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包间。
    “姜恩眠恭喜你呀!我敬你一杯。”
    “你实至名归,这奖都是你该得的。”
    “继续加油啊眠眠,你的服气还在后头呢!我敬你。”
    姜恩眠坐在椅子上,一杯杯喝下导演、编剧还有其他人敬来的酒时,他还是怀疑自己在做梦。
    一周之前,姜恩眠接到通知,他人生中第一部主演的电影《夜灯行》,获得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这种殊荣何足珍贵,他想都不敢想,在有生之年,竟能和秦悠亦出现在同一个奖项的候选名单中。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一周之后,他和秦悠亦共同获得了最佳男主角的头衔。除此之外,他还荣获该年度的最佳新人演员奖。
    这部戏不仅成就了他自己,也让导演和编剧还有其他演员一并收获满满,票房刷新历史最高值,创造了国内电影的历史。
    颁奖典礼结束,由导演带头,邀请大家来餐厅开庆功宴。当初电影杀青赶上沈宗年的生日,姜恩眠就没参加,这次必然不能拒绝。
    姜恩眠作为新人,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再加上他在颁奖典礼上的获奖感言,打动了剧组的所有人,此刻难免成为焦点。
    “你们差不多算了,再这么喝下去,今晚都别回去了。”与其他人的热情洋溢不同,秦悠亦的脸是冷的。
    导演举起酒杯,“小秦啊,今天不同往日,大家难得开心,咱们不醉不归。”
    “就是的秦老师,一年仅此一次,破个例吧。”
    姜恩眠本身酒量就差,喝多了话也会变多。他坐在秦悠亦右手边,端起酒杯跟着凑热闹,“秦老师,我也敬您,感谢您的指导和帮助,您在我心里是至高无上的偶像!”
    在这之前,秦悠亦已帮他挡下杯酒,又四次夺走他的酒杯,即使这样,也没能制止住他一杯接一杯的势头。
    其他人怎么样秦悠亦都不在乎,他只是不想姜恩眠再喝。
    *
    沈宗年坐在电视机前,看完了姜恩眠领奖和发言的全过程。
    站在舞台上,举着奖杯的姜恩眠闪闪发光。他想起在孤儿院时的白净男孩,最喜欢拿木棍当剑,用塑料瓶当枪。时间没有消磨他的理想,却让他光芒万丈。
    距颁奖典礼结束已过去个小时,姜恩眠始终没有联系他。担心他喝多,沈宗年回了两通电话和一条短信,并没有回应。
    又过去半个小时,沈宗年开始着急,他正要拨通助理的电话,让他打听姜恩眠聚餐的地点,另一通电话先拨了进来。
    是秦悠亦。
    “岳阳西楼,赶紧把你家这位接走。”秦悠亦带着些不耐烦的口气,“再喝这么下去,我怀疑他要酒精中毒。”
    *
    等沈宗年赶到的时候,姜恩眠早被秦悠亦带到了饭店门口吹凉风。
    即将入冬的节气,室外不超过十度,姜恩眠只穿了身单薄西装,领带还是沈宗年亲自
    终晚夏给打的扣结。
    至于他身旁的秦悠亦,上身只穿着件黑色衬衫,连外套都没有。
    姜恩眠摇摇晃晃,要靠秦悠亦的搀扶才能站稳。
    凉风一吹,秦悠亦无动于衷,姜恩眠却瑟瑟发抖,鼻尖都是红的。
    秦悠亦站在姜恩眠身边,隔着衣服,轻易掐住了他的左臂。这个姿势,属于醉酒人与朋友正常的社交范围,即便对方没有任何逾越,也不代表沈宗年会喜欢。
    秦悠亦喝过酒,眼眶稍红。酒精会破坏人的理智,就算他是影帝,也演不下去。
    他在努力克制,却骗不了自己,更骗不过沈宗年。
    即便这位影帝虽从未公开承认,可他依旧喜欢自己的爱人,甚至比节目上时还要喜欢。
    看似最直来直去的人,却用最精明的方法,守在了姜恩眠身边。
    只要他不承认喜欢,就永远是姜恩眠的偶像。得不到爱情,多一分崇拜也好。
    “眠眠。”沈宗年的声音比他的人先到。
    亲昵的叫声在姜恩眠那里,是促使他兴奋激动的催化剂。
    他挣脱秦悠亦,歪歪扭扭朝着沈宗年的方向而来。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毛茸茸小动物,身后仿佛有大团尾巴在晃,一股脑挤进了他怀里,“老公你来啦,好想你。等你好久了。”
    “怪我,来晚了。”沈宗年为他披上风衣,护在怀里,他捧着姜恩眠手在嘴边哈气,“冷不冷?”
    姜恩眠埋进他怀里,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因为醉酒,说话的语气黏糊糊的,“有老公就不冷。”
    沈宗年将人拦腰抱起,并对秦悠亦说:“谢了。”
    秦悠亦一只手插在裤兜,摆摆手往饭店里走,“以后少让他参加这种聚会。”
    *
    沈宗年把人抱到车边,正要拉副驾驶的门。
    姜恩眠晃晃腿指着后排,“我要坐这儿,宽敞。”
    沈宗年把他扶到后排,姜恩眠呼出气息混杂着浓烈的酒精味,“你到底喝了多少?”
