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瑜心头一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那么说,但谈婳现在不再牵扯着程鸢胡言乱语,郑瑾瑜又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管谈婳的事情,就只是在见到对方的所作所为与处境后,她没有办法置身事外,坐视不管。

    以前谈婳跟着自己时,自己都是这般管束着对方,所以即便现在离了婚,自己多时养成的习惯一时间也没能改回来。

    ——郑瑾瑜这般为自己的异常找了个理由。

    不过,郑瑾瑜总归还是因为谈婳的不可控而心里无端发堵。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副驾上容貌娇美漂亮的Omega,总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般的冷漠又无情,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思绪忽然一下飘了很远。郑瑾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谈婳时,对方刻意表现得一板一眼,看起来好像很木讷不灵活,可惜眼里的贪婪与精光早就出卖了她。

    郑瑾瑜不太喜欢这样表里不如一的Omega,但不知为何,那天自己却破天荒地答应了下来。

    大概是她那身上穿着的并不算崭新的,洗得很旧的衣服,让郑瑾瑜莫名的心软了一下。毕竟谈婳顶着这样一副和程鸢无比相似的脸在她面前过得凄凄惨惨的,郑瑾瑜实在看不过去。

    这会让她有一种是程鸢本人过得不好的错觉。

    郑瑾瑜还记得对方那时答应得很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望向自己的眼睛没有感激,只有无止尽的欲望。

    郑瑾瑜本是有些后悔的,但想了想,养一个Omega也花不了多少钱,就作罢了。

    Omega可以贪婪,可以对自己图谋不轨,只要她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就足够了。郑瑾瑜那时还自嘲地想了一下,自己真是与狼为伍,不知死活。

    不过郑瑾瑜很有自信,像谈婳这样见钱眼开且没什么背景的Omega,在自己的手心里绝对翻不出什么浪花。

    谈婳悠闲地玩了一路的手机,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惹得郑瑾瑜试探的眼神频频地瞥过来,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和谁聊天?”

    谈婳笑盈盈地看过去,郑瑾瑜自知自己这样有些不对劲,但她控制不住,又说:“陆淮序?”

    “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郑瑾瑜的错觉,她总觉得谈婳的眼神不对劲,她形容不出来,是女人强烈而准确的第六感告诉她的。

    “那是在和谁?”郑瑾瑜死缠烂打地追问道。

    这回谈婳意味深长地看了郑瑾瑜好几眼,“郑总,这是我的私事。”她点到为止就不再理会郑瑾瑜了,郑瑾瑜怔然注视她,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缓缓升起。

    “宿主。”系统也觉得郑瑾瑜的行为举止不太符合常理,所以它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对郑瑾瑜下迷魂药了?”

    “统宝,你能如此肯定我的个人魅力我很开心。”谈婳厚颜无耻地说:“但是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迷魂药这种东西。”

    “那郑瑾瑜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你……”明明以前的郑瑾瑜都是对原主避之不及,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一点厌烦的,系统不解。

    “还能是因为什么?Alpha自大的占有欲呗。”谈婳深笑着,“虽然我和郑瑾瑜已经离了婚,但是在占有欲很强的Alpha的意识里,我仍旧是属于她的。”谈婳停顿了一下,才说道:“私人物品。”

    “既然是属于她的私人物品,我这般对她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她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谈婳勾了勾头发,“更何况,我还当着她的面和别的Alpha不清不楚的。即便我没有和陆淮序真正的发生点什么,可哪个Alpha又能忍受本是属于自己的Omega和别人暧昧不清?”

    “甚至于我都觉得郑瑾瑜的反应过分冷静和理智了。”她有些不悦道,但随之谈婳马上又话锋一转,语气略带兴奋地说:“真想知道像她这样风雅温柔的女人失控后会是什么样子。”

    系统:“……”它就不该开启这个话题。

    它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仍旧沉浸在自己的迷茫和异样情绪里的郑瑾瑜,心中祈求着对方最好一直这样傻下去。

    否则哪天她忽然想明白了,铁定就是已经被宿主牢牢把控住,无法再全身而退的时刻了。

    郑瑾瑜在微妙的情愫里起起伏伏挣扎,大脑一片慌乱茫然,她抓紧了方向盘。想进一步询问谈婳一些东西,可又被她冷漠的态度刺伤。

    她纠结着,一张漂亮温柔的脸反常地紧绷起,和平常如沐春风的模样全然不同。

    车里很安静,郑瑾瑜快被这样的安静逼得窒息。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后听见自己没脸没皮地纠缠Omega询问:“在你心里,我们是不是连朋友都不算。”

    郑瑾瑜屏住呼吸,听见自己心跳很快。她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久到这样的感觉令她觉得陌生,又令她觉得惊奇。

    谈婳停止了敲击屏幕的手指,她放下手机,转过头去注视郑瑾瑜,想问对方究竟想要听到什么答案。但在系统的警告下,她悠悠一笑,明眸皓齿,眉眼间尽是风情,“当然算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在我心里,你不是我的朋友?”

    郑瑾瑜嘴唇嗫喏,想说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可这样的说法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只能讪然一笑,继续纠缠着之前的话题,不甘心地刨根问底:“像陆淮序这样的雇主。”

    “你还有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