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首发】
那小厮穿着长袍马褂，衣服纹理的绣花颇为考究，可惜对旗袍和马褂没有研究的江岚茵看不懂。"请进，家主今天刚好在店里，我去叫她。"
来者是一头白发盘成发簪的女士，她身上穿着件墨绿色旗袍，气质婉约，人到中年身材依旧丰腴有致，一双眼睛顾盼生辉，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
屋内有暖气，如沐春风。
老者视线落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番心知肚明："想必这位就是席先生多年未见的外孙吧。"
季听肆弯腰致敬： "您好!"
慕容： "老爷子在家等着，时间紧迫，麻烦桂姨费心安排了。"
称作桂姨的女人招手喊来店里的员工，简单叮嘱几句就让人去后边拿衣服。江岚茵疑惑，凑近旁边人说悄悄话： "选旗袍不应该先量尺寸吗?"
“干这一行五十多年，量过上万人的身段，我大致瞧上一眼心里便有数了。”江岚茵： "对不起，我没有质疑您不专业的意思。"
"没关系，初来乍到的客户都会有这种疑惑，习惯了，"桂姨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说话也客客气气， "最近刚做了几款西装，少爷身板好，我让小周拿几件试试?"
季听肆： "行，麻烦您了。"
修身开叉的真丝面料，正面从上到下由金丝钩织的牡丹栩栩如生，外搭一件狐狸毛立领大衣。这套旗袍出场的那刻，后边所有的款式都失去了光芒。
"这件旗袍好漂亮。"
江岚茵伸手摸了几下，触感柔如羊脂软玉，她害怕多摸几下会坏掉，赶紧缩回手老实待着。"喜欢这套?"季听肆捏着衣架，把旗袍放在她身上比划， "桂姨，我们可以试这件么?"桂姨：“可以，这件的尺寸穿在江小姐身上会很合身。”
江岚茵没买过这种高定旗袍，也不知道业内情况，在她看来，这件衣服的价格至少顶得上她半个衣柜的衣服了，如此昂贵，穿在身上真的好奢侈。
"去试啊。"看出顾虑，他推着江岚茵来到
更衣室门前，指指另一边交谈甚欢的两人，道：“外公安排的，他老人家开心最重要。"
她垂着头，做了一番心理斗争："那我去换上。"
等待期间，男士西装缓缓推来，季听肆选了件单边镶钻的款式，去另外一间换衣服。
江岚茵在试衣间把所有衣服脱掉也不觉得冷，旗袍无袖，不是那种紧身款式，开叉在手臂垂下来的指尖位置，搭配狐狸毛外套非常完美，活脱脱民国时代走出来的大小姐。
再在里边穿一条光腿神器抗寒，至于其他露出来的部分，只能咬咬牙坚持了。
她推开门出去，正好撞见对镜整理领带的季听肆。
"换好了?"笑容僵在脸上，头一次看到江岚茵穿旗袍，女人味和气质并存，亮眼的让人移不开目， "真漂亮。"
"真的好看么?"
江岚茵站定在镜子前，转了半身查看是否合身。
"超漂亮的，我老婆穿旗袍美得像仙女，"季听肆帮她拿外套，垂下来的目光停在开叉部分，竟喉头一紧。
"这个叉会不会开的太高了，见长辈的话不合适吧?"她觉得别扭，走路都不敢迈太大的步子，不过这样一来，淑女风范尽在举手投足间。
“哟，瞧瞧这对璧人，多般配呀，”桂姨来到他们身边，打量完江岚茵，自豪道："不错，看来我目测的精准度越来越高了。"
“精准度?”
“你外公前段时间催我做衣服，只给我几张江小姐的照片，什么尺寸都没有，差点把我难倒了，"桂姨帮江岚茵整理旗袍肩膀的褶皱， “幸好做成了宽松，不然，这单生意怕是要黄了。"
慕容： "事实证明，老手艺人还是有两把刷子。"
"西装怎样，合身吗?"
季听肆将目光投向在场的焦点： “姩姩，你觉得怎么样?”
