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婳三两下就热情又迅速地扒掉了自己身上的小外套,就在她准备进行下一个脱衣服的动作时,一只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稳稳按住了她。

    谈婳茫然地抬眸望过去,一双清亮动人的眼里满是不解,不是说好的要我脱衣服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不必了。”盛以蘅面无表情地注视她,“这样就够了。”

    这哪能够啊?谈婳不禁更茫然了,这才哪到哪儿?

    她上下瞥着盛以蘅,眼神里的质问很明显:是不是玩不起啊。

    谈婳不甘心地想挣扎,盛以蘅的手却按她很紧,使得她没有办法再嚣张分毫。谈婳只好停下动作认真思考:“统宝,你说她是不是……”

    系统竖起两只耳朵,屏息凝神倾听。谈婳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她是不是在跟我装?”

    “现在程鸢又不在这里,你说她跟我装守身如玉有必要吗——你电我干什么?!”谈婳气恼地瞪着系统。

    系统在谈婳要吃了它一般的目光下强装镇定,“宿主,请不要恶意扭曲歪解攻略目标的形象。”

    “盛以蘅还有形象可言?”谈婳哂笑,“她都背着程鸢找替身搞办公室恋情这一套了,还能是什么好东C——”察觉到系统又要采用电击手段,谈婳及时闭嘴,注意力落回了盛以蘅身上。

    “盛总。”她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嗓音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子都要酥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让您满意,所以您才……”

    谈婳落寞地垂下眼眸,齐刷刷的长睫毛煽动,遮住了她眼底古井无波的情绪。

    “才这么嫌弃我。”谈婳细声说,嗓音带着微微的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Alpha的冷漠无情而伤心得掉下眼泪来。

    盛以蘅保持着沉默好半晌才开口,“不是。”

    她松开按住谈婳的手指,往后退了两步,手掌熟稔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盒女士香烟和打火机,利落地点上了一根。

    袅袅的烟雾中,盛以蘅神色莫辨地打量着谈婳。

    说实话,今天的Omega给她的感觉和那天截然相反。那天的Omega尽管已经将自己的目的掩饰得很好,但像盛以蘅这种阅人无数的老狐狸,依旧能精准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

    那是一种让她很熟悉的,与其他人无异的觊觎自己身份地位以及财富的眼神。

    谁都想当盛太太,即便那些Omega怕她怕得要死。但在恐惧和害怕面前,终究是欲望占了上乘,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可今天的Omega与那天完全不同,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不仅不怕自己,还一见面就热情地扑过来,就差没告诉全世界的人她们关系暧昧。盛以蘅也曾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入戏太深,但直到刚刚,她终于确定:非也。

    对方本性就不怕自己,那天表现出来的瑟缩和胆怯多半也只是刻意伪装出来给自己瞧的。

    而至于对方眼中那被自己轻松看穿的目的和意图,盛以蘅深吸了一口烟,眉尖无意识地蹙了起来,这瞬间竟分不出来到底是对方觊觎她的身体和美色更令她感到高兴还是对方更觊觎她的财富地位更令她感到高兴。

    但无论是哪一者,都让她有了一种花钱引狼入室的错觉。

    棘手。

    盛以蘅一口一口地抽着香烟,幽幽的眼神危险地眯起,反反复复落在谈婳身上。

    谈婳透过迷离的烟雾看她,心中更茫然了。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抽起事后烟了?她支着下巴,有些疑神疑鬼,“统子,你说盛以蘅她一个大猛A是不是不行——你再电我试试!”

    谈婳气急败坏地吼道。

    盛以蘅不知道系统的小动作,她只知道谈婳本来正好端端地看着自己,本来一切正风平浪静,可她忽然间就变了脸色,精致娇媚的五官在一刹那间扭曲起来,仿佛恼羞成怒似的。

    ……是因为,想要霸王硬上弓自己却失败了吗?

    盛以蘅不禁迟疑了一下。

    盛以蘅夹着女士香烟的长指一抖,随后不由得远离了支撑她身体的桌沿,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转身就走。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谈婳丈二摸不着头脑,简直满脑袋问号,她下意识起身跟了上去,“盛总您别走啊!”

    我们小手都还没拉着你怎么就缴械投降了?

    “盛总。”谈婳跟在身后凄凄地叫着,盛以蘅闻言,步子不禁迈得更快了。她一加快,谈婳也跟着跑起来,在背后泫然欲泣地控诉,“盛总,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让您满意,您告诉我呀,我马上改!”

    “我保证会让您高兴的!”

