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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交易
    邊關。
    “懷思, 你想好了?”
    一個軍帳中,衛震揮退了屬下,帳裏只留下了他與虞晉兩人。
    虞晉剛換了藥, 正坐在床上。不久前, 他親自帶人夜闖蠻族王宮, 割下蠻族太子頭顱的同時, 也被利箭射中了肩膀。
    與這場戰果相比, 這點傷微不足道。以他的體質,養個大半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但傳進京城的, 依舊是他的死訊。
    他的死訊傳回京城不久,洪文帝駕崩的消息便傳到了邊關。
    以衛震的意思,是要他回京城去。
    早在虞晉到邊關時,他便把一切告訴了衛震。在師父和養父之間, 他終究難以做抉擇,所以他選擇放棄自己。
    他當了一個懦夫。
    如今洪文帝駕崩, 沒了養父的命令,他可以回京城與元朝團聚。但回去之後呢?知知那般聰明,怎會不知他的心思?
    到時,他該以什麽面目面對她?
    而且, 養父或多或少,也是因他的冷眼旁觀而死。如此, 他更無法心安理得的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洪文帝或許對不起很多人, 但從未對不起他,相反, 養父于他恩重如山。
    養父的死, 于虞晉而言,不是解脫, 而是更重的禁锢。
    況且……
    晏長裕不會善罷甘休的。
    同為男人,虞晉看見了晏長裕眼中的勢在必得。他不怕死,但他也無法接受其他人因他而受難。
    以他與晏長裕的身份,他們一旦争鬥起來,定會攪得大周大亂,弄得生靈塗炭。
    虞晉搖了搖頭,下床,跪在地上,向衛震磕了一個頭:“師父,是弟子有負您的教導。是我……”
    “辜負了知知的期許。從今之後,世上再無瑞王虞晉。”
    元朝一刀把那只青松香囊剪成了兩半。
    她從來都是一個小肚雞腸、心胸狹隘之人,她不怨虞晉離她而去,但終究還是在意的——兩輩子,她想做的從來都是第一選擇。
    直到這一刻,元朝才知道,自己原來當真這般自私霸道。
    元朝知道虞晉為何不回來。
    可正因為清楚,她才失望,失望至極。
    若虞晉只是兄長,她自然不會對他有這般離譜的要求。但他不是,他是她想要與之白首的丈夫。
    夫妻不應該同甘共苦嗎?
    既如此,他都未曾得到她的允許,憑什麽先說結束?又憑什麽為她做選擇,只因為是為了她好?
    元朝到底意難平。
    “郡主,您如果傷心,便哭出來吧。”襲月飛雲見她一直不說話,只捏着那只一分為二的香囊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心裏止不住的擔憂。
    元朝卻是搖頭:“有什麽好哭的?師兄還活着,是一件喜事不是麽?”只可惜,她的第二次婚姻還是失敗了。
    她吸了口氣,扯出一抹笑來,把那剪成兩半的香囊給了衛一,淡聲說:“派人把這東西給師兄,告訴他,他的祝福我收到了。我亦,願他安好。”
    衛一收起那只香囊,應了一聲好。
    先帝崩的第七日,鎮國公府的元朝郡主收到了瑞王送來的和離書,兩人結束了夫妻之緣。
    翌日,新帝當朝宣布了瑞王虞晉的死訊。
    舉國齊哀。
    是夜,月朗星稀。
    鎮國公府。
    “陛下還真是喜歡夜闖他人房間,這愛好着實獨一無二。”夜裏,元朝用了膳,推開房門,便瞧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沒忍住,直接陰陽怪氣了一句。
    等在屋中的正是晏長裕,如今風光無限的大周新帝。
    屋裏燈火通明,橘黃色的燭光映在男人的臉上,襯得他面如白玉,越發俊秀。他坐在桌前,手裏捏着一只精致的小茶杯,似乎悠閑無比。
    “準确的說,我只喜歡夜闖你的房間。”
    聽到元朝的嘲諷,他非但沒有生氣,甚至笑了一聲,“我對別人的房間沒有任何興趣。”
    元朝不想與他糾纏,只冷着臉道:“你到底來幹什麽?”
    “多日不見,知知,我想你了。”
    男人看着她,目光專注,仿佛蘊藏着數不盡的溫柔缱绻。
    元朝別開頭,冷笑道:“我瞧,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你又贏了,晏長裕,你很高興吧?”
    看,她又失敗了,她又被人放棄了。
    多可笑啊。
    “對,我很高興。這一次,又是我贏了。”
    不想,晏長裕竟然直接承認了。
    元朝只覺心中火氣直冒,雙手握成拳就想不管不顧沖上去把那混蛋揍一頓。只不過還沒等她動,便聽男人又繼續說:“但我也很難過。”
    “……什麽?”
    元朝愣了一下。
    晏長裕都順利得到了皇位,還排除了異己,如今在大周只手遮天,還有什麽可難過的?