往日见他穿西装都是在工作场合，严肃又紧绷的面容，一贯黑色与灰色的款式虽然被他穿出干练和帅气，整个人却显得沉闷单调。
今天的不同，不光人精神了许多，连男人该有
的沉稳也在。"就这件吧，好看。"
两人直接换上新衣服离开，留下慕容在后边刷卡结尾款。抵达海边别墅，这里背山面海，视野开阔，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古老城堡的外观放眼望去非常显眼，江岚茵曾经旅游或者抵达某个城市时见过，从未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进来参观。
据慕容所说，这栋别墅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经过硝烟战争屹立不倒的象征。
席老先生膝下的儿女已经为了这座城堡争红眼，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晚年清净，拟下去世后将房子捐献给国家的遗嘱。
今天的阳光格外耀眼。
黑色铁门似有感应缓缓打开，迎接他们的到来。
车子停在主干路上，慕容率先下车开门。"少爷，少夫人，我们到了。"
季听肆伸手搀扶，为了缓解她的紧张，特意用轻松的口吻说：
“我也是第一次见席家人，不懂规矩不习惯，但是这么多年没见，外公应该不会对我们要求太高的。"
“希望如此吧。”
江岚茵挽着他的胳膊，深呼吸好几遍也没压下不受控制的心跳。
席军廷接到电话的那刻已经拄着拐杖等在门口，听到厚重红木外的脚步声，他打起十二分精神。
大门被两位佣人拉开，室内热风倾泻而出，迎面走来的景象，是梦中出现过很多次的场景，如今得偿所愿，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季听肆停在老人一米外的地方，弯腰鞠躬： "外公好!"
江岚茵跟着叫： "外公好!"
“都好，都好，”席军廷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怕他们不适应这边的温度，命人赶紧关上门，而后转身回餐厅，摆手示意旁边的佣人， “可以开饭了。”
慕容邀功似的把手上的礼物捧起来："老爷，这是少爷给您带的礼物。"
瞧见是一套做工精良的紫砂壶，席军廷乐得合不拢嘴："我外孙真有孝心!"
红面金底的圆桌，雕刻着悬浮于世的花纹，与古堡内其他的装修相衬，仿佛锦上添花。早早落座的人因为席军廷的出现统统起身。
>挨着主桌的女人穿得雍容华贵，一看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正是外公娶的年轻老婆扈甜。两人结婚三十多年，膝下孕育一儿一女，在外人看来夫妻关系恩爱如初，其实早就因为生活上鸡毛蒜皮的小事磨光了感情。
那一儿一女更是不安分，今天如此重要的家宴，竟然缺席。席军廷为他们——介绍： "这几位是你的七位舅舅。"季听肆依次叫出称呼。
"小辈们和你七位舅妈都在隔壁桌。"
季听肆拉着江岚茵过去打招呼。本以为要落座隔壁桌，席军廷出声喊他们： “阿肆，到外公这里。”
在席家，小辈得宠才会有的权利，陪伴三十多年的老大都没有得到过，这么简单就被一个外孙占据了。
坐在旁边女主人扈甜当场摔筷发脾气：
"人家不过给你买了套紫砂壶，一天都没孝敬过你，只是来探望两天，你就允许他们坐主桌了?
席军廷绷着脸， "食不言寝不语，你在席家待了这么多年，规矩全忘了?"
