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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鞋明显是全新的，还带着鞋盒，而且姜宁也不可能会做出在垃圾桶捡东西这种事情。陆知寒张嘴还想说什么。
对面的姜宁打了个哈欠，翻身上了自己的床，“吵死了，别打扰我睡觉。”他语调和以往一样十分霸道。
姜宁闭上眼睛心跳得不免加快了几拍，他怎么会给陆知寒买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讨好人的事情?
他听到一点背后传来的声音。
等动静消失后，姜宁这才转过身借着外面的月光，他看到了陆知寒将那双不值钱的鞋放在桌面的中间，像是对待什么很重要的物品似的。
算了。就当时提前给他的小跟班的好处吧。
姜宁心情愉悦了几分，他枕着自己的双臂，只要陆知寒愿意当他的小跟班，他可以带他去买东西，还可以把自己的卡给他用。
像是他这种有良心的老大实在是不多见了。
姜宁越想越觉得自己光辉伟岸，拿出手机在购物软件上下单了一大堆陆知寒适合的衣服和鞋子，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但第二天他醒来后，发现陆知寒没有穿他买的那双鞋。为什么?昨天试的时候不是合脚吗?
他坐起身时手心忽然压到了什么东西，姜宁茫然地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手底下压着的——是陆知寒那个灰扑扑的布袋里面值最大的五十块钱。
姜宁： "……"
什么意思?
他捏着那皱巴巴的五十块钱，一股无名火蹭得沸腾，仿佛昨天晚上送鞋，还网购买了那么多东西的自己是个舔狗，傻逼，巴巴的上赶着讨好，结果人家压根就不领情。
姜宁跳下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就连熬夜没睡的杜凯都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宁哥，你——”
"砰!
回应他的是一声震天响的砸门声，宿舍的两人面面相觑。
"宁哥这是怎么了?叛逆期不定时发作?"“不知道，但是好恐怖。”
姜宁洗漱后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杀到了教室，果然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看到了陆知寒的身影。他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砰的把那钱拍在陆知寒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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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什么意思?
姜宁根本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惊的教室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这会儿还没有到规定的早读时间，人不算多。
但姜宁不想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是抓着陆知寒的衣领把人拽出来的。教室的旁边是每个班都有的杂物间。
姜宁把人推了进去，反手关上门。
杂物间的面积有限，而且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一扇斜上方的小窗户透着光。
而陆知寒站着的位置就在那抹光下，除了飞扬的细小灰尘，他寻常显得营养不良的冷白色皮肤，被光透过后难得有了几分血色。
姜宁道： "谁让你给钱的?还有，你怎么没有穿我买……我带回来的那双鞋?"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你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没有穿，”陆知寒语气顿了下，低头垂眼时眼睫颤了下，姜宁的心弦也被轻拨了下。
他道： “因为脚上这双还可以穿，想把那双先留着。”
原来不是因为不接受他送的东西吗?
姜宁习惯了喜欢的东西就要拿到手，收到的礼物也会第一时间拆开，所以根本不能理解他这种‘把喜欢的东西留在最后’的心理。
见他不说话，陆知寒问： “我可以出去了吗?”
姜宁往旁边让了点，陆知寒道了句谢谢，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几秒之后，姜宁才回过神，啧了声。放学过后，他去校门口收了昨天下单的快递，整整一大箱，两个人才从校门口扛了回来。
杜凯累得歇了口气， “宁哥，你这忽然买的什么啊?买了这么多东西?”
“没什么。”姜宁拆开快递，里面是各种大牌的鞋子衣服，价格不菲，看得杜凯瞪圆了眼睛。“宁哥，大手笔啊。”杜凯又仔细看了下， "咦?这好像不是你的尺码吧?"
就在他以为姜宁是不是下单的时候没有注意看清楚的时候，姜宁冷冷叫住了旁边准备去收衣服的陆知寒。
"过来。"
陆知寒脚步微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件衣服丢在脸上，姜宁语气强硬道： “试给我看。”杜凯在旁边都看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是霸
凌?但为什么要买这堆东西回来?
