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你不用查了,到此为止。”
“怎么?”
内务府的梅太泉,也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他已经靠打听和猜测断定,这个人是皇帝,不惹为妙。
“为什么?”
“这位爷,别说你惹不起,本官也惹不起啊,他很可能是皇上。”
“皇上?!不至于吧,皇上能跑到赌坊去?”
燕子老五归顺李凡的事,内务府早有所闻,加上有白镇山过问,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想了想,梅太泉便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重新再开一个赌坊就行了,京师里哪天不出点事呢,用不着惊慌,别看皇上威风八面,但在我这儿,他也就是个孩子,我给他吃什么,他就得吃什么,我给他穿什么,他也得穿什么,什么都是本官说了算。”
“哦……”
……
李凡给了燕五一个任务,让他收割全京师的赌坊,但不能用朝廷的名义,只允许用自己的名号,将京师的黑道全给拿下,由他来当黑市上的老大。
本是一件难之又难的事,可有了白镇山的帮忙,这件事便容易很多。
不到七天的功夫,燕五连续拿下九个赌坊,在京师名声大噪。
路人都说,神偷燕子老五要咸鱼翻身了,一个贼偷,不想着隐姓埋名,还要做大做强,成为京师里的一霸,而且有官府的人给撑腰。
殊不知,京师黑道最大的头子,就是内务府的梅太泉。
那么多的赌坊,全买他面子,每个月都要给他不少钱,还暗中负责帮他转运出皇宫里的宝物,拿出去卖。
赌坊一体出了事,梅大人可亏大发了。
他的儿子在家里走来走去,很是着急,“爹,咱们损失了好几个场子,看皇上这架势,是要把满京师的赌坊全给拿下啊,要是咱们偷运宫中财物的消息走漏了,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不得不防啊。”
这个简单的道理,梅太泉又何尝不知道呢,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有几个脑袋,敢当面跟皇帝较劲呢,然而……财源又舍不得断了,白花花的银子,付之东流,想想就心疼。
“爹,您倒是说话呀。”
“我听着呢,这件事的背后是皇上,你让我怎么办,我能玩的过他?”
“那……”
“这件事,迟早要露出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子补救,要不然,等到了被发现的那一天,咱们一家老小就都没命了。”
梅公子打开折扇,猛烈的扇了几十下,又快速合上,“爹,我有个办法,皇上历来好色,不如让小青去勾引他,一旦事成了,那您就是国丈啊,我是个国舅爷,皇帝怎么着,也不能拿自己家的人开刀吧。”
这还真是个路子,梅青样貌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自小就培养她的全面本事,指望长大了可以嫁个官宦人家,让一家子都跟着沾光,这回算撞到枪口上了。
“哼,有法子,你把你妹妹叫来吧。”
过了一会儿,梅青来了。
女大十八般,婀娜多姿,窈窕淑女,青涩可人。
当爹的见了之后,还有点感慨,“青儿,爹想给你说一门亲事,你看怎么样?给你许配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梅青聪慧,一下就听懂了,“爹爹,您莫不是要让女儿进宫?”
“没错,就是进宫,伺候皇上。”
“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好,是我的女儿,只要你进了宫,爹和你哥就能太平无事,你要想尽办法得到皇上的宠爱,让一家人都跟着跃龙门,这是你的宿命。”
隔天一早,梅太泉就进宫了,手里带着一幅画,还有一些银票。
他不选择直接见李凡,那太假了,找到现任大内总管赵文德,靠他的关系来攀龙附凤,就会顺其自然。
赵文德自幼就跟着李凡,曾经是太子府的管事,李凡登基之后,他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内总管,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文公公,多日不见,您的气色更好了。”
“梅大人,您客气,这一大早的,您跑到我这儿来,不会只为了说两句好听的话吧,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定有大事要说。”
梅太泉说道:“公公聪明绝顶,梅某佩服,您看看这是什么。”
他拿了一枚扳指,这东西,可是先帝爷身前带过的宝贝,上面刻有龙纹,是被梅太泉给顺出来的,只要是有龙纹,那肯定是皇宫大内里的御用之物。
赵太监惊讶了,接过去看,“哎呀……真是浑然天成呐,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啊,梅大人,这上面有龙纹,是御用之物啊,难道是先帝爷时期的宝贝?你是怎么弄到的?”
“呵,这算什么呢,内务府管着皇宫里的杂事,当年我见这个东西稀奇,就托人给弄了出来,公公喜欢的话,我就送给您。”
赵文德是很喜欢,但也后怕,他推了回去,“不成,这玩意儿,我可不敢收啊,你胆子也忒大了,这东西被发现,那是要杀头的。”
“我不说、您不说,谁知道?私底下收好,藏起来,那不就得了么。”
话是这么说,但就怕万一啊。
看着精美的玉扳指,赵太监动心了,收起来当传家宝,运到老家去,神不知、鬼不觉。
他套在了自己拇指上,细细的观赏着,“梅大人,您这么客气,必是有事相求吧,既然咱们是朋友,也不算外人,有话您就讲吧。”
“听说陛下喜欢女色,我有一女,想要献给皇上,求公公给趟个路子。”
他把画卷给展开了,专门请人画了女儿的像,沉鱼落雁之容,跃然纸上。
赵文德眉毛一挑,笑嘻嘻的,“懂了,懂了,嘿嘿嘿。你想当国丈,跟白千一样,成为皇亲国戚。你呀,可真是用了心了,令千金如此美貌,这还需要我开口么?”
“需要,我这不是特地来求您了么,谁不知道,皇上还在太子府的时候,您就是他最信任的人,这种事,绕不过您去,还得让您老人家操心才是。”
“你真是个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