显然，扈甜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小宝和小贝都没到主桌用过餐，他们可是你的亲骨肉。外孙，那是别人家的。"
眼看他们夫妻要吵起来，季听肆退后一步："不用麻烦了，我们去隔壁桌。"
本是阖家欢乐的喜庆日子，却因为某个人的三言两语坏了气氛，席军廷不再压抑怒火，拍桌怒斥：
“阿肆今天坐我旁边，谁心里有怨气，这顿饭可以不吃，该滚蛋早点滚蛋。”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谈笑风生的家宴跟预想的不太一样，江岚茵提着嗓子夹着胃，小口小口进食。
"阿肆，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季听肆放下筷子，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 “我们想谈一年恋爱，再把结婚搬上日程。”“那就到今年年底了，"席军廷笑： “可以，年轻人稳重点好，缺什么就跟外公讲。”"好的外公。
整顿饭下来拘束的让人喘不上气。
终于等到家宴结束，嘘寒问暖后，其他人因为各自有事逐一离去。
季听肆起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摊开衣服帮江岚茵披上，两人跟在
外公身后目送长辈们离开。
没怎么吃几口饭的肚子咕噜叫，想到今晚要一直在这里待着，江岚茵叫苦连连。
突然，垂下目光的地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张开，掌心静静躺着块千层酥。季听肆倾身，控制音量跟她说悄悄话："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人走了我再给你掌好吃的。"
"好。"
他的腰背恰好挡住自己，江岚茵无所顾忌，咬下一口糕点，心里满足极了。
席军廷让佣人将他们的行李抬上楼，安排了两间雅间。
季听肆坐在客厅陪着外公，两人闲来无事便聊聊工作和生活。
"放弃了季家集团的继承权，今后有什么打算?"
季听肆捧着紫砂杯，有问必答：“我跟朋友们成立了两家公司，一家做环保，另外一家做彩妆护肤品。”
席军廷抽着雪茄，微微眯眼："发展怎么样?"
“环保公司已经稳步，彩妆这块儿还在摸索当中，我们想创立自己的品牌，从零做起的话遇到的困难会比较多，”说起工作和自己最擅长的事，季听肆整个人轻松许多，游刃有余， “目前处于投入阶段，最快明年问市。"
席军廷膝下孩子不少，却没有一个像他三分，如今竟在失而复得的外孙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影子，感慨万千。
他顿了顿，继续说："外公允诺你缺什么问我要，不是开玩笑。"
无论是季家还是席家，季听肆从未想过依靠任何一方，对外公的热情，也是礼貌拒绝：
“我自己有投资和积蓄，加上朋友那边，资金准备的很充足，外公不用担心。”
"嗯，"席军廷越看这个外孙越喜欢，记忆回到多年前，沧桑的老人愈发沉郁， “阿肆，外公对不起……"
"外公，”知道他下边的话很伤感，季听肆赶忙打断， “妈妈从未在我身边说您半句不好，她也没有怪过你。过去后悔的事不要再提了，人要向前看。"
"好一句向前看，"席军廷双目放空，盯着墙上悬挂的壁画，那是席秀滢十五岁时候的作品，触景生情在此刻更甚。
不知他是不是自己想通了，轻飘飘回了句： “好，外公以后向前看。”
江岚茵躺在床上跟朋友聊天，又跟大伯父打了通视频电话，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海南玩得不亦乐乎，正聊得开心，突然提到了小姑。
"这边离南圳近，明天中午我们去那边转机，顺便看看她。"
大伯母也是不放心：“过节过年她没时间回来，好不容易跑来一趟，我去瞧瞧那个钱晁有没有欺负她。"
江岚茵选择帮小姑隐瞒刚发生的纠纷：“我昨天给她打过电话了，他们公司假期很忙，每天都要加班，你们还是别去了。”
"吃顿饭的时间总有吧，”大伯父下定决心跑这一趟， "上次一声不吭地跟钱晁回南圳，后来不打电话报平安，这个萱萱活到七老八十也不会让人省心。"
大伯母唉声叹气道：“她自己选择的人，我们再坚持也拗不过，她想嫁就嫁吧。”
突然想到跨年夜小姑给自己发的合照，打算暂时不说的江岚茵改变了主意：“我小姑最近认识了新朋友，还不知道发展怎么样，你们别去打搅了。”
"新朋友?什么样的新朋友?""她跟钱晁分手了?"
"额……目前我也不太清楚，她的私事我不便过问，"听到有人敲门，江岚茵收回音量，"先不说了，有人找我。"
大伯母不放心，叮嘱她： “在人家家里记得礼貌些，少说多做不会出错。”"我知道啦。"
江岚茵挂断电话翻身下床，穿着拖鞋，走到门口的时候对镜整理了下衣着，心惊胆战打开门。一堆悬在口中的敬语，在看到面前的季听肆时全部消散。“阿肆，你跟外公聊完了?”
