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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殺母留女?◎
    衛馥聽得微微發怔, 她也知曉有些藥物能使得人神智錯亂,行為癫狂,乃至于不知疼痛。
    只不過衛馥總歸是聽得多,真正見識卻少。
    梧州大牢倒是有一些令人神思恍惚之藥, 方便拷問犯人, 套取口供。可若說到令人神智失常, 乃至于不知曉疼痛, 甚至于連刺自己十餘次猶不知畏懼。
    林滢推斷固然是合情合理, 可是這樣藥物終究有些匪夷所思, 故而衛馥也還有所保留。
    當然林滢自己也并不十分确定。
    這只是一種推斷, 且林滢自己對之也頗有保留。
    畢竟林滢對醫道尚有不通之處,并不能确定自己在香爐中尋到那片殘葉真有什麽古怪之處。
    她隔着布吃力将匕首扯出來,又比劃了這刺創, 确定兇器是這把匕首無疑。然後, 林滢方才将這把匕首給收入證物袋中。
    林滢将鐘盈的上衫剪開,又翻看了鐘盈後背的屍斑, 雖然屍僵程度比較快,但結合屍溫和眼睛渾濁程度, 故能确定鐘盈的死是兩個時辰前。
    也就是卯時初。
    林滢喃喃道:“卯時初?這個時辰,鎮南侯府也應該有下人活動了。”
    卯時初也就是五點左右, 這時候鎮南侯府的粗使下人已經要開始打掃庭院。廚房裏的廚娘也要開始燒水做飯,備主家早食。
    如此一來, 如若當真有什麽動靜, 這鎮南侯府上下亦是應當有所察覺。
    衛馥也能懂一些林滢的言外之意,不覺說道:“鐘盈面頰并無瘀傷, 口腔和嘴唇也并沒有破損。如此, 也不像是被人捂嘴, 又或者是被什麽塞住了嘴唇。而且她面容猙獰,不像是在昏迷中被人殺害。如此種種,當真很是古怪。”
    林滢也提出了一種可能:“也許,是因為那時她深陷極度的驚恐之中?一個人如果處于一種極度的恐懼之中,這個人有時候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麽鐘盈死前大量出汗,容色驚恐,口中流涎,似也對得上。
    只不過林滢也不算十分确定。
    鐘盈下裳尚算整齊,只看衣衫,并無外傷。
    不過,床榻上倒是潤濕一片,是鐘盈的尿液。
    鐘盈臨死前不知曉經歷了什麽,導致她大量出汗至于,進而失禁。
    林滢想到了自己那個推斷,腦海裏也浮起了吓尿了這個詞,不過也不确定。
    她想起了之前淩妙清跟自己說的話,說鐘盈可能有身孕,故而惶惶不可終日。
    只是鐘盈究竟有孕無孕,淩妙清也是在雲裏霧裏,并不是十分了然。
    淩妙清原本尋林滢來,本是想要知曉鐘盈是否懷孕,還有鐘盈身後威脅逼迫之人究竟是誰。
    林滢也略通醫道,把個懷孕的脈象倒是容易,本不會出什麽錯。
    可是如今,鐘盈已經身死。林滢摸過鐘盈肚皮,倒是頗為柔軟,也摸不出什麽端倪。不過古人摸肚驗孕本就并不科學,也沒什麽準确度。
    好在這次,林滢本就是有備而來。
    古人驗孕之法,也不算全無科學。
    這大胤宮中驗孕,就是用一種特制的綿紙。若婦人未有身孕,這棉紙沾染并不會變色。可倘若是個有孕的婦人,如此沾之,綿紙就會變成紅色。
    這宮裏日常驗之,從無差錯。
    因為婦人一旦懷孕,尿液之中就會有一些雌激素之類物質。鄉間還有專門花錢買孕婦尿,以喂牲畜。
    那些煉丹方士或有所覺,将孕婦尿稱之為胎元,也用以煉藥之用。
    林滢用這樣棉紙沾染了鐘盈失禁流出來的尿液,棉紙卻并無變色。
    就像之前請的李大夫所說那般,鐘盈确實并未懷孕。
    衛馥眼見林滢檢驗鐘盈是否有孕,也隐隐明白了什麽。不過對于這些私隐之事,衛馥并未多問。
    林滢再檢查鐘盈隐私之處。
    所為□□不過是女子流淌經血處小孔周圍的膜瓣,因為每個人體質不同,形狀也不相同。不單單是夫妻之樂,有時過于激烈運動亦會導致出血。又因體質不同,有些形狀的膜瓣就算經歷了人事,也未必會破裂流血。
    只能說因為古代女郎成婚較早,身子又比較嬌弱,此處膜瓣因初次經人事破裂機率比較大,若以此來判斷是否經歷人事,也有諸多幹擾,其結果也并不能準确,
    所以林滢只能判斷,鐘盈私密之處沒有近期形成的撕裂傷。
    而且林滢替鐘盈驗遍全身,并未發現鐘盈有什麽被虐待痕跡。
    如果今日鐘盈還活着,如果鐘盈不是死得這麽的詭異,那麽今日她跟淩妙清前來,很可能覺得李大夫的死是一種巧合。
    而鐘盈說那些話,不過是她的心理問題。
    可現在,林滢心中卻是疑窦重重。
    她忍不住喃喃問道:“阿馥,你來京中有幾月了,不知對這位鐘家小姐是否了解?”
