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听着摩拉克斯的话萤一脸怪异，那有话要说又不说的表情让摩拉克斯着实在意。
而对于这个与其他普通人不同的普通人，摩拉克斯还是相当有耐心的。
他问：“怎么了？”
萤迟疑片刻，问：“摩拉克斯大人觉得刚刚我是在求您？”
不仅仅用了大人，甚至还用了敬语，这对萤来说很是不同寻常。
摩拉克斯听出来了。
他反问：“不是在求我？”
萤沉默片刻，最后道：“哦，那就当我在求吧。”
虽然很多时候她确实能区分钟离和眼前的摩拉克斯，但有时候潜意识里还是把他们两个给混淆。或者说钟离身上具备的某种特性——比如了解人性，这种能力被她强加到摩拉克斯身上。
眼前的摩拉克斯虽然三千岁，但他还是个少年。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征战四方统一璃月的摩拉克斯，而不是在璃月街头遛弯，听戏遛鸟的钟离。
每个人每个时期的心境是不同的，认知和选择也会有所区别，所以现在的摩拉克斯不懂她刚刚的那些...撒娇？也是理所当然。
萤忽而恶寒了一下。
如果不是刚刚的强调她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撒娇。
对象还是摩拉克斯？这是什么魔鬼场景！
萤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她把钟离和摩拉克斯混淆了。
跟爹系钟离撒娇好像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如果钟离的头像现在亮了她绝对把人放出来抱大腿，并且是到哪都带着，出任务护盾不停刷新的那种！
但是这是摩拉克斯...
于是，萤跑了。
是真的跑，含糊地说一声‘那就麻烦摩拉克斯大人了’这样的话后拔腿就跑。就好像身后的不是庇护他们的魔神，而是什么打不过的吃人魔物。
摩拉克斯则是看着萤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虽说不能完全搞清楚，但他已经明白萤刚刚的举动并不是在请求。
那是什么？
摩拉克斯不解。
之后萤有意无意避开摩拉克斯，不过没有耽误正事，需要跟他碰面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对，至少摩拉克斯没发现她心底那一丝别扭。
有了上次摩拉克斯和若陀龙王在瑶光滩和梦之魔神以及漩涡之魔神开战的先例，摩拉克斯掳回梦之魔神的眷属并不是什么太过于让人诧异的事。
还在考察期，
并未能真正加入天衡的年轻人脸上的阴沉一闪而过，回去立刻跟领头人交代听到情报。
“你是说，漩涡之魔神的眷属也有可能会被掳？”
青年点头：“有那个可能，毕竟摩拉克斯之前与奥赛尔大人战斗，奥赛尔大人更是发动了对天衡的进攻，他应该更仇恨奥赛尔大人才对。现在只掳了梦之魔神的眷属很有可能是因为海里不方便行动，但如果有机会他定然不会放过。”
领头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
青年面上一喜：“那么需要现在就把消息传递回去让奥赛尔大人警戒吗？”
领头人却是摇头：“我们现在在陆地上，还是在考察期。虽然天衡的人并不排斥我们一起出去清缴魔物，甚至处理海里的鱼类，但是贸然传递消息还是会有暴露的风险。左右目前摩拉克斯没有办法去深海掳人，暂时就不传了。”
青年明显失望，不过看得出来他对领头人很是服从，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反倒是领头人思考了片刻道：“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打听那些被俘虏的梦之魔神的眷属关在哪里。不一定要营救，而是为了知道详细情况，以防万一。”
然而为了消息的真实性，萤他们把梦之魔神的眷属的消息隐瞒得死死的，明明一直跟着天衡的人上工但那些还在考察期的年轻人们愣是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直到半个月后的晚上，那些原本很安稳的女人们忽然闹着要见领头他们才知道摩拉克斯为什么要抓梦之魔神的眷属。
跟梦之魔神有仇是真的，但摩拉克斯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梦之魔神的眷属，并非因为海里不是主场而不去骚扰漩涡之魔神的子民。
“梦之魔神不安好心！”
“她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
“把我们的丈夫还给我们！”
领头人瞪着她们，旁边的人也示意她们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引起天衡的人的主意，不过爱人受到威胁让她们鼓起了反抗的勇气，他们那不敢动用暴力的镇压竟是没有一丁点作用。
