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回到自己的屋子,透过窗户看杨春花回屋歇息了,叹了口气。
自己对大嫂向来既感激又敬重。是大嫂撑起了李家,让自己兄妹衣食无忧,还能进城读书。所以对大嫂的话向来言听计从,从未有过怀疑。
即便是杨春花想要嫁人,自己也是支持的。
可是今日,自己书院放得早,杜子傅和自己讨论文章,就顺道送自己回家。
车驾到了巷口的时候,自己却看到,杨春花从一辆豪华的车驾上下来。
当时很惊讶,没有上前打扰。怕是那个贵人请大嫂过去,说茶点的事情。
晚饭的时候故意问起,杨春花却撒谎说今日没有外出。
这让李远第一次有了疑虑。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情让杨春花隐瞒呢?
李远想到进城后发生的件件事情,大嫂与宁大人,大嫂与杜公子,彼此间似乎有着不一样的联系。
杜子傅已经在兄长的院子外面,走了四五圈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自己大吃一惊。
自己送李远回家,在他家的巷子门口,居然看见李远的大嫂,从兄长的车驾上下来。
当时自己差一点就下车走过去,想到李远在场,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当自己没有看见,让车驾匆匆离开了。
杜子傅现在想起,初次在白鹿书院遇到杨春花的场景。当初兄长就直直看着杨春花,自己还问兄长是否认识李远大嫂,兄长一口否认。
杜子傅想到上次在府上,兄长带杨春花来探视妹妹。
兄长对女子向来淡然,怎么对杨春花就特别优待。难道仅仅是为了给自己赔礼?
杜子傅正想着,看到杜逸飞从外面走进来,就上前行礼。
杜逸飞问道:“子傅不去温习功课,到这里来,是有事找为兄吗?”
杜子傅说道:“兄长和李远的大嫂很熟吗?为何今日会送李远大嫂回家?”
杜逸飞眉头一敛:“你怎么知道?”
杜子傅就把送李远回家,凑巧看见的事情说了。
杜逸飞问道:“李远也看到了?”
“不知道,我看他转身进小巷走了。”杜子傅说道,“兄长为何会送李远大嫂回家,那女子是平民,兄长为何如此优待?”
杜逸飞面色一沉:“杨姑娘为人良善又心灵手巧。为兄与她相识已有一段时间,是当成朋友看待。不要胡言。”
“可是李远大嫂……”
杜子傅还要说,杜逸飞已经不搭理他,转身走了。
杜子傅傻愣愣站在那里。实在想不到,兄长会为一个女子责问自己,还是一个平民女子。
杜逸飞心烦意乱,今日求证了杨春花求亲的事情,现在又被弟弟发现,自己和杨春花同车驾的事情。
一时间心乱如麻。
第二天在书院,杜子傅休息的时候,立刻找上了李远。
“你大嫂昔日开茶馆,来往的茶客是不是很多?”
李远点点头:“我家的茶馆就开在去京城的大道边上。进出京城的客商经常有来喝茶。”
杜子傅想到兄长的军营就在城外,难道是……
“家兄说曾在你家茶馆喝过茶,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和你的大嫂相识?”
李远看了杜子傅一眼,明白昨日他肯定也看到了,所以今日急急过来打听。
“令兄是当朝显贵,我等是平民百姓,高攀不起。大嫂也从未说起令兄。”
李远虽然有怀疑,但绝不会坏了杨春花的名声。这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杜子傅又擦边问了几句。李远回答的滴水不漏。
“子傅也是在书院门口,第一次见到我大嫂吧?”
杜子傅点点头:“是的,马场上是第二次。再见面就是上次在我府上,见令妹读书了。”
两人都问不出什么名堂,各自带着一肚子疑问继续上课了。
杨春花将旺财送到大理寺,就找个地方躲在那里等。不愿意再来来回回跑。
然后杨春花就发现,宁公子的差事很清闲,居然来找自己去喝茶。
样春花要开口拒绝,说怕打扰他老人家办公。
宁卓远微微一挑眉,说要问问李远读书的事情。
杨春花就只能乖乖喝茶,去汇报工作了。
虽然茶很香,环境很清幽,帅哥很养眼。但是面对宁卓远,杨春花依旧压力山大。
“听宁武说,前天偶然经过姑娘家附近,看到姑娘从杜将军的车驾上下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春花看着宁卓远面带微笑,心中却不由一哆嗦。宁公子笑得真冷。
“小女子对杜公子说,不劳烦他训练旺财了。杜公子见小女子的袖箭很久没有练了,就让小女子去练习里一下。效果还不错。”
宁卓远手中的茶都要倒出来了。
杜逸飞给杨春花训练袖箭。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宁卓远差点就站起来。
“袖箭也是在下给姑娘的,姑娘要训练,在下这里就可以给姑娘指导。”
杨春花突然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连忙往后一缩:“不必了,已经练得可以了。”
宁卓远站起身欺近杨春花:“那就让在下看看,姑娘袖箭的准头如何?姑娘带了吧。”
宁卓远笃定杨春花特殊时期,肯定是把袖箭带着身边的。
杨春花无奈,把袖箭拿了出来。
宁卓远带着杨春花来到十步开外,指着前面的大树:“姑娘请射箭。”
杨春花打开袖筒盖,伸手拉开瞄准。
一松手“啪”,袖箭落空了。
“看来姑娘练的不怎么样,还是在下来教教吧。”
宁卓远说完,站在杨春花身边,一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扶在她腰上:“挺直,看前方。”
杨春花觉得自己实在冤枉,那一日在杜逸飞的庄园是练的不错。可是宁卓远站在身边看,给了自己莫大的压力。一紧张,发挥失常了。
现在更惨。宁卓远贴着自己,自己的肩就贴着宽阔的胸膛,低沉魅惑的声音就响在耳畔。
杨春花的心跳一百八都不止,所有的血液都直冲脑门。哪有心思专注眼前的树,所有注意力都被宁卓远干扰了。
“啪”
箭偏离了树干半尺。
宁卓远走过去捡起箭头看了看。
“看来,不但旺财要好好训练,姑娘的袖箭也要好好练练。明天开始,姑娘就趁着旺财训练的时候,到这里来吧。”
杨春花都要哭了,自己又掉到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