚至会提起陆德的衣领,让他滚出去。

    但他必须要给苏明冉面子。

    不甘愿地挪开身,放手让苏明冉去处理。

    “不好意思,我和你不熟,况且我也没有空。”苏明冉带着歉意道。

    陆德扫了眼杨凌煊。

    杨凌煊是陆德的头号对手,非常了解杨凌煊,他从未见过杨凌煊那么在乎一个人,心里更加对面前的人势在必行,他非要看杨凌煊痛哭流涕不可。

    陆德:“我可以等。”

    “你为什么要等我?”苏明冉实在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无缘无故邀他吃饭。

    周围的人群并没有因此散去多少,反而因为陆德的出现越聚越多。

    和杨凌煊相比,陆德是上层圈子中最好接近的对象。

    陆德为人不似杨凌煊对人那么的冷淡,又好接近,今晚“鱼目混珠”的这群人大部分是奔着陆德去的。

    而苏明冉就只是坐在那架钢琴上,随意弹了首曲子,却吸引了陆德的注意力,惹得人眼热。

    “有些人家里倒了就喜欢攀附权贵,真够恶心的。”

    “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还真当自个儿几斤几俩了?”

    “可惜了一架好钢琴,毁在这种人手里。”

    一些人倒是认识苏明冉,也知道他是苏任华最不起眼最可以欺负的儿子。

    苏任华在圈子里成了最大的笑柄,他儿子也不例外。

    杨凌煊脸色一变。

    他许久没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合了,这类的慈善晚宴聚集到的权贵多,一些想借此攀上高枝的人更多。

    偏这类人见不得别人好,明明心里想得紧,却喜欢指指点点。

    苏明冉急

    忙拉住杨凌煊,他安抚着杨凌煊,才对周围的人道:“那你们弹,弹得比我差,那真就是侮辱了这架钢琴。”

    “我……”

    “你什么你,弹呗,你会弹吗,就说。”

    周围隐隐有看热闹噗嗤笑出声的嘲弄。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主办方才姗姗来迟。

    “杨总,苏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主办方擦着额角的汗,他才听属下汇报出事了。

    杨凌煊这样的人物很少来这种场合,通常是酒局直接邀请他作为贵上宾。

    今天那群人也不知道怎么,他们收到邀请就该好好当个配角助助兴,反而扫了贵客的兴致。

    “快给苏先生道歉,那钢琴是我让他用的!”

    略懂一些钢琴乐曲的刘望津讥讽着道:“李总,你也真是的,那架钢琴有多贵,我们都清楚,你怎么给一个无名小卒用,也不怕卖不出去。”

    这刘望津家里头是做药理的,今天被邀请进慈善晚宴靠着家里头长辈的混关系进来的。

    他今天只是来凑个数,为人最厌恶这些费劲巴力讨好权势的人,要不是家中长辈极力要他去,他还不乐意来。

    刘望津口里说的李总,就是今天负责整个场地的主办方。

    现在李总快要被说话的那人气坏了,吐出好几口气才道:“你知道徐见山徐老师吗?你看过最近的综艺吗?苏先生和徐老师合奏,他的手金贵着,用得着你在这里评头论足?”

    “徐见山是谁?”刘望津问。

    “我当你知道音乐界的人,没想到徐见山都不清楚?”

    “百度会吗?”

    刘望津还真掏出手机查探一番,再次抬头时,脸色都变了。

    这些对苏明冉说三道四的人,多少清楚苏家败落的光景,前阵子他们还组团去看苏任华,笑话苏任华,以至于和苏家有些关系的人,在圈子里根本抬不起头。

    他们也清楚苏明冉投奔了杨凌煊,但不清楚两个人的关系有多好,还以为只是个情人关系。

    杨凌煊听遍闲言碎语,忍耐度直接降为零。

    他侧头瞥着李总,“你现在置办的场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

    李总已经汗流浃背,鞠躬弯腰,“实在抱歉,您看要怎么办,我也好着手去办。”

    杨凌区扫视着一众人等,道:“全都丢出去,以后我出现的场合,他们都不能出现。”

    杨凌煊一发话,周围的人立时鸦雀

    无声。

    这便是上位者的权威。

    杨凌煊不轻易开口,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

    周围的人开始求饶,对杨凌煊的,对苏明冉的。

    苏明冉环顾一周,拉着杨凌煊的袖子,小声地道:“对你有影响吗?”

