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啊!现在官兵正在登岛!你可不能怕啊!俗话说得好,匪过入梳,兵过入篦。想想大掌舵对咱家的恩情!
现如今正是你效命的时候,你跑了还算人吗!”
“娘啊!咱们不跑,就没命了!儿在前线激战了半夜,已经对得起大掌舵的恩情了!”
年轻人,看老太太还是不愿意跟他一起逃跑,干脆背起老人,撒腿就往海边跑,他记得还有一艘小渔船埋在海边的礁石附近的沙滩上,现在到了用到的时候了。
老太太身子弱,只能让青年强制的背在身后,但是老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清理海鱼的小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喊着:“儿啊!放为娘下来!不然,娘就死给你看!”
“娘!你这是干啥?糊涂啊,诶!”青年一跺脚,只好放下老人。
“糊涂,我看是你糊涂了!跑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在这里你还能分点银两粮食,每月你还能碰碰女子,去陆上那有这种好地方。当年你爹和我,种一年的地,打一年的鱼,到头来吃不饱,穿不暖。还要给朝廷缴纳赋税,知道吗,你之前好友几个哥哥姐姐,全部饿死夭折了。
自从到了岛上,不管是谁当大掌舵,从来没有缺了咱家的粮食,你爹隔三差五还能到窑子里开开荤,咱家因为分到的钱粮才能把你拉扯大,虽然你爹死在海上,但是大掌舵也没有忘了咱家。
你不能不忠不孝啊!”
“娘!当贼有什么好的!跟我趁着机会逃命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青年哀求道。
“当贼什么都好!没有比当贼更好的了!吃香的喝辣的,花不完的银子,你们男人有玩不完的新鲜女子,老娘也有吃不完的酒肉!你说说当贼如何不好!
不孝子!开来今晚你是死了心的被判大掌舵了,你是我儿,没办法,老娘现在老了,官不了你了,你走吧。”老人说完,直接把小刀从侧面插进自己的脖子,割裂的大动脉,喷涌出的血箭带出嘶嘶的声响。
“娘啊!”青年抱着老人的身体,发出凄惨的哀鸣。
远处传来一阵阵火枪齐射的声音,不时还有一阵火炮发射的闪光从海面亮起,普陀岛的海滩已经被李有粮的军队占据了。
“注意啦!跟好自己的伍长,什长,每个什一组,一起行动,所有人不得单独冒进!”
“兵主有令!天亮之前,不收俘虏!”
“兵主有令!天亮之前,不收俘虏!”
夜里传令兵还有各级军官,不断通过大声呼喊,传递着命令,登陆时出现了失误,知道夜里太阳落山了,才在海滩上攻占了一处滩头阵地。
一整个白天,进度十分的缓慢。还好已经把普陀岛上还有周边小岛所有敢出海的船只,全部击沉俘获了,夜里不用担心有倭寇逃离。
舟山群岛周围有三座大岛,还分布着无数小岛,最大的一座岛也就是舟山原先是定海中中,定海中左卫所驻地,再就是金塘岛和普陀岛。
“提督!岑港又出来了七八十艘战船!正朝着交战区域过来!”
远洋舰队提督郑宝忠正在旗舰船头通过望远镜查看双方的海战,从白天一直激战到夜里。虽然已经击沉和俘虏了百余艘大小船只,但是剩余的倭寇一直在坚持,当然他们跑也跑不掉,船速没有远洋舰队丙级战舰快。
“什么船型?”
“回提督,距离太远,夜里视线又不好没有看清。不过看样子预计是大福船和盖伦船,还有几十艘小船,有一些没有见多的样式。”
“传令!预备舰队,左军右营全部船只,前去接敌,不要放跑一艘船!”
“是!”
“看来这舟山王直这里,还有不少的存货!从白天到现在已经派出了三百多艘船了吧?”郑宝忠回头问道站在身边的见习军官。
“回提督,日志上记录的是三百七十艘,加上这几十艘应该到了四百多艘,跟请报上差不多。之前我们得到的情报是,大约有四百多到五百艘船。
根据各船在日落之前传递过来的战报现实,我们已经击沉一百二十艘大小战船,俘获五十七艘大小福船,其余小的沙船等船只全部被沉海处理。预计敌人还有一半左右的船只!”
“一半吗?”
“是!”
“我们的战损呢?”
“还是日落之前的战报,沉没十八艘大福船,受伤退出战斗十六艘大福和三艘丁级战舰,受伤战船已经带着伤员退回定海港。小福船和巡逻舰没有参与直接作战,一直在围着海岛,协助步兵进行炮击。没有收到多少损伤。
如夜后,通过统计三色辨识灯,没有战舰退出战斗。”
“传令左军左营,再拉出一条战列线,在交战区域外面,防止有漏网之鱼。”
“是!”
辨识灯是用红绿黄三色玻璃制作的气死风灯,夜里通过挂在桅杆上辨识敌我,还有一种燃烧火油制作的探照灯,夜里可以发出一道照亮五百米的光柱。
这些灯具是李有粮通过历次海上夜战副本得到的经验,购置的指挥作战用灯具。这也是李有粮,这次敢夜里也不退兵的依仗。
“藤原君,命令各船熄灭灯火,我们趁着敌人的注意力都被王桑的舰队吸引过去,悄悄地溜走!开炮的不要!”
“小泉君,我们是转进?”
“对对!让他们明人狗咬狗吧,我们北上,去找女真诸部的大汗,他开出了合适的价码,咱们船上一半的火炮能卖五百万两银子。有了这些钱,我们就有数不尽的花姑娘。哈哈……”
“小泉君,高!实在是高啊!”
“哈哈……你知道就好!不要声张,到时候银子我们两个分,嘿嘿……”
轰!
“旗本大人!炮击!船舱进水啦……”
“看来我们等对了啊,真有大鱼从这里溜出来!”
“把总大人,看来这些倭寇还是挺聪明的,全部灯火都熄灭了。”
“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探照灯,哈哈……开炮!全部击沉,一个不留!”
这一夜,舟山群岛附近海域的炮声,响了一整夜,各处海岛上的火光也燃烧了一整夜。
新的一天的太阳还没有跳出海面时,岛上燃烧后的黑烟直冲云霄,海面正在沉没的海船上也冒着黑烟,船帆燃烧殆尽后,黑峻峻的桅杆突兀的竖立在海面上,作着沉没前最后的挣扎。
“抓紧时间,看看还有没有喘气的,太阳露头之前,不留喘气的!”
“知道了!这里还有一个自己的兄弟!帮忙捞起来!”
海上除了零散的火枪声,再也没有其他人类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