“嗯，”季听肆走进屋内，稍微弯腰抱着她，顺手合上房门，掐着盈盈一握的纤腰，不由心疼地问： "我刚才到厨房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吃的。"
“那我忍到晚饭再吃吧。”
“晚饭你不还是吃一点，"季听肆勾唇轻笑， "都说女朋友在对象面前比较注重形象，怎么我没见过你像淑女似的细嚼慢咽?"
"只能说明，我从未把你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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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卧室朝南，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等夏天再到海边逛逛。"
“好呀。”
季听肆搂着她不想撒手，眼里充满了失落， "外公居然给我们安排了两间卧室，晚上不能抱着我的奸宝睡觉了。"
江岚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努努嘴："外公想得真周到，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咯。"
到了晚饭时间，餐桌上没有大鱼大肉，只有一人一份的营养素餐。这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大失所望。
季听肆沉默着翻阅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紧缩的眉头舒展，跟准备去负一层游泳的外公打了声招呼：
"我带奸奸上街转转。"
席军廷："你们人生地不熟的，让慕容开车带你们去逛逛。"
季听肆忙拒绝： "不用了，我想跟姩姩单独出去。外公放心，我们不会迷路。"小两口甜甜蜜蜜，他这个糟老头子也不该管东管西。"行，去吧。"
江岚茵上楼换了身保暖的衣服，两人开着院子里的车驱离。顺着导航，在宽阔的马路上穿梭。
"我们这是去哪儿?"
季听肆伸手放大车载屏幕上的终点， "刚查到一家不错的海鲜店，我们去吃晚饭!"早就听说临海向东的蓝城有很多美食，江岚茵馋得口水直流。果不其然，元旦假期，光是排队就要等两个小时。
闻到阵阵香味，江岚茵踮着脚尖往里张望，看清上餐流程后，好奇地跟身边人分享： “服务员在桌子上铺了层隔油纸，然后把整桶杂七杂八的海鲜倒在桌上，这边吃美食的方式真是豪迈奔放!"
季听肆听她这么一讲，肚子立刻咕咕叫起来："我瞧着评价不错，没吃过，咱们尝尝。"
轮到他们，服务员拿着菜单记录，并为他们介绍："两铲的量就够吃了，你们是要单一的海鲜品种，还是都来点?"
季听肆： "都来点吧。"
"好，"服务员在纸上唰唰勾选， "有什么忌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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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肆： "别放香菜，姜麻烦切大块，还有萝卜冬瓜也不要放，谢谢。"待服务员离开，江岚茵觉得不好意思， "你让他们把素菜去掉了大半，会被厨师嫌弃的。"
"咱们付了钱的不能委屈，”季听肆端起饮料跟她碰杯， “宝贝，这是我们新年开始的第一次约会吧。"
"好像是，还是在这么远的城市约会，面朝大海，有点浪漫。"听完她的夸赞，季听肆对今晚的选择更加满意了。
铺满隔油纸，两人戴上一次性手套，当飘香的海鲜上桌，哗啦啦铺满的时候，海蛎子、香辣蟹、龙虾、花蛤，还有一些素材混搭，麻辣入味汤汁四溢，光是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吃到嘴里，更加过瘾!
