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守在云浅的床边,楚烨看着她几近透明的脸,心里的苦楚一阵阵袭来。
明明,他明明都算好了,自己与云浅的故事走向不该是这样的。
在他的设想了,他会替云浅扫清一切的障碍,让她如同小时候一般,笑得像一个小太阳,会跟在他后面喊:楚烨哥哥,我想变成一只鸟,飞去蓝天上。
他的回答是:好。
他说:那我就把最干净的天空送给你。
无论是时隔多年的草莓园再次相遇,还是后面的一次次见面,他都带着最美好的希冀,想与云浅一起分享自己的奋斗成果,给云浅最好的。
在这个混蛋的世界,他心里唯一的光就是,那个小姑娘,那个叫云浅的小姑娘。
楚烨俯身,脸贴着云浅的脸,小心翼翼而虔诚万分。
“浅浅......”
“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所以害得你一直伤心,一直受伤。”他看着云浅额头的纱布,却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来,一句放手也说不出。
还不够。
还不够。
他舍不得放手。
叩叩。
“楚四爷,我可以进来吗?”门口,副主任齐医生轻轻叩门,楚烨应了一句,“进来吧。”
齐医生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医生,长得周正,思维也活跃,是楚烨难得聊得来的人,算是朋友,楚烨近期才把他从国外弄回来,就是为了云浅。
齐医生走进,看着楚烨无力地伏在床边,颓废却依旧帅气逼人,又把目光投向床上的顾姑娘,随之叹了口气。
“哎呦。”
“她没事,伤口不深,就是看着吓人。倒是你.......”
齐医生递过来一平牛奶,“喝点儿?”
楚烨没推辞,接过来喝了一口,后仰着头,“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你绝的自己错了吗?”齐医生打开自己的保温杯,摇头,“感情这种事,怎么能说对错?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过往,可是我能看出来,她是极其依赖你的。否则,她不会选择把你一起忘了。”
“你对她,就更没的说了。”
楚烨微蹙起眉。
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说爽出来有显得矫情,于是闭口不言。
“这么说吧,”齐医生看着楚烨纠结的模样,点他到,“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以后一辈子都不再见云小姐,你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不要去添加任何的条件。”
“就告诉我你的第一个念头。”齐医生拿出了专业问题,见缝插针问道。
第一个念头?
楚烨看了一眼云浅,“说来,也有趣。”
“如果真的与她分开,我会就这么平淡地过完一辈子,”楚烨想了想,一字一顿,“我以前也想过,就这么无喜无悲地过一辈子。”
“不坏,也不好。”
齐医生听后,嗤笑一声,再次摇头。
“你骗人。”
“你说的那个状态,不就是一个活死人?”
他不解地看着楚烨,但是眼睛伸出又羡慕,“我一直按部就班的活着,没有你这么刻骨铭心的感受。就像我与现在的妻子,就是彼此合适,无所谓爱与不爱。”
“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可是楚四爷,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对云小姐的深情,何尝不是你在拼命去证明,自己还在人间?一辈子就这么短,你怕什么?喜欢就拿下,义无反顾的,和她一同进退。”
齐医生看了太多人家的悲欢,只得之乎者也地说了句,“你与她,兜兜转转,都是宿命。宿命,就只能应下。”
这个新鲜的说法,让楚烨顿了顿,继而他仰面靠着床,闭上眼不再言语。
齐医生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留下一句。
“那个叫单文丹的,说是受到了刺激,院长指明让我去替她看诊。你要是想同我一起见见她,说服她的话,打给我。”
门关上。
轻轻的喘息声,断断续续。
昏暗的房间灯光里,楚烨的侧脸划过一道水渍,他的唇角在扬起,可是抑制不住的泪光点点洒落。
在这个空间里,一起都宁静且安逸,快乐的回忆一件件跳入楚烨的脑海里。
楚烨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默默消化这自己的情绪。
宿命。
他与她的宿命,勾勾缠缠的难分难离。
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