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媳妇儿生日, 他特地请媳妇儿一起来饭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没想到看到不远处的墙角缩着一个熟悉的人，他让媳妇儿等他一下, 独自来到墙角确认。
曹光抬起眼睛, 定定看了一眼刘海，这个他曾经的跟班。
看着他衣着得体, 精神十足的模样, 再看看自己, 跟乞丐似的，曹光心里暗恨。
刘海敏感察觉到了曹光眼神里的恼恨，心下嗤了一声，他可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刘海语气露出嫌弃。
“曹光, 虽说你现在落魄了, 没有以前风光了, 但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吧？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呢。”
曹光听到他的话，攥紧了双手，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还不是当初背叛我得来的。”曹光紧紧盯着他, 声音嘶哑。
刘海慌了一瞬, 看了曹光一眼, 很快镇定下来。
“背叛？”刘海嗤笑了一声, 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啊, 仗着家世为非作歹，你能有现在的下场，都是报应。”
他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走上了正道而已。
别说的跟他对不起他似的，刘海只是不想做他手下的狗。
“你不用这样看我，怎么说，我和张伟也没有对你落井下石，已经够仁尽义至的了。”刘海淡淡说道。
他可是知道，曹光那些其他的跟班，没少回踩，泄愤。
毕竟曹光以前真的算不得对他们多好。
不过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海跟他们也没了联系。
他跟张伟倒是偶尔会聚一下。
曹光已经从刘海的眼神里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他就说，他家都落魄了，刘海和张伟怎么反倒得了个好工作。
那时候他们明明是一起去的，最后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受尽折磨。
“是霍家收买了你们吧？”曹光说道。
“还有那个对我动手的男人……”
曹光咬牙，虽然那天在街上见到的那个男人，和当时对他动手的男人形象大不一样。
但曹光不会忘记那个人的声音，那个胡子拉渣，看不清脸的疯子，就是那天和霍绍一起说话的男人。
刘海眼神闪了闪，虽然曹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刘海并不慌张。
曹光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注意到曹光眼里的愤恨，刘海叹了口气，这地步了，还不知悔改。
“曹光，你能有条命就不错了，好好珍惜吧。别作死了……”
言尽于此，刘海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刘海媳妇儿见他在角落里跟一个脏兮兮的落魄男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好奇问道：“刘海，那是谁啊？”
看起来好像认识的样子，但她完全没见过。
刘海道：“之前我爸妈单位领导的儿子，后来领导做了太多坏事下了马，他们家就……”
刘海媳妇儿一听这话，顿时就厌恶得不行。
做了太多坏事？她迅速注意到了重点。
“他干过坏事没有？”
刘海顿了下，点头：“干过不少。”
“这种人千万要离远一点，还跟他说什么话啊！活该！”
这种家庭，就算那个人他没做坏事，也享受了家里的好处。
别说还仗势欺人，干过不少坏事了。
刘海察觉到妻子的情绪，连忙点头：“好好好，媳妇儿，你放心，我跟他本来就没联系，也就是今天偶然看到他，感觉有点奇怪，担心他想要干啥坏事，提醒他一下。”
“不是吧，他还想干坏事？”
“他现在这样，应该也干不了什么了，不用管他，走吧，咱们赶紧进去，你想吃什么？”
“咱们两个人，随便吃点吧，别太破费了……”
“今天破费一回没事儿，一年也就一回。”
刘海点了半只烤鸭，一份鱼香肉丝，一份宫爆鸡肉丁，米饭半斤，店里送了一蛊鸭骨汤。
刘海笑着道：“咱们喝点小酒吧，青梅酒来二两。”
刘海媳妇儿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就跟男人说的一样，一年也就这一回生日，丈夫舍得花钱，她应该高兴才是，刘海媳妇儿决定好好享受。
他们工资几十块一个月，花几块钱咋啦。
等刘海夫妻俩吃到桌上只剩下些残羹冷炙后，两人满足地对视了一眼。
“走吧。”
刘海的话刚说出来，就有一行人从面前经过。
刘海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后面的一对年轻男女身上，视线陡然停住了。
电光火石只见我，刘海突然想到了什么。
“霍同志！”
刘海这一嗓子喊的，好几个姓霍的都停了下来。
霍老爷子看了眼刘海，不认识，他看向儿子霍松山。
霍松山打量了一眼，也不认识，应该喊的是他两个儿子。
霍松山往后看向两个儿子，霍绍主动开口。