吃饱喝足后，他们牵着手在海边散步，看到旁边卖仙女棒的小商贩，受孩子们欢笑声的感染，季听肆买了两把，塞给她玩。
淡蓝色的烟雾飘散，头一回见这种迷幻光景，江岚茵兴奋极了：“跟我小时候玩的不一样，现在连仙女棒都升级了吗。”
季听肆举着手机，打开摄像头全程录像。
“阿肆，你也来玩呀。”不远处准备起航的轮船轰鸣，卷起浪花，驶向大海。
慢节奏的蓝城和宁城相比惬意不少，放晴的天空碧蓝无云，到了夜晚，吹着海风散步，别有一番风味。
江岚茵的心情格外舒畅，靠着他的肩膀幻想未来："等我们老了，到这里过老年生活也不错。"
"这么说，我得提前规划看房了。"
江岚茵靠着他的肩膀： “我只是说说而已，老年生活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万一我们到时候改变主意了呢。"
"也对。"
季听肆垂着头，表情耐人寻味，不像从前那般淡定从容，仿佛藏着什么心事。可惜海边灯光昏暗，彼此相拥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半，老人家早就歇下了。好在他们住在二楼，席军廷在三楼，来回走动不会打扰。
江岚茵冲完热水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从跟季听肆同居，她好像越来越习惯对方的存在了。
/>频频亮起的手机，直到时钟敲响十一点半，她也没有任何困意。解锁屏幕，翻至聊天界面，敲敲删删的字随着她的犹豫逐渐冷制。
突然，对方发来一句：
「睡了吗?」
原来，有人跟自己一样睡不着。江岚茵隔了几秒回复：「还没」
季听肆打字简洁： [想你」「不抱着你睡不着，姩宝，我想跟你聊聊天」
江岚茵咬着指头，不知为什么，打字竟然有些颤抖：
「聊什么?」
「文字说不清楚，我去隔壁房间找你」
江岚茵： 「.....」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门。速度快到江岚茵开始怀疑，刚才在微信上聊天的几分钟，他就站在自己门口。
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有意。
她下床去开门。两人蹑手蹑脚关门进屋的动作，像极了“偷情”。
屁股还没挨到床，她整个人都被季听肆拉进怀里，贴得严丝合缝。
"宝贝，我想你想得快哭了。"
江岚茵被脖颈间的热量灼得浑身难受，推了几下无用，便任由他去了。“阿肆，别这么夸张好吧，我们只隔了一堵墙。”
"一堵墙隔绝两个相爱的人，好残忍，"季听肆耍起无赖，像极了要糖吃的孩子， “我今晚想睡这里。"
江岚茵把床让给他， "那我去隔壁。"
“我是洪水猛兽么，这么想躲着我，”手臂松松垮垮圈在腰上，没有使力，却让人无路可逃，"老婆，你想不想接吻?"
江岚茵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瞪他： "谁是你老婆!"
"你咯。"
"刚见完外公就改口，你也太心急了吧?"
季听肆： "那是当然了，我现在急得想明天就把你拉进婚纱店。"
“哼，当初追我那么多次，到了结婚这步，你连求婚都省了。”
话音未落，闪闪发光的戒指像变魔术似的挂在他指尖， “戒指我早就买好了。”
"你!&#
34;一句玩笑话竟能成真，在这种场合和地点求婚，让她手足无措，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季听肆被她拒绝，语气依然温柔似水："我懂，还没见过你大伯父，不能提前走流程对吧。"
"嗯。"
"可是，你前天晚上跟我做那种事，怎么没考虑过家人呢?"
“人难免有冲动的时候……”江岚茵双眸蓄着泪水，一副委屈又无助的模样，让人看了心中泛酸， "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要做了。"
"别哭，我应该没说什么重话吧?"他伸手擦去泪水，几番哄劝过后不见好转，不得不妥协，"我到隔壁睡，你别生气了。"
“阿肆，”江岚茵揪着他的睡衣袖子，支支吾吾险些说不上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不矜持，或者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啊?"
"怎么会!"季听肆坐回原来的位子，搂着她的腰紧了几分，斟酌片刻开口： “你做的所有选择都是正确的，无论如何，我只想好好珍惜你。"
这句话掺着蜜，很难听出真心，江岚茵一脸严肃，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跟我讲话别这么敷衍。"
“我在脑子里构思了几百遍的回答，你居然说我敷衍!”"几秒钟构思几百遍回答，还说不是敷衍?"
季听肆踢掉脚上的棉拖，翻身上床，两人像孩子般斗来斗去，最后用被子裹着江岚茵的四肢，战争才告一段落。
他俯视着爱人，用近乎忠诚的眼神传达爱意，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字字句句深入人心："江岚茵，现在我的人和心都给你了，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