但不管是什么，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自己不应该继续在这里待着，于是他打了个哈哈， “隔壁宿舍叫我，我先出去一趟。"
他出去时还把门给反锁了。
宿舍剩下他们两个人，走廊外时不时有人走过的声音，嬉笑聊天断断续续的传进来。姜宁却丝毫没有被影响，专注地盯着陆知寒。
陆知寒很轻地皱了下眉，看着那一箱子东西，虽然他从来不曾拥有过，但是他知道这些牌子价格不菲。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阔少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他傻站着不动，姜宁不耐烦地点了点桌子， "你动作不快点的话，箱子里这么多试不完。"
陆知寒喉结滚了滚， "姜宁，我早上和你说过的，无功不受禄。"
"这很好解决，”姜宁道： “你缺钱，我缺一个跟班，我们各取所需，只要你给我当跟班，这些都是你的报酬。"
陆知寒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但姜宁送来的东西确实是他所需要的。他再次开口道： "好。"
姜宁说不出的喜悦，但压制住了翘起的嘴角，轻咳两声， "喊声老大来听听。"
陆知寒："……"
怕他又反悔，姜宁道： “好了，不逼你了，但买回来的这些东西你总要给老大面子试试吧?”
陆知寒把手里的衣服搭在椅背，修长的手指勾着衣角，在姜宁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扯着衣服往上拉了一大截。
少年窄收的腰身，白皙的皮肤猝不及防出现在姜宁的视野里，他瞳孔紧缩，慌张地闭上眼睛羞恼道： “你不会去浴室里换吗?”
陆知寒没有想到姜宁会介意这个，他以为都是男生面对面换个衣服在正常不过，但他还是听从的走进了浴室。
听见关门的声音，姜宁才莫名松了一口气，脸颊却像是被点着了一样始终滚烫。怎么会这样?
姜宁自己也不清楚，他不是没有见过男生脱光衣服，以前打篮球打累了不少人会直接脱衣服，但那时候他看着没有多余的感觉，甚至还会嫌弃味道难闻让他们滚远点。
但是他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截雪白的腰身，像是常年见不到太阳那样白得简直发光，他仿佛身上哪里的颜色都格外浅，就连血管都不明显。
姜宁听到开门的声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丢在脑后，抬头去看远处的少年。
脱去了那身廉价和土气的衣服，他给陆知寒挑的全部都是认为适合他的，果然穿上去像是换了个人。
就像是被拭去了面上的尘埃，完全无法想象眼前人的出身，他甚至比那些世家出身的同龄人更加
亮眼。
姜宁脸颊微烫，面上还佯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还不错，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勉强能看，都是我的眼光好。"
陆知寒嗯了声，他似乎有些不适应身上穿的衣服，理了理衣领道： “是不是买的太多了，要不退掉一点?"
退是当然不可能退的。
为了防止他放着不穿，姜宁道： “你现在是我的跟班了，这些行头都是必备的。不然走出去丢的是我的脸。"
他这话纯纯就是乱说的，就说是穿着最简单的旧白t,陆知寒也比那些人看着顺眼多了。陆知寒嗯了声， "我知道了。"
等杜凯他们回来时看到姜宁在床上躺着打游戏，室内一片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阳台上则晾着刚洗的新衣服。
姜宁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被队友坑了也没有发火，和早上起床时判若两人。
熄了灯之后，姜宁原本想等他们出去打游戏，再单独和陆知寒讲讲当他跟班的要求。但熄灯后过了许久，杜凯他们都没有出去的意思。
姜宁有点烦躁了，他起身朝杜凯道： “你们不去上网?”
"别提了，”杜凯道： “听说是昨天晚上有学生翻墙，被保安发现了，所以学校最近严查，谁还敢顶风作案。"
作为昨天晚上翻墙的学生本人，姜宁： "…
原本只有两人的宿舍，平白无故忽然多了两个人，姜宁在想怎么和陆知寒搭话时，对面床铺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什么跟班居然睡得比老大都早?
姜宁冷哼了声，卷着被子翻身也睡了过去
。
第二天天亮。
姜宁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下来，往常这个点绝对已经空了的对面床，此时陆知寒居然还在?他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陆知寒听到声音转头， "早。"
“你怎么还没有走?”姜宁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他起床的时间没有问题。陆知寒道： “你昨天说，让我当你的跟班。”跟班。应该不可以私自行动。
姜宁没有想到陆知寒居然这么上道，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得不错。"
洗漱完之后，姜宁带着陆知寒出现在了食堂。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
姜宁在思考应该带他去吃什么。
学校的早餐品种其实很丰富，中式的包子炒粉早点，西式的面包，味道和卖相都很不错。
但陆知寒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径直走向了窗口，指着窗口角落的馒头， “阿姨，帮我拿两个。”
在他旁边的姜宁皱起眉头，走上前对窗口的阿姨道： "不要听他的，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些，"
他一连串要了很多，旁边的陆知寒连忙道： “够了，再点吃不完了。”
姜宁这才停下，拿出自己的饭卡刷出了豪迈的气势。他把手往陆知寒的肩上一放，用力一揽，大哥范儿十足道： “跟了我，饿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