直到领头人狠狠拍着石桌发出‘砰砰砰’的声响，其他镇压的年轻人的骨刺在摇曳的烛火中狰狞而可怕，她们的声音才越来越小，直至平息下来。
领头人没有第一时间计较她们的不听话，而是询问更重要的消息。
“你们说梦之魔神是靠子民们的梦境来收集力量，她跟奥赛尔大人合作是目的是为了把奥赛尔大人的子民们变成她力量的养料，这样的消息到底怎么来的？”
“是那位跟天衡个的普通人关系亲近的萤大人透露的。”
有了第一个开口，第二个也接上：“不是对我们说，是小渔偷听到他们谈话。小渔说那时候那位萤大人眉头紧缩，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也不是直接说梦之魔神跟漩涡之魔神...大人的合作是为了力量，只是说如果天衡失守梦之魔神得到更多的领地更多的子民，到那时候就更不好对付，也许最后整片陆地上个就只有她一位魔神。”
整片陆地只有她一位魔神，那么海里呢？
为什么梦之魔神会跟奥赛尔大人达成合作，是因为海里不是主场战不是她的目标？还是借由奥赛尔大人之手达成自己的目标？
领头人面色不变：“奥赛尔大人和梦之魔神本就是合作关系，我们要的也不是全部陆地，只是能供养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沿海地区。这是双赢合作，毋容置疑。”
一个很小的声音传来：“可是我听说梦之魔神有强迫别人成为供养她力量的能力。她的好多眷属都不是自愿成为眷属，而是被下了一种禁锢，不得不成为眷属为她提供梦境，为她卖力。”
领头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禁锢是怎么下的？
有什么条件？
怎么触发？
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是，毫无疑问，比起不跟梦之魔神直接接触的天衡子民，那些需要梦之魔神安置的漩涡之魔神的普通人子民更有可能接触到那个禁锢。
领头人哗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他的决策。
提瓦特的夜空很美，没有受到月明星稀这种自然景象的影响。天空挂着星海，皓月当空，柔和的光芒照亮整个提瓦特。
这样的夜色，即便没有其他照明工具也足够让人在夜里行走。
萤站在天衡山上，盯着山脚下那几乎不可见的黑点。
天衡山很高，虽然不如摘星崖那般能让人产生触摸到星空的错觉，但依旧让人感觉他们离苍穹很近。
自然而然，他们离地面很远。
萤：“看得清楚吗？”
她是看不清的，连那黑点都是摩拉克斯提醒才注意到，更不用说属于黑点的脸。
“不需要看清楚。”
好似害怕打扰到夜里的鸣蝉，摩拉克斯的声音很轻。
“下边已经有人守着，不仅仅传信者的样貌，他们的手法也会被记录。”
萤哦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下边有人
等着
她安排的人
还是仙人。
偏过头
她有些好奇地问：“摩拉克斯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摩拉克斯收回视线
这次他看向天衡山另一面。
天衡的夜里没多少灯火
偶尔会有巡逻队通过
为了不影响人们的休息
他们路过的地方灯火隔得很远
不过零星的灯火还是给这寂静的夜色增添了些许色彩。
他缓缓开口：“偶尔会像现在这样
登上山顶
看看天衡的夜色。”
萤一怔
这回是真的惊讶。
她知道钟离也会登上天衡山
?)
看着虽然寂静下去却灯火不灭的璃月。
没想到这个习惯是从天衡时期就开始的。
摩拉克斯道：“曾经我在想
只要护住天衡一脉不受其他魔神魔物干扰
给予天衡子民一个安身之所
那就足够了。后来觉得
天衡太小
容错率太低
还是大一点比较好。然而经过梦之魔神的事我又发现
即便我们安分守己
外边的敌人依旧会觊觎这里的一切。”
“如此
萤觉得应该怎么办？”
萤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知道璃月未来的她明白摩拉克斯已经下定决心。
摩拉克斯擅战
但他从不主动挑起战争
然而梦之魔神的禁锢手段让他察觉到威胁
知道有一条毒蛇正觊觎他们天衡
把天衡的所有子民当成养料。
他起了杀心。
他现在的询问不过是想听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不是寻找认同感
更不是等待自己反驳。
萤脑海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各种想法交织
最终汇聚成一线。
她微微抬头
对上身前的人的视线
扬起笑容。
“我跟着摩拉克斯大人的决策走。”
摩拉克斯静静地看着她
原本紧绷的嘴角渐渐缓和。
他说：“这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