“刘同志，好久不见。”霍绍淡声说道。
刘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霍老爷子他们微微鞠了一躬，小声道：“首长你好！”
然后转身对霍绍道：“好久不见霍同志，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霍老爷子说道：“你们说，我们在外面等你。”
顾霜看了霍绍一眼，也牵着崽崽去了外面。
霍绍抱着已经熟睡的岁岁，小心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的帽子拉了拉。
他轻声说道：“什么事？”
刘海没卖关子，直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有碰到曹光，在斜对面的角落里盯着这边。”
刚刚还纳闷，不知道曹光这突兀的举动是想干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霍绍，刘海瞬间反应了过来。
同时，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曹光这是还不死心啊，他是真死不悔改啊，居然还敢盯着霍家人。
霍绍眉眼未动，平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谢谢。”
刘海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他看着人家想心里有数的，可能自己多此一举了。
“那个，天冷，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刘海的视线落在霍绍的怀里，那个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小女孩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这是霍同志闺女吧，小小的一团，真可爱。
虽然看不见长啥样，但是父母这么出色，肯定差不了。
霍绍嗯了一声，看向门口的顾霜，大步走了过去。
门口的顾霜看霍绍这么快就出来了，朝他笑了笑。
一边的霍维抱着安安，和赵芸菲站在一边，见霍绍出来，笑着道：“走吧，回家。”
霍绍自然地伸出手握住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斜对面瞥了一眼，看到一个低着头的跛脚男人往这边慢慢走过来。
顾霜无知无觉地说道：“刚刚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顾霜觉得自己应该在哪儿见过，不过思索半天都没想起来。
霍绍边牵着她往前走，边低声道：“你见过的，几年前在茶楼……”
说着，霍绍慢慢将顾霜拉到了里侧，挡住了她的身子。
曹光低着头，眼里满是仇恨的光芒，他一只手藏在袖子里，低着头慢慢朝前面走着，目标明确。
他豁出去了，与其这样半死不活，还不如拼了。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他这条烂命，可没有霍家人的命值钱。
当然，就他这走路都走不快的破烂身体，对霍绍做什么比较难，但他还不是有媳妇儿孩子吗？
曹光盯了半天，看到霍绍媳妇儿带着孩子站在门口，霍绍不在，但是边上是霍绍他大哥。
曹光咬牙，不管了，只要他小心一点，来个出其不意，未必不能得手。
机会难得，下次不一定还有机会。
霍绍那人警惕得很。
曹光很快下了决定，即使中途的时候，霍绍也出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曹光的脑袋更低了，目光低垂，直到耳边传来顾霜轻柔的声音，还有孩子轻快的笑声。
曹光豁然抬头，快速从袖子里抽出匕首，眼神凶狠面容扭曲地朝面前的人扑了过去。
“啊——”
下一刻，曹光直接被人一脚踹飞，因为死死抓着匕首不放，落地的时候不小心直接戳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啊啊啊啊！杀人啦！”附近的路人还有躺在地上□□的男人，地上缓缓流出的红色血迹，顿时发出惊慌失措的叫喊。
顾霜是听到尖叫声才反应过来，微微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捂住崽崽的眼睛。
同时，她朝地上那个男人看过去，认出他是之前在街上见过的人。
“他是……”
霍老爷子他们本来乐呵呵地走在前面，听到周围陷入慌乱，也停下了脚步，皱眉看着面前这一幕。
霍绍见安安被尖叫声惊到，皱眉轻轻拍着她的背，同时安抚顾霜和崽崽。
“没事，别看。”
顾霜移开了视线，轻轻嗯了一声，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霍维皱眉，让霍绍他们先离开，这里交给他来处理。
刘海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和媳妇儿走了出来，看到地上的人，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血流一地，还嘶哑笑着的男人，刘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
曹光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