    声音停在某一处,没再接近,盛以蘅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回头,“没什么。”她难得耐心,“我还有些事要忙,你随意。”

    说完不再理会谈婳的哭哭啼啼,决绝而干脆地消失在了谈婳的视线里。

    谈婳注意到隔壁秘书室投过来的不屑的、轻佻的,以及幸灾乐祸的眼神,慢慢悠悠地挺起了胸口,不在乎地转身关上了门。

    到嘴的绝美渣A飞了虽然令她扼腕叹息,但这也恰好证实了她的猜测:盛以蘅果然只是把自己当成花瓶养在公司,以便无聊没事的时候逗一逗,陶冶情操。

    对于盛以蘅这样意志坚定,且下定决心要为别的女人守身如玉的犟种,谈婳并不着急。

    在休息室里穿好了外套,谈婳打了个哈欠,想了想就势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睡了一觉。晚上下班后还有其他的替身任务,不睡白不睡。

    养精蓄锐够了,才能更好的应付下一个挑中她的幸运鹅。

    盛以蘅步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有些心有余悸。想往她床上爬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是像谈婳这样直白贪图她身体的,还是第一个。

    对方的目光赤/裸且炽热,直接给盛以蘅整不会了。

    盛以蘅习惯性地想要抬手吸一口烟,但等烟到了嘴边后,她看了一眼,又黑着脸将猩红的烟蒂摁灭掉。

    随手招进来自己最信任的特助,盛以蘅嗓音没什么感情地吩咐说:“盯着谈婳,以后她在公司里的一举一动,都要一字不漏地汇报给我。”

    特助面容古板地颔首:“好的,盛总。”

    谈婳一睡就睡了整整两个时辰,起床伸了个懒腰后,谈婳理了理仪容打开休息室的大门,回到了自己的秘书办公室。

    她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在和系统确定了一下晚上的行程安排后,就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楼层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盛以蘅回复完一封邮件后准备点开下一封,忽然她想起什么,将特助叫了进来,随口问道:“她还没出来?”

    “出来了。”特助一板一眼回。

    盛以蘅不由得抬起眼皮,“那她安安静静的,一个下午都在做什么。”

    她总觉得谈婳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没什么有力的依据,就只是凭借她多年以来女人强烈而准确的第六感。

    特助难得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在盛以蘅的目光压迫下,硬着头皮,语气不自在地开口:“谈秘书她……”特助深呼吸一口气后,才说:“看了一个下午的擦/边A。”

    盛以蘅:“?”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目光触及她最信任可靠的特助的一脸便色,盛以蘅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盛以蘅眼皮跳了跳,“去把她给我叫进来。”

    特助领命,正要转身,盛以蘅又忽然改口,“算了,不用了。”由着她去吧。

    总归不是在意图不轨地惦记着自己的身体。

    特助脸上有茫然不解一闪而过,但最终她什么也没问,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盛以蘅抬手捏着眉心,心情复杂。当初自己就不该轻信谈婳,被她的三言两语忽悠得成功起了找替身的心思。

    自己这哪是给自己找了个排忧解难的消遣物啊?自己这分明就是给自己找了颗不定时的核/弹,还是令人意想不到,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那种。

    盛以蘅放下手,指尖没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谈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盛以蘅视若洪水猛兽,她有气无力地关掉了某音,“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了整整一下午脑袋胀。”

    系统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也没人逼着你看。

    而且你看就看吧,你还小手一抬重金打赏,惹得直播间的A姐A妹个个追着抢着喊你婳姐,还有非直播间主播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私信你给你发私/密照。

    系统怀疑宿主是故意的,但是它没有证据。

    谈婳心满意足地看了眼时间,“不过还好马上下了班就可以见到陆淮序了。”

    就应该让陆淮序拿鞭子狠狠地抽你,系统在背地里暗戳戳地想着,结果下一秒就听见谈婳语气略微带着一丝期待和激动地说:“这可真令人兴奋啊!”

    系统:“……”

    本想咒宿主被陆淮序虐待,可它又怕宿主爽翻天,这年头做个人工智障……不是,人工智能真不容易。

    谈婳今晚的时间被陆淮序全部打包了,大概是昨天在关键时候被硬生生打断没能尽兴,又或者是被谈婳恶狠狠咬了腺体一口,所以决心好好拿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来报复谈婳。

    但无论如何,谈婳内心是止不住的跃跃欲试。

    陆淮序层出不穷的小把戏真真是极大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当然,也极大地满足了她的私/房小爱好。

    五点五十九分的时候,谈婳已经拿上了小包包,准备指针一到就冲出公司。盛以蘅盯着她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表情,眼睛眯了一下。

    溜这么快,是要去见谁?

    中午那个弱不禁风,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压制住,年纪还没自己一只鞋码大的Alpha小屁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