    杨凌煊笑得放肆,“没有。”

    “哦。”苏明冉不管了。

    苏明冉的心思完全这儿,一直往钢琴那块儿地方瞟着。

    他拉着杨凌煊道:“你忙,我再去弹一首。”

    这架水晶钢琴不愧是价格百万美元的钢琴,音准度颇高,触感是苏明冉弹奏过的钢琴中最好的。

    不等杨凌煊说话,苏明冉先一步坐了上去,愉快地继续弹奏。

    而杨凌煊周围迅速围着一圈人,是来求饶讨好的。

    陆德是这群人中最悠闲自在的,他看了一出好戏。

    原本只是想给杨凌煊添麻烦,却不想杨凌煊动怒了,他身边苏什么的也颇有意思。

    陆德趁着杨凌煊被主办方的人缠住,重新回到苏明冉身边。

    苏明冉想试试最新练的曲子,弹到一半陆德鼓掌打断了苏明冉的思绪。

    “还没向你介绍我的名字,我叫陆德,你应该听过。”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知道杨凌煊就一定知道他陆德,这点陆德很自信。

    再者说了,他可比杨凌煊那面瘫没表情的家伙,更有风情。

    “不认识。”

    三个字硬生生打碎了陆德的幻想。

    苏明冉继续按着钢琴键弹奏。

    陆德猛地调整好位置,非要强调他的存在感。

    他的呼吸比刚才稍稍急促,总体还是平和的,“南苑陆家,你总该知道吧?”

    他们家有祖辈遗留下来的大园林,可以纳入景区的园林,杨凌煊再有钱也不可能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园林!

    苏明冉觉得陆德挡住了他的光线,皱着眉道:“不清楚。”

    陆德咬牙切齿,很好,小子,我算正式的记住你了。

    “不清楚?那我现在带你了解一下。”陆德一字一句地说着。

    杨凌煊和李总交谈着,目光偶尔留意着苏明冉,他有些烦在一旁碍眼的陆德。

    如果说苏明冉很讨厌杨凌煊把目光停留在其他人身上,这样的毛病杨凌煊也有。

    杨凌煊见着苏明冉偶尔对陆德露出的笑容,心里莫名擦出些火气,他问主办方,“那人

    可以现在赶走?”

    李总正点头哈腰

    刚想说

    只要您留在这儿

    现在立刻马上就把不相干的人给清理了出去。

    回头一瞧是陆德

    吓得心脏乱跳。

    “杨总

    您这是要往我脖子上砍啊!”

    杨凌煊也清楚

    把陆德撵出去

    不太可能。

    他甩开身边的人

    大步走向苏明冉

    手穿过苏明冉的腋下

    把他顺起

    接着揽在自己身边把人带走。

    身后的陆德往前跟了几步

    又被李总给缠住。

    苏明冉跟着杨凌煊的步伐往前走

    “宣宣?”

    杨凌煊的面容没有一点表情

    步伐越来越快

    最后苏明冉要小跑着跟上杨凌煊的步伐。

    “宣宣

    太快了

    你慢点

    我跟不上你。”

    杨凌煊把苏明冉拉到没人使用的房间。

    房间的灯没有开

    在黑夜中

    彼此的心跳迅速加快。

    忽然的

    杨凌煊抱住了苏明冉

    他回想起陆德看向苏明冉的眼神中

    ?柒喵是个坏喵)

    有玩味和兴趣

    还有一丝他最不想看见的欣赏。

    陆德这个人杨凌煊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但陆德这个人本身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阿冉。”

    “嗯?”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黑夜里苏明冉看不见杨凌煊的表情

    杨凌煊的拥抱很紧

    禁锢着他快要难以呼吸。

    不自觉的

    苏明冉回抱着杨凌煊

    他怀揣着乱跳的心问:“宣宣

    你吃醋了?”

    “嗯。”

    他的确吃醋了

    这坛醋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