    “就一点点。”姜恩眠拽着他的衣领乱蹭。
    “撒谎。”沈宗年绷着脸,算不上生气,但绝不开心。
    “还没有你上次的一半多。”
    半个月前,沈宗年出去应酬,喝到胃出血,在医院输了天液。
    如果是其他生意,沈宗年不会这样,只是这次的项目与姜恩眠有关,他想拿到手,哄姜恩眠开心。
    得知他住院,姜恩眠推掉了所有工作,在医院守了天,悉心照顾、喂饭擦身、体贴入微、寸步不移,但就是不理他。
    直到沈宗年彻底恢复好,平安出了院,沈宗年又哄了一天才算好。只是没想到,这仇怨还没散,竟然记到了现在。
    沈宗年拧开保温杯,把提前准备好的蜂蜜水喂给他,“明知我喝那么多不对,怎么还跟我学?”
    “没学。”姜恩眠搂着沈宗年的肩膀,蹭皱了他的衬衫领,“是他们都敬我,我盛情难却。”
    终晚夏沈宗年不在乎别的,只担心姜恩眠的身体,他捂热了手,轻轻往对方小腹上贴,“有没有不舒服?”
    “唔嗯……”姜恩眠嫌痒,往后错了点,可身体仍黏在他身上,“没,揉揉好舒服。”
    车门半开,周末夜晚的商业街灯火辉煌,来往的行人时不时往里看,姜恩眠的脸被沈宗年和深色玻璃窗挡住。
    即便他们结婚一年多了,沈宗年却依旧沉迷于姜恩眠的喘声。
    沈宗年放慢动作,稍稍隐忍,并没有吻上去,“小点声,周围人很多。”
    现今的姜恩眠是人尽皆知的顶流影帝,哪怕只是声音也能轻易被认出。
    “哦。”姜恩眠委屈巴巴的,把沈宗年的手从自己小腹推出去,偏过头等着人系安全带。
    沈宗年吻上他才舍得离开,“很快到家,到时好好给你揉。”
    车在道路上平稳行驶,担心姜恩眠晕车,沈宗年开得不快。车内循环播放着姜恩眠的歌曲,是沈宗年最喜欢的一首。
    男人时不时看向后排,时刻关注姜恩眠的状态。
    他不确定姜恩眠到底喝了多少,会不会想吐或者胃痛。舍不得他不舒服,恨不得分分秒秒守在身边照顾。
    车停在家门口,沈宗年走进车后排,帮他解开安全带。
    睡熟的人被吵醒,他滑上来的手臂圈紧贴在他身上的人,“老公,头好晕。”
    “以后少喝点,就不晕了。”
    “老公批评我了。”姜恩眠委屈。
    “没有,舍不得。”
    即便姜恩眠每天喊他无数次,沈宗年还是会在每一声老公中沦陷沉迷。
    “好点了么?”沈宗年帮他裹好外套,准备往外抱。
    姜恩眠点点头。
    “以后还喝这么多么?”
    姜恩眠摇摇头,“再也不喝了,老公别生气。”
    “不生气,就是心疼。”
    “老公。”姜恩眠拽走身上的风衣,埋进沈宗年颈窝里,嘴唇乐此不疲地蹭他的喉结,“老公给揉揉。”
    沈宗年被勾起了**,搂起姜恩眠的腰往外抱,“到家就揉。”
    “好累,不想动。”姜恩眠坐得瓷实,也不让他动,“好难受,老公现在就给揉揉。”
    “眠眠,你故意的?”
    “什么?”姜恩眠拽住沈宗年的领带,逆着收紧的方向往下扯。
    “勾引我?”沈宗年搂住他的腰,手掌顺着他衣摆往里钻。
    “嗯……”姜恩眠禁不住碰,主动解开沈宗年的纽扣,“不可以吗?”
    “这里是室外,到家就剩十步。”
    “可我走不动了。”姜恩眠咬住他的喉结。
    沈宗年的手掌从后腰滑向小腹,姜恩眠的身型依旧消瘦,但八块薄薄的腹肌贴在皮肤上,紧实的皮肤精致到完美。
    是仅次于锁骨上的颗痣,会让沈宗年沉迷的区域。
    “你想上明天的娱乐新闻头条?”沈宗年在理智和冲动之间徘徊。
    姜恩眠顺手关上留缝的车门,“这样不就行了。”
    沈宗年车的玻璃窗贴着单向膜,只要关着门,什么都看不到。
    “不怕冷么?”
    衬衫纽扣,被姜恩眠解到了第颗,“老公给暖一暖就不冷了。”
    路旁的梧桐叶被风吹得飘摇,缝隙传来呼呼的声响。被咬住的锁骨夹杂着发烫的呼吸,回荡在逼仄的车厢内。
    玻璃窗上含着水汽,有手指滑蹭后留下的痕迹。!