    “因為你在難過。”
    晏長裕站起身,朝元朝走近,到了她面前,傾身輕聲說。
    元朝怔了怔。
    對上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睛,不知為甚,元朝那一瞬間竟莫名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想再與他對視,慌忙別開了視線。
    這個男人太會玩心,她不能再被他影響。
    “別在這假惺惺了。”她維持着冷臉,“我不會信你的。”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說給你聽。”元朝想躲開他的視線,晏長裕卻是固執的要與她對視,“衛知知,你難過,我也難過,我很心疼。”
    晏長裕曾對她說過無數冷語,也曾對她表過心意,但從來都言簡意赅,未曾說過這般纏綿至極的示弱之言。
    元朝得承認,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弦确實因此而震動。
    但那不是曾經的喜歡在死灰複燃。
    她很清楚。
    而是曾經随着她的死亡一起埋葬的執念,忽然被喚醒。
    她曾經喜歡了一個人,用盡心神,鼓足勇氣,傾盡所有的去喜歡。只可惜求而不得,遺恨而死。
    所以哪怕那份喜歡斷了,執念也沒有斷。
    喜歡過,自然也會留下痕跡。
    倘若上一世能聽到這些話,元朝想,她定然會歡喜至極吧。那時,她定會撲進男人的懷裏,毫無保留的訴說自己的歡喜。
    “陛下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而這一世,她再也不是那傻乎乎的小郡主了,所以她只是冷靜的說,“這些甜言蜜語,已經過時了。”
    她聽了,信了,又如何?
    她不會再放在心上。
    “過時也無所謂,我還是想說與你聽。”晏長裕道,“曾經就是因為我說得太少了,這一世,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元朝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不知道為什麽,元朝忽然失去了與他争鋒相對的心情。她吸了口氣,只如對待外人一般問:“無謂的話便不說了。我只問,陛下今夜來此的目的。”
    “我來娶你。”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如熱浪一般洶湧而來。
    元朝怔了一下,才冷聲道:“陛下未免太自信了一些。您想娶我,我便要嫁你嗎?而且您還深夜來此,這算是什麽?又置我于什麽?”
    “是你掌中可以随意亵玩的玩物麽?!”
    方才好不容易被壓下的火氣又冒了上來,元朝好是艱難才沒把巴掌揮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卻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蹙眉:“你便是生氣,也不要傷害自己,打我便是。”原來元朝方才因為過于用力,指甲刺破了掌心。
    晏長裕掰開她緊握的手,看着那柔嫩白皙的掌心處冒出的血滴,抿緊了唇。
    “也不要這樣說自己。”晏長裕連那兩個字都不願提起,“衛知知,無論你信不信,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我都是真的想要與你做夫妻。”
    “在我的心裏,沒有人能比得上你。你是我晏長裕,唯一的珍寶。只可惜……”只可惜他是一條認不清自己的惡龍,只知道霸占,不知道珍惜。
    哪怕是上一世,還未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時,看到她難過,他也會不受控制的心疼。可那時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這些感情牽絆,不能落下軟肋。
    “我曾經弄丢了你,可你也知道,我是個混蛋。”晏長裕笑了一聲,不以為恥,聲音越發低沉,“混蛋從來都是又霸道又自私的,也是不講理的。所以哪怕不擇手段,混蛋也要把你再搶回來,把你囚在身邊,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你的話真的很多。”元朝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掙不動,只能冷聲說,“陛下,這些廢話你說完了嗎?”
    晏長裕似乎嘆息了一聲。
    忽然握着她的手放在了唇邊,微微低頭,在她受傷的掌心輕輕吻了一下。
    一觸即分。
    元朝輕顫了一下。
    “如果你不想聽我說是來娶你的,那麽,我換一種說法。”說到這,晏長裕停頓片刻,才繼續道:“衛知知,朕是來與你做交易的。”
    “朕可以再許衛家百年榮華,可以護你父兄,給你所有你想要的東西,換你做朕的皇後。此生到死都必須留在朕的身邊,不離不棄。”
    “這個交易,你做嗎?”
    不等元朝回答,他先補充了一句,“衛知知,你知道的,朕不接受拒絕。”
    元朝氣笑了。
    “陛下,在威脅我?”
    晏長裕抿唇沒說話,只握緊了元朝的手不放,“朕只是在陳述事實。郡主,你這般聰明,定然知道怎麽選擇,才是對你,對衛家最好的。”
    他擺出這幅公事公辦、客氣冷疏的模樣,反倒讓元朝更自在一些。
    不過還沒等開口,晏長裕忽然道:“你不用急着給朕答案。朕給你三……三個時辰考慮,”
    說着,他朝窗外看了看天色,補充:“待到明日卯時,朕再來要郡主的答案。”
    話音未落,他便放開了元朝的手,轉身,快步朝窗戶走。
    “對了,若無意外,下月初,鎮國公與衛小将軍便能回京。”
    臨走之前,他扔下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