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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山裏惡匪x被搶男媳婦
    一旁樓上, 溫知文正聽着對面的老楊講話,目光忽然暼到下面的某處,他一時愣住, 連手裏端起的茶都忘了喝。
    直到老楊喊了一聲:“老溫?”
    溫知文這才反應過來, 目光仍舊盯着下面,放下茶碗說:“那人不是少主嗎?”
    老楊順着溫知文的目光看去, 看到了站在一處攤前買面具的兩人, 今年出了不少新奇款式, 街上都是許多戴面具的人, 兩人挑挑揀揀,終于選了兩個面具。
    安玉拿着面具, 季明裏很自覺地掏錢。
    老楊表情複雜, 不知道想到什麽, 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是少主吧?”溫知文眯起眼睛,又确認了一遍, 他視力不錯,通常不會認錯人,只是要說少主跟着一個陌生男人逛街, 還一起買東西,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是他。”老楊說, “旁邊那個你也認識,是浪浪幫派的幫主季明裏。”
    “他就是季明裏?”溫知文驚訝地多看了季明裏幾眼。
    溫知文不知道安玉在尹府和浪山的遭遇, 之所以會來豐陽縣當知府,也是通過京城那邊的人和老楊接應上了,聽聞之前少主打算殺了季明裏取而代之,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季明裏居然好端端地在少主手裏活下來了。
    在溫知文看來, 這個季明裏多少有些本事。
    老楊見溫知文蠢蠢欲動地想下去打個招呼,頓時臉色微變,連忙說道:“浪浪幫派的人暫時不知少主與我們相識,就算以後在其他地方遇到,我們也全當不認識他。”
    溫知文愣了一下,只好坐了回去,頗為失落:“可惜我來豐陽城有段時間了,還沒正式見過少主。”
    老楊安慰他:“會有機會的。”
    “如此說來,少主還沒完全拿捏住那個幫派?”溫知文說,“一個小小幫派,智取不成,用武便是,拖到後面豈不麻煩?”
    老楊默默嘆氣:“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溫知文問,“可是幫派裏的什麽人不好解決?難道問題出在那個季明裏身上?”
    老楊心說讀書人就是不一樣,直擊重點。
    問題可不出在那個季明裏身上嗎?
    可這關乎少主私事,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放私下議論,他搖頭嘆氣,端起茶碗啜了一口。
    樓下,安玉拿着面具擺弄,倒是季明裏往樓上看了兩回。
    “怎麽了?”安玉問他。
    “貌似有人在看我們。”季明裏把面具戴到臉上,一手拿過安玉手裏的兩只泥人,一手牽過安玉的手臂,扯着安玉穿過人群往前走。
    不管感覺是真是假,總歸得謹慎些才好。
    安玉既不說話、也不掙紮,乖順地跟着他走,直到走到橋頭停下。
    季明裏回頭看到面具還被安玉捏在手裏,他松開手,拿起面具給安玉戴上。
    兩個面具都是安玉挑的,一黑一白,上面畫着相同卻詭異的圖案,有些像微笑的人臉。
    安玉戴着白色面具,五官被遮擋,只能看到一頭烏黑的長發,一支木簪盤在發頂,簡單卻素雅,即便穿着厚實的冬衣,也能在人群中被一眼看到。
    季明裏想,倘若安玉從小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也許會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光明璀璨的路。
    “還想買些什麽?”季明裏問。
    “不買了。”安玉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出,面具制作得并不精細,只有眼睛處挖了兩個小孔,周圍火光明亮,映在小孔後面一雙黑亮的眼眸裏。
    “那去哪兒?”
    “随便走走吧。”安玉指了下季明裏身後的橋,“到那上面看看。”
    季明裏沒有拒絕。
    縣裏的雪被掃得幹幹淨淨,包括那座橋上的雪。
    那座橋似乎是一座新修的橋,橫跨浪河,不過浪河也沒多寬,若在平時,兩人幾步路便能走完那座橋,可這會兒在年三十裏,橋上也是人擠人,半天走不出兩步。
    橋頭挂了幾盞大紅燈籠,橋身也被裝飾一番,站在橋頭往下看,能看到一艘艘夜船在河裏緩慢地游,船是附近酒樓放出來的,招待的都是縣東的有錢商人或者達官顯貴,琴師坐在船頭彈唱,引得一群人駐足圍觀。
    季明裏拉着安玉擠到了中間的位置,反正在這兒聽曲兒不要錢。
    然而橋上的人太多了,他們身後的人熙熙攘攘,安玉重心不穩,被擠得左搖右晃。
    季明裏本想叮囑安玉站穩一些,可轉頭瞧見安玉被擠得實在可憐,索性伸手将人拉到身前,雙手往旁一放,正好把安玉圈在自己懷裏。
    他自個兒皮糙肉厚,任由身後的人如何擠,他就是巍然不動。
    安玉沒有掙紮,安靜地縮在他的懷裏。
    季明裏低頭看了一眼:“要是面具戴着不舒服,就摘下來吧。”
    安玉搖了搖頭。
    季明裏沒再說話。
    他們旁邊擠了一對小夫妻,也都戴着面具,男人把女人圈在懷裏,自己被擠得身體歪了好幾次。
    男人看了季明裏幾眼,面具後面露出的眼裏有着藏不住的羨慕,季明裏長得人高馬大,別說在這橋上,即便在剛剛路上也頗為顯眼,此時跟一堵牆似的隔絕了身後的人流。
    季明裏倒沒注意男人的視線,他光聽女人嘀咕去了。
    “還要多久呀?想看場煙火可真不容易。”
    男人安慰女人:“快了,馬上就是新年了,今年應該也是準時的。”
    女人嘆氣:“我餓了。”
    男人說:“方才叫你買倆包子揣着你也不肯。”
    女人撒着嬌說:“誰出來揣倆包子呀?你還說我,我讓你幫我揣,你不是也不肯。”
    男人說:“我不想揣包子。”
    女人說:“我也不想。”
    男人說:“那你自個兒餓着吧。”
    女人瞬間沒了聲音。
    季明裏用餘光看去,雖然面具遮擋了小夫妻的臉,但是能感受出來兩人都負了氣,女人更是一把扯下面具,将手往前一趴,盡量離身後的男人遠點,男人毫無反應,更沒哄哄女人的意思。
    這就吵起來了?