    衛馥只說道:“她雖是公主身邊侍讀,可我入宮時,她已不在永安公主身邊侍奉,故而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林滢聽到了關鍵詞彙,驀然向衛馥望去,不覺輕輕說道:“鐘盈曾是永安公主侍讀?”
    衛馥微微一怔,然後說了聲是。
    林滢繼續問道:“阿馥如今你是永安公主身邊近侍了,未知在你眼裏,永安公主是什麽樣的人?”
    衛馥已經聽出了林滢嗓音之中的懷疑之意,若換做旁人詢問,她必定不會回答這樣微妙的問題。
    不過衛馥跟林滢交情自與旁人不同,故而也能跟林滢說一些掏心窩子話。
    她說道:“公主雖是女兒身,不過卻能在宮中凝聚一批女侍,也算是頗有權勢。不過,無論是哪位皇族血脈,衛家必只對陛下忠心,絕不會摻和什麽奪嫡之争。因為公主雖是女兒身,可誰知曉她什麽時候會投資自己的某位兄長。”
    “我在公主面前恭順、盡心,可是就算是如此,我也知曉有所保留。家中長輩如此叮囑,讓我自己心中有數。而永安公主又是個十分聰慧的人,自然也是明白的,于我也是隔上一層。”
    “雖未交心,可她對我也算得上是客氣周到,我對她印象也是不差。”
    衛馥略一猶豫,她心中斟酌一些話語,大約是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不過她還是對林滢說了出來。
    “公主對我沒什麽不好,可我對她不由得生出敬畏,很難生出什麽親近之情。不過她是金枝玉葉,這也再所難免。”
    衛馥的話有些含蓄,可是林滢也已經聽懂了衛馥話裏的暗示。
    可能永安公主為人很好,可是她身上有些氣息令衛馥心生不安,故而有意保持距離,并不好與這位永安公主太過于親近。
    也許是因為衛馥在梧州經歷了太多血腥殺伐之事,這衛家女郎通身夾雜一縷敏銳。
    衛馥輕輕說道:“宮裏面總是有許多流言蜚語,不必當真。因永安公主受寵,故而也有許多言語編排。因她母親早逝,又被高貴妃收養,別人都議論那舒嫔早亡,也許是因高貴妃争寵的緣故。”
    “因為舒嫔雖不算十分受寵,卻有一個讨人喜歡的女兒。陛下在潛邸時,就因這個孩子多去舒嫔院中。因為那時陛下尚未登基,舒嫔也并沒有什麽宮中位份。永安公主母親死得早,就連舒嫔這個封號也是追封。”
    “高貴妃也是陛下潛邸舊人,那時年少情濃,和陛下最是恩愛。只是貴妃年少時為求貌美,誤用了一些藥,所以那幾年身子不行,後來生的三皇子也是體弱早夭。直到六年前,她方才養好身子,生下十四皇子。在那之前,她是一直将永安公主視如己出。”
    “或許因為如此,旁人方才有許多的議論。”
    接下來的話衛馥不必細說,林滢也知曉那些流言蜚語會怎麽傳。
    高貴妃年輕時并無所出,如果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也許高貴妃也會更占優勢。
    再加上高貴妃素來跋扈,殺母奪女,仿佛也有些可能。
    林滢當然也不可能知曉其中真假。
    但宮中流言蜚語很多,衛馥別的不提,卻只提這樁事,那仿佛就有些別的意思。
    林滢跟衛馥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所以直接問起:“阿馥,你怎麽看?”
    兩個女郎皆是聰慧之人,說話縱然含蓄,也是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衛馥想了想,便說道:“從前宮闱舊事,我自然不知。不過高貴妃是否喜愛公主,我倒是瞧得分明。貴妃滿腔心思,都在如今只有六歲的十四皇子侯康身上。只是陛下一向喜愛永安公主,高貴妃勉力維持了些面子情。”
    林滢雖未見過這位高貴妃,卻是知曉她的為人。
    高貴妃性子驕縱,并不是個寬厚的人。而當今陛下所喜愛的,就是她這麽一副性情。
    那麽高貴妃年少時,就更不會是一個好母親。
    她收養永安公主只是為了争寵,也許自己不能生育時會對養女施舍些愛意,可一旦有了親生兒子,那自然便是另外一副光景。
    這些微妙之處,就連衛馥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
    也許因為這樣,方才讓衛馥想起了那些宮中舊聞。
    如若舒嫔是折在高貴妃手裏,高貴妃因此有所保留,也并不難理解。
    當然這一切都是猜測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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