    季明裏從頭圍觀到尾,只覺莫名其妙。
    揣兩個包子而已,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
    說到包子,他忽然想起什麽,用手臂碰碰安玉的肩膀:“你餓了嗎?”
    安玉老實地說:“有點。”
    他們出來時沒吃東西墊墊肚子,來到縣城也只買了一些街邊的吃食,這會兒被冷風一吹,也覺得肚裏空空的了。
    季明裏一手掌着石欄、一手在懷裏掏了片刻,在旁邊小夫妻瞟來的目光裏,他掏出一個還熱乎着的燒餅,反手塞給安玉。
    安玉轉過腦袋,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驚訝:“你何時買的?”
    “你挑面具的時候。”季明裏還在掏,又掏出一個用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烤地瓜,香味從縫裏飄出,引得周圍的人直勾勾地看了過來,“還有烤地瓜,你吃哪個?”
    安玉說:“烤地瓜?”
    季明裏把烤地瓜遞過去。
    安玉扒着油紙看了一眼,驚訝更甚:“你一直揣着這些東西?”
    季明裏說:“我們晚上吃的東西不多,我怕走着走着餓了。”
    安玉猶豫了下:“我吃烤地瓜。”
    “行。”
    季明裏用烤地瓜換了安玉手裏的燒餅,他也餓了,感覺自己能一口吞下五張燒餅,不過礙于這會兒是在外面,他沒像平時一般秋風掃落葉,還是稍微注意了下形象。
    大晚上的,吃着燒餅聽着曲兒,這體驗真不是一般的新奇。
    除了橋頭的風大了些,站久了的雙腿有些酸,其他的都挺不錯,主要是不花錢。
    不花錢就是好的。
    季明裏突發奇想,要是前宰相的那些舊部認回了安玉,是不是從今往後安玉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不必跟他擠在一個屋裏,也不必在下雪天和他一起掃院裏的雪,凍得皮膚青白、瑟瑟發抖,更不必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和他站在橋頭吹着冷風蹭別人的曲兒。
    也許今後坐在那船裏聽曲兒的人就是安玉了。
    季明裏越想越遠,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了些微的不适,人都是有感情的,一條狗、一只貓、哪怕只是一棵樹,養久了也會産生感情,何況安玉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自安玉來到幫派起,幾乎每天都和他形影不離。
    吃到只剩最後一點時,前面的安玉忽然偏了下頭:“我吃不下了。”
    季明裏問:“還剩多少?”
    安玉把烤地瓜遞了過來。
    季明裏垂眼一看,頓時臉有些黑。
    這哪兒叫吃啊?這分明是沿着烤地瓜的邊緣細細密密地啃了一圈,牙印都在上面呢!
    季明裏想說不吃扔了,又不忍浪費,糾結半天,咬着牙說:“不吃留着,等會兒我吃。”
    安玉的面具戴在額頭往上,眉眼全部露了出來,他眼巴巴盯着季明裏手裏的燒餅:“我想吃燒餅。”
    季明裏說:“我都快吃完了。”
    安玉說:“不是還有一點嗎?”
    季明裏說:“我咬過的。”
    安玉很慢地眨了下眼:“我又不介意。”
    “……”
    季明裏心說這也太奇怪了,這不是相當于在互吃口水嗎?但沒等他開口,旁邊的小夫妻看不下去。
    女人狠狠瞪了男人一樣:“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說完擠開人群走了。
    男人看看季明裏,又看看安玉,欲言又止,轉身去追女人了。
    季明裏用吃剩下的燒餅換了安玉吃剩下的烤地瓜,忍不住說:“我倆都把人家氣跑了。”
    安玉不以為然,就着燒餅上的豁口咬了一口,慢吞吞地咀嚼。
    從季明裏的角度,可以看到安玉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像兔子進食,以前他捉到的野兔便是這般吃草,當然,最後那些野兔也被他吃了。
    午夜子時,河邊和橋上依然熱鬧,船上的曲聲停了,船裏的人紛紛走到船頭。
    卡在進入新年的那一刻,一顆煙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伴随着衆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煙火一顆接着一顆,絢爛的火光像花兒一般連成一片。
    饒是季明裏并不怎麽注重節日,在這時也被氛圍感染,他用下巴碰了下安玉的後腦勺:“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安玉将背靠在他的身上,扭頭看他,天上的煙火倒映下來,在安玉眼裏綻放,“新年到了。”
    “嗯。”季明裏說,“新年到了。”
    安玉安靜了下,很突兀地說:“年後你不是要去京城嗎?我陪你去。”
    季明裏愣住,垂眼和安玉對視。
    安玉白皙的皮膚被花火襯得發紅,但他表情平靜,語氣